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回歸現實
西區港市政大廳三樓。
老紳士伯德先生注視着坐在巨大法陣中央，面色略顯痛苦的伊利亞，又看了一眼手邊的水晶球，微微點頭。
通過感應，他能夠感知到巨大法陣正不斷在伊利亞身上剝離某些東西，而水晶球上也顯示出伊利亞頭頂的無瞳之眼正在一點點淡化。
“如果不出意外，大概兩天時間就能完全凈化無瞳之眼。”
估算出凈化無瞳之眼的時間，伯德先生的思緒又轉到了查理斯先生那邊。
“不知道他們是否接觸那面魔鏡了。到如今還是第三類魔鏡的存在，遠古之時最低也是偉大，甚至可能是神性，希望他們不要出什麼事情……”
正想着，他聽到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眉頭微皺，他表情變得嚴肅無比，起身打開房門。
走廊上，史迪威抱着昏迷不醒的黛西，與查理斯先生和珍妮絲匆匆向他這邊走來。
“發生了什麼？”伯德先生聲音沉重的問道，一種莫名的威嚴讓三人迅速冷靜下來。
“是這樣的……”
查理斯先生迅速將在紫苑花街107號發生的事情和伯德先生說完，然後總結道：“伯德先生，祂似乎很憤怒。”
“因為力量被浪費了，所以憤怒嗎？還是因為尤拉諾斯先生受到傷害憤怒？或者二則兼而有之？”伯德先生問道。
“應該是二者都有。”查理斯先生回答道：“但是我無法肯定。祂的細微表情有種刻意僵硬的感覺，並不是非常自然，而且也無法感知祂逸散的情感波動，只能通過祂的語言或者行為。”
“刻意僵硬嗎？”伯德抬起手，捋了捋下巴上的白須：“你曾說過，你通過尤拉諾斯先生的心靈視覺所看到的祂是一團色彩，之前消失的時候也會變成色彩，或許祂現在的人形只是祂的變化，那份僵硬來源於祂的模仿，並不能用來肯定祂的情緒。”
“而且以祂之前可以將力量滲透到現實的表現，你們既然能夠安全回來，祂就算憤怒，應該也不至於太憤怒。”
“還有，祂突然中斷聯繫，我感覺不一定是祂憤怒的表現。你剛才說是黛西呼喚了祂的名才讓祂出現，後來黛西被祂嚇昏過去了，祂就消失了，或許這二者之間有聯繫……”
隨着伯德先生抽絲剝繭般的解釋，查理斯先生三人也開始慢慢反應過來。
其實他們早就該想到這些細節了，只是邪神的存在壓迫力太強了，而且還能在他們面前表現出力量，這讓他們的思考受到了嚴重干擾，哪怕是作為催眠師，對心理研究非常深刻的查理斯先生也一樣。
那是一種在本質上的碾壓，任何對人類的思考都無法作用的對象。
但而伯德先生作為外人進行分析，本身又是經驗豐富的超越者，很快就將他們的疑惑解除了。
“也就是說，祂可能不生氣？”史迪威一副鬆了口氣的模樣。
“不生氣是不可能的。”查理斯先生給史迪威潑了一盆冷水：“祂還在封印中，能夠滲透出的力量應該是有限的，被浪費了就像是窮人丟了錢。而尤拉諾斯先生又是祂的眷者，是祂窺探現實的眼睛，他的傷直接影響到了祂對現實的了解。”
“不過按照伯德先生的分析，祂應該還不至於氣到無法交流。這樣的話，我們還有可能借用到祂的力量。”
“借用祂的力量？”珍妮絲皺起眉頭，有些不安的說道：“為什麼你會有這種想法？這太危險了！不僅源於祂，
還有教會方面。藉助一般的神權，教會還會允許，但是藉助邪神的力量，教會不可能不干涉。我們第一機關和教會之間的矛盾由來已久，他們不會放過這個機會的。”
“我只是說可能，總是有些突發的可能需要我們不顧一切。”查理斯先生笑了笑：“而且還有尤拉諾斯先生呢，我們並不需要直接接觸祂。剛才過去的時候我就問過多隆了。尤拉諾斯先生的身體已經恢復的差不多，只要靈性再恢復一些，就能恢復意識。到時候如果需要，我們可以讓他和祂接觸。”
……
兩天時間一晃而逝。
魔鏡中，建了不知道多少次赫斯提亞模型的雅恩感覺到現實中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靈性也恢復到了可以承載他意識的地步。
早就等得不耐煩的他果斷順着一種神秘的聯繫，回歸到現實。
沉重、僵硬、麻木，還有細微的刺痛和虛弱。
這些感覺讓回歸現實的雅恩非常難受，卻又欣喜自己能夠感覺到這些。
這才是人類該有的感覺，而不是魔鏡中那種空洞。
他迫不及待的撐着麻木虛弱的身體爬下床，走到窗邊深深呼吸，眺望數日不見的窗外風景，感覺心情都開闊了許多。
