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省城蠡浦——一座靠近東南沿海的城市,在過往的歷史中,這座城市一直以海運業為主,近些年來,着力於發展IT、金融和旅遊業,隨着經濟發展的前景越來越好,蠡浦逐漸成為了一座金融、旅遊、海運多方面發展的現代化城市。

下午三點半,茆薇背着背包離開研討會現場。今天在蠡浦舉辦的研討會上,茆薇拿出了嵇義成、陶丹事件的資料與省里的同事們探討。在聽過茆薇的報告后,與會人員都認為這不過是一起詭異的意外事故,另外他們對陶丹的殉情表示同情,鮮少有人提出質疑。

在會場外的馬路上,茆薇攔下一輛出租車,讓司機開往城北的蠡浦刑事警察學院。

在出租車上,茆薇回想着一天前在家查閱的資料。

顧月潭,三十八歲。他年少有為,警校畢業后直接進入刑警隊,二十九歲當上蠡浦市刑警隊支隊長,三十四歲被正式任命為刑警隊隊長。他思維縝密、破案神速,在他任內他的破案成功率一直保持在一個很高的水準之上,一度被媒體宣傳得神乎其神。他有許多經典案例已經成為警察學校必修的內容,而茆薇也是在學校里首次接觸到這個名字的。

可能他實在太順遂了,連老天爺也看不過眼,終於厄運在三年前降臨在了他的頭上。

因為在一次行動中誤傷人質,顧月潭被免去了刑警隊長的職位,等待調查······

茆薇看着車窗外大門口懸挂的豎匾上寫着“蠡浦刑事警察學院”怔怔出神。

“到了。”出租車司機提醒了一聲。

“哦。”茆薇回過神來,她掏出錢包付了車費,然後從出租車裏鑽了出來。

出租車揚長而去,茆薇看着大門口還站在原地不動。

從前年年底,顧月潭被分配到了這裏,擔任一名教師,不知道他現在是什麼模樣,有沒有被磨去身上的銳氣。茆薇晃晃腦袋,向大門口走去。

“你好,”茆薇掏出自己的證件,給值班的警衛員查看,“我是晏州市的民警。我想進去拜訪一下正在這任教的顧月潭,能行個方便嗎?”

稚氣未脫的年輕警衛員面無表情地查看了下茆薇的證件,然後還給了她,淡淡地說:“你要找的人已經下班了。”

“什麼···”茆薇像是在睡夢中剛剛被驚醒,她迅速轉動自己的腦筋,“請問他離開多久了?朝哪個方向走的?”

年輕的警衛員手指着馬路對面的左前方,“剛走沒幾分鐘,往那坐公交車去了。”

“謝謝!”茆薇迅速轉身跑到人行橫道,穿過馬路,一路向對面的公交站台飛奔而去。

快接近公交站台時,茆薇放慢腳步,裝作漫步至此。她的眼睛在候車的人群中迅速搜尋,毫不費力,她確定了目標。挺拔的身姿,鶴立雞群,那麼顯眼,他短髮、身穿白色襯衫,衣袖挽至胳膊肘處,露出小麥色的皮膚,雙手插在褲兜里,黑色單肩包掛在右肩上。

