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等級
中午的港口，白鴿和海鷗在自由自在的飛翔，掠過天穹，攜帶潮聲為初夏的灼熱添上一抹清涼。
街道上，穿着清涼的孩童肆意奔跑，天真燦爛，商人們談論着物品的價格，生意的好壞，工人眉頭緊鎖，滿頭大汗的搬運貨物……
滿目的日常讓雅恩頗為無聊。
他看了和多隆一眼，卻和雙目對視后，身體微微一顫，似是凡人看見凶獸，迅速別開。
這是回家那晚的遭遇，還有多隆救他時的誤傷，讓他對多隆產生的一種畏懼心理，就算他知道多隆不會傷害他，還會保護他，可是這種感覺就是無法消失。
被雅恩躲開視線的多隆一陣錯愕，摸了摸腦袋，旋即似乎想到了什麼，曲起胳膊，讓上面的肌肉如同小山般隆起，笑道：“我有這麼可怕嗎？這可是守護的力量，不要覺得我塊頭大就可怕。”
知道自己躲不開和多隆交流，而且也知道自己剛才的行為頗為不妥的雅恩訕笑着轉回視線：“抱歉，多隆先生。那天晚上的初見讓我記憶深刻，還有你守護我的時候所發揮的力量，都讓我心有餘悸。”
這次換成多隆有些不自然了。
他的殺意一般超越者都難以承受，而雅恩卻接二連三的感知，其中一次還是他爆發之時刻意釋放的，這要是沒有點心理創傷那才奇怪。
只是，作為保護者，他和人戰鬥的時候居然先誤傷了自己的保護對象，這絕對是重大的失職！
尷尬的笑了笑，他放下粗壯的胳膊，頗有些無奈的說道：“這算是你獨有的待遇吧。殺意，還有靈性層面的負面情感，常人都無法覺察，最多就是感覺有些壓抑。尤其是我還學習了一種特殊的技巧可以掩蓋住自己的殺意，正常情況下別人只會覺得我的肌肉太強壯，所以害怕我。但是你被魔鏡賦予了強大的洞察能力，可以直觀的感受這些常人所不能覺察的殺意，受到一些影響也是無法避免的。不過我還是該對你說聲抱歉。”
雅恩連忙擺手道：“多隆先生，那都是我的弱小造成的，和你沒關係。”說完，他見多隆似乎還有話說，連忙轉口道：“對了，剛才你說特殊的技巧，是指格鬥家的技巧嗎？”
他記得伊利亞和他說過超越者中有巫師和格鬥家兩種，多隆肌肉這麼發達，總不會是一個巫師吧？
想到這裏，雅恩似乎找到了話題，面上浮現乖學生的好學表情，雙眼似乎在發光一樣，盯着多隆問道：“多隆先生，可以和我講講超越者的事情嗎？”
他才成為超越者，除了和伊利亞了解了一些皮毛，以及同貝麗絲女士學了冥想和靈視的技巧，他對超越者的世界可以說一無所知，現在不正是了解這方面的知識最好的時機嗎？
“超越者……”
雅恩想打聽超越者的消息，多隆倒也沒有多麼意外，這是每個成為超越者的人都會經歷的過程。
他看了一眼查理斯先生，見他沒什麼反對的意思后，沉吟片刻，道：“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超越者，就如這個名詞一樣，代表着是超越凡人的人。不論是通過魔法還是通過神明及某種神秘的賜予，還是對自身的淬鍊，只要達到了一定程度，扭曲某種現實規則，就可以稱之為超越者。”
“一般情況下，超越者分為三個等級，基礎、鍛造、膨脹，這是基於每個階段的超越者的力量特性確定的名字。不過為了方便日常稱呼，我們通常將這三個等級稱呼為初級、中級、高級。
”
“類似你這樣才開始接觸超越者力量，還無法掌控超越者力量的，正在建立自己的超越者根基的，或者力量弱小到無法對常人造成一定程度影響的，就是基礎，就是初級。這個階段，是一切的開始。”
“中級的鍛造超越者，他們已經可以熟練的掌握超越者力量，並且會對自己的超越者力量進行相當特化，專精某個方面。正常情況下，普通人面對他們就像是小孩面對成人，幾乎沒有任何對抗能力。”
“高級超越者幾乎就是強大這個形容詞的物質體現，他們已經將自己的力量發揮到了極致。在沒有同等級以及某些特殊道具的情況下，任何低於高級的超越者都沒有對抗的可能。”
“只有三個等級嗎？”雅恩追問。
