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六月六日,周一。

公安局會議室。

這裏燈光暗淡卻聚集了一屋子的人,這些人裏面有一部分人身穿警服,還有些人穿着便服,有男有女,足有十幾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會議室中央。一個靚麗的身影走到中央位置。

白色的投影幕上出現了嵇義成的照片,茆薇拿着紅外線筆,紅點指向嵇義成,“下面我要說的這個案子發生在上個月五月二十九日。這名死者名叫嵇義成,男,六十二歲,住在本市巴瑭區南華小區。他於二十九日上午六點與好友史有能相約爬雁居嶺。大約七點鐘兩人爬至半山腰休息。”投影幕上的圖片不斷切換,“當時嵇義成就是在這棵大松樹下的岩石上坐着休息。據死者好友史有能的描述,當時曾有輛標有‘明瑞生物’標記的黑色小轎車駛上山,接着沒多久嵇義成被蜘蛛咬傷,這是史有能親眼看到的,十分鐘不到嵇義成就毒發身亡。”

投影幕上清晰地顯示出嵇義成死亡的照片,在場的所有人都被他怪異恐怖的死狀嚇了一跳,其中包括已經重複看過多次的李丁還有茆薇。

茆薇抖擻了下精神,接着往下說:“據判斷,死亡時間應該是二十九日上午七點三十分左右,史有能當時撥打了‘120’急救電話,在‘120’趕到后,確認嵇義成已經死亡,隨即在八點零九分撥打了‘110’報警電話,我和李丁帶領同事在八點半趕到現場。”

“在現場你們可有什麼發現?”

提問的是小雷,一個年輕活潑的小夥子,以前是巡警,今年剛剛加入這支由褚隊領導的隊伍。

“我們勘察了現場,很遺憾沒有什麼可疑的發現。”茆薇見小雷沒再提問,於是繼續說:“隨後褚隊和死者的家屬先後來到現場,最後來到現場的是明瑞生物研究所的幾名工作人員,他們反覆確認了死者的傷口以及詢問死者中毒後身體的反應,證實導致死者死亡的蜘蛛正是他們研究所剛從南美巴西引進的‘鬼臉蜘蛛’。”

一張“鬼臉蜘蛛”的圖片出現在投影幕上,台下發出幾聲“哇···”的聲音,茆薇對此一點都不奇怪,畢竟她第一次看到“鬼臉蜘蛛”后,也有相似的反應。

“在將研究所的工作人員以及死者的好友史有能連帶死者家屬一起帶回局裏訊問后,我們得知研究所在當天凌晨有一件來自南美巴西的快遞到達晏州市昭穗機場海關,快遞由研究所的員工張易源去領取。”茆薇將視線轉向在場的眾人,“我在訊問研究所藥物研發員廖萊時,她提到這樣一個問題。她在當天上午查看張易源送來的快遞,也就是裝有六隻‘鬼臉蜘蛛’的玻璃容器時,發現少了一隻雄性蜘蛛,而且玻璃容器的鎖是被打開狀態。”

投影幕上出現玻璃容器的照片,在玻璃容器內用紅色的圓圈標記出來的五隻“鬼臉蜘蛛”正參雜在金合歡花的花和枝葉中,而玻璃容器的鎖確實是被打開的狀態。

“我們隨後又將張易源帶回局裏進行訊問。據張易源交代,他在早晨大約五點四十分到達昭穗機場海關,用了大約二十分鐘的時間辦理了手續拿到了快遞,他本人並沒有對玻璃容器進行檢查。”茆薇停頓了下,等待照片切換成另一張汽車維修店的照片,“在取車準備回研究所時,張易源發現汽車的前輪右胎胎壓不足,於是他將車子開往機場路西側的順安汽車維修店進行修理。在此期間,維修店的老闆曾告訴張易源,最近一段時間,機場路附近經常有車輪被扎,

取出的鐵釘全是來自於附近偷倒的建築垃圾。修理過程花了差不多一個小時的時間。至七點鐘他再次出發,駕車開往雁居嶺方向的研究所。我們估算了下時間,半個小時差不多到達雁居嶺的半山腰,所以各方面的時間很吻合,幾乎沒有差錯。”

