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術式介質
約書亞在窗邊揮了揮手，小半年時間卡俄斯除了個子高了不少以外變化並不明顯，所以約書亞遠遠就認出了他。
“下午好，約書亞哥哥，回來的路上有什麼有趣的事嗎？”卡俄斯恭敬餓行了一個貴族禮。換來的是約書亞伸手將卡俄斯的頭髮揉的亂糟糟，“看來你的貴族禮儀學的不錯啊，不過別和我皮~等回去了看看你的魔法和鍊金術練習怎麼樣了，哼哼，要是光顧着享受貴族生活了就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你吧。”
正當兩人坐在大廳里就鍊金術基礎中的魔法迴路問題探討時，貝克恩特伯爵帶着愛麗維婭和另一位滿頭金髮的青年也來到了大廳。
卡俄斯用腳指頭也能想到這位青年應該就是名不見經傳的奧帕爾家族的長子，利安德爾·奧帕爾。眉宇間隱約有貝克恩特伯爵的影子，可能由於平日擔任皇家騎士團副團長的原因表情稍顯嚴肅，額頭有一道十厘米左右的顯眼刀疤貼着左眼的眼角劃過，身高比一米七九的約書亞還要高出一拳左右，身穿一套修身的騎士服，身材雖不魁梧但看得出衣服下緊實的肌肉。
不用約書亞或者愛麗維婭示意，卡俄斯再次恭敬行禮，“您就是利安德爾兄長吧，因父親與母親的善良，有幸成為奧帕爾家的養子，剛剛偶遇了約書亞兄長，沒能第一時間前去和您打招呼，十分抱歉。”說完遞上一個小禮盒。
接過小盒子，利安德爾嘴角以難以察覺的角度微翹，蹲下身拍了拍卡俄斯的肩膀，“約書亞和我提起過你，很高興有位新的家人，謝謝你的小禮物。”“難不成……是個面癱……？”卡俄斯心中嘀咕。
當三位靠譜的成年男性交流時，愛麗維婭在沙發上挪了過來，小聲和卡俄斯竊竊私語，“你不用害怕，利安德爾哥哥沒有看起來那麼嚇人，只是前幾年受了傷，平時很難看錶情猜出他在想什麼。”
點了點頭，卡俄斯沒過多糾結這個問題，畢竟是個小孩子，看起來利安德爾並沒對自己成為家裏的養子有什麼異議，在懷裏掏出另一個小盒子遞給愛麗維婭，卡俄斯呲牙一笑，“剛剛去了商會，順路也給你買了個小禮物。”
“是什麼呀？”愛麗維婭迫不及待的打開包裝露出裏面巴掌大的小木盒，開心的打開盒子的一瞬間，裏面彈出一個黑乎乎的東西。當帶着彈簧的假蜘蛛撲倒愛麗維婭臉上的時候，一聲超高分貝的尖叫穿透了伯爵府。
倉啷啷寶劍出鞘，愛麗維婭當場追殺卡俄斯，兩個人從大廳當場飛竄到了院子裏，銀髮少女手中的細劍飛刺向前面黑髮男孩的屁股，絲毫不留情面，身後的屋子傳出貝克恩特伯爵等人哈哈的笑聲。
漸至傍晚，由於冬天的原因，天色早早便黑了下來，等到貝克恩特伯爵完成了工作，一行人分坐兩架馬車回到了郊外的伯爵府。
今天的晚餐非常豐盛，一是年末祭典臨近，二是慶祝利安德爾回來，面對雪萊夫人充滿母性的擁抱，卡俄斯又看到了他抽搐的嘴角，應該是在笑吧。
餐桌上約書亞和愛麗維婭、卡俄斯有說有笑，聊起學院裏的趣事，而利安德爾明顯更加成熟是屬於貝克恩特伯爵與雪萊夫人那一邊的，雖然利安德爾高純度面癱，但貝克恩特伯爵的臉上神情明顯變化了幾次，想了想就算有什麼事自己也幫不上忙，天塌下來有約書亞扛着，於是就忍住了好奇心沒特意去偷聽。
約書亞的魔法知識，確實讓卡俄斯折服，這半年來他自認為憑藉自己成熟的思考、稍微有一些的天賦和對術式魔法的獨到見解，
在魔法知識的相關領域算得上登堂入室，但和約書亞的對話和指導中，又有數不清的新知識出現相互印證，想去查閱資料多加了解的心情就像春天的小貓咪一樣在他心裏蹭來蹭去、撓來撓去。
晚餐結束，各自離席，和約書亞約好晚點在實驗室見后，卡俄斯跟到愛麗維婭身邊，右手攥拳伸向她，“幹嘛！又要嚇我，下午沒教訓夠你是不是？！”愛麗維婭的頭髮似乎都警覺的炸起。