茆薇慢慢接近,她看到了他的側臉,看上去有些粗獷,目光堅定直視左前方來車方向。

車來了,依次上車,刷卡入座。茆薇跟着上車,進入後車廂,時不時地向他瞟一眼。他始終毫無察覺,只是看着窗外。

兩站路過後,公交車裏的廣播播報“下一站——思南路。”他站起身來,走向後車廂的下車門口。茆薇別過頭去,不再看他。

車停下了,茆薇預計他已經下車,迅速離開座位奔下公交車。

一路遠遠跟着,她脫下身上的格子襯衫,塞進背包,戴上一頂淺藍色的漁夫帽,身上只穿着件黑色女式背心。

他徑直進入了街邊的菜市場,挑選着蔬菜,與菜販討價還價,又在一家魚攤上挑選了兩條新鮮的鱸魚,這才滿意地離開了。

茆薇很後悔,之前沒有查查他到底居住在哪裏,現在只能跟着他在舊巷子裏七拐八繞,不知他是不是發現了自己,在故意帶自己繞圈子。

剛拐過一個彎,茆薇失去了他的蹤跡,瞬間她緊張了起來。她開始快步奔跑起來,每過一個路口都小心查看,卻始終沒有他的蹤跡。

正茫然失措的時候,后腰被一硬物頂住了,富有磁性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把雙手放到我看得見的位置。”

挫敗感油然而生,茆薇瞬間明白,他早就發現了自己,故意將自己引到這個地方,然後擺脫、反跟蹤,接着伺機反擊。

一堂生動的跟蹤與反跟蹤的課程,讓茆薇心服口服。

茆薇將手伸到兩側,“我是···”

“晏州市二級警司茆薇,是吧?”他走到了茆薇面前,臉上綻放着笑容,猶如陽光般燦爛。

茆薇有些恍惚,感覺自己是不是產生了錯覺,直愣愣地說不出話來。

顧月潭將手中的蘿蔔放入膠袋中,見她還傻愣愣的,“怎麼了?有哪裏不對勁嗎?”

“沒···沒有。”茆薇發現自己失態了,似乎有些害羞,她低着頭。

“你剛才一直跟着我幹嘛?”

顧月潭說話的口氣里沒有責怪的意思,他的好奇多一些。

“我···我是專程來請教你幾個問題的。”

“是嗎?我還以為你是提早過來拍我馬屁的。”

茆薇抬起頭來,連忙搖晃雙手,“不···不是的···我沒有···”

自從見面以來,茆薇處處受制於他。

顧月潭笑了,“開個玩笑,你別緊張。”

等平靜下來,茆薇忽然想到了一個問題。“你怎麼會知道我的名字?”

“稍微做了些功課。”顧月潭提了提馬上要從肩上滑下來的單肩包,“還杵在這裏幹嘛?走啊。”

“去哪?”

顧月潭晃晃手裏拎的菜,走在前面,“回家吃晚飯。”

不知怎麼,茆薇就這樣跟着顧月潭來到了他的家裏。

外觀看上去很樸素的小區,裏面的道路、綠化乾淨整潔,給人一種心安的感覺,是屬於能讓人長久居住的地方。這就是茆薇對顧月潭所居住的小區的第一印象。

剛打開門,顧月潭便朝着屋裏大聲說了句:“芸芸,我回來了,今天帶回來一個客人。”

茆薇很不好意思地出現在了門口。

客廳里,一名身穿寶藍色長裙的女子正在輔導小女孩做作業,她抬頭看向自己的丈夫。只見她長發如瀑,明眸皓齒,淺淺地一笑頓時讓人覺得風情萬種。

她站起身來,雖然她的身高方面在茆薇面前沒有優勢,但勝在氣質出眾。

“你好高啊。”她直接走到茆薇身前,比了比身高,然後問顧月潭,“是你學生嗎?”。

顧月潭和女兒打了招呼,回答:“不是,她是晏州市的同事叫茆薇。”接着跟茆薇介紹:“這我老婆徐芸芸。”又向老婆得意地翹起下巴,笑着說:“再過不久,她就是我的下屬了。”

真沒想到,他會在家堂而皇之地說出這句話,茆薇有些吃驚。

“你先坐會吧,我去做飯。”徐芸芸對茆薇說,沒去理會他,徑直進入廚房。

顧月潭放下包,拎着菜進入廚房,裏面傳來竊竊私語,斷斷續續地聽到徐芸芸不用他幫忙,讓他去陪客人。

此刻,顧月潭的女兒正眨着一雙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茆薇,很好奇的樣子。

不一會,顧月潭從廚房出來了,有些無奈的樣子。

“你別站着,隨便坐。”他柔聲問女兒:“荃荃,你怎麼不招呼客人啊?”

