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絕色在山中
昨天有位書友一下子投了兩張推薦票,激動的我大早上起來趕緊碼字。謝謝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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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磊坐在偏室,隔着一道門,聽着裏面,窸窸窣窣穿衣服的聲音。自己這是什麼命,每次遇到美女,不是自己在脫褲子,就是別人在提褲子,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桃花劫?不過,剛才那側身朦朧地一瞥,沒想到李玄心真有料啊。
屋內,李玄心羞憤欲絕。她已經明白過來是怎麼回事了,這也不能怪方磊,是她自己沒有說清楚時間,但是她仍然羞惱氣憤。想想昨天玩手機上了頭,自己在手機里舔着臉叫人家大神,今天就讓人家給看光了身子。這,這還怎麼出去?她看着屋門,好像打開它,尷尬就會把她淹沒。
她7歲時跟隨師傅學道,師傅輩分極高,她從小被教導要恭謙有理、處事淡然,每次見到同門,不管對方年紀多大,都得“師叔”,“師公”地叫自己。還從來沒有發生過今天這種情況。
方磊這一等,就等了半個鐘頭,這女人換衣服這麼慢嗎?他剛打算起身去催一催,就聽到門“吱呀”一聲打開了。只見對方穿戴整齊,頭戴玉簪,臉上冰冷的表情如寒霜凝結,可惜兩頰殘留的一點羞紅出賣了她。不過方磊沒注意到這些,他現在一看到她滿腦子都是剛才曼妙的身影。
沒有等他道歉,對方就冷淡說道:“你之前聽錯了,是下午三點。貧道要出去一趟,你先歇息去吧。”
“歐,好的。”
李玄心輕輕走了出去,快到門口的時候,聽到身後傳來方磊的聲音,“那你什麼時候想打遊戲了跟我說一聲,我隨時在。”她一個趔趄,差點絆倒在門檻上,隨後語氣充滿平淡地說:“貧道只是休閑。”說完就沒了蹤影。
方磊心想,你玩的嗨到不行的時候,可不是這麼說的。陪她打遊戲,已經是方磊能夠想出來最能表達歉意的方式了。畢竟方磊在現實世界這個廢物學渣,也就只能在虛擬世界稱王稱霸了。
方磊起身來到院內,只見一道小小的身影已經在院子裏打拳了。他端詳起這個男道童,面容方正,兩頰肉嘟嘟的,眉眼看着特別溫順,一看就想讓人親近的那種。可偏偏就是這個溫順的模樣,小拳頭揮舞得卻虎虎生風,招式大開大合。
“好,”方磊贊了一聲,笑着道:“真是三更燈火五更雞啊,小朋友,你今年多大啦?”
只見小道童緩緩收勢,規規矩矩作了個稽首:“這位善人,有言道僧不言名,道不言壽。還請善人見諒。”
聽着稚嫩的童聲拗着古言古語,方磊覺得很可愛,輕笑着搖了搖頭“好~不問不問。”見道童又起拳架,方磊便不打擾,搖頭晃腦去了內院。
既然孩子都那麼用功,他也要開始他的符籙大業了。他迴響起昨天李玄心的話,符籙基本上分三個:得氣,得意,得道。
得氣這個詞聽爺爺以前說過,中醫針灸中針法講究得氣,是多年練習的手感,需要入針察覺到力的反饋,出針有阻滯感,留針有肌肉皮膚的自動抖動的反饋。而符籙的得氣,根據李玄心所說,也是一樣,起筆要准,察覺筆鋒走向。收筆要穩,撤筆時迅速,要察覺到筆尖的阻滯。中路走筆要用神,跟着意動。
他按照要求寫了五六張,起初時生澀,不連貫,到最後一張,才慢慢熟練。他看着現在的符,
是比以前好了很多,看起來有了那麼一絲絲整體協調的味道。
再來,他又寫了一會兒,這次已經完全熟練。他揉了揉發酸的手筆,拿起最後一張,這次又好了一些,只不過,總感覺差了點什麼。他拿起手機,問李玄心。
方磊:玄心道長,為什麼我總感覺,自己畫的符籙,差了點什麼味道?
過了一會兒,那邊回道:對,應該就是差了味道。
你這,方磊鬱悶,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啊。
方磊:差了什麼味道?
李玄心:就是能讓符籙真正能用的味道。
方磊:……
另一邊,高鐵上李玄心心滿意足地收起手機,嘀咕道,讓你得罪我,就要晾晾你,哼!