“你終於醒了。”
驀地，他聽到樓下傳來多隆的聲音，低頭看去，看到多隆關光着膀子正在院子裏劈柴。
而且他的院子草坪乾淨平整，雜草和亂長的樹木也都被修剪掉了！
再看看牆壁，外牆的斑駁和凌亂的爬藤也得到了清理，看上去不再那麼凄涼衰敗，更多的是古樸和某種意義上的雅緻。
樓下，多隆見雅恩在打量外牆，就笑着解釋道：“我閑着沒事，順便清理了一下，希望你不會介意。”
陽光照在他的臉上，牙齒分外的閃亮，滿是橫肉的臉也顯得憨厚了許多。
雅恩笑道：“哪裏，我要多謝你才是。我早就打算清理了，可是苦於自己沒有能力，也沒有錢，一直拖到現在。”
多隆再次笑了笑，隨後道：“下來吃點東西吧，廚房裏有吃的。”
他的話讓雅恩的肚子瞬間咕嚕咕嚕叫了起來，再次道謝后，便迅速走出房間，爬下樓梯。
來到客廳，他就見多隆甩着還帶水漬的手走了進來，指着廚房道：“我中午煮了些牛肉，還剩下一些。但是你昏迷幾天，直接吃肉不太好。你打點湯，就麵包吃吧。麵包在柜子裏。”
“謝謝。”
雅恩再次道謝，內心卻有種奇怪的感覺。
這是我家還是多隆家？我咋有做客的感覺？
帶着些許怪異的心情，雅恩來到廚房。
廚房被收拾得乾乾淨淨，完全可以用一塵不染來形容。
被這種乾淨的環境震撼了一下，雅恩來到灶台，掀起鍋蓋。碩大的牛肉塊在鍋里放着，濃郁的牛肉香味撲鼻而來，讓他口水直冒。
不過多隆的話和他的常識告訴他，多日未進食的人並不適合直接吃這種食物。他只能忍住自己的食慾，找了個碗打滿牛肉湯，隨後打開柜子找出多隆所說的麵包。
“居然還是白麵包……我有多久沒吃了？”
自言自語着，他端着牛肉湯和麵包來到了餐廳，大口大口的吃起來。
牛肉湯的味道非常好，鹹淡適中，還有不少香料的味道，配合麵包簡直是雅恩穿越以來吃得最美味的一頓。
多隆也在這時走了過來，笑道：“吃慢點。我的廚藝還不錯吧。”
“灰常……嗯，咕嚕！非常好！我認識的大廚都不一定有你的水平！”雅恩毫不吝嗇的讚美。
他無法想像如此美味居然是出自多隆這樣一個看起來粗蠻無比的壯漢之手。
“好吃就行。”多隆欣然接受了雅恩的讚美：“格鬥家需要比常人更多甚至幾倍的進食才能保持體格，再加上我早年經常外出鍛煉，要是做得不好吃，自己也吃不下去。”
雅恩吞咽下梗在喉嚨里的麵包，好奇的問道：“格鬥家需要吃這麼多嗎？”
“不吃多一點，肌肉怎麼能鍛鍊出來？”多隆理所當然的說完，又露出有些不好意思的樣子，扭捏着說道：“那天，抱歉。我沒有保護好你。”
雅恩一愣，立刻猜到了多隆說的是追擊琺·阿蒙那天的事。
他會跟着查理斯先生他們去追琺·阿蒙，除了是貝麗絲女士的要求，自己也想借那個機會展現自己以外，還因為在他們追擊之前，查理斯先生和多隆都保證了會保護好他。
若沒有這一點，就算貝麗絲女士要求，他又多麼想表現自己，也不敢讓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
可是最後他還是被琺·阿蒙盯上了，差點被殺死。
我說他怎麼突然這麼客氣了，又是劈柴又是收拾院子外牆，還天天來給我按摩……
抿了一口牛肉湯，雅恩笑道：“這不是你的錯，多隆先生。說到底是我太弱了，否則琺·阿蒙不會找到機會。”
“那也是我的失職。”多隆面色嚴肅道：“這件事上，我欠你一次。如果有什麼需要，你只管說，我會盡量幫忙！”
“你太客氣了……”雅恩還想推脫，但是見多隆面色堅定，他想了想后，道：“要不這樣吧，我感覺我太弱小了，你是否可以教我一些變得強大的方法？”
多隆眉頭微皺，沉吟一會兒后，才道：“你是魔鏡的主人，祂的眷者，以後自然會變得強大，並不需要我教你。不過如果你真的要求的話，我也可以教你一些戰鬥技巧，怎麼面對超越者。但是事先說一聲，我不可能教你格鬥技。”
“那就足夠了。”雅恩笑道，並不覺得失望。
超越者力量是不對外人傳播的，格鬥技就涉及到了超越者力量，他又沒有洗脫魔鏡魔法這個嫌疑，而且還和魔鏡之後的神秘牽連甚深，多隆會教他格鬥技才是奇怪的事。
但是戰鬥技巧也不差，至少能讓他知道以後面對超越者的時候該怎麼處理。
雅恩如此爽快的答應，讓多隆露出了讚許之色，他伸手一拍雅恩的肩膀：“好，我喜歡你……誒！抱歉，我沒控制好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