“這樣計算的話確實沒有什麼問題。”場下傳來咕噥聲。

茆薇沒去理會,“隨後,褚隊分派人手。我們有一組同事前往昭穗機場的海關,他們詢問了當天負責給張易源辦理手續並交接快遞的工作人員馮磊,三次詢問均有出入。第一次他說檢查過快遞,玻璃容器是完好無缺、鎖着的;第二次卻說是好像鎖着的;等第三次訊問時,他說當時很忙,沒留意。所以在這個問題上,我們猜測可能在巴西那邊打包運輸中就已經出了問題了。”

這時,褚隊拿着一份文件走進了會議室,他向茆薇做了個手勢示意她繼續開會、不用管他。

“去海關的同事還調取了停車場的監控,沒有發現有人對張易源的汽車做手腳。”稍稍停頓了下,“第二組的同事去了機場路西側的順安汽車維修店,維修店的老闆吳林林證實當天早上七點左右,張易源確實在他們的維修店修理過汽車,主要是汽車前輪右胎扎了鐵釘。關於鐵釘的事同事們也調查清楚了。正如吳林林所說,機場路上有一段路被人違章傾倒了些建築裝修垃圾,調查的同事帶回了垃圾中的鐵釘,和張易源車輪被扎的鐵釘對比是一模一樣的。”

茆薇將紅外線筆收好,面對在場的所有人,她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怯場的表情,“在四天前,也就是六月二日下午,我們的同事和動植物專家以及明瑞生物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協同合作,終於捕捉到了咬傷嵇義成致其毒發身亡的‘鬼臉蜘蛛’。”

投影幕上顯示着這隻罪魁禍首——“鬼臉蜘蛛”。

“照這麼看,這個案子可以結案了吧?”

“真是不可思議,竟然有這麼巧合的事情。唉,天下之大,真的是無奇不有啊。”

“要說這人也夠倒霉的,怎麼會碰上這麼詭異的事情。”

······

在場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讓你們討論案情,沒讓你們瞎扯。”褚隊發話了。他來到會議室中央。

所有人立刻閉上了嘴,會議室頓時鴉雀無聲。

“對於這件案子,還有人要補充的嗎?”

在場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發言。

“既然沒有,這件先放放。我們來說說下面這件案子。”褚隊晃晃手中的文件,“在上個月發生的‘5.22’女童墜亡案有進展了。這是剛從省公安廳傳來的報告,他們那邊的檢驗結果終於出來了。”

一聽到這個消息,茆薇緊鎖的眉頭頓時舒展開了。在場其餘的人也露出了喜悅的笑容。

褚隊打開文件,將幾張報告遞給茆薇。

茆薇將報告放到電腦上掃描,然後投射到投影幕上,她順帶看了一眼報告,匆忙間只看到“檢驗員:談二斗”的字樣。談二斗好奇怪的名字,跟之前認識的研究所副主任黃二盞的名字頗為相似。

報告上的圖片和文字全都出現在幕布上:一件女童的外套,外套上血跡斑斑,圖片下面是檢驗結論。

褚隊用食指指着報告,“省公安廳的同事將證物做了細緻的檢驗和分析,最後終於被他們找到了一根不屬於受害人的毛髮。現在我們要做的,只需將受害人身邊所有有關係的人,她的父母親戚、學校的同學、老師統統篩選一遍,大概率能找到兇手。”褚隊很開心,這件案件他差點釀成錯誤,現在終於回到正軌了,“在這裏,我特別要感謝下茆薇同志,是她提醒我將證物移交給省公安廳的同事再做檢驗的,不然我們可能會白白錯過一件至關重要的證物。”

褚隊帶頭向茆薇鼓掌以示祝賀,其他的同事也都紛紛鼓掌,茆薇笑着擺擺手,很是難為情的樣子。

接下來,褚隊將在場的人分為兩組,一組負責採集受害人父母親戚的毛髮、指紋;另一組去受害人的學校採集同學和老師的······

茆薇被分派到了第一組,所有人離開會議室收拾行裝準備出發。

茆薇關閉電腦和投影儀,收拾桌上的材料和報告,轉身發現褚隊一手捂着心口,一手支撐在桌角上,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褚隊,你怎麼了?我去叫救護車。”茆薇緊張地扶着褚隊。

褚隊一把拉住茆薇的胳膊,臉上擠出一絲笑容,“沒事的,不用叫救護車。”

“褚隊,你這樣可不行,別拖了,去醫院看看吧。”

“看過了,沒什麼大問題,只不過要做個心臟搭橋手術。”

