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踢毽子真好玩
李奎看了眼大壯，迅速收回目光。
某些難纏的東西，你越是注視它們，反而越容易引起它們的注意。
他繼續添柴燒火。
大壯漸行漸遠，霧氣很快讓他的身體變成一片陰影，如同泡沫般融入霧氣里。
很快，李奎做好了飯，迅速扒拉進肚子裏，然後躲進屋子裏待着，時不時拿出水果吃幾口，能多補一點是一點。
閑得無聊的時候，他就做幾個掌上壓。
可憐的是，他只能做四個掌上壓就趴在地上了，弱的一逼。
困了就睡，醒了就吃。
每次醒來，李奎都會扒開胸口，確認六邊形容器積蓄了多少藍色液體。
以每一頓飯為時間間隔，計算藍色液體積蓄的速度。
“快了，快了……”
吃過了第六頓飯，李奎睡了一覺，再次醒來時，他發現六邊形容器里的藍色液體已經漲到了頂部。
“這樣算下來，差不多隻要九頓飯，至多十頓飯，也就是約莫三天時間，就能完成一次充能。”
李奎心中有了計較。
又犯困了，他躺到了床上，閉上了眼皮。
……
……
“咯咯咯！”
迷迷糊糊中，李奎聽到了快樂的笑聲，他打了一個冷噤，猛地睜開眼，人也隨即清醒過來。
從床上起來。
李奎養成習慣般伸出手，拿起了放在床邊的鐮刀。
“三嬸，踢毽子好好玩啊！”丑奴的聲音傳來，人在隔壁那。
李奎不敢隨意偷窺，只側耳傾聽，能聽到有規律的啪啪聲。
就像是有人在踢毽子，毽子在腳面上起起落落，發出那種帶着節奏的響聲。
“寶寶，你也踢一個。”
三嬸也在笑，“哇，寶寶真厲害，寶寶真棒，一下踢得這麼高。”
她們似乎玩得很開心。
“什麼，寶寶你想和二狗哥一起玩？”
沒過一會，三嬸冷不丁來了這樣一句話，“好呀，我這就去把你二狗哥叫過來。”
李奎一張臉迅速陰沉下來。
幾乎下一刻！
“二狗子，你出來。”
三嬸的聲音驟然拉近，門外出現一個長長的月影，透過門縫擠了進來。
那個月影，在屋裏的地面上呈現出一個女人的身體輪廓，長發倒豎著，每一根長發都像是一條細長的蛇在猙獰狂舞。
李奎直冒寒氣，儘可能壓住喉嚨里的恐懼，平靜道：“三嬸，我剛睡下了，有事嗎？”
三嬸：“別睡了，出來踢毽子。”
然後她頓了下，地上的月影緩緩扭動了脖子，似乎在朝着李奎這邊看過來，頭上的每一條蛇齊齊轉過來，快速朝着李奎腳下延伸過來。
“二狗子，你睡覺就睡覺，拿着鐮刀幹什麼？”三嬸彷彿近在遲尺，她問道。
李奎寒毛卓豎，身上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回道：“我有夢遊症，剛才我夢到自己正在田裏割草。”
三嬸沉默了片刻，開口道：“這是病，得治。”
月影縮了回去，從門縫裏退出去。
“快點過來，一起玩啊！”三嬸不容置疑的提醒了句。
李奎嘆了口氣，放下鐮刀，推門出去。
就見到，隔壁的籬笆小院裏，三嬸和丑奴面對面站着，一個毽子在她們之間來回跳躍。
李奎走過去，抬起腳，一步跨過籬笆網，進入到了三嬸家裏。
地面上，
殘留着三叔殘破的屍體，破碎的血肉，猩紅的血液，斑斑駁駁。
“二狗子，你站在那。”
三嬸披頭散髮，抬手指了下正三角的位置，又低頭，看着面前那片空氣，笑道：“寶寶，你二狗哥來了，他和你丑奴姐姐一起陪你玩。”
李奎站好了位置，斜了眼丑奴。
她雙手搭在身後，笑意盈盈的看着李奎，眼睛閃亮，像是點綴了無數星辰，映襯得嘴唇上那抹殷紅，紅艷欲滴。
啪！
毽子驟然從三嬸那邊飛來，李奎趕緊抬起腳接住，踢飛。
毽子飛向了丑奴那邊。
丑奴也立刻抬腳，輕巧的踢得毽子轉向，落向了三嬸面前。
三嬸沒有動。
啪！
卻有一聲脆響發出，與此同時毽子驟然一個轉向，飛向了李奎。
李奎瞳孔一縮，微微發僵的身體反應慢了一拍，腳抬了起來，卻沒有接住毽子。
“哈哈，你沒接住。”三嬸笑了聲，笑得頭髮倒豎朝天。
李奎趕緊拾起毽子，深吸口氣，穩穩踢向了丑奴那邊。
接下來，毽子在三個人中間運動個不停。
不知過去多久，可能是十分鐘，也可能是半個小時，李奎早就累了，汗流浹背，雙腿發酸無力，全憑一股毅力咬牙堅持着，這才沒有癱倒在地。
“再來再來。”
“寶寶，玩得開心嗎？”
三嬸依然生龍活虎，像是打了雞血一樣。
“好玩，真好玩。”丑奴咯咯笑着，時不時拍拍手，彷彿一點都不累。
李奎很累，感覺自己要累昏過去了。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沉悶而笨重的腳步聲，抬頭一看，一具雄壯的身影緩緩浮現在霧氣里。
“大壯！”
李奎呼吸一窒，看了眼三嬸，笑着說道：“三嬸，要不要讓大壯哥一起來玩？”
三嬸抬起頭，望向了門外。
大壯無法忽視的體格進入視野，正從門前緩緩路過。
“大壯，過來。”
三嬸招了招手。
大壯繼續往前走了兩步，然後停下來，轉過頭來，停在原地十幾秒，這才邁步進門。
他的身影越來越清晰，在稀薄的霧氣里顯露出了面孔。
李奎沒有盯着大壯一直看，只是瞄了眼便收回目光。
但他清楚的看到……
大壯的臉上全是青春痘，全是那種高高鼓起的白頭粉刺，密密麻麻。
李奎忍不住多看了眼，發現大壯不但臉上長着密密麻麻的粉絲，脖子上，手臂上，手上，所有暴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膚，全部長着白頭粉刺，看得人頭皮發麻，密集恐懼症爆發。
大壯看了看三嬸，又看了看醜女和李奎，毫無感情的問道：“叫我幹嘛？”
三嬸笑道：“來呀，一起玩踢毽子。”
大壯：“踢毽子有什麼好玩的？”
他轉過身，要走。
三嬸一張臉驟然冷了起來：“你什麼意思，不想陪我的寶寶玩，是嗎？”
大壯回過頭：“什麼寶寶？”
此話一出！
李奎一顆心臟提到了嗓子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