“哎~不至於不至於，知錯了~這是賠禮~”下午被愛麗維婭追着戳了好幾下屁股的卡俄斯也因為嚇到這個可愛的貴族小姑娘有點點抱歉所以思前想後還是想給她點賠禮道歉的禮物，當然，這絕不意味着以後不會再嚇唬她了，畢竟卡俄斯確實覺得愛麗維婭被嚇到的反應也很可愛。
看着愛麗維婭充滿戒備與懷疑的目光，卡俄斯聳聳肩，將手掌翻過來，露出掌心的五片菱形小晶片，正是早上出發前卡俄斯一直把玩的那種。
“這是……”愛麗維婭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卡俄斯拉過她的手，將五個金幣大小的菱形晶片放在愛麗維婭的掌心，“你不是對我的實驗很感興趣嘛，這幾個就是實驗成果，是用最下級魔晶碎片製成的，裏面繪製了我的獨家魔法陣，只要輸入魔力就可以激活然後丟出去就好，紅色的是火屬性的，威力大概相當於兩倍的火焰彈，好處是不耗費太多魔力也不需要詠唱~”卡俄斯指着兩個紅色的小晶片解釋道，“紫色的是雷屬性，可以爆發出一小團雷球，藍色的可以製造一個拳頭大的水球，至於黃色的這個嘛……”將黃色小晶片捏在手裏，卡俄斯突然邪魅一笑，然後突然用魔力激活，猛地往自己腳下一砸，嘭的一陣沙子突然憑空出現，頓時走廊里可謂是飛沙走石迷人眼，愛麗維婭當即被迷了眼睛、咳嗽不停，只聽到卡俄斯的聲音似乎從遠處傳來，“這個我叫它飛沙煙霧彈，用來跑路，特別好用~~~不用謝~”
“卡俄斯！！！”
缺德完愛麗維婭的卡俄斯神清氣爽，一邊拍着自己身上的沙子一邊往實驗走去，算算時間約書亞應該已經在實驗室了，所以卡俄斯決定乾脆先回房間換身衣服再過去，完全不急。
等到卡俄斯洗了澡換了衣服，再到實驗室，只見約書亞正坐在實驗桌前，擺弄着一副透鏡，手裏捏着一枚紅色的魔晶片，那是卡俄斯走之前隨手放在實驗室的。
“這是你做的？很有趣。”約書亞聽到腳步聲頭都沒抬，“裏面隱藏了一個很袖珍的魔法陣，你是怎麼辦到的？”
卡俄斯微微一揚下巴，賤兮兮的回答說，“獨門秘方~”從兜里再掏出一個水屬性晶片，取過一個大號燒杯，彷彿啞劇打雞蛋一樣，當著約書亞的面，捏碎魔晶片一團清澈透明的水球落入燒杯里，熟練地加入紅茶準備燒開。
由於晶片本身就是作為實驗品，而且魔法陣的種類繁多且複雜，卡俄斯並不擔心自己的秘密會被人發現，大大方方的解釋起實驗殘次品的問題所在，“魔晶內的能量太混亂，即使銘刻進魔法陣也只能粗略的應用，生成簡單的火球水球一類，本來想以此解決我魔力不足釋放不了大型魔法的問題，但是這些小晶片很明顯不成功，”略有遺憾的搖了搖頭，卡俄斯心中卻暗自期待接下來用空魔石來製作類似的煉金造物。
“不過如果使用最上級魔晶的話，單純靠魔素爆炸產生的威力應該也可以用來防身，可惜太昂貴不實用……”聽了卡俄斯的解釋，約書亞瞬間理解了情況，隨手激活一個火焰彈，然後憑藉魔力強行將其束縛住，稍作觀察后揮手散去，然後看了眼卡俄斯，“遲到了這麼久，一定準備好鍊金術基礎的考試了~那我們直接開始吧！答錯的話我會讓你永遠記住正確答案的~”
很快，卡俄斯癱坐在實驗室窗邊的沙發里，眼神發愣，嘴角遺留着不知名的詭異綠色液體。
“看來這種以古巫木樹汁製成的恢復藥效果還不錯，可惜有點後遺症，喝完會讓人獃滯一段時間，考慮實際情況的話最好在脫離危險或者有同伴看護時使用。”熟悉的筆記，熟悉的人道主義活體實驗，約書亞看了看沙發里的卡俄斯，有些惋惜的繼續記錄著，“考慮可能是魔素衝擊了大腦神經導致的暫時失智，在徹底放棄這種藥劑配方之前，可以考慮添加一些雨林毒蛙的毒素進行改進，提前麻痹神經，這樣說不定還可以增加止痛的效果。”約書亞可能是覺得我們的實驗體卡俄斯只用於一次實驗太可惜了。
