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 慈悲留人間
老於也寫完了,接下來……岳武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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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小鎮的祁玉果然挨了一頓罵,那人說她是個敗家娘們兒,不過卻還是將筆珍重地收了起來,在夜晚,遙祭了一壺老酒。
平安小鎮上,最近出現了個神醫。
是一個鬚髮花白的老道士,帶着一個戴着眼鏡的小胖子徒弟,他們在一條步行街上擺了一張桌子。平時徒弟坐診,老道士指點,遇到難證老道親自上陣。去看過病的人都說這個老道士簡直神了,哪怕不坐診,也能看出是什麼病來。
最近可能是流感季節,所以去看病的人絡繹不絕。
方磊知道了胖子跟着狗賊老道問診,告訴他好好學,老道還是有點本事的。
素素頭七過了沒兩天,這天方磊的爺爺起得很早。
等方磊打開了卧室的門,聞到了一股清香,那是四神粥的香味。
他來到廚房,看到是爺爺在熬粥,慌忙地要接過勺子,並上下打量有沒有什麼意外發生。見水電氣都是正常的狀態,才鬆了一口氣。
“爺爺你煮什麼粥啊,我來我來,你坐到沙發上去看海綿寶寶唄。”
爺爺擋開了他要拿勺子的手,眼神平和地看着攪動的粥鍋,“小石頭,最近你老是忙活,該補一補氣血了,專門熬給你的。”
見爺爺不像是會突然發病胡鬧,方磊就靠在門框上看他煮粥。
“這四神粥最主要的是芪黨茯參四味葯,葯膳溫補,加蓮子薏米芡實,最重要的是要小火慢慢煮,如同這世間的事,一步步慢慢來,不急,你以後可要試着做啊……”
爺爺清醒時,總是嘮叨的,也總是忙碌的。
“我笨啊,這不有您在呢,我就想啊,天天喝着您煮的粥,自己我可懶得做。”方磊笑着搭腔。
“這孩子,拿碗來。”
方磊起身拿過碗,他聽到大門口想起了敲門聲,肯定是煞星和老俞又來了,這兩個人都成了常客。
他打開大門,來客卻讓他意想不到,是李玄心,依舊是一身道袍,戴着黑框眼鏡,盤着髮髻。她的身旁,還有一道小身影,看到方磊出現在門口,那小臉開心地笑了:“善人,我們來做客了。”竟是青木。
“今天過來,是想謝謝你,天師劍我也帶過來了,你應該有用的,留給你。”玄心的語氣異常的柔和,站在門口沒有進去的意思。
“天師劍就算了,先輩遺物,再說我也不想再讓安檢扣下來送到派出所。”方磊讓了讓身子,“進來說,爺爺熬了粥,一起吃。”他眼神溫和地看着青木。
她剛想拒絕,方磊已經拉着青木的手走了進去,她小步子走在院子裏,看着四周祥和樸素的小院,竟有一點拘謹。不像是那個雲淡風輕的玄心道長,倒像是來做客的女同學。
進到客廳,祁玉已經坐在了飯桌上,方磊驚訝地看着她,“你不是今天不出來嗎?”
祁玉低着頭,好像怯怯的,一句話不說,時不時眼角撇一下站在客廳里的三人。這時爺爺端了粥鍋出來了,
“什麼不來,閨女吃我碗粥還能把我吃窮了?來,小玉,先給你盛。”說著他轉過頭,“這閨女也坐,我熬的粥多,夠咱們一家子喝。孩子,你到爺爺這邊,爺爺給你粥里多放些糖……”
方磊看着這個好像又有些糊塗的老頭子,
招呼着三個人,好像她們原本就是這個家裏的家人一般。
滾燙的葯粥,配上雪白的瓷碗,每一口,都可以吻到溫熱的邊緣。
吃完飯,爺爺自作主張地要包攬洗碗的活兒,留下桌上的四人。
李玄心最先開口,“你既然不要天師劍,那……把青木留給你一段時間,他能指導你的武藝。”方磊開口想拒絕,就聽到她繼續說,“就當幫我的忙,我最近有事,不能帶着他。”
聽到這話,方磊只好點頭說,“那好吧。”
聞言青木揚起小臉,笑吟吟地看着他。
另一邊的祁玉看着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眼睛審視着李玄心的那張如雪的俏臉。
方磊在誇李玄心的道法高,年紀輕輕就築基了,李玄心則說道還是你聰明機智,救了大局。李玄心起身要走,方磊起身挽留,李玄心說不用,還有事情要辦。
“哼!”
