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 7

野狼 7

一下就被他撲到身上,我能感覺到它正在慢慢的包裹我想纏住我。我想用手抓住它然後拋開或是說將它從我身上剝離。於是將雙手擠進自己和衣服的中間嘗試連帶衣服一起甩掉。我自信的以為我可以將它甩下去,或是將自己的衣服連帶它一起撕下。然而我高估了自己的力氣,我不僅沒有能將衣服撕開的力氣同時也不能將它剝離。

在掙脫的過程中我只能感覺到被束縛的越來越緊。四肢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被控制的使不上力氣。直到我幾近放棄掙扎時才感覺到自己被侵蝕包裹的速度被放緩。難道他還會享受自己的獵物陷入絕望時的表情么。

腦子裏想着以後可能在也看不了書了,更何況去記錄新故事。四肢已經完全動不了而我也完全不想繼續無謂的掙紮下去。雖然已經不想掙扎了,可我的四肢是以一種令人感到稍有些扭曲的姿勢被束縛住。這種不適感讓我始終有一絲想要掙扎的念想,至少讓我把手臂擺成一個稍讓我放鬆點的姿勢。

胸口已經被收束的不能正常的呼吸了,想着這樣的故事就這樣結束了。眼睛在這時都已經閉上了,讓人窒息的壓力已經讓我的腦子不再思考。就這樣我失去了意識。

我再次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那一團奇怪的東西在我身旁。稍有些迷糊的我第一時間還以為我到了天堂。當我還在想觀察天堂是個什麼模樣時,我聽到了骷髏先生的聲音。出於最開始對他的敬佩,我不會認為他也和我一起到了天堂。我也大致猜到發生了什麼。在我還在昏睡的時候骷髏先生找到了我並用什麼方法把我從束縛中救了出來。現在我對他更加的崇拜了。

他向我稍微的說了一下當時的情況。簡而言之就是在他聽到我的呼喚之後就開始朝着聲音的方向趕來。等找到我的時候我已經人事不省了。至於往後是怎麼解決那隻玩意的他還沒說。他示意我不要繼續去管那隻奇怪的東西然後拿起我的火把讓我跟着他走。

兩人在一直往前走,但我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這也讓我感覺十分的尷尬。直到骷髏先生先開口問了一些東西。比如我那個火把是從哪裏拿來的。我直接和他說是從酒館前隨便拿的一個。聽到之後看起來他的表情有些驚訝。之後便提醒我說回去之後小心的把他放回原處,最好不要讓人看到。看來我是拿了別人的心愛之物了。雖然不知道一個火把能有多貴重。

可能是看到了我的表情,先生把火把遞給我讓我再仔細的看一下這一根在我看來不是那麼貴重的木頭。再一次拿到它我覺得它和之前拿在手上時稍微有些不同了。之前拿在手裏時因為迫切的想要尋找先生。無時不刻在尋找那微小到幾乎看不見的魔力絲線,再加上被周圍的那令人生厭的環境,使得我當時並沒有仔細地對我隨手拿的火把放太多的心思。

現在仔細看來發現了許多比較奇怪的地方。整根火把摸起來十分的光滑,就像是那些被收藏家把玩在手裏的陳年那種顏色較深的木頭雕刻品。雖然看着十分的厚實,但拿起來卻沒有那麼沉重。給人一種大城市裏的那種餅乾一樣,看着很光滑,內芯卻是鬆散而接近中空。我拿在手上又掂量了一下重量,這個動作被骷髏先生看到了,他還讓我測試這東西的硬度。既然他都這樣說了,那說明這根木頭肯定是比那些餅乾要硬。儘管知道了這個消息我還是不能忍住別人提出的建議,這種習慣已經讓我犯了不少錯誤了。

測試一件物體是否堅硬的最快的方法就是拿他與附近看起來最硬的其他東西相撞。

看到這你們可能知道我接下來幹了什麼,雖然我事後也清楚的意識到我這樣是多麼的愚蠢。我在當時居然神志不清的拿起火把往一旁的石頭上揮了過去。滿腦子只想着這根木棍到底有多硬,但我忘記我手上拿的是一支帶着我全部視線的照明之物。

