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六十 灰霧在上
虎霸天看向他道：“那並不是人類應該嚮往的地方。”
“人類從來沒有因為單獨嚮往而前往某個遙遠的地點。”顧旭明回答道。
“那你可就錯了，就我觀察，會有這種思想的人類多得數不過來。”虎霸天道。
顧旭明的臉上出現了種很奇異的表情：“如果人類失去人性，那麼，淪陷到與野獸為伍，未嘗有任何可惜罷。”
“我可聽不懂你的謎語。”虎霸天似有譏諷，但吃虧在前，沒辦法說某些自覺心安理得的話。
實力上處於下風，言語上想要硬氣天然弱幾分。
他們向著外面走去，顧旭明的速度不快，只能算是正常的趕路。相比他的身手而言，算是慢了。
“我們就這樣走着去？”虎霸天忍心不住道，“我們飛過來，也就幾個起跳的時間。”
“恩，慢點走，我在想事情。”顧旭明下意識地回答它。
“想事情什麼時候都可以。”虎霸天應道。
“你在着急什麼？”顧旭明抬起頭，“你想讓我早點上須彌山，我上去后對你有什麼好處？”
虎霸天面色不改：“我只是性子急了點。明明幾分鐘就可以做完的事情，為什麼要花幾小時，幾天，甚至是幾個月。我們可以飛行，速度比你們的飛機還快，有什麼必要依靠雙腿，並且保持着低速。”
“因為我還沒有想通。”
“什麼？”
顧旭明從虎霸天的急切里察覺到了什麼，正在走路的動作突然停下來。
“你還在和我耍花樣。”顧旭明道。
“那是你太多疑了。”虎霸天的神情很正經。
“我會去須彌山的。”顧旭明說道，“但是鑒於你的表現，我決定不帶你一起去。”
虎霸天神情一沉，半響，悠悠道：“可以，你說了算。你想安排我去哪？”
顧旭明露出個大笑容：“我們是夥伴契約，你是自由的。”這是一種很職業很笑容，純粹的技巧效果。
虎霸天和他對視，兩者都明白了對方心裏在想啥。既想達成自己的目的，又不想如對面所願。
加上契約的效果，他們只能對着對方微笑。
“我就公開說了吧。”顧旭明對這種對峙最感厭煩，乾脆直言道：“你不能去金山，但是可以去新城。”
兩人的身份，在簽定契約的時候其實已經互相明確知道，只是各自沒有挑明。
見顧旭明開出他的條件，虎霸天略作沉吟，覺得也無傷大雅。
“我尊重夥伴的意思。”它低沉地回答道，然後轉身離去，看方向確是新城的方向。
顧旭明盯着它的背影，看了很久，才在原地取出通訊器。
“在哪裏。”他用平淡的語氣問道。
“金山。”對面回答，是周凝曼的聲音。
“你喊上陳阿青，韋良意，來我這裏匯合，坐標待會我發給你。”顧旭明道。
“出什麼事了？”周凝曼疑惑問。
“沒什麼事，但我直覺，這次也許有需要你們幫忙的地方。”
對面的周凝曼沉默了一小會，回答道：“好。”
顧旭明打完電話，發了個通訊定位位置過去，然後沒有再前行。
他留在原地，也沒管臟不臟，直接倒地上。
顧旭明的身體呈大字形，身體覆蓋在柔軟的草地上，鼻尖裏面都是泥土和野草混合到一起的味道。
這股味道是天生地養的味道，但顧旭明的人生中，第一次這麼仔細地嗅到這股味道。
他覺得很好聞，很真實。
人生起起伏伏，還不如野草的野蠻生長。他就倒地那塊草地上，閉上眼睛，
一動不動。
這和之前的所有事情也有區別，以前是因為鎖情咒得原因，他經常“躺平”。而這一次，卻是有意為之，他想安靜安靜。
就這樣，顧旭明躺在那裏，平穩地呼吸。沒過多久，他竟然睡著了。
是真的睡過去了，陷入夢境。
他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是個相當複雜豐富的夢境，正當他要在夢裏天下無敵的時候，突然，某個遙遠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來。
“天啊，灰霧在上，這裏有個人。”
那是個少女的聲音，清脆稚氣，既有嬌柔，也有天真。
顧旭明被聲音“驚醒”，睜開眼睛。
那確實是個相當漂亮的少女，長發上別著只小花。
未施粉黛，清純唯美。
當然不只有她一人，還有幾十位大大小小的人。大約三十來人，幾乎人人帶劍。
相當正常的畫面，現在年代，不是劍手，誰敢出門啊。
風險處處都是，不管是怪物，還是人類本身。
這隊人馬敢在野外穿行，沒點劍道修為自然是不可能的事情。
顧旭明的狀態很快恢復，微微一掃，就把他們的修為探知了個一清二楚。
七成的靈運劍手，還有部分無雙劍士，而且眼前的少女也是其中一位無雙劍士。這樣的隊伍，只要運氣不是太差，一搬還算穩妥。就算是碰到稱號級的怪物，分散逃跑也不至於全軍覆沒。
他們幾個人只覺得被顧旭明的眼神一掃，就被看得清清楚楚，剎那間有種錯覺，好像自己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在別人面前一樣。
“好厲害的眼神。”直覺強烈的幾位，窺一斑知全貌，知道這位躺在地上睡覺的怪異青年是位難得的高手，起碼無雙劍士以上，說不定天道劍客都有可能。
還好是個人類，要是怪物，他們已經開始溜了。
見到顧旭明站了起來，雖然沒從對方知上感受到什麼奇怪的氣勢，但是他們卻不自覺有種壓迫感。
“天啊，灰霧在上，是什麼意思。”顧旭明問道。
“就是表示很驚訝啊。”少女好奇地回答道，“你怎麼在外面直接睡著了，要是危險過來了，不是直接完了。”
她說起來天真無邪，縱然不是什麼好話，也聽不出什麼惡意。不要說是顧旭明，脾氣暴躁的人聽了，估計都不會生氣。
“可能是因為有點累。”顧旭明回答道，“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說灰霧在上。”
少女看上去沒多大心機，卻偏偏是她和顧旭明搭話，其它人都沒插嘴，好像少女就是他們的外交發言官，由其全權代表。
“因為，我們是灰霧教派的人啊。”她坦蕩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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