一聲哼聲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側過頭看着那個低垂着頭的小姑娘。李玄心審視着那個眉眼精緻的小姑娘,說道:“方磊你還沒介紹過,這位是……”
“哦,陰差,目前住在我家,那天跟在我屁股後面的,叫祁玉。”
“哦~”李玄心又慢慢坐了下來,“那天也多謝祁玉姑娘了,仗義出手。”
方磊心說這是什麼套路,不是客氣客氣就走了嗎?怎麼還坐回來了。只見李玄心又看着關心的問道:“在這裏,還住的慣嗎?”
祁玉抬頭看看她,又低下腦袋不理她。
李玄心注視着祁玉,將懷裏的天師劍輕輕放在桌子上,話卻是對方磊說的,“我覺得還是把劍留給你比較好,至少有個防身的物件,你不願意要,就當我寄存在這裏,等你不想要了,再還給我也好。”
方磊說:“這怎麼好意思呢,這麼貴重的寶物。”眼睛卻盯着那天被李玄心用來,大殺四方的寶劍,挪不開。
“哼!”
方磊側頭凶她,“你瞅瞅你,一天天糟蹋東西,你再看看人家。”
祁玉對方磊卻是不害怕的,抬頭喊到:“你就是嫌我敗家!”
“哪有,我就是覺得人家玄心道長大方。”方磊當著眾人,也不好讓祁玉一直發脾氣,解釋道。
“哼!她那把劍抓鬼的,她沒安好心!”
“怎麼會呢,玄心道長是朋友,我學的道法都是人家教的。”
“那是我用螭珠換的!”祁玉抿着小嘴委屈着說。
另一邊的玄心道長丹鳳眼眯起,姣好的面容此時清冷,又變成了那個仙風道骨的女神仙。她摘下脖子裏晶瑩的珠子,放在桌子上,“君子不食嗟來之食。”語氣平淡。
方磊瞅瞅委屈屈的祁玉,又瞅瞅冰冷冷的李玄心,心想這是鬧哪出啊。
“玄心道長,珠子您收好,她,她不懂事。”
“哼!”祁玉那頭又哼了一聲。
“你你,好好的,咱別生氣,劍我不要。”他又安慰祁玉。
“方磊,貧道就不久留了。”李玄心淡然地說著就要起身,看都不看那顆珠子。
“別別,珠子您不收,改天我有別的再送您,再坐會兒。”方磊拿起那顆晶瑩的螭珠,看了一下遞給祁玉,“那,你收回去吧,那次的確是你的功勞。”
祁玉皺着小眉頭盯着那顆珠子,一轉頭板著臉,“哼!我也不要。”
方磊拿着珠子裏外不是人,冰火兩重天。幸好這時爺爺過來了,這才將珠子塞回了李玄心的手裏。
李玄心一直坐到了傍晚,祁玉一直不跟她說話,方磊則是聊一些修行的問題。通過聊天,方磊知道李玄心是真的有要事在身,所以青木留在這裏,也是為了不讓孩子跟着受罪。
不過兩個女人在爺爺面前都裝得很好,爺爺笑着聽她們叫着爺爺,給她們講以前的往事,講方磊小時候的糗事。把她們逗得哈哈大笑。
傍晚的花架下,爺爺不知道怎麼翻出了那個鐵骨筆,左看右看,方磊連忙阻止爺爺,這個寶貝裂成這樣,不知道會不會稍微磕一下就散架了。李玄心和祁玉陪着爺爺說話,將筆拿了回來。爺爺說要教小石頭寫永字,方磊就將手遞給他,看着他拿着手指一筆一劃地在他手心寫着,教着,像是他還是個孩子。
方磊知道,爺爺又陷入了迷茫的時間裏。
李玄心走了,青木住了下來。
……
青木睡在方磊的床上,方磊則搬到了客廳的沙發。
清晨,院子多了一個打拳的小身影,一大一小,一招一式,與露珠和黎明共舞。廢棄的廠棚里每天都在忙碌,當老土看到方磊要和這個小傢伙喂招的時候,眉頭都皺了起來,擔憂地看着小傢伙。當他看到小不點青木一隻手就打得方磊滿地找牙,頓時又為方磊擔心起來。
廠棚里多了一個大柱子,上面頂着個金屬球,還纏繞着一圈圈的銅線,那是方磊做的特斯拉線圈,用來產生高壓電流。那天他發現閃電擊中他和李玄心,三才聚氣陣被大量充能,並過渡給了離火陣,不過具體的電壓和電流數據還在研究。