孩子有些害羞,輕聲說:“你還沒有給我們介紹認識呢?”

“是爸爸不好,來認識一下,這是茆薇阿姨。”微笑着對茆薇說:“我女兒顧徐荃。”

茆薇稍顯放鬆地來到沙發邊,咧嘴微笑,“你好,荃荃。”

“您好,茆阿姨,你的名字怎麼寫的啊?”女孩天真地問。

見她遞過紙筆,茆薇拿起筆在紙上寫下“茆薇”兩個字。

看着紙上的名字,顧徐荃指着“薇”字認真地說:“這字我認識,”又指着另一個字,“這姓很少啊,我同學裏面沒有這個姓的。”

“荃荃今天是不是又多認識了一個字啊······”

顧月潭在一旁誇獎着自己的女兒,茆薇有些許不自然。她此行的目的是想見見這個傳奇人物,想了解下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看來他的業務能力還是很強的,只是他的性格跟傳聞中的完全不一樣。

當然,她還有一個自認為很重要的疑問想要徵求他的意見。

顧月潭看到茆薇有些悶悶不樂的樣子,似乎猜出了她心中裝着事。“荃荃,你去媽媽的書房做作業吧?我跟阿姨有工作要談。”

“不行的,不能隨便去媽媽的書房。”女兒神秘地輕聲說。

顧月潭也學着她的模樣,很小聲地對女兒說:“那你去問問媽媽能不能借用下書房?”

女兒眨巴着眼睛,似乎在猶豫,最後說了聲:“好吧。”

她跑去廚房跟媽媽說著話,不一會她開心地跑了出來,身後傳來媽媽的聲音:“別弄亂了。”

“知道了。”她收拾好課本和文具向媽媽的書房走去。

茆薇看到她的課本上寫着“數學——2年級”。

“好了,現在有什麼事可以說了。”顧月潭看着茆薇,眼神中有一絲專註。

猶豫片刻,茆薇果斷地打開背包,從裏面掏出一份資料,放在茶几上。“這被認為是一件意外事故,各方面的查證也確定是意外造成的死亡。”茆薇深深吸了一口氣,“而且,七天後,死者剛下葬,他老婆就在家上吊自殺了,留有遺書,毫無破綻。”

顧月潭翻着資料,一張一張仔細看着,他被那張“鬼臉蜘蛛”的圖片吸引了,看了好久。他將陶丹自殺現場拍的照片放在茶几上橫看豎看,彷彿自己在現場。

“自殺現場怎麼沒有提取腳印檢驗?”

“轄區派出所的同事第一時間到達現場,在對現場做了初步勘察后,確認是自殺,隨後允許一些人員進入。事後,我曾提取過現場的腳印,”茆薇將文件最後一頁拿出來,“新的腳印都吻合,但是···她家裏在當天曾舉行過葬禮,親朋好友以及鄰里街坊都在她家逗留過······”

看着報告,顧月潭明白了,這相當於在人口密集繁雜的地方尋找可疑的腳印,無疑是大海撈針,而且很多腳印重疊交錯,根本無法準確辨認。

“遺書呢?做過潛指紋檢驗嗎?”

“做了,只有死者陶丹一個人的指紋,凡是接觸的人都嚴格戴着手套,沒有問題。”

顧月潭點點頭,他找到了遺書檢驗報告。

“從這些資料中我能大概掌握的信息就是,五月二十九日早晨,研究所工作人員張易源在機場海關那領取由南美巴西寄來的包裹——裝有‘鬼臉蜘蛛’的玻璃箱。由於負責檢驗的海關工作人員和張易源的疏忽,他們都沒有對包裹進行認真細緻的檢查,所以不能確認那玻璃箱是否鎖好的。接着張易源去停車場取車時發現車輪漏氣,於是驅車前往機場附近的汽修店修理,最後趕往雁居嶺上的研究所。”他提高嗓音,“而恰在此時,嵇義成和好友史有能也正趕往雁居嶺上的觀景台。七點半左右,在半山腰,張易源駕車與他倆擦身而過,接着嵇義成就被‘鬼臉蜘蛛’咬傷,進而中毒身亡…”

