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一：戰兆喜

掌柜的和小二兩人在旁邊看着這匪夷所思的一幕，已經驚嚇得的說不出話來了。

兆喜將二人神色收入眼底，有心把兩人殺掉滅口，但是又一想，現在正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到目前為止發生的所有情況，高先生在縣衙那邊還可以瞞過去。

但如果自己現在又殺了掌柜和小二兩個人，那就是公然又在兇案現場殺人，這恐怕就有挑釁官府的嫌疑了。

真到了那地步，官府為了臉面也會追查到底的，那就是大麻煩了。也罷，就饒了這兩個人的性命吧。

兆喜深吸一口氣，雙目之內又放出紅光，他緊緊盯着二人說：“我今晚來的事，你們最好忘記，如果被我知道有人把今晚的事說出去，傳到我的耳朵里，你們二人一個也活不了！”

小二剛才已經被紅光掃過一次，現在又被掃中，頓時身體僵住，只剩下抖動。掌柜則是第一次被紅光掃到，頓時嚇的都要尿到褲子裏，只能不住的磕頭稱是。

兆喜見狀大為滿意，分辨一下銅鏡妖已經找到的方向，略一運功，一陣黑氣繚繞，又化作喜鵲之形，喜鵲低頭叼起布袋就向東方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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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飛出城門約有兩三里地，此時正是月上中天，忽然布袋裏的銅鏡妖好像失去了方向，一下子不動了。

兆喜連忙落地，化為人形，手捧布袋查看，查看了半天，發現布袋並無異狀，於是再次念動咒語。

咒語念了好幾遍，銅鏡妖才緩緩動起來，在布袋之中晃悠了好一會兒，又指示繼續向東追趕。

兆喜辨定方向，咬牙運功，又一次變為喜鵲，叼起布袋繼續飛。沒想到剛飛了一盞茶的功夫，銅鏡妖竟然又不動了，兆喜只能再一次落地檢查。

妖怪化作人形之後，每次變形都會消耗大量體力，因此妖怪們都會極力避免隨意變化形體，盡量讓自己保持人形，以利修鍊。

從昨天到今天，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紛至沓來，兆喜已經被迫變形多次，現在又被銅鏡妖如此折騰，當時就感覺胸腔之內氣血翻湧，已然吃不消了。

再次念咒語催動銅鏡妖指明方向後，兆喜索性把心一橫，不再變成喜鵲，而是徒步向東走去。

他內心裏把“銅頭鐵太歲”劉洪罵了個狗血噴頭：“劉洪啊劉洪！你看你惹的這些麻煩事！你是人也稀里糊塗，養的東西也稀里糊塗，八百里伏牛山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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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走，就走到第二天上午。

兆喜跟着銅鏡妖的指引進入城東八里山中已經有好一會兒的時間。

轉過一道山坳，忽然手中布袋裏的銅鏡妖變得萬分激動，異常堅決地向前方拱來拱去。

兆喜心中大喜，明白銅鏡的所在已經很近了，他趕緊抬頭四下尋找，沒找一會兒，只見在濛濛山雨之中，銅鏡妖正對着的方向上遠遠的顯出一座山神廟來。

當下兆喜再不遲疑，抖身軀化為喜鵲，帶起一道黑煙就急速向山神廟撲來。

喜鵲急速振翅，幾個起落就從破敗的西邊窗戶飛入山神廟。

落地之後，他化為人形，在正堂站定，四下打量：這山神廟看起來破敗已久，一個老頭子正站在正堂的中央，也看向自己。

老頭個子不高，乾瘦乾瘦的，身穿筆挺的黑布短打衣服，臉上都是皺紋，但是雙眼滴溜溜亂轉，十分精神。

老頭子面無表情的上下打量了一會兒兆喜，

看着他內穿白色短衣，外罩黑袍，面色陰鬱，身形精悍的樣子，竟然笑了，拱手施禮說道：“這位道友有禮，請問道友姓烏還是姓飛駁？”