“三個等級還不夠嗎？”多隆反問一句后，笑道：“再往上也不是沒有，通常稱之為神權，但那是常人難以接觸的領域了。”
神權？
雅恩突然想到了自己在魔鏡中聽貝麗絲女士說起過，鹿角巷的神權和紅衣女人的細劍有關，而且剛才在教堂內也聽查理斯先生說昨天鹿角巷出現了神權。
斟酌了一下說法，他問道：“剛才查理斯先生說那個襲擊我的艾倫·梅勒和神權有關。神權這個等級很強嗎？比高級強多少？”
“神權，指的是神的權柄。”
查理斯先生突然接口道：“如果說超越者，哪怕是高級超越者還是一個人的話，一旦到了神權這個級別，就已經與神沒有區別了。他們的力量和神話傳說一樣，可以對現實的物理規則進行強烈的扭曲。不過在當今時代，已經不會再出現神權這個級別的存在了。”
“為什麼？”
“神不允許。”
“依照聖經的說法，遠古的時候神人雜居，邪神的權限嚴重危害到凡世的秩序，神不忍世人被邪神迫害，用強大的力量將所有邪神封印到各種物品之中，然後給凡世留下戒律，不允許任何神權出現。這也是超越者的高級會被稱之為膨脹的原因。這個階段的超越者只有量的積累，再也不會突破到更高的層次。”
雅恩一時啞然，內心震驚。
封印所有邪神，還不允許新的神，真是霸道又強大！
沉默片刻，消化了這則消息后，雅恩又好奇的問道：“那麼查理斯先生，還有多隆先生，你們都是高級超越者嗎？”
多隆笑道：“是的，我進入高級九年了。查理斯先生據說二十年前就已經是高級了，是西區港，乃至整個薩拉都是數一數二的強者。還有貝麗絲女士，她在七年前成為高級超越者。除了我們以外，西區港還有三個高級超越者，分別是我們的頂頭上司，第一機關西區港支部的部長伯德先生，支部首席封印師陸斯恩小姐，還有教會的賽門主教。”
“除此以外，紀錄在冊的中級超越者大約是200來人，初級超越者600來人，總共八百人左右，這是西區港所有超越者的數量了。”
聽到這些數字，雅恩不自覺掰着手指頭計算起來……
我記得雅恩以前社會學課上的老師曾說過，西區港總人口大概在400萬左右，也就是說成為高級超越者的幾率大概在百萬分之一點五的樣子嗎？這和中彩票的幾率也沒差了。但是從初級超越者到高級超越者，大概有百分之一的幾率，這差距有夠大的！
不過這倒也不算不合理，超越者體系是被禁止傳播的，所以普通人成為超越者的幾率非常小，但是成為超越者之後，有引路人和相應的晉陞途徑，那成功爬上去的幾率就會的增加。
正聊着，查理斯先生突然停下腳步。
雅恩還在想這事兒，直接撞在了查理斯先生身上，回過神來連忙退後幾步，躲在多隆身邊。
“發現了什麼嗎？”
多隆的表情立刻變得嚴肅，身上的肌肉蠕動，散發出一股強悍的氣勢，叫躲在他身邊的雅恩呼吸不自覺一窒。
查理斯先生回頭，見兩人緊張的表情，笑了笑，隨後指向街道一角。
多隆和雅恩同時望去。
查理斯先生所指的位置有一家麵包店，濃郁的香味正在向外飄着，門口圍着一群購買者，生意火爆。
多隆仔細看了片刻，卻沒有發現任何不同尋常的地方，似乎只是一家普通的麵包店。
“那裏有什麼問題嗎？”他擼起袖子，眼中閃過一絲冷厲，似乎只要查理斯先生說麵包店有問題他就會馬上衝上去搗毀麵包店。
“海倫！”
忽的，他聽到身邊的雅恩出聲，緊接着就看到雅恩向麵包店跑去。
愣了一下，他伸出手想要拉住雅恩，卻在看到麵包店門口的一個穿着修女服的少女回身之時，收回手，一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那個少女他也見過，海倫·尤拉諾斯，雅恩的妹妹。
“你帶他來這裏就是為了讓他見一見自己的妹妹？”感覺自己白緊張一場的多隆頗為埋怨的白了查理斯先生一眼。
查理斯先生還是一臉笑容，但是他的視線轉向了麵包店邊上的一個男子。
那個男子穿着普通，面容也普通，一臉頹廢，就像是沒有找到工作的碼頭工人。
可是盯着他的查理斯先生卻說出了讓多隆再次緊張起來的話：“準備作戰，我開始疏散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