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 6
寫了一會之前的故事後我開始在這個地下的大廳了四處亂逛。也時不時看一下在那一旁對着桌上的道具低聲吟唱的骷髏先生。我能看到在他的周圍有着大量魔力流動,那種青藍色的絲線般光流可是非常的柔和。這些絲線可比那些之前在酒館裏那些法師的要順滑許多。
這讓我突然想起有一次從我房間到一樓餐廳位置的時候見到了以為很奇怪的法師。周圍一直都有魔力流動,而且那樣的魔力絲線可是超級的狂躁,混亂而且全是轉折。在我的視角里那可就是個會走的刺球。那樣的魔力顏色可是紅的通透,在之前我可是都基本沒見過這種顏色的魔力絲線。最多的就是在那個熱的要死的雪山山洞裏的一個會玩火的白毛獸身上見到橙色的魔力絲線。但那也只是橙色,還遠不及這樣的深紅,而且還沒有這麼通透。
突然我在某個桌子的下面發現一塊眼熟的水晶。要不是它會在黑暗裏發光,我還留意不到這塊水晶。是那種純藍色的材質,手掌心那麼大的方形水晶板裏面還有着像是爪痕的裂紋。我之前也有一塊這樣的水晶,就連裂痕都很像。那一塊還是瑪爾玲送給我的,只是不知道遺落在哪裏去了。
突然一旁的骷髏先生說讓我把這一塊水晶留着。正當我想問為什麼的時候他又拿出剛才一直在搗鼓的那個東西並讓我準備出發了。說完他就匆忙的朝着門走去了,於是我也就沒有問他手上那是什麼或是為什麼他要我將這塊水晶留着。
又爬了一遍樓梯,卻發現樓上的場景發生了一些變化。本來昏暗寂靜的酒館現在開始多了不少人。
這些人大部分都沒有卸下自己的鎧甲,有的人身上還沾有幾片綠葉。我還看見一個全身金屬甲的冒險者頭上掛着一枝帶着幾片綠葉的樹枝,樣子稍有些滑稽,他本人似乎因為穿着厚甲的原因所以完全沒有注意到的樣子。
我環顧了一下周圍,嘗試找到先我一步上來的骷髏先生。在我的印象中他應該不會走那麼快,但就在他出門之後我就一直沒看到他了。難道又用到了那種便利的代步法術么?
看了一會四周卻是沒發現他在哪,只有陸續進入酒館的冒險者們。隨着酒館內的人越來越多,周圍的牆壁所發出的光也更加的明亮了起來。沒有白天的那種亮度,卻是比那種光更溫和。
漸漸的酒館的一層已經快要坐不下了,部分冒險者就選擇坐在或是倚靠在在牆邊。回來的大部分人可能因為過於勞累所以哪怕在這快要坐滿的酒館中也很少聽見討論的聲音。這種無聲的場景讓人有些感到壓抑,就像當時那個洞口周圍給人的感覺一樣。
這種氛圍終止於酒館老闆進入大門。他們在看到老闆之後臉上的疲憊就像天球出來時森林裏的霧氣一樣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歡呼已經笑容。我並沒有在人聲鼎沸的酒館中看到自己熟悉的人,也就不好去找人詢問當時他們的經歷。
老闆在回到酒館之後就和眾人隨口聊了幾下就帶着幾人進入廚房去了。也是這時從人群里再次傳來了歡呼聲。至於當時老闆說的什麼我基本聽不太清楚,因為離他們的位置稍有些遠而且那時周圍還有不少的歡呼聲。
本來想找個地方坐着聽他們討論在那裏的經過。可這裏實在是沒有位置了甚至還有不少人選擇在酒館的外面坐着歇息。我也不好去直接擠進陌生人的坐席。最後也選擇了和那些在外面休息的探險者一樣找了一塊靠近人群的空地就這麼坐下了。
他們討論的聲音不小,不過周圍的人太多,這導致我必須十分集中才能聽清楚他們其中的一人所講的故事。
“我當時甚至都還沒反應過來哪個是我們的目標”
“那麼大的一匹怪狼你還能認錯嗎?”這是一個嗓子比較大的聲音,還帶有些嘶啞。
“我的魔力指引的目標可不止那一個,它們到處都是,我的視界裏也全都是黑壓壓的。”
“這就是你們自己弄出來的那些魔法,經常出些么蛾子。”
“這肯定不是我寫的法術的問題,之前用起來都很好用。你不覺得這是那隻奇怪的東西的原因么?”