“那你還不趕緊去做。”茆薇鬆了口氣。

“傻丫頭,這麼著急幹嘛?我已經預約了,你放心好了,我可沒那麼固執。”似乎真的好些了,褚隊臉上的笑容看上去自然了些。

茆薇正要再勸說幾句。有人衝進了會議室,是李丁,他神色有些慌張,“褚隊,不好了,嵇義成的老婆在家上吊自殺了。”

“什麼?”茆薇失聲叫道。

“怎麼回事?你說詳細些。”褚隊保持着冷靜。

“剛接到報警,嵇義成的老婆陶丹在家上吊自殺了,報警的是住他們家樓下的鄰居戚老太。具體還要派人去現場才能了解清楚。”

現在隊裏的人都分派了任務,一時之間還真找不到人手。

“褚隊,讓我去吧。”茆薇主動請纓。

褚隊看着茆薇殷切的目光,當機立斷,“茆薇的工作讓同組的人分擔一下,茆薇你現在就趕去陶丹家裏。”

“是。”茆薇接到任務,快步離開了會議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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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茆薇驅車趕到巴瑭區南華小區39—402室時,門口聚集着一些看熱鬧的居民。

此時轄區派出所的同事已經對現場做了初步勘查。

茆薇在門口處掏出了自己的證件,一名身材有些矮小的中年男子從室內走了過來,他可能看到茆薇足足比他高了一個頭,心中難免有些不高興。他面帶慍色看着茆薇。

“你好,我是市公安局派來的,我叫茆薇。”茆薇只能主動打招呼,同時走進室內。

“你叫我老賀就行了。”他的聲音很冷淡。

“請問,報案的人是哪位?”

老賀指了指餐桌方向,在那坐着兩位老者,一位是白髮蒼蒼、眯縫着眼的老太婆,另一位是下巴突出、身材瘦小的老頭,他們身旁有位民警像是剛給他們做完筆錄。

茆薇來到他們面前,向民警要取了筆錄。

筆錄上記載:一早樓下的戚老太上來看望陶丹,敲門多時沒人回應。因怕陶丹有什麼事,她跑上五樓找到了老丁丁萬全,兩人趕到陶丹家門口又敲了許久的門,還是沒人回應,隨後自作主張報了警。

茆薇又詢問了兩位老者幾個問題,兩人說來說去無非一直強調他們倆跟死者陶丹一家平時關係不錯,這次她家裏突逢變故,所以對她更是格外關心,沒想到昨天她家剛安葬了嵇義成,今天她就上吊自殺了······

再問也問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茆薇只能放棄。

茆薇見老賀有些排斥自己,沒去管這麼多,她獨自勘查起了現場。

陶丹的遺體已經放下來裝進了運屍袋,茆薇戴上手套打開運屍袋的拉鏈,仔細看了看她脖子上的勒痕,確定是上吊造成的。

上吊用的不是普通繩子,而是女人用來系在脖子上的長絲巾,此刻它還掛在客廳里的吊扇上。

“你們有什麼發現嗎?”茆薇走到老賀身旁。

“還能有什麼發現,一具上吊的屍體,一封遺書。”

“遺書?能讓我看看嗎?”

老賀朝靠近窗口位置一名身穿灰色T恤衫的年輕男子吼道:“那封遺書拿出來給這位女警官看看。”

年輕男子很爽快地“哦”了一聲,隨即從證物袋裏取出一封信紙。

茆薇打開信紙,匆匆瀏覽了一遍。

遺書里的大概意思是:自從老公嵇義成不幸身亡后,自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所以想到了自殺。同時提到了和嵇義成三十四年的感情。還有嵇義成從沒有嫌棄自己不能生育,始終對自己愛護有加,覺得自己虧欠嵇義成太多了······

這樣看的話,陶丹確實很愛嵇義成,她是受不了這個打擊才選擇了這條不歸路。

茆薇似乎有些相信這只是純粹的為愛殉情事件了。

“筆跡有沒有確認過?”茆薇提出疑問。

老賀“哼”的一聲,沒有回答。

他身旁的年輕人主動回答:“事發突然,還沒有確認,正要帶回去找專業的同事去確認。”

“哦,那這封遺書交給我吧,我拿回市公安局去確認。”

