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 力戰元嬰

六十 力戰元嬰

哪怕他沒有察覺,徐逸也已經按捺不住,手中劍芒幻生,直向這屠宰場飛撲而去。如此任意屠殺民眾、視人命如草芥的一幕,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道德底線。

龐柱子見徐逸飛撲向前,便也不甘落後,揮手一招,一根黑白兩色的長棍便出現在手中:“好兇殘的惡賊,既被老子撞見,豈容你們繼續作惡!”

“你們怎麼進來……”

那名留守修士見此兩人,不免大吃一驚,兩手一合手中便出現一個邊緣寒芒流轉的飛輪:“速速擒下這兩人!”

那飛輪凌空飛來,並快速的從瓷盤大小幻化到磨盤一般,隨其飛轉,數道光刃旋轉斬出,並伴隨着攝人心魄的尖銳嘯聲。

“居然是一名不受法禁壓制的道官!”

龐柱子見這法器威能驚人,便也連忙向徐逸高呼示警,並揮起手中的長棍,直接砸向破空而來的光刃。

彼此碰撞起來,轟然一聲巨響,龐柱子手中長棍雖然無恙,但整個人卻被震蕩得倒飛出去,握棍的兩手虎口已是皮開肉綻,顯然修為是要遠遜對方。

徐逸雖然心中盛怒,但也並未被怒火沖昏頭腦,並沒有直接沖向那名修士,而是撲殺距離最近的一名暴徒。

那暴徒雖然長得孔武有力,但卻沒有修為在身,完全躲不開徐逸的撲殺,一個照面便被徐逸發出的劍芒穿胸而過,身死當場。

此時,那飛輪光刃也已經向徐逸旋斬而來,他抓住那仍然站立的暴徒屍體直向光刃擲去,那屍體在光刃的旋斬下頓時化作一蓬血雨。而光刃卻仍去勢未竭,仍以徐逸為目標快速斬來。

眼見龐柱子一招不敵,徐逸自然也不敢託大,一手劍芒飆射,一手引爆靈符,試圖限制這光刃速度並偏移其飛轉方向。

然而那光芒威能太強,阻撓效果有限。危急之際,徐逸索性閃身再次沖回迷霧中,那光刃附骨之疽般追攝而來,直接斬在迷霧中,而後才消失無蹤。

“徐兄,我一人不敵啊……”

龐柱子見徐逸逃回迷霧,心裏頓時一慌,話還沒有講完,那旋飛而來的飛輪已經向他籠罩而來,忙不迭喊叫道:“我是道君嫡子,你在為皇甫英招災……”

這話果然有效,那修士聞言臉色變了一變,控住飛輪不使落下,繼而沉聲說道:“龐少君,你不是我對手,請勿掙扎,我不會……”

“傻子,召喚你鬼仆啊!”

另一側,徐逸再從迷霧中衝出,眼疾手快的殺掉兩名暴徒后便又向迷霧中沖回。他雖然尚未參透大陣玄機,但有女鬼素娥的引路,原本諸多困擾的法陣迷霧,竟成了他眼下最可靠的保護。

龐柱子得此提醒,眸光也頓時一亮,大笑道:“憑什麼不掙扎?我偏要掙扎!”

他從懷裏掏出一面小幡輕搖,之前因為不耐法陣迷霧腐蝕而暫時隱身的鬼仆們紛紛現身,雖然各自狀態都有些萎靡,但很快便察覺到自家少主處境危急,便飛快的進入到戰鬥狀態:“何方賊子,膽敢傷害我家少主!”

一名鬼仆直接撲向懸在半空的飛輪,轉眼間便被飛輪絞散,飛輪光芒黯淡少許,但那鬼仆卻又從龐柱子手上法幡滋生出來,繼續悍不畏死的撲向飛輪。

其他鬼仆則靈體交纏,化作一張大網直向那步步逼近的修士撲去,只一瞬間便將那修士包裹的嚴嚴實實。

“雕蟲小技!”

那修士冷笑一聲,周身氣機外放,砰的一聲炸響,纏繞在身的靈體大網頓時被炸開,

眾鬼仆則又從法幡上滋生出來。

“這狗賊真強,起碼元嬰期的修為!”

龐柱子見狀也是一慌,他諸鬼仆靈體修行,術法威能本就遜於正常修士,而且還要受限於他的築基期修為,不能發揮全部的實力。

“但我也不是吃素的!”

龐柱子眸光一凝,咬破自己手指抓出一把黑褐色丹藥灑向自家鬼仆,嘴裏嘶嘶抽着涼氣喊叫道:“結成拘神鎖靈陣!”

徐逸這一次入陣再返回便不像剛才那樣順利,入陣位置不巧觸碰陣眼,不知被轉移到何處,女鬼素娥也是過了好一會兒才又找到他並把他引出。

等他再現身時,便見到剛才那名威風凜凜的修士周身黑氣纏繞、定定站在原處,而龐柱子則拚命的咬着自己手指自殘。

“正一道術法果然是強,竟能跨越大境困敵!”