忽然顧月潭像被定格了,一動不動。茆薇看他眉頭緊鎖,明白他應該正在大腦中推演整個事件發生的過程,尋找其中有沒有錯漏的地方。

自言自語的聲音響起了,“喪事過後第二天,陶丹就上吊自殺了,她為什麼當天就不自殺呢?照理那時候才是最痛苦最想不開的時候啊。她非要等到辦完喪事?是為了安頓完后再自殺嗎?她沒有子女…”顧月潭轉頭問茆薇:“資料上註明他們夫妻倆沒有自己的子女,而是長期撫養嵇義成哥嫂所遺留下來的侄子——嵇蘇,那他們夫妻倆跟他們這個侄子的關係怎麼樣?”

茆薇稍加思索,便回答:“我見過那個嵇蘇兩次,表面看上去他和他那嬸嬸陶丹的關係挺融洽的,但我個人覺得應該不是很親厚。”

“是這樣啊···”顧月潭頭枕在沙發靠背上,眼睛盯着天花板,久久不語。

“遺書?腳印…”。他重重地嘆了口氣,“我不在現場,不好做評判······”他搖了搖頭,重新坐直了身子,看着茆薇,“對了,嵇義成和陶丹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比如巨額財產?成就?會影響到某個人、某件事?”

“我們查過嵇義成和陶丹夫妻倆,他們都是晏州市第三中學的教師,在那所中學教了一輩子的書,談不上擁有巨額財產。我們在嵇義成以前的同事那了解到,他們夫妻倆為人都十分低調,嵇義成稍顯懦弱,應該不會跟人結仇。唯一值得注意的事,就是遺書上提到的關於陶丹在年輕的時候診斷出不能生育,嵇義成對她不離不棄。”

顧月潭不置可否。

“吃飯了。”徐芸芸已經開始將飯菜擺上餐桌。

“哦!”顧月潭如夢方醒,立即起身去廚房幫妻子端拿碗筷。

茆薇看到這一幕,笑了笑,獨自一人收拾茶几上的文件。

眾人入座,顧月潭首先給妻兒夾菜,嘴裏說著:“今天你幸苦了。”徐芸芸毫不客氣地吃着飯菜。

顧徐荃似乎有點喜歡茆薇,她將一塊魚肉夾到茆薇的碗裏。茆薇微笑着連忙道謝。

餐桌上夫妻倆聊得都是女兒升級考試的事,從他倆的言語中可以知道,顧徐荃成績還不錯,還用不着夫妻倆過多操心。

飯後,徐芸芸準備收拾碗筷。

“我來吧。”顧月潭連忙接過。女兒在旁邊喊着:“今天爸爸洗碗。”徐芸芸微笑着讓顧月潭接手。

“荃荃,我們去樓下公園走走消消食。”徐芸芸過來牽女兒的手。顧徐荃痛快地答應了。

“記得將油煙機清潔一下。”說完兩人出門離開了。

顧月潭獨自在廚房清洗餐具、清潔油煙機。

茆薇獨自待在客廳,百無聊賴,她自從進入這個家還沒有好好參觀,環顧四周,與普通家庭無異,沙發、茶几、電視櫃···一應俱全,然而覺得客廳佈置乾淨、整潔、淡雅,茆薇尤其喜歡那張米色的沙發,感覺有它的存在,讓這個客廳溫暖了不少。

