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人設
況且以查理斯先生還會來問我來看，就算是貝麗絲女士那種強大的超越者都無法找到他們，我憑什麼知道他們在哪？還有那什麼儘可能滿足我提出的要求，這種空頭支票當我沒見過嗎？
雖然內心如此吐槽着，但是這句話決不能說出口，否則豈不是非常掉‘魔鏡中的神秘存在’的面子？因為失誤，他已經造成了赫斯提亞的強者人設崩塌，若是不在其他地方體現赫斯提亞的強大，說不定會被當軟柿子捏了。
要不開口提出一個他們支付不了的報酬，這樣我找到不到那兩個人的責任完全可以都推到他們身上。
雅恩心中冒出了這個念頭。
可這麼做又有可能斷了合作的機會。現實中的我還需要他們照拂，自掘死路的事情不能幹……
苦惱着，雅恩霍然瞥見杵在魔鏡前，表情僵硬的自己。
我還得考慮現實中的我！
不聽他們的勸阻跑來接觸魔鏡，這在他們看來可能是無法原諒的事情，就算我推脫是被魔鏡迷惑了，他們也一定會採取一些措施。
我需要一個理由讓自己隨時接觸魔鏡，也不能被他們追究責任……或許還能讓他們給我一些好處。
雅恩操控赫斯提亞說道：“讓小雅恩去找吧。”
“尤拉諾斯先生？”
查理斯先生扭過頭，看向雅恩。
雅恩還和之前一樣，一副陷入冥想的狀態，靈性平穩，令他無法感知到任何情緒波動。
微微皺眉，查理斯先生道：“我知道您賦予了尤拉諾斯先生強大的洞察力，可是現在的他還有些稚嫩，似乎並無法找到那些人。”
“你為什麼覺得承載我的力量的人，會找不到他們？”
鏡子中的赫斯提亞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表情，而在台階上操控她的雅恩滿是無奈。
這種大言不慚的說法也是他沒辦法而為之。不表現出他現實中的作用，說不定以後他就只能在魔鏡中過日子了。
旋即，他又在查理斯先生要再次開口前，操控赫斯提亞伸了一個懶腰，展露誘人的身材，滿臉無趣的說道：“沒故事聽，我也沒興趣和你們聊了。以後有什麼事讓小雅恩來找我吧。”
說完，他意念一動，赫斯提亞瞬間分散為艷麗的色彩消失。
看到這一幕的查理斯先生瞳孔頓時縮小了一圈。那些艷麗的色彩，和他共享雅恩的心靈視覺是所看到的一般無二！
魔鏡中，雅恩看着光門外。
直接消失雖然有些唐突，可能會讓查理斯先生覺得異常，但也還能保持一種神秘感，讓自己虛假的的強大人設不至於被一下子看破！繼續聊下去，查理斯先生要是堅持讓他找那兩個人，他就不知道自己該怎麼應對了，一下子露餡也不是不可能。
“我這算不算是苦心維持人設的VTB中之人？”
自我吐槽后，雅恩開始思考自己回到現實后怎麼面對查理斯先生。
港口突然疏散的人群和一句話就讓海倫離開的力量，都讓他清楚自己是不可能在查理斯先生面前說謊的。但他回去后必然會被查理斯先生詢問，想想都讓他覺得可怕。
“搏一搏，全推到魔鏡身上吧！”
除此以外，他毫無辦法。
盯着光門外的查理斯先生看了片刻，咬緊不存在的牙，雅恩意念一動，切換到另一部分自己身上。
伴隨着一種沉重的感覺，恐懼、疲憊，像是早已埋伏好的奇兵突然襲上他的心頭。
他都還沒有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就雙腿一軟，直接坐在地上了。
什麼鬼？
按住胸口大口喘息，雅恩竭力的壓制突然湧現的恐懼和疲憊，一時之間什麼都無法思考。
“放鬆。安心。收束住你的靈性，保持你的意識，不要去壓制突然湧現的情緒，任由它們釋放。”
查理斯先生充滿持續的溫和聲音伴隨着一隻手按在雅恩的肩膀上，讓雅恩恢復了些思考能力。
他按照查理斯先生所說的去做，收束靈性，放任情緒釋放。
這種做法非常有效，那些恐懼和疲憊雖然強烈，卻已經不再影響他的思維，也迅速的消散，而不是在壓制中不斷衝擊他的意識。
這是查理斯先生動的手腳？
雅恩心中浮現這種猜測，旋即又覺得不對。
如果是查理斯先生的手腳，那查理斯先生為什麼又要幫他？下馬威？
查理斯先生似乎看出了他的意識開始恢復，淡淡道：“這是殘留在你身體中的情緒，在你恢復意識的時候爆發了。”
殘留在身體中的情緒？
雅恩突然到自己曾經有過一次這樣的體驗。
