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施壓
查理斯先生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應對赫斯提亞不合常理的抱怨。
如果是一般人，他用各種話術去糊弄，甚至直接一個催眠術扔上去，讓對方直接忘記發生過的事情。
可是對面的是赫斯提亞，一個連史迪威布下封印法陣都無法阻止其出現的強大神秘，一個似乎是邪神的存在。
面對這種存在，話術可能被視為挑釁，用催眠術更是自求死路。
這一刻，他有種狠狠教訓黛西的想法，若不是她，怎麼可能會召喚出赫斯提亞？
不只是他有這種想法，史迪威和珍妮絲同樣有類似的想法。他們恨不得把黛西吊起來打一頓！
眼見自己操控赫斯提亞抱怨后，查理斯先生四人一個個閉口不言，雅恩摸了摸下巴，又讓赫斯提亞說道：“小查理斯，你之前說過，只要我滿足了你的要求，你就會滿足我的要求。我沒記錯吧？”
查理斯先生心跳加快，卻還是露出僵硬的笑容，點頭道：“是的。我說過，您提出的要求我們會儘可能滿足。”
“儘可能？”赫斯提亞一副玩味的表情盯着查理斯先生看了會兒，捂住嘴輕笑道：“小滑頭。罷了，我也不為難你，給我講個笑話就行了。”
笑話？
兒戲般的要求讓查理斯先生等人愣住，他們不斷揣摩這個笑話是否有什麼深意在裏面。
可一個笑話又會有什麼深意？
查理斯先生看着鏡子中，好似少女般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的赫斯提亞，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什麼來。
論笑話，他記得很多，也可以編很多，但是怎麼樣的笑話才能讓一個邪神滿意？話又說回來，邪神的笑點是什麼？
“快點說呀！一個笑話還磨磨蹭蹭這麼久！”
被催促的查理斯先生只能硬着頭皮開口，講了一個最穩妥最普通的笑話：“兩隻土豆在路上走着，一輛馬車開過去，其中一隻被壓爛了，另一隻土豆指着被壓扁的土豆大笑：哈哈，土豆泥……”
一片寂靜。
隨後，赫斯提亞用好奇的眼神的盯着查理斯先生：“土豆是什麼生物？會說人類的語言？”
查理斯先生愣了愣，旋即笑道：“土豆是食物的一種，它不會說話，也不會走路。這個笑話的意義在於一隻土豆笑另一隻土豆變成了土豆泥這種只有土豆才能製作的食物。”
“哦~”赫斯提亞一副我知道的表情，但是眼裏明顯又充滿了疑惑，最後撇着嘴說道：“沒意思。不好笑。”
說完，她端起茶微茗一口，又道：“你是一個沒意思的傢伙。”
被定性的查理斯先生滿臉無語，隨後從懷裏抽出煙斗，放進嘴裏深深吸了一口。
他瞥了其他幾人一眼，發現他們慎重的表情稍稍鬆了些，甚至黛西的眼裏還有一絲隱藏的笑意。
你們知道逗笑一個邪神是多麼困難的事情嗎？
他在內心抱怨着，驀地眉頭一皺，若有所悟。
祂在讓我們放鬆警惕！
查理斯先生心中更為警惕，他盯着鏡中的赫斯提亞，不斷打量。
除了面容，完全不同於上一次所見的形象和美麗的背景，都讓查理斯先生疑惑不已，不斷猜測這是否隱藏着什麼東西。
“祂的服飾非常華麗，荷葉邊和蕾絲非常多，並不適合行動，像是貴族才會的打扮，但衣服上沒有明顯的家徽或者類似的標誌。而且包括阿蒙帝國在內附近幾個國家，我沒見過這種類型的貴族服飾。
”
“桌椅線條纖細，扭曲起來如同花朵的精緻結構倒是和赫斯王國早期的品味有些許共同之處。”