“這東西在你這就不好使了,之前在南塔奇卡娜的時候不是還能好好的用。那個老東西比你這個靠譜多了。”說著還大笑了兩聲。
“我絕對不會改錯導點,至少算法上肯定沒有問題。”這一次說話的聲音稍微高了一調。
“納伽爾你什麼時候才會承認那個老東西比你強。”
“他不過是因為比我活的久了些才能當我導師。我可是個天才!我要是能活的和他一樣久肯定能成為法納利城的城主。”
“啊哈哈哈哈哈,看起來城主大人的法術出問題了。”
到這之後就再沒聽到那個男性的聲音了。我也沒有再將注意力放在這一堆人群上了。
當我正尋找下一個偷聽的目標時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轉頭過去看又是那個熟悉的身材。酒館老闆站在我身後,手裏還拿着幾串看起來超厚實的烤肉。
他遞過來幾串說這是今天幫我看酒館的報酬。雖然很想說我其實沒幫上忙,但還是接過了烤肉。畢竟很久都沒吃上好吃的東西了。到現在嘴巴里還記着當時那塊只吃了一半的肉乾的味道。
“明天要不要聽一下那邊發生了些什麼啊?”老闆這樣問到我。我當然是非常開心的,不過現在這個時候我更希望能夠找到骷髏先生,所以就先推遲了和老闆的相談。眼下最要緊的事情就是找到行動不是那麼方便的骷髏先生。我一邊大塊朵頤着手上的那些烤肉一邊這樣想着。
不一會酒館裏有人大聲叫着老闆,老闆就起身會酒館裏去了,外場的人還繼續再討論。他們手裏也拿着不少的美食,對於酒館廚師的實力我還是十分的佩服。就在剛回來這麼短的時間裏就已經能做出這麼大量的美食了。到現在為止我所看到的大部分人都在吃着那些東西,有的手中還抓着不少。找個時間真想見一下這位大廚。
周圍的人大多都沉浸在享受美食之中,討論的話題也漸漸地從森林的遭遇變成了現在的吃的食物。雖然很想把他們討論的這些關於食物的事情給記下來,可光靠他們的描述如果不是因為我同時在吃這些東西的原因恐怕很難想像出他們說的是什麼。
外面的地面做起來不是那麼舒服,而且現在也沒有人說著我想聽到內容了。我也就起身繼續去尋找骷髏先生。在跨過酒館門檻的時候,我看到了在貼着門框的角落裏有一絲青色的微光。這個顏色我可是見過不少次,這肯定是骷髏先生給我刻意留下來的。剛才出門的時候沒看到可能是因為出入酒館的人太多了,我也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周圍的環境中。
仔細的看了一下這根微小的魔力絲線發現這條細線一直從樓梯口延伸至森林的入口位置。不會錯的,這肯定是為了告訴我這是他離開的路線。我也不怠慢的跟着線條一路找過去。最後又是在這樣的深夜進入森林。探險者們在回到酒館時在外面留了不少的火把,我就直接選了一把稍大一點的,這樣看起來能燒的久一點。
不過火把帶來的光有時候會影響我尋找這條細細的魔力絲線。在剛進森林的時候這個問題尤其的嚴重,畢竟這些殘留法術痕迹已經過了不少時間了。在繼續深入之後我發覺,這樣大的火把在深入森林之後變得十分的礙事。粗大的棍子拿在手上就已經很不方便了,再加上森林裏的複雜的立體環境,導致我行動起來十分不方便。但這樣黑暗的環境又不得不帶着我唯一的光源。這時心裏突然想到當時我聽到的那一隊探險者的故事。要是我也能好運碰到他們說的那隻甲蟲就好了。
越是跟着這光絲走這魔法絲線的顏色就越是清澈而且越發的明亮。在火把光線照不到的黑暗中,這條線就像是書上畫的那副域界的場景一樣。“混暗的地區唯一的帶來光的河流,指引着域界的生物前行。”現在看着這樣的場景再來回想那句話,彷彿能體會到那種感慨萬千的情感。
繞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我突然感覺這些魔力絲線的魔力含量少了很多。絲線數量減少了大半而且亮度也變得十分微弱。在發現魔力絲線變化的同時我再次感受到了那種熟悉的令人不悅的氣氛。就和當時一樣,不過這次我沒有那麼的不安了。這些光絲給我帶來了一種莫名的勇氣。
