二.錯誤的選擇
溫馨的燭光下，長桌上擺放着豐盛的美食，只是吃飯的三人有那麼些尷尬和不自然。
奧古斯都從來都不是一個聰明的人，也不是一個睿智成熟的父親，甚至祂的成就大多都來自於異界之魂和無腦的莽，再加上很多的運氣。
但就算奧古斯都不太聰明，但祂很難注意不到，是露西菲亞和瑪姬共用了一份權柄來維持生命才導致了現在祂們的力量衰弱至此。
奧古斯都除此之外，奧古斯都更多的是對自己是個不稱職的父親的愧疚感，對露西菲亞和瑪姬的愧疚。
“如果你不願意和我一起去旅行，你可以待在這裏等我。”奧古斯都叉起一塊燉的軟爛的牛肉放進嘴裏大嚼特嚼，用盡量溫柔的聲音說道:“如果你是擔心你的朋友們，等我拿到玫瑰領，我們可以一起遷移過去。”
露西菲亞吃了一小口沙拉，用一種哀怨的眼神看着奧古斯都說道:“所以你又要離開了是嗎？”
奧古斯都咽下嘴裏塞得滿滿的食物，安慰道:“放心，這一次我很快就會接你回家，我只是有一些寄存在別人那裏的東西需要取回來。”
“你要去找夢境神？”露西菲亞瞪大了眼睛問道。
奧古斯都又是切下一塊肋排，笑着對露西菲亞說道:“這只是一部分，玫瑰領的封地和爵位需要找現在的國王授予我，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但我保證，這一次很快就會回來。”
“所以，你又要拋下我和瑪姬嗎？”露西菲亞垂下眼帘，盯着自己面前餐盤裏逐漸冷卻的肉排，銀質的刀叉把這塊美味的肉排扒拉成奇怪的形狀。
奧古斯都把肋排上的肉都剃下來，端着肉走到露西菲亞的面前，換掉了露西菲亞面前那塊形狀奇怪的肉排。
“我加了一點蒜，快試試吧。”奧古斯都用露西菲亞的叉子叉了一塊肋排肉把叉子放在奧古斯都的面前，把叉子遞給露西菲亞說道:“涼了就不好吃了。”
露西菲亞接過叉子，把肋條肉送進了嘴裏，奇異的蒜香味混合著肉香和熱氣刺激着露西菲亞的舌頭，是一種奇特的美妙體驗。
“這一次不是拋下你們，我會帶着你們過上更好的生活。”奧古斯都手裏流淌出奇特的黃金色液體，就像是流淌的黃金。
奧古斯都蹲下握住露西菲亞像破碎的玉器一樣的雙足，梅菲利亞被奧古斯都突如其來的行動嚇了一跳，下意識的想要把腳抽回來。
黃金液體填入那些漆黑的裂縫，那些裂痕在液體不斷的填充下形成了下漂亮的金色花紋，在露西菲亞的腿上形成了妖異的美感。
奧古斯都抬起頭對露西菲亞說道:“這是你放在我記憶里的權柄對吧？”
“我的王冠。”奧古斯都站起來，用手按住露西菲亞的腦袋說道:“我的女孩想要什麼都可以從我這裏拿到，你不用害怕，不用愧疚，這都是我對你們的虧欠。”
“不要有顧慮的隨意使用吧，只要你想你可以做任何事。”
奧古斯都說完就走回了自己的座位，露西菲亞從來沒有覺得他可以這麼像一個父親，而非一個神。
“那你什麼時候回來。”露西菲亞對着奧古斯都的背影，忍不住問道。
奧古斯都拉開椅子，思考了一會才說道:“很快就會回來。”
“我在這份權柄里附帶了一份容器的種子，很快你和瑪姬就不用共用一個容器了。”
露西菲亞不再說話，沉默的切割着盤子裏的肋排肉。
奧古斯都沉默了一會繼續說道:“在我不在這段時間，你要注意安格瑞，我能感受到，安格瑞的身體裏不止一份權柄，祂比祂現在看起來絕對更危險。”
尷尬的沉默再次在兩人之間蔓延，只有梅麗莎呼哧呼哧吃的跟小豬一樣，她被剛剛奧古斯都的樣子嚇到還沒有來得及得到安慰，只能化悲憤為食慾。
晚餐之後，梅麗莎挺着小肚子，舒服的倒在椅子上小口小口的吃着餐后甜點，像極了一直餐后翻肚皮的小貓咪。