當火把撞到石頭的時候我的眼睛看到的只有黑暗,這也使得我的其他感官變得更加的敏感。在黑掉的一瞬間各種其他的感官都如同浪潮一樣襲來。首先感知到的是手上傳來的麻痹感,那種震動所產生的刺痛在黑暗的情況下尤為明顯,還差點讓火把脫手。緊接着感受到的就是那清脆的木棍傳來的聲音,清脆的像是木劍碰撞的聲音。只有這麼一聲,說明他還沒有斷掉,而且我也沒感覺到我手上的東西變輕。在這兩種知覺之後襲來的是嗅覺,一股像是沼澤或是海邊的獨有的那種魚腥味以及潮濕的味道。當然下雨天也會有那樣的味道,不過我十分的確定我所在的位置並沒有下雨,因為就連周圍的苔蘚摸起來都是那麼的沒有生命力。

在這些感官浪潮平息后我聽到了骷髏先生的聲音,大部分是一些安撫的話,比如說像是不要緊以及等着吧這類話。當時的我可能已經被自己的所作所為給蠢到了,以至於先生不說那些安慰的話我也不會慌亂,因為做出這樣愚蠢的事情已經使自己的腦子當時就當機了。能記住之前說的那些感覺已經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骷髏先生好像沒有說多少就停了下來,我記不太清楚,只記得有一段時間世界處於一種絕對安靜的狀態。在那種狀態下,時間過得十分的緩慢,要具體形容的話就像是鐵殼蟲賽跑比賽的那種感覺。

而那一段沉靜的時間結束時,又發生了另外一件使我繼續保持沉默的事情。在我愚蠢的將火把熄滅后,我的眼前只能看到黑暗,就像我之前說過的那樣。但為什麼我要再強調一次這件事是因為我完全沒有想到我會在這漫長的兩三分鐘后再次見到光明。起初我還只是在那裏思考為什麼我會做出那麼愚蠢的事情,這也讓我錯過了火把涅槃的開端。等我注意到我眼前出現光明時我手上的火把已經是燃起了和最初一樣的火焰。起初也是因為震驚,我陷入沉默,現在同樣是震驚,被每一種我從來都沒見過的新現象給震驚了,這使我繼續保持沉默。或者說是再次陷入獃滯。

骷髏先生好像一開始就潦倒我會變成這副摸樣,也沒有表現得特別驚訝。沒讓我等太久他就給了我解釋。關於剛才我那愚蠢的行為又被他說了一遍,而且我十分的懷疑他這次笑了,儘管那副骨頭面孔不能扯起嘴角笑起來。

聽完他說的之後我對我手上這東西有個大概的了解,這是一種用處特別多的材料。大部分被作為良好的導魔材料,而且這是那種不會發出刺眼光芒的導魔材料。雖然可以用作建築,但很少見到有人會這麼用。

而另外的一種比較奇特的地方就是剛才我所看到的火把復生現象。一般來說把水澆到火把上火把就會被撲滅,這是更古不變的道理。現如今倒是讓我對這個世界的渴望又添加了一份新的燃料。據我從先生那聽到的讓人失去邏輯的語言中能理解到的信息大概意思就是說,當這個火把遇到什麼外部力量,像是水或是我剛剛那樣的行為後會將熱量回收進整根木頭的內芯,然後再緩緩釋放出來。明明是生長在水裏的植物,沒想到和火的相性這麼好,甚至到了排斥水的地步。

這根木棍來自一種比較特殊的植物。先生也給我講了不少關於這種植物的信息,好讓我方便記在書上。那是一種來自水底的植物,大部分都只能被發現在大湖或是深河底下。這一類東西採集起來過程頗為繁瑣,而且很少能有人去到那麼深的水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使得這種材料不那麼常見。

聽完他說的話之後我再次對之前將它往石頭上撞擊這樣的行為感到羞恥。同時也在想我就這樣拿走這樣的好東西那他的主人肯定會很着急吧。可現在身處這樣黑暗且陌生的環境我也只能懷着愧疚的心情繼續舉起火把默默的跟上了骷髏先生。

再往前的路上骷髏先生一直講着許多能勾起我的興趣的故事或是知識。這些知識讓我聽的入迷到忘記那些令人窒息的壓抑氛圍。這可能是先生刻意用這樣的方法來平撫我的壓力,好讓我再待會遇到什麼突髮狀況時不至於撒下東西轉身逃跑。

當我聽的正認真的時候前方的腳步突然停下了,在說的事也中斷了。我將火把往前伸了伸以便看清前面有什麼擋住了我們前進的路上。還沒等我看清,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骷髏先生直接伸出手把我的火把光焰處握住。這效果可比我敲那一下要狠多了。本來燒着的位置被這麼一抓,連火星都看不見了。我肯定不會這麼嘗試去抓住一個正在燒着的火把,因為我看見他抓住火把的手圍繞着青色的魔力絲線,而這一點以我對魔力的掌控還做不到。