烏兆喜聽到這話，萬年不變的陰鬱臉上，臉皮竟然控制不住地跳了兩下，雙拳不自覺地握緊了，整個人就像一張弓箭一樣綳起來，彷彿隨時會暴起傷人。

他心裏非常亂：“壞了，我也中圈套了！這幫人先偷蜃珠，再用這銅鏡引誘我過來這裏，而且言語之間顯然知道我的底細，看來我們幾個都暴露了，而且暴露的十分乾淨！”

於是厲聲喝問：“你是何人？如何知道在下出身！”

老頭子擺擺手，哈哈大笑：“道友不必緊張。老朽年輕時與你族有舊，所以對你一族的形貌還是很容易可以分辨出來的。今日正好遇到，所以唐突一問，並無惡意。”

烏兆喜聽老頭這麼說，心中略微放鬆，暗道：難道是誤會？正琢磨着怎麼開口問老頭來歷，他一抬眼就看到一個藥箱子橫放在老頭身後，這不就是自己找了一夜的東西嗎？

他頓時勃然大怒：“老傢伙！少裝模做樣了！恐怕你在這裏等在下很久了吧！”

說完，他用手一指老道身後的藥箱子，“這不是你偷的？現在放在這裏故意給在下看，難道還要繼續裝傻羞辱在下嗎？”

老頭子回頭看看藥箱子，皺眉道：“這東西，是你的？”

兆喜被這事折騰了一夜，又急又累，現在再也忍不住了。只見他暴怒起來，大聲喝道：“老傢伙裝蒜！你還敢耍在下玩嗎！”

話音未落，只見兆喜深吸一口氣，雙目之上爆出兩道紅光，直直射向老頭胸口！

原來，這紅光是兆喜修成的一項神通，叫做：“赤目燒”，可以將他雙目之中蘊含的一點紅光放射出來，對陣之時，一般人只要被“赤目燒”的紅光掃到身體，三魂七魄中就會有一個動蕩不止。

被掃的次數多了，則三魂七魄齊震，此時敵人就會直接倒地昏迷，任憑烏兆喜宰割。三魂七魄齊震的人，事後輕的要卧床一月，重的從此痴痴獃呆一輩子。-

說時遲那時快！

“刷”的一聲，“赤目燒”帶起兩道紅光就飛到了老頭身前！

兆喜憑經驗，感覺要打中老頭了，隨即縱身而上，想把被“赤目燒”震懾住的老頭抓住，拷問這老頭的出身來歷。

沒想到，忽然之間，老頭抬左手劃了一個圓圈，露出左手食指和中指之間一張熊熊燃燒的道符，所有人都沒看到道符是怎麼點燃的，只看到道符的灰燼正消散在空氣中。

“赤目燒”帶起的兩道紅光登時就像打在一堵無形的氣牆上，撞了個粉碎！

老頭左手驅符擋下紅光，右手間不容髮地抬起，平攤手掌心，露出一柄兩寸長的小金刀！

晃一晃右手，金刀見風就漲，一直漲到三尺有餘！

老頭口中默念咒語，發了一聲“去！”，金刀震動，好像發出一聲歡叫，就從兆喜的頭頂飛過！

兆喜正在沖向老頭，但是金刀一飛過他的頭頂，他頓時好像被四五個人扯住雙手雙腳一樣，跟着金刀的去勢就倒着飛了回來！

“噗嗤！”一聲，金刀深深扎入前面殘缺不全的鬼使像中，足足沒入一尺之深！

插入神像的金刀閃閃放光，刀柄是黑木雕成的兩個呲牙咧嘴的鬼頭，其中一個鬼頭雙眼緊閉，另外一個鬼頭雙目圓睜。鬼口中吐出常人很難看到的淡淡的五道黑氣，分別緊緊纏住了烏兆喜的脖子和四肢，還在不斷來回拉扯。

在一旁偷看的張十三被場上發生的一切深深震懾，心裏說話：“好傢夥！真的好傢夥！金刀啊？這得有幾斤黃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