“遠處的建築看起來像是古代的神殿，那是祂的神殿？可如果那是祂的神殿，為什麼是在外部而不是在內部？況且神殿老舊的痕迹也不像是祂的住處，更像是一處景觀！”
“花草的種類繁多，刨去那些不認識的，南方北方的都有，而且盛開季節不同，但現在全都在盛開……”
……
不斷思考着，查理斯先生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多。
他無法將赫斯提亞所在的背景對應到現實任意一處，也別說發現什麼秘密了。
“不為我介紹一下你帶來的小夥伴嗎？他們也是第一機關的吧？”
驀地，他又聽赫斯提亞問道。
遲疑了一下，他看向了史迪威三人。
史迪威和珍妮絲立刻對他施加眼色，表現出明顯的拒絕。沒人會希望自己被邪神惦記上，哪怕眼前的邪神表現出了善意，但是誰能肯定那不是一種偽裝呢？
查理斯先生立刻頭疼萬分，邪神的提問他不敢回答，同時也不像背叛自己的隊友。
深思之後，他一臉笑意，指着史迪威道：“這位是奧斯蒙·伯特先生，他……”
“誒？不是叫史迪威嗎？”赫斯提亞突然打斷了他，面露疑惑：“你的內心正在呼喚他的史迪威，怎麼又叫他奧斯蒙了？”
查理斯先生和史迪威立刻渾身僵硬。他們沒想到赫斯提亞居然能夠瞬間報出真名。
史迪威更是渾身湧出冷汗，將衣服浸透。
作為第一機關成員，長時間接觸超越者力量的他非常清楚某些法術可以直接利用真名施法，赫斯提亞知道了他的真名，就代表他可能隨時都會被赫斯提亞操控！
“你們，不會是想在我面前撒謊吧？”
鏡中的赫斯提亞露出了傷心的表情，可是剛才直接叫破史迪威真名的行為，讓所有人都不敢真的覺得她表現出來的是傷心，反而有種看到鱷魚流淚的假惺惺與危險！
魔鏡中，雅恩看着自己操控赫斯提亞喊破史迪威真名后緊張無比的幾人，略微鬆了口氣。
他此時非常慶幸自己窺視自己房間的時候聽到了史迪威和珍妮絲的互稱，否者查理斯先生的謊言一旦奏效，日後他想要藉助赫斯提亞與對方交流信息，只怕會得到更多的謊言。
但是現在直接戳破了查理斯先生的謊言，必然會給他以及在場的其他第一機關成員巨大的壓力，結合他魔鏡中的神秘這一身份，想來對方也不敢隨意欺騙他，輕慢他了。
“您好，赫斯提亞女士。我確實叫史迪威，史迪威·麥基。奧斯蒙·伯特是我在作為第一機關成員活動時所用的假名。”史迪威突然站了出來，自報姓名，同時也給查理斯先生圓了個謊。
查理斯先生是為了保護他才隨意說了一個假名，他不能因此坐視查理斯先生承受邪神的怒火。
有了史迪威開頭，珍妮絲和黛西也依次報出真名。
沒人敢說假話，赫斯提亞報出史迪威真名的時候，他們相信自己的名字或許早就已經被赫斯提亞知曉了，詢問只是一種試探！
試探的目的他們不知道，或許只有神才知道邪神想做些什麼。
可一旦說了謊言，或許他們一點事都沒有，也或許立刻就要死在這裏！這讓他們完全不敢賭。
“史迪威·麥基、珍妮絲·泰勒，黛西·薩姆，很好，我記住了。”
“你們有什麼有趣的事情和我說說嗎？”
四人對視一眼，最終還是查理斯先生開口道：“赫斯提亞女士，我想向您彙報一下和尤拉諾斯先生合作的遭遇。”
魔鏡中，雅恩心中一動，操控赫斯提亞瞥了查理斯先生一眼，搖晃着茶盞，淡淡道：“我對你們的失敗沒興趣……算了，反正我也無聊，你可以狡辯一下。”
狡辯？
這個詞讓查理斯先生瞬間緊張了起來。
難道祂對尤拉諾斯先生受傷這件事非常生氣？對了，祂剛才說尤拉諾斯先生受傷后，祂連個說話的對象都沒有……尤拉諾斯先生是祂了解外界的媒介！