拋開火把的事情不提,我都已經忘記這是第幾次被黑暗吞末了。但這次我能看見除了黑暗以外那些環繞着火把的青色魔力絲線。

前面發生了什麼我一概不知。我只知道先生是遇到了什麼才將火把熄滅,而我這時候應該保持安靜。骷髏先生停止說話后我才意識到周圍帶來的那種壓抑感。這感覺和之前在洞口時感受到的十分相似且更加具有影響力。在我即將陷入這種環境帶來的恐懼時我感到手上的火把在晃動。同時我在黑暗中唯一能看到的那些青光也在晃動。我猜先生是打算用這樣的方式提醒我不要被恐懼支配。而這樣確實起到了不錯的效果。

在沉默了一會後我聽到了先生的聲音,他讓我用火魔導石重新點燃一次火把。說話的同時那些青色的絲線也漸漸隱消散。原地蹲下把背包放下來開始在包里摸索之前那枚在之前坑洞用過的魔導石。在黑暗中不難找到一顆發著微光的石頭。

控制着自己那微量的魔力點燃了火把,不過我有些奇怪為什麼這次火把沒有自己復燃。本想點燃之後詢問一下骷髏先生,不過光明帶來的情景讓我剛張開的想要說話的嘴再也合不攏了。

視線內所有的樹邊上幾乎都掛滿了之前差點要了我命的黑色焦油怪物。天知道在那一小會我什麼都看不見的時間裏發生了什麼。一邊張着嘴一邊顫顫兢兢的轉頭看向一點反應都沒有的先生。我還是不懂怎麼辨別骷髏的表情,但我確信他現在只是想看我的笑話。要真有什麼危險他肯定已經有所動作了。

一段時間過會我發現那些附着在樹上還有地上的骯髒怪物並沒有像之前那樣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爬來。而是漫無目的的在樹的上下之間或是地面上的樹根之間來回漫無目的的蠕動。在這之中好像還有一個方向的樹木之間的的怪物數量相比起其他方向的要少非常的多。樹上只有三四團那樣的東西。比起其他樹上那些幾乎都要看不見樹皮的那種令人發寒的數量,這邊可以說是我除了閉上眼睛唯一想看的方向了。

骷髏先生環視了一圈后指着我剛才看到的那個怪物較少的方向並讓我把火把插在腳底下跟着他走去那個方向。因為森林地上的泥土不是很硬,所以立在地上不是很難的事。

按照他說的做了之後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沒了火把我要怎麼看清前面的路。不過骷髏先生對此沒有擔憂的表現。再回過神來他已經走出去一大截了,我就只好匆匆忙忙跟上他的步伐了。

向前走的過程中一直在擔憂前面的黑暗裏有着什麼危險的東西。同時越往前走,我所能看清的東西就越少。途中還不時的回頭看那支立在地上的火把。那是我唯一能看到的光了,儘管同時會看到那些噁心的粘液怪物。

可這光最後還是消失了,火把發出的藍色光已經看不到了,周圍卻不是完全的黑暗。有種淡綠色的光芒一直圍繞着樹榦周圍。有點像是先生的魔力絲線卻又看不見像樣的絲的形狀。可能是被衝散了或是放置太久變得稀薄了。總之這樣的光讓我不至於走路時撞在樹上。

跟着走在這條路上總有種不好描述的感覺,一定要說的話就是那種思念故鄉帶來的感覺?我也不確定這樣說是否正確,這是我當時所想的相似的感受。越是往前走這種感覺就越是強烈。僅僅是四五步都能感受到前後的差異。

這次我在先生讓我停下來之前就撇到了我們這次出行的目標。那一副巨大的狼形骨架就那樣靜靜的躺在那裏。周圍的青色光芒在這裏比之前更加的明亮更加夢幻。柔和的光彷彿在輕撫着在那沉睡的狼。這樣的場景是我下意識的將自己腳步放輕,而且我在這裏也在也感覺不到一直伴隨我的壓抑的感覺。壓抑了許久的心情在這裏瞬間釋放。這種暢快的感受就像爬到了某座山的山頂然後大聲呼喊一樣。但是在這裏的我並沒有喊出來,可能是因為不想破壞這裏的這份寧靜。

先生在前面就那麼看着,可能是在想着什麼東西。他讓我先休息會,不過說完之後就繼續像之前那樣站着接着思考了。四周看了看后我找了個稍微有些隆起的樹根坐着並開始記錄起到現在為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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