那是他第一次和貝麗絲女士交易的時候。當時他也是從魔鏡中切換到現實時被一種突然出現的恐懼衝擊，事後猜測是自己對無瞳之眼的恐懼的殘留。
這一次，是我對抗伊利亞的心理暗示來這裏的情緒殘留吧？
雅恩立刻就鎖定了自己這一次的情緒殘留來源。
看着雅恩臉上的表情變化，查理斯先生沉默了片刻后，問道：“尤拉諾斯先生，你為什麼要來魔鏡這？”
面對查理斯先生的問題，早就做好全推到魔鏡身上的雅恩一邊任由殘留的情緒釋放，一邊收束靈性，維持意識說道：“我在冥想的時候迫切的想要見到魔鏡，就過來了。腦袋裏什麼也沒多想！”
這句話不僅是推辭，同時也是他真實的想法。
在發現自己可能可以在魔鏡中和外界對話時，他一心想要驗證這一點，再加上後來伊利亞的心理暗示干擾，他連思考都成問題了，唯有藉著接觸魔鏡的執念才來到這裏。
沒有說謊。
盯着雅恩的眼睛，感受雅恩說話時逸散的靈性和情緒，查理斯先生微微點頭。
其實他還有更多的手段驗證雅恩是否說謊，直接讀取雅恩的記憶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在摸清楚赫斯提亞的性格之前，考慮到那些手段都有冒犯到赫斯提亞的可能，他只能用這些外在來判斷，不敢進行任何冒險。
瞥了一眼魔鏡，查理斯先生道：“應該是赫斯提亞女士讓你過來的。你是喚醒祂的人，是祂的力量的承載者。這並不奇怪。”說著，他略微一頓，又道：“剛才赫斯提亞女士說你可以找到無瞳之眼的成員和在鹿角巷使用神權的人，希望你能夠幫我們一把。”
雅恩皺起眉頭：“我怎麼可能找到他們？”
赫斯提亞要表現神秘與強大，不能說找不到那兩個人，但是作為雅恩·尤拉諾斯，他能說，也必須說。
這是一劑預防針。
作為進入超越者世界的人，他能找到，那是赫斯提亞的力量強大的幫助，找不到，那也不能怪他，誰叫他才成為超越者呢？
查理斯先生也不知道猜沒猜到雅恩的小心思，他笑了起來，和藹可親的模樣，眼裏帶上了一絲神秘的色彩：“既然赫斯提亞女士說你能，你就能。我很期待你的表現，尤拉諾斯先生。”
說罷，他轉身對多隆使了一個眼色，與面色從開始到現在一直凝重無比的多隆一道離開了地下室。
誒？
就這麼結束了？不該再說些什麼？問些什麼？
目送查理斯先生離開，雅恩頓時有些搞不懂了。
按道理，查理斯先生至少應該詳細詢問他為什麼來找魔鏡，魔鏡又是否和他說過什麼之類的問題。
可是查理斯先生什麼都沒問題，就這麼離開了。
他在搞什麼花樣？
盯着地下室出口，雅恩不禁有些懷疑是不是自己的想法不正常，或許在超越者世界，根本不需要考慮太多問題。
“那怎麼可能！”
用力搖頭，果斷的否定了自己天真的想法，雅恩扶着魔鏡慢慢站起身。
遲疑了會兒，又看了看魔鏡，他也要離開之時，突然愣住。
他剛才想到了好幾次魔鏡，可是眼前卻沒有再次浮現自己七竅流黑血的畫面！
“他解開了伊利亞的心理暗示？”
“這是不阻止我接觸魔鏡的意思嗎？”
……
“查理斯先生。”
紫苑花街街道上，多隆喊住了查理斯先生。
查理斯先生停下腳步，端起煙斗深吸一口，問道：“你想我問為什麼不問尤拉諾斯先生和魔鏡都交流了什麼？”
多隆重重的點了點頭。
“呵！”查理斯先生輕笑一聲，抬起頭，看向晴朗的天空：“因為沒必要問啊。能說的，尤拉諾斯先生自己會和我們說，不能說的，我們追問下去……你認為在還能夠發揮神權力量的魔鏡面前，我們會有什麼下場？”
“但是也不能什麼都不問吧？他什麼時候和赫斯……”
“住嘴。”查理斯先生驀然打斷了多隆，沉聲道：“不要提祂的名字。洞察類的神權非常敏感，你提祂的名字或許就會被祂覺察。”
說完，他又換上笑容：“當然，你也可以嘗試去問尤拉諾斯先生你想知道的一切，我不會阻止你。不過在回到支部后，我會向伯德申請一副棺材給你。不對，棺材或許都用不上……這樣吧，我去你家找幾件你穿過的衣服，再到教堂定個刻了你名字墓碑……”
多隆抬起雙手，捏在一起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查理斯，你是看上了哈托爾醫院的護士，需要我幫你找一個的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