難怪之前尤拉諾斯先生被無瞳之眼標記，還有即將被琺·阿蒙的神權攻擊的時候祂會展現自己的神權。
感覺自己抓到了一個重點的查理斯先生臉上露出歉意的表情：“非常抱歉，讓您的眷者受到傷害。但那是沒辦法的，自神……嗯，祂封印了諸神，定下戒律后，這個世界再也不會出現神權。但是某些特殊的方法可以繞過戒律，令封印諸神的物品流露出些許神權力量，就像您能賦予尤拉諾斯力量……”
“說重點。”
“咳咳……”被嗆了一句的查理斯先生清咳兩聲，繼續道：“重點是琺·阿蒙在感受到您的威能后，利用空間道具逃走了，我們正在全城收索她的蹤跡。只是沒有您的幫助，我們暫時一無所獲。”
果然逃了嗎？
魔鏡中，雅恩皺起了眉頭。
他想了想，操控赫斯提亞露出一抹嫌棄的表情，隨後放下茶盞，用略帶冰冷的語氣說道：“所以，我的力量被你們浪費了？”
一邊這麼做，他一邊向下走了一個台階，展開靈視，旋即又退回。
這是他在之前被貝麗絲女士喚醒時，不慎跑到第八階，導致貝麗絲女士和多隆發現他而產生的一種靈感。
他想要藉助能自己被人覺察這一點給查理斯先生他們造成壓力，但是他不敢保證別人是否會覺察到更多的東西，所以下去之後又立刻回到原位。
剎那間，查理斯先生四人都感覺到了一種注視，神秘而隱晦，崇高而詭秘，似乎自身所有的秘密都無法保留，無一例外的呈現。
那種感覺只維持了一瞬就消失了，但是查理斯先生和史迪威珍妮絲全都是冷汗直冒，渾身顫抖，黛西更是直接雙眼翻白昏了過去！
於此同時，鏡子也失去了光亮，除了依舊散發出一種魔幻的恐怖，再不見赫斯提亞和美麗的花園。
查理斯先生三人先是一愣，旋即滿臉驚恐的四處張望，卻什麼也無法發現。
“赫斯提亞女士？”
查理斯先生試探的喊了一聲，回應的只有地下室里空洞的迴響。
“先離開這裏！”史迪威果斷的說道。
“對！先離開這裏！”珍妮絲立刻點頭附和。
他們迅速扶起昏迷倒地的黛西，恍恍惚惚的走出地下室。
刺眼的陽光照在他們身上，灼熱的溫度依舊無法消除他們的恐懼。
三人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疲憊和后怕。
……
魔鏡中，雅恩一臉錯愕。
他沒想到自己只是向下走了一步再回歸原位，映照地下室的光門就消失了。
“他們中斷了和我的聯繫？”
“可是除了那個叫黛西的小姑娘好像被我嚇暈了，沒看到他們有那些動作啊……”
“難道那個小姑娘才是召喚我人？她暈過去了，就代表和我的聯繫中斷了，所以我無法看到地下室？”
雅恩感覺自己找到了原因，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他還指望着能夠借這次機會了解一下第一機關的事情呢，結果自己一番神操作，把聯繫斷了！
“都怪那個小丫頭心理太脆弱了，哪有這麼不經嚇的……算了算了，反正給他們壓力的目應該的辦到了，他們以後應該不敢欺騙我了……”
雅恩只能如此安慰自己，但連續兩個應該也表達了他內心是多麼不甘。
他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間，依舊沒什麼變化，離開后的查理斯先生也沒有到他房間的意思。
再感知了一下，他嘆了口氣。
靈性還要兩三天才能恢復到他能回去的地步，無聊的他只能再次為赫斯提亞設計形象和建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