等了一會兒,方磊見沒有消息發過來,無奈之下想起了昨天的辦法。
方磊:你用的角色連招是2113211。
想了一下,他又發到
方磊:我用小號帶你上分。
另一邊高鐵上,李玄心看着手機上發來的消息,她心裏浮現出昨天晚上打遊戲時的場景,有些氣惱,“他把我當成什麼人了?呵呵,遊戲而已,求仙問道才是正途。”李玄心自顧自說著。
方磊等了一會兒,聽到手機傳來消息:“貧道說過了,只是娛樂而已。至於你所說的味道,就是所謂的韻,簡單理解起來,就是跟寫字一樣,每個書法大家的字,都有他的風格,符也是如此,需要看起來有整體的風格。”
和書法一樣?方磊像是想起了往事,他摩挲着手腕的紅繩。低頭看去,那顆小菩提子上,依稀刻着一個“永”字。
“小石頭,寫字要坐正,坐直。就像做人一樣。你們老師不是說過嗎嘛,字如其人。”
“小石頭,怎麼又不寫了?呵呵,寫字沒有那麼難,無非就是橫豎撇捺點折勾,這幾個筆畫你要熟練了,天底下就沒有你寫不出的字了,這就叫包羅萬象。”
對,包羅萬象,無非就是寫字,也就只有橫豎撇捺點折勾這七個筆畫而已。方磊醒悟過來。
一個永字,簡簡單單的永字,就能包括所有的筆畫。這些符籙文字圖畫看似玄奧,也就只不過是筆畫的變種罷了。只要用心去寫筆畫,用文字的方式去寫。
他挺直脊背,端坐在椅前,右手懸持毛筆,一筆一劃地寫起了符籙。橫,折,豎折,橫折彎勾,豎折勾。
他彷彿回到了爺爺教習寫作的那個午後,陽光正好,微風徐徐,心情平靜地像是院子裏曬太陽的小貓。溫柔慈祥的目光在頭頂,眼前的紙張里傾注着自己的整個世界。眼神隨着筆尖移動,心也跟着輾轉。
許久,一張符畫好了,方磊拿起來一看。靠,這寫出了個什麼?他跟書上對照了一下,這也不像啊。跟書上對比起來,這張符歪七扭八,軌跡完全不對。
他把那張符扔在桌子上,不知道為什麼,也許是畫得太多,不想再繼續畫下一張了。
他就這樣愣了一會兒,才慢慢從失神中恢復。他看着一桌子的符,伸了個懶腰,一張張審視着。最後還是撿起了歪七扭八的那張符,對着陽光看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麼,方磊覺得在這麼多符裏面,只有這張符肯定能用。
陽光下,這張符顯得很難看,不過卻有種獨特的協調感。這就是李玄心所說的“韻”?那,這算不算是得氣了?
方磊心中有點開心,這是自己畫成功的第一張符籙。
不管它得不得氣了。既然覺得有用,那就多畫幾張。
他調整狀態,又提筆畫了起來,又過了許久,另一張七扭八歪的符出現在桌子上。他歇息了一會兒,繼續埋頭苦幹,可是這次,他的筆觸變得艱澀,連毛筆都重若千鈞,最後不得不放棄。
他趴在桌子上喘着粗氣,沒想到畫符籙會這麼累,看來今天就只能畫這兩張了。
也許是剛才最後半張符強撐了太久,這次他休息了許久,仍舊覺得有些虛弱。等他體力開始慢慢恢復,才喜滋滋地看着面前的兩張符。
這是兩張放火符,具李玄心說,鎮宅符得觀察地氣,要麼有能夠藉助觀察的外物,要麼就得達到築基期才能觀察地氣了。所以他還沒辦法畫。不過放火符也好,據說施符之後,方圓一丈皆被烈火焚燒。方磊算了一下,一丈就是三米多的範圍,很兇猛啊。
正當方磊躍躍欲試的時候,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這張符需要灌注內氣激發。可是,我沒有內氣啊?
他欲哭無淚。
這就好比一個美女脫光了站在你面前,你卻發現自己彈盡糧絕。
唉,要是有把離火槍就好了。可是祁玉那個小弱雞,一聲不響就走了,到現在連個聯繫方式也沒給我,我上哪裏找去啊。方磊沒有哪一刻比現在更想她。
他走出房間,發現時間不知不覺就已經到了中午。他肚子有些餓,可這道觀它修在山上,除了兩個小孩兒就再沒有旁人了,上哪裏去買點吃的?
正當他發愁的時候,只見小道童進了內院,拱手說道:“善人,午飯做好了,您也一起用吧。”這怎麼好意思呢,吃人家孩子做的飯。方磊心裏這樣想着,一邊邁步往前走,跟在小道童身後蹭飯去了。
走到偏室,前面擺着三碗白粥,和兩樣鹹菜,那個更小一點的女道童正一口一口地慢悠悠吃粥。男道童和方磊相繼坐下,吃起了粥。方磊心想孩子正在長身體,光喝白粥怎麼行呢?於是他問:“你們的廚房在哪裏啊?我給你們炒個菜,光吃粥可不行。”
只見男道童說:“不用,我們夠吃了。”說罷,另一個小不點也抬起腦袋,嘴角還有着米粒,肉嘟嘟的小臉笑了笑,像是表示同意,然後又埋頭在粥碗裏。
方磊看到只能作罷,吃了一會兒,他對男孩說:“她,是你妹妹?”男道童抬起頭,看了看小不點,說道:“善人,食不言,寢不語,您還是吃粥吧。”
吃完飯,方磊回到客房躺着,一晚上沒睡的他,大白天硬是睡不着。腦子裏一直在想離火槍,可是祁玉的失蹤讓他有些沮喪。他這時想到小弱雞說過的話,他猛然坐起身。
對啊,祁玉說,她那把槍,是木頭,銀汞合金和銀槍管做成的,銀是貴了一些,但是如果了以用其他金屬代替的話,那不就沒問題了?
他可是機械專業的人,這簡直就是專業對口啊。
也就是說,他可以自己做一把離火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