在客廳的牆上掛着許多照片,這一張張裝在大小不一的相框裏的照片記載着這個家庭的歡樂,大部分都是全家出遊時拍的。細看下,茆薇發現這些照片里顧徐荃的身材樣貌都差不多跟現在一模一樣,也就是說,這些照片都是這兩三年拍的。除了這些還有幾張是徐芸芸的照片,有兩張照片是徐芸芸獲得優秀兒童作家的領獎照片,這時,茆薇才知道徐芸芸原來是一名兒童作家。茆薇想要尋找顧月潭以前的照片,只看到了兩張他的單人照片,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廚房裏,顧月潭將清洗好的油煙機集油杯重新安裝在油煙機上,清洗抹布。看着水槽中的灰紫色的抹布,顧月潭怔怔出神。突然,他關上水龍頭,用圍裙擦了擦手,快步走進客廳,他在資料中尋找着什麼。

茆薇迅速發現了顧月潭的古怪行為,她走到顧月潭身邊,問他:“你在找什麼?”

顧月潭沒有理睬她。終於找到了,他手裏拿着一張陶丹上吊自殺現場的圖片,那是拍攝的沙發照片,沙發上的顯眼位置平鋪着一件快要完工的毛衣——灰紫色的毛衣。

“毛衣多大?”

顧月潭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茆薇一時之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她隨口回答:“不清楚。”

“你看這毛衣有什麼問題?”

茆薇接過圖片,仔細地看了又看,搖了搖頭。

“不覺得小了嗎?”

茆薇還是不明白。

顧月潭嘆了口氣,問:“嵇義成身高、體重多少?穿多大的衣服?”

茆薇迅速在腦海中搜索,“身高有1米75,體重超過80公斤,最起碼穿2XL的衣服吧。”瞬間她明白了,圖片上的毛衣似乎是小了些。

“那個···叫嵇蘇的能穿下這毛衣嗎?”顧月潭又問。

“我看也不行。嵇蘇雖然人不胖,但他是一名健身養生教練,身材魁梧,應該穿不了,而且以年輕人的眼光也不會看上這種顏色的毛衣的。”沒有聲音,茆薇只得繼續說:“看這毛衣的樣式,應該是一件男式毛衣,可陶丹身邊除了嵇義成和嵇蘇這兩個親人,再沒有什麼男性親友了。那她到底是織給誰的呢?這個人會不會跟這兩件死亡事故有關呢?”

顧月潭坐在沙發上,重新翻看資料。茆薇坐到他旁邊,也跟着查看他看過後的資料。

“這樣,你回去以後先去查查那件毛衣的大致尺寸,再從他們一家的親友以及相熟的人裏面排查。”

茆薇點了點頭。

顧月潭看了看牆上的掛鐘,然後說:“也不早了,你是今晚留在這裏,還是回晏州市?”

茆薇將收拾好的資料塞進包里,看了看手錶,“還能趕上七點四十五分的動車,我這就趕回去。”

顧月潭笑了笑,“走,我送你出去。”

茆薇正要推辭,顧月潭說明自己也要下去散散步,順便去接妻子和女兒,茆薇這才沒有拒絕。

顧月潭將茆薇送至小區大門口,茆薇打車離開了。

晚上。

顧月潭將女兒安置好后,回到了卧室。

徐芸芸正坐在床上翻着一本雜誌。顧月潭剛坐到床沿上,徐芸芸的聲音就在耳邊輕輕地響起:“你決定下個星期去上任了?”

顧月潭靠在床背上,看着自己溫柔美麗的妻子,鄭重地點了點頭。

看到妻子有些不開心,顧月潭伸手將她摟在懷裏,“我們不是早就說好的嗎?你不用擔心我,我不會跟以前一樣了。顧家,聽老婆話。這句承諾我會永遠銘記在心裏的,而且我說到做到。”

徐芸芸錘了他一下,安心地躺在他懷裏。

“我到了晏州市找到住處后,等荃荃考完試,你就帶她過來,我們一起在晏州市過暑假?”

“嗯···都聽你的···”徐芸芸似乎有些犯困了。

“明后兩天放假,我們帶荃荃去海邊玩玩吧?”

徐芸芸點點頭,合上眼睛,彷彿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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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蘇的悲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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