“不行,這是我們轄區的事,我們自己有能力辦妥,不用麻煩你們市公安局了。”老賀立即拒絕了。

茆薇捏着信紙,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遞給了那名年輕人,“那好吧,還是由你們處理吧。”

年輕人將信紙重新放回證物袋。

茆薇正想再看看卧室,門外突然傳來喧鬧聲。

“讓我進去,她是我嬸嬸······”

茆薇跟着老賀來到門口,只見嵇蘇正被一名民警擋在門口。

“讓他進來吧,我認識他,他確實是這家人的親戚。”茆薇跟門口的民警解釋。

嵇蘇顧不上道謝直接沖了進去,看到地上的運屍袋怔怔出神。過了好久,他終於伸出顫抖的手捏着運屍袋上的拉鏈,猶豫是不是要打開。七天前的一幕太過可怕,他似乎缺乏勇氣。

終於還是打開了,也就匆匆看了一眼,隨即又將拉鏈拉上了。

他沒有外表看上去那麼堅強,一個徒有虛表的傢伙。茆薇開始有些鄙視他了。

嵇蘇伏在地上發出哭的聲音,在茆薇耳中卻成了裝腔作勢的聲音。

心善的戚老太走過來彎腰拍着嵇蘇的肩膀安慰:“小夥子,別太難過了,發生這種事情誰都預料不到的,你可要好好的,不要哭壞了身子。”

嵇蘇抬起頭來,果然臉上沒有淚水,只是五官擠在一起,裝的實在難看。他看了看戚老太說:“謝謝···”

茆薇轉過頭來問老賀:“待會屍體怎麼處理?”

老賀沒看她,“當然交由家屬處理了。”

茆薇指了指戚老太和丁萬全,“不是他們已經報警了嗎?我想還是要帶回去做下屍檢。”

老賀瞪着眼睛看向茆薇:“現在不是已經確認是自殺的嗎?還做什麼屍檢?”

“我們還是要按程序走。”茆薇絲毫沒有生氣。

“隨便你吧。”老賀直接走出門去了。

茆薇無奈地看着他遠去的背影,搖了搖頭。她問身邊的年輕人:“你叫什麼名字?”

“孟琪。”年輕人回答的很乾脆。

“孟琪,你能聯繫人過來將屍體運去屍檢房做下屍檢嗎?”

“沒問題。”

看來還是這個年輕人好相處些。茆薇終於放心了。

不一會,兩名工作人員走了進來,他們對嵇蘇說:“如果沒問題,這屍體我們要抬走了。”

嵇蘇愣了一下,隨即問:“你們要抬去哪裏?”

“屍檢房。”其中一名工作人員冷冷地說。

“這···這不是自殺的嗎?為什麼還要屍檢?”

茆薇走過來,“這是必要程序,我們得遵照行事。”

嵇蘇將信將疑,沒再反駁。

兩名工作人員一前一後抬起屍體向門口走去。丁萬全眼睜睜地看着,身子不由自主地跟着走了兩步。他失魂落魄的樣子都被茆薇看在眼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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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後,所有結果都出來了。陶丹的屍檢報告上寫明:死因是由於絲巾的壓迫,導致呼吸道堵塞窒息致死·····她身上沒有發現別的致命傷。

負責刑事鑒定的同事仔細對比了遺書上的字跡和陶丹以前的書信,確定遺書是陶丹所寫。

從屍檢結果來判斷陶丹確實是上吊自殺致死,從嵇義成和陶丹的多年感情上看也沒有絲毫可疑之處。

難道就這樣了嗎?總覺得哪裏不對勁,可又偏偏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

茆薇深陷迷霧之中,她想要撥開這層迷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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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就是嵇義成和陶丹死因的調查結果。”茆薇合上卷宗,抬頭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褚隊。

褚隊將一根手指放在噘起的嘴唇上,正在思考,他悠悠地站起身來,平靜地走到窗邊,將窗戶移開了些。“你是不是覺得就這樣結案太草率了?”