火把的光在這裏也暗了下來。時不時晃動的火焰使我前進的步伐又放慢了不少。我不希望到時候只能在森林裏摸黑前進了。那樣變得就像是林木塔當時的感覺了。
在走到一個比較粗大的樹後面時,絲線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混亂的魔力層。這說明了這裏肯定發生了什麼而且就在不久前。我大聲的呼喊着骷髏先生,嘗試得到他的回應。但這個判斷讓我陷入了危險。
在未知的環境裏永遠不要嘗試做出會吸引其他東西的舉動,除非你有着和這種狂妄相匹配的實力。為了明白這個道理我差點將自己的性命丟掉。如果不是因為骷髏先生也聽到了這幾聲呼喊,我的記錄之旅可能就到這就要結束了。
我當時喊了大概四五聲骷髏先生。喊完之後我停下喊叫並豎起耳朵仔細聽周圍有沒有回應的聲音。沒有任何的回饋,只有風吹動樹葉所發出的沙沙聲。
我又朝着不確定的方向喊了一聲。這一次有了回應,只是方式很激烈。一塊黑色的東西朝我飛過來。出於下意識的我往一邊躲開。躲開是躲開了,躲開的同時腳下也碰到了樹根而導致摔倒撞到了一旁的樹榦上。
火把在我撞到樹榦的時候脫手掉了出去。我靠着樹榦看向火把的方向,一塊沒有形狀的粘稠的東西在那邊不斷的蠕動着。那團黝黑且粘稠的東西在火把滾到那團東西那邊的時候同時也在慢慢的往火把爬行。
出於恐懼我只是靠着牆看着,看着它一點點朝着火把爬行。可能爬行這個詞都不能貼切的描述那東西的運動方式。然而令我恐慌的不僅是它的外貌。
在它即將接觸火把的時候我心裏的想法就是這團焦油一般的東西可能會被點着。可事實卻比我想的要怪異的多。這團鬼東西從火把火源的正上方滑過,完全將其覆蓋住而且絲毫沒有其他的反應。至少我清楚了火焰對他沒有傷害了。
那團東西在吞噬掉我附近唯一的光源之後我所能看到的只有透過樹葉的間隙之中流出的點點光斑。還沒有完全適應黑暗的眼睛就這樣失去了所有的目標。這樣的狀態沒有維持多久。接下來就是讓我震驚的事情了。
就在我剛適應了一點黑暗之後,-眼前突然再次被火光照亮。條件反射的拿手擋住那刺眼的光。擋住的時候還在想到底是哪裏來的這樣的光。看清楚之後發現是我原來的那個被吞噬掉的火把,它還在繼續燃燒。不僅只有火把在燃燒,那團東西爬行留下的那條軌跡也在燃燒,就像是被點燃一般。但燃燒的也僅是那條軌跡而已。你能相信一個自身的殘留物能被點燃,可本身卻像是一個水團毫無反應的東西么。
各種邏輯上的問題在這個時候困擾着我。火把是怎麼在它爬過去之後又被點燃的?為什麼它完全不受火焰的影響?又是為什麼它不會被點燃可它留下的那些痕迹會被點燃?一瞬間的時間裏我陷入迷茫的狀態,完全沒有意識到那鬼東西正在朝我這邊慢慢的蠕動。
不知不覺他已經到了我的腳邊,而我還在想那些問題。突然我的腳尖感覺到了疼痛。這種疼痛使我放棄思考那些我完全摸不着頭腦的疑問。看向自己的腳尖我才發現他已經觸碰到了我的肢體。迅速的講腳抽了回來卻發現我的鞋子並沒有破,我只是感覺到了疼痛。現在又有一個多的疑問產生了,他是怎麼隔着我的皮鞋讓我感到疼痛的。
不過這個時候已經不會再像剛才那樣獃滯了。它很明顯沒有給我思考那些事情的時間。隨着我抽出我的腳,它好像也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一樣行動突然變得非常迅速。幾乎是與我抽開腳的一瞬間它就撲了過來。因為坐在地上而且背後靠着大樹,再加上我剛將腳抽回,這樣的姿勢下我做不出其他的反應了。這一次已經躲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