角落裏擺着幾個大箱子,黑面,金屬包角,像是特殊的防震箱,只不過打開的位置被切開了方形的口子。而那密密麻麻擺着零件和瓶瓶罐罐,以及各種工具的桌子,最中央放着一台機器,方形的金屬骨架,中間的滑塊上,金屬夾爪上夾着一隻毛筆,筆桿龜裂,旁邊連着一台筆記本,屏幕上一排排複雜的程序和數字。那是一台寫字機。
方磊還是帶着護目鏡,手上戴着手套,走到寫字機旁,抽出下面的黃紙,上面畫著一張符籙,透過鏡片,上面輝光熠熠。他走到旁邊的筆記本上寫下,
8月1日,鐵骨筆自行畫符成功,有異常電量消耗。
至少方磊自己用鐵骨筆畫符,普通的符還好,破魂符畫到一半精神力就被抽空了。金屬的夾爪連着正負極,這是他多次實驗之後偶然想到的。他將鐵骨筆取下,將老毛筆裝上,筆桿上用硃砂畫著三才聚氣符文。
這些天他和老土時常探討陣法,多有觸類旁通,不過陣法符籙兩者有天壤之別,老土的瞬發陣法主要是凝練神魂,聽他說如果到了築基,甚至可以不藉助法器。而各種繁雜的大陣需要提前佈置,考慮到材料,風水,地氣走向,法力灌注,陣文刻畫,神魂對八卦的控制和對陣法的融入。
方磊聽一聽就覺得頭疼,老土說他師傅誇他天資聰慧,有陣道天賦。他看了看旁邊的大憨憨,不敢認同。
北山上,一老一少剛回到觀內,清遠老道捶着自己的后腰,
“老嘍,這麼點山路就腰酸背痛。”
“師傅也是這些天治病救人,累着了。”
胖子和師傅坐在了原先門口的桌子旁,師傅撫着鬍鬚笑眯眯地看着胖子,“那徒兒你累不累啊?”
胖子搖頭說:“不累,救人治病,醫生本職。”
“可為師看你是累了,你看,都要打哈欠了。”
說著胖子果然打了個哈欠。
“困就趴在這裏睡一會兒,夢裏會一會華佗孫思邈,哈哈”
胖子這些天和師傅熟悉了,於是不見外地趴在桌子上瞌睡起來。一隻中指點在他的眉心,這隻手掐着道決。
三四分鐘后,胖子一臉茫然地起身,像是認不出他駐留了這麼多天的道觀。“師傅……我……”
“你怎麼了?你不就是睡了幾分鐘嘛?”老道笑眯眯地看着他。
“可是……”
“可是夢裏跟人練了練醫術?夢裏的事有時常常讓人錯付現實,當不得真,於你現在的醫道也沒有絲毫的進益。”老道搖着頭,
“但是看了看,就要珍惜,每一分時光留下的閱歷,都有它的寶貴之處。”
胖子其實內心震撼,他剛才不只是睡了三五分鐘,他的夢,持續了十年!!!
所以他一醒來,竟分不清什麼是現實。
老道毫不在意地岔開話題。“徒兒,醫道上師傅能教你的不多,今天還有最後一樣,叫靈針八法,想不想學啊?”
胖子懵逼地點點頭,
“好,靈針八法有兩個用處,一個呢,是激活氣血,關鍵時刻能吊吊命,另一個呢,是吊吊命,關鍵時刻,還是吊吊命。”胖子更加懵逼地聽着師傅顛三倒四地說話。
“你有沒有聽過六脈神劍啊?”
“嗯……啊?”
“不急,激活氣血只有針法,現在先教你吊命。我們從少商劍開始,感受每次治病的那份關心和動容,把它放到丹田,再通過督脈到手足三陽,再到手太陰肺經,再到少商大拇指,然後捏着銀針……”
……
清晨,一枚銀針刺在大拇指上,帶出了殷紅的血珠。
“呼,呼”吹氣聲從旁邊響起,
方磊推開門,看到爺爺在用針扎手指,然後疼得他像小孩子一樣對着指頭吹氣,“呼,呼”
“爺爺,你幹什麼!”
“這是……甲下遊離,十宣放血,不好!!爺爺你高血壓犯了?”
方磊背起爺爺,沖向了門口的電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