茆薇沒有回答,她確實是這麼想的。

“其實這世上有很多事情是說不通的。我從事這份工作有···”褚隊想了想,“三十二年了。從一個轄區派出所的小警員,一直干到現在這個職位,遇到的案件數不勝數,不敢說我經手的案件都沒有任何瑕疵,但也能說句盡心而為。”褚隊重新坐在座椅上,“其實,這麼些年的職業生涯,我也曾經迷惘過,有時候我會懷疑自己的判斷是不是出錯了,或者是這個案子還有什麼隱情沒有被我發現···時間長了,我也漸漸明白了,這其實是對自己的要求過高,促使自己產生這種不自信的心理。說起來,我們做事但求的就是盡心而為這四個字。我說的這些你能明白嗎?”褚隊目光殷切地看着她。

茆薇細細咀嚼着褚隊說的話,似乎明白了些,她點了點頭。

褚隊的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說句心裏話,最近幾年來,我做的最正確的事就是當年力排眾議將你從警校直接提拔到這支隊伍里。你是個很有潛力的人,今後只要再多歷練,我相信你會成為一個了不起的人物。”

“師父···”

茆薇想起當年自己還在警校被褚隊一眼看中,直接調到了褚隊的麾下,這些年來,褚隊對自己照顧有加,幫助自己迅速成長,自己能有現在的成績都離不開褚隊的諄諄教誨。

褚隊揮了揮手,似乎不願看到茆薇感激涕零的樣子,“要讓人家看重你,首先你自己得有真才實學才行。當年我之所以不顧一切地把你提拔上來,就是看重你做事認真仔細,分析案情抽絲剝繭,極為細緻。這幾年也證明我當初確實沒有看錯你,你總能在最關鍵的時刻抓住重要的東西,這是隊裏其他的人所欠缺的。”停頓了下,“唉,老了,我是真的老了。最近這些年來,我越來越擔心自己是否還能勝任這個職位。總感覺精力越來越不濟,就拿‘5.22’女童墜亡案,要不是有你在身旁及時提醒,也不會這麼快抓住兇手。”

“5.22”女童墜亡案在對受害人身邊所有人做了毛髮檢測后,於昨天下午已經將兇手抓獲歸案。

“師父,你一點都不老,你只要保重好身體還能幹很長時間呢。”

“小薇啊,你不用安慰我。人民警察是一份神聖的職業,來不得半點馬虎,不行就是不行,你如果一直堅持下去,勢必會拖累所有人,到時候造成災難性的後果,誰能承擔的了。所以這次手術后,我決定退居二線了······”

“什···什麼······”茆薇頓時懵了。

看到茆薇不知所措的樣子,褚隊很滿意,笑着說:“你這麼緊張幹嘛?我又不是不幹了。”

“那······”茆薇似乎有什麼想問,卻又猶豫了。

褚隊看懂了她的心思,“我之前和宋局談過關於下一任隊長的人選問題,一直沒有結果。今天宋局跟我說人選定下來了。”說到這,褚隊故意賣了個關子,沒有透漏姓名。

“師父,到底是誰啊?”茆薇着急地問。

“顧月潭!”

“誰?顧···顧月潭。”茆薇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月潭,省公安廳前任刑警隊隊長,在他任內一直保持着全國破案率的記錄,幾乎是逢案必破,對於茆薇以及從事刑偵工作的人來說,他簡直像神一樣存在。

“這···這怎麼可能?”茆薇還是無法相信。

“有什麼不可能的?他這幾年該受的處分也受了,是得出來做事了,不然白白浪費人才。”

“我還是沒辦法相信。”

“你就別糾結這個了,反正下個星期通知就會下來,到時候先由副隊長韓商負責隊裏的日常事務,等他來了,熟悉情況以後再接手。”說到這,褚隊鄭重地說:“關於這些,你先不要跟其他人講。”

茆薇點了點頭。

“還有,後天省里有個研討會,我跟宋局說了,這次你替我去參加。那個···你準備幾個案例,到時候在研討會上和其他市裏的同事們探討一下。”

稍稍猶豫了下,茆薇答應了。

走出褚隊的辦公室,茆薇拿着嵇義成和陶丹的卷宗來到資料室,準備將其歸檔。

小雷突然從資料室跑了出來,一頭撞在茆薇身上,卷宗里的紙張散落一地。這個年輕小夥子似乎有什麼非常要緊的事,匆匆說了聲:“對不起,茆姐。”然後飛奔而去。

茆薇看着他離去的背影,無奈地搖了搖頭,她蹲在地上,將一張張紙撿起來,重新放入文件夾里,正要起身,發現還有一張紙散落在角落裏,她走過去撿起來一看,赫然是“鬼臉蜘蛛”的圖片,它背部上的那張鬼臉圖案猙獰詭異,此刻似乎正在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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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蘇的悲慘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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