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如此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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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沿着預定軌道，沉悶而坦然朝前行駛，身後是無盡的黑暗，曾經貧瘠的山，棕紅色的耐旱植物，那座沒有心中的城市，包括這四年在這裏的點點滴滴，都被遠遠的拋在了身後。

離過去越來越遠，未來近在咫尺。雖然經歷了風波，但明天，終究充滿了期待，曾經幻想多時的工作生活，會是什麼樣？

下了火車，坐汽車。等待的路變的漫長，耐心和熱情在這坎坷顛簸的路上漸漸消磨。

公路在人煙稀少的莊稼里地蜿蜒，灰塵漫漫。方圓十幾里，除了莊稼就是莊稼，人家也少見，忽然出現了兩排整齊有序的樹木，倒是讓人耳目一新。隨着樹木的稀落，唯一一座高層建築出現在眼前，子任提醒說：到了。

有些緊張。落落不知道，邁進這座大門，意味着什麼？是青春遠去了么？還是新的篇章？

子任的程序辦得很痛快，簽了合同，接了宿舍的鑰匙，子任問：“什麼時候分配到單位？”

“過幾天吧，等學生們都來齊了。”

“大概要等到什麼時候？”

“這，不清楚，也就這幾天吧。也許要到下個月。招聘的學生還都沒來呢。”

哦，來早了。

落落卻遇到了點麻煩，人事部門那個皮膚白白的小姑娘看着落落問：“你的簡歷呢？”

落落說：“我交給曲部長了。”

她喊：“小張，你們去招聘會上拿回來的簡歷呢？”

旁邊有人答：“小張沒在。”

那姑娘眼神清冷，沒說話，開門出去。過一會回來，看着落落還站在桌子腳，便讓落落：“你先坐這等會兒，我找一下你的簡歷。”

“哦，好。”落落茫然無措地站在靠窗的桌子邊，等。

那小姑娘剛要動，電話響，她伸手去拿電話，落落急忙站起來把位置讓給她。她坐下：“喂，你好。人力資源部。”

“調單我已經下了，工資從這個月開始在你們部門開……嗯，好的，再見。”

她放下電話，對落落說：“坐吧。”落落尷尬的笑，坐下。

有人敲門，進來問：“小葉在嗎？”

她抬頭，答：“有什麼事？”

“我查一下我們部長的檔案。”

又走了。

落落就在葉姑娘的不停地穿梭中一會坐下又站起，一會站起又坐下。桌子乾乾淨淨，一個紙片都沒有，落落的手腳無地可放，一下子變大了數倍，在這狹小的空間變得窒息而無以自如，眼睛也漫無目的地一會看看遠山，一會看看灰色窗戶上的灰色的天。

終於小葉在忙碌中找到一個紙箱子，她翻着說：“咦，誰把這些簡歷放到垃圾箱裏了……”那姑娘只抱怨了一聲，忽然噤聲。

落落看她手中拿着一張簡歷，正是自己的，上面還有人力部長當時做的批示：做文字類工作。

落落覺得難堪。自己就像那被遺棄在廢紙簍里的簡歷，即使進到公司，也是別人同情心發作的結果。

落落點頭，看她出了門。

等她又進來，對落落說：“你先回去吧，等分了我們再通知你。你去後勤部領一下宿舍鑰匙和住宿用品，喏，就是北面那個二層小樓，找張姐就可以了。”

無疑於大赦令，落落甚至都不想問什麼時候可以得到通知，就倉皇地開門出去。

仰頭望天，心下悲涼，忽然心底里有一個聲音說：恐怕與這辦公大樓勢必無緣。那也就是說，自己要去的，是那隆隆作響的車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