露西菲亞沏了一壺紅茶，為奧古斯都倒了一杯，還用銀勺子往自己的被子裏放了兩顆方糖。
細膩的骨瓷杯子是東方的特產，銀質的茶匙在茶水裏攪拌，方糖塊在轉動中碰撞杯壁發出清脆的聲音。
“要來點方糖嗎？”露西菲亞受不了長久的沉默忍不住開口說道。
露西菲亞吃了一口烤的酥脆的曲奇，這種甜蜜的餅乾會搶走口腔里的水分。
於是露西菲亞抿了一口甜膩的茶湯，然後對奧古斯都舉起裝方糖的搪瓷罐子。
“要的要的！”梅麗莎舉起自己裝奶茶的小杯子，對露西菲亞流露出渴望的眼神。
奧古斯都接過露西菲亞的糖罐子，搖了搖手裏的搪瓷罐子，子裏面碰撞的方糖發出整齊的碰撞聲。
“我還是更喜歡原味的茶。”奧古斯都往梅麗莎的小杯子放了四顆方糖，然後在梅麗莎贊同的目光里把罐子放在了桌子上。
梅麗莎又飲了一口甜甜的茶湯，然後把茶匙放在純色的桌布上，對奧古斯都問道:“你真的認為能夠找到復活媽媽的辦法嗎？”
奧古斯都回想腦子裏奇幻小說的故事，肯定的對露西菲亞說道:“我肯定。”
梅麗莎被甜到膩人的奶茶甜了一個哆嗦，用力的甩動着腦袋。
“這是我畢生的追求。”奧古斯都喝了一口味道濃厚微甜的紅茶，然後往嘴裏塞了一塊酸甜的水果塔，閉着眼睛仔細的品味。
露西菲亞赤着腳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佈滿金色花紋的玉足和深色的地板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美的刺目，就像是掉落塵埃的藝術品。
“我已經能站起來了，但瑪姬的力量消耗的太過嚴重了，現在還在沉睡。”露西菲亞的長裙掉到了地上，只有在露西菲亞走動的時候才能看到她白玉一樣的足尖。
頹靡的紅色和玉器一樣的足尖，形成了更加妖冶的魅力。
奧古斯都看着眼前美麗的姑娘，祂錯過了太多太多祂女兒們的成長經歷，祂在這之前甚至都不知道祂的女兒已經是一位如此美麗的姑娘。
“你和你的媽媽一樣漂亮，就像是陽光一樣。”奧古斯都把露西菲亞抱起來，放到椅子上，然後對露西菲亞說道:“但你要學會保護自己，知道嗎？”
“不能為了別人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露西菲亞看着眼前這個褪去了神的光環，像一坨大號廢物的中年失業老男人的父親，低聲問道:“那你認為媽媽做錯了嗎？”
“她永遠都是對的，我只是為此感到懊悔，後悔讓她在我最廢物的時候遇到了我。”奧古斯都揉了揉露西菲亞柔順的頭頂，把她柔順的長發弄亂，苦澀的對她說道:“後悔那個時候死在怪物嘴裏的是她而不是我。”
“也許那樣你們就會一個快樂的童年。”
露西菲亞抓住了奧古斯都的手，第一次在奧古斯都面前有了發自內心的笑容:“爸爸，這是媽媽所期望的不是嗎？”
“她想要讓你好好活下去，而不是像個莽夫一樣和她一同赴死，留下兩個註定會死掉的孤兒。”
奧古斯都悲傷的表情上浮現出一絲絲複雜的感情，祂抽出手背過身去:“接下來好好的等我回來吧！”
“接下來就是大人該解決的事情了！”
露西菲亞看着奧古斯都挺起的腰背，那個無敵的神明好像又回來了，但下一秒祂就轉過身，用一種搞笑滑稽的笑容對露西菲亞說道:“也許你可以幫我找一個導遊？我對現在的路線好像並不熟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