徐逸見到這一幕也是一喜,一邊爭分奪秒的去撲殺那些倉皇逃竄的暴徒,一邊對沉迷自殘的龐柱子豎起拇指稱讚。

“那是當……”

龐柱子本待咧嘴說一句場面話,而那修士卻又奮力掙脫了束縛,面貌猙獰的閃身來到龐柱子面前:“龐少君,不要自尋死路!”

說話間,他大手便向龐柱子覆下,龐柱子則側望修士身後,一臉驚喜道:“爹,你總算來啦……”

趁那修士錯愕驚神的回頭去看,龐柱子轉身便跑,也學徐逸一般一頭撞進不遠處的迷霧中。

“你別……”

徐逸剛剛又殺一名暴徒,轉頭見到龐柱子身形沒入迷霧,喝阻不及,然後便察覺到自己手足如陷泥沼,而那修士正一臉獰笑的向他走來。

這就有點尷尬了,徐逸一邊掙扎着一邊乾笑道:“我真不是他爹……”

“小子,你總不是道君嫡子,受死吧!”

那修士見自己受困片刻,留守在此的屬下們已經被殘殺多人,心中自是惱怒不已,抬手戟指,一道血色光箭便直向徐逸飆射而來。

徐逸生受這一箭,只覺得胸腹巨震、眼冒金星,牙咬舌根才堪堪守住一絲清明,身上衣袍化作飛灰,只剩下一件師兄祁定一贈給的玉絲玄衣。

“好強的護身寶物!”

那修士見自己一擊竟沒有殺死徐逸,一時間也是頗受震驚,繼而兩眼便露出貪婪之色,直接閃身來到徐逸面前:“現在是我的了!”

“我自己脫!”

眼見那近在咫尺的猙獰臉龐,徐逸生平未遭如此兇險,忙不迭大聲喊道:“寶物與我性命相連,人死物毀!”

那修士聞言后便頓了一頓,手指作鉤扣住徐逸咽喉,指尖靈力洶湧透入徐逸體內摧殘着他的氣脈竅穴,並冷笑道:“不要耍花招!”

被這強悍的異種靈力滲透體內,徐逸只覺得五內俱焚,一股肝膽俱裂的痛楚折磨得他周身冷汗直涌,還是勉強抬手去解法衣系扣,忽從腰后摸出一節樹根遞向修士:“是、是你的嗎?”

那修士見狀也是一愣,神識一掃便察覺到這樹根上透露出一股玄深奧妙的氣息,但卻仍不失警惕,只沉聲道:“先丟在一邊!”

徐逸依言而行,抖手便將樹根丟出,只是用力太猛,樹根足足飛出十數丈的距離。

“你找死!”

修士見狀又怒,抬起拳頭直接砸在徐逸胸膛。

雖有法衣卸力護體,但徐逸在如此近距離受此一擊,也是胸膛微塌,口鼻噴血。

“快脫!”

那修士神識掃探,已經察覺到這護體的寶衣與徐逸的聯繫並不算緊密,畢竟徐逸鍊氣期的修為,尚達不到祭煉法器的修為要求。

但這寶衣只憑材質就能硬扛下自己全力數擊,也不排除心血祭煉的可能。反正這小子已經落入自己掌控,修士也不想冒着寶器被毀的風險,又作惡聲催促。

徐逸氣息紊亂微弱,動作也變得顫抖無力,嘗試幾次才解開法衣的一個系扣。

那修士全副心神都在徐逸這裏,卻沒有發現之前被徐逸拋出的那截樹根已經是落地生根,漆黑的花枝迎風見長。

之前連連示意徐逸將樹根拋至此處的女鬼素娥則圍繞着花枝翩翩起舞,那本來有些模糊的鬼影靈體吸取着花枝上散溢的絲絲黑氣,肉眼可見的凝實具體起來,那凹凸有致、翩翩起舞的身姿竟顯得有些妖艷。

但且不說眼下性命垂危的兇險處境,單單這女鬼乃是他師兄楊博文的姑奶奶這層身份,徐逸即便看到,也不會對這女鬼生出什麼荒唐慾念,只在心裏連連祈求會有什麼變數發生。

“張真人,堂、堂前長出一株花樹……”

那修士沒有察覺,但場上倖存的暴徒們卻發現那漆黑的花樹拔地而起的怪異情景,忙不迭喊叫提醒道。

“大驚小怪,長出花樹又有什麼……”

修士不悅轉頭,便見到那花樹仍在極速生長,最壯的枝幹已經高達丈余,一時間也不免兩眼瞪大:“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你要死了!”

修士耳畔響起徐逸的冷笑聲,再轉回頭來,便見之前還是一副虛弱瀕死模樣的少年這會兒身形陡壯,正握起拳頭向他砸來。

“小子,你……”

修士正待舉手拒擋,卻發現勾住少年脖子的手指如黏上一般抽不回來,同時體內的靈力正沿此狂瀉出體外。

徐逸這一拳輕飄飄的砸在修士丹田,力道甚至不如抓撓,修士原本滿心驚詫,受此無力一拳后嘴角便又泛起一絲譏誚。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發聲嘲笑,便見到徐逸收回的手掌中正握着一個光彩流轉、宛如嬰童的小人,他再低頭看去,只見腹間一個碩大血洞,苦修多年結成的元嬰竟被這少年一把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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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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