解決了一些積攢的魔法問題，卡俄斯離開實驗室，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卻並沒有休息，坐到書桌前，卡俄斯翻開了手邊的筆記，隨着其中內容變換，薄薄的筆記變成熟悉的那本書《翠玉錄》，繼第一章魔法根源、第二章鍊金術原理后，卡俄斯上個月就開始了第三章介質煉成的學習，小晶片也是在那之後才正式製成的。
書中說，術式魔法的使用者並不一定要求法杖作為魔法道具，因為使用術式魔法的魔法師本身通過在空中繪製術式就可以聚合魔素形成魔法，所以不需要法杖中鑲嵌的魔晶輔助。而且法杖通常又沉又長，書中覺得除非擅長槍棍格鬥技否則則作為術式魔法的使用者不應該考慮法杖作為輔助道具。
術式魔法的輔助道具被統稱為介質，對介質的要求是可以固定魔法術式，並且可以重複利用，外觀上可以是諸如耳墜、戒指類的飾品，或者護身符、水晶球一類的魔法道具並沒有限制，而最好作為介質的材料，書中稱之為神之寶玉，在如今眾神少有神跡顯現的年代，神之寶玉這個名字擺明了是古代稱呼，這明顯觸及了卡俄斯的知識盲區，在查閱各種魔法材料簡介和詢問艾爾瓦城各個商會主管后依舊沒有確切信息，唯一發現的或許可能是神之寶玉的寶石被稱作‘海神之淚’或者‘海之心’，現在正鑲嵌在七神教會上代教皇的帽子上。
所以卡俄斯才將魔晶切片試圖自製現代介質，小小的失敗后，卡俄斯如今找到了更好的替代品，就是那袋撿來的空魔石。
挑選出其中一枚大小合適的空魔石，卡俄斯閉目將自己那依舊少的可憐的魔力導入魔石當中，清除這裏面的少量魔素剩餘，“預算三千進圖吧，學校對面開網吧，我可能也是異世界第一個垃圾佬了。”卡俄斯自言自語道。
不同於魔晶片的製作，空魔石的內部由於沒有魔素殘餘又很好的可以儲存魔力固化魔法術式，因此製作的過程也沒有發生任何爆炸或閃光之類突髮狀況，輕而易舉的疊加了四個基礎術式，分別是用來聚集火焰魔素的術式、加速魔法成型的術式、控制魔法威力的術式和隱藏魔力波動的術式，很快一個明顯打磨並不圓潤，懷錶大小的圓形護身符做好了，細細觀察可以看到裏面似乎偶爾會閃過一個紅色的火焰圖案。
卡俄斯對此非常滿意，雖然外觀粗獷了一些，但論完成度已經遠勝之前只能當做摔炮來用的小晶片了。
找來一根繩子將護身符串好，看着天色已深，卡俄斯打消了去訓練場實驗的念頭，熟練的在房門與牆壁上臨時用魔法術式製作一個防止魔法波動泄露的結界后，卡俄斯將護身符攥在手心，調動體內神秘的魔力。
房間內溫度上升，一個網球大小的赤紅火球出現在房間內。
“基礎火焰術式完美運行，接下來就是自由發揮了。”卡俄斯心情愉快的用魔力在護身符中繪製臨時術式，隨着雙重魔法術式的繪製完成，赤紅的火球左右分離，變成了兩個稍小一些的火球圍繞着卡俄斯公轉，當然卡俄斯輕易的剋制住了一起自轉的念頭，再繼續進行其他魔法術式的繪製。
兩個火球在卡俄斯的操控下停在他面前其中一個稍微膨脹后中間逐漸掏空從火球變成火環套在另一個火球外，卡俄斯找到了樂趣所在肆無忌憚的開始將火球分離成更小的火球，變換成火繩，火柱等形態，然後重新捏成一團大火球，就像小孩子在玩新買的橡皮泥一樣。
一番實驗后，卡俄斯心滿意足的散去了火球，雖然快速恢復的魔力使得卡俄斯並沒有耗盡魔力但控制火球同時繪製、重寫臨時魔法術式也讓他的精神力一直處於緊繃的狀態，額頭甚至有些暴起青筋，不過這隨心所欲的操控魔法操縱火焰，正是他這半年以來一直所期望和努力的。
捏了捏眉心，和魔力透支的頭痛相比，這種程度的微痛，卡俄斯完全可以接受，甚至因此而感覺更有真實感，這讓他有些迷戀這種輕微的頭痛。
心滿意足的解除房間裏的魔法結界，卡俄斯打算睡個好覺，將護身符放在桌上的小盒子裏，轉身便出了書房準備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