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痛失生母

跟隨草木子學醫半年，舜的醫術漸長，加上小星星作為現代人，有現代人的思維，在他的感應下，舜的醫術已經不亞於草木子了。

一天，舜聽說有虞氏爆發瘟疫，細想起來定是洪水之後，太過潮濕引發了疫情。他便帶領着小夥伴，在華夏境內摘取了許多草藥回到有虞氏部落之中。

經過他的一番治療，瘟疫被壓制住了，很多人被從鬼門關里拉了回來，許多父老對舜心懷感激。然而，舜再次救助有虞氏父老，季好卻感到非常難受。因為舜一次次的幫助有虞氏族人脫離苦難，季好認為，將來他將有很大可能接替瞽叟成為有虞氏的首領。

季好思考着怎麼陷害舜，突然想到他拜了草木子為師，還帶領有虞氏的孩童住在有莘氏領地，這有叛族之嫌。

她把這個消息告訴了瞽叟。瞽叟原本是個有見識的首領，但如今眼睛已經瞎了，舜和握登都不在他身邊，時時刻刻要依靠季好來感知周圍的事物。俗話說兼聽則明，偏聽則暗。在季好的挑唆下，瞽叟逐漸變得偏執，失去理智。瞽叟認為舜擅自加入有莘氏，是對東夷聯盟的背叛，是為不忠不孝。甚至懷疑舜藉著治療瘟疫之名來害自己。舜在有虞氏期間，瞽叟都沒有接見舜，這讓舜感到非常難過。作為八歲的孩子，他還不明白父親為什麼對他這麼冷漠，但小星星心裏清楚，他感覺到瞽叟的冷漠，是因為父子之間的情感產生了隔閡。更為重要的是這正好印證了歷史。

舜把瞽叟對自己的冷漠告訴母親，握登心裏明白這是季好在搞鬼。她雖然也有些氣憤瞽叟不明事理猜忌自己的兒子，但想到瞽叟眼睛已經瞎了，他身邊能夠依靠的人只有季好，在這種情況下，他對季好言聽計從，也是人之常情。

“你父親現在身邊沒人可以信任，在這個時候，你尤其要做個孝順的孩子，不但不要對父親有所芥蒂，還要處處為他和有虞氏的老百姓着想，有道是日久見人心，遲早有一天你父親會明白的。”

“娘，孩兒明白。”

在握登的教導之下，舜排除了對父親的猜忌，依然和母親一起，像往日那樣往有虞氏送糧食。然而有一天，在給有虞氏送糧食的時候，舜突然感覺到山搖地動。

“不好，娘，地震。”

舜下意識的拉住母親，要保護她跑到開闊地，然而握登卻責備舜，在這個時候，不應該先想到自己，而是有虞氏的百姓。

舜頓時明白母親的意思，他跑到有虞氏部落各家前敲門，把人們叫出家門，引導他們來到廣場空地中央躲避地震。就這樣忙了一個下午，舜幾乎把有虞氏所有的人都帶到部落廣場上，當他清點人數時候，發現少了一個人，也就是季好和瞽叟的兒子象。這讓整個有虞氏部落的緊張起來。季好首先感到驚慌，因為在地震的時候，她首先跑了出來，卻忘記去救正在卧室睡覺的象。

等她查看卧室的時候，發現卧室已經倒塌，她頓時癱倒在地，嚎啕大哭。這時候，舜也發現母親不見了，但他沒有多想，想來母親也許發現象不見了，到哪裏去找他，又或者她發現並找到象，把他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舜帶領有虞氏的族民，在倒塌的房屋中尋找象。突然聽到一片凌亂的瓦礫中，傳來一個孩子的哭聲。舜定睛看去，只見象躺在地上，一個成年女子抱着她，擋住了一塊砸在他身上的橫樑。

眾人連忙把橫樑挪開，將象救出來，發現他只是受到驚嚇，

不停大哭，似乎沒有什麼大礙。但抱着象的女子，似乎被橫樑砸中，渾身滿是鮮血。舜擦去她臉上的污漬和血跡，不禁大驚。原來這個抱着象的女人正是他的母親握登。

“娘，娘，你怎麼啦！”

握登奄奄一息，幾乎說不出話來，只是伸手，將一個握在手掌中的狼牙項鏈交給舜。舜認得，這是母親視若寶貝的信物。此時交給舜，似乎大有深意。

“孩子，好好留着，這是，這是天狼部……”

話未說完，握登閉上了眼睛。有虞氏百姓看到握登為了救象，而犧牲了自己，頓時和舜一樣嚎啕大哭，就是瞎了眼的瞽叟也非常難過。

但是惡毒的季好看在眼裏，非但不領情，還對舜百般刁難，她心想，這次握登母子倆又救了有虞氏百姓，握登還犧牲自己救了象，在有虞氏部落留下好名聲。看着舜身受百姓的愛戴，瞽叟又對握登有憐惜之情，這將來有虞氏首領的位子可不得落到舜的手中。

季好越想心裏越不詫。地震之後，她召集有虞氏巫師，跳儺舞禱告上天，詢問這次地震的原因，說是握登母子背叛東夷各族聯盟，導致了老天爺大怒，她們來有虞氏，才發動地震，懲罰她們母子，握登被大梁壓死，其實是受到了天譴。

聽着季好的解釋，瞽叟將信將疑，那些對握登母子有好感的人自然也不信，但是季好巧舌如簧，她把最近有虞氏發生的災難全都加在舜的身上，並添油加醋地告誡瞽叟，舜如今已經是華夏族人，以後就是有虞氏的敵人。

在季好的挑唆之下，瞽叟越想越氣，頓時認定這次天災其實就是人禍。

“從此以後，別再踏進我有虞氏領地一步，否則我打斷你的狗腿。給我亂棍趕走。”

瞽叟不但生舜的氣，連死去的握登也給恨上了。他叫舜自己拖着握登的屍體離開有虞氏的領地。舜心裏明白，這個時候父親已經失去了辨別能力，他一切的認知都被季好所左右。他沒有多做解釋，只是獨自一人背着母親的屍體，向著村外走去。那些少數明白事理的人，知道這是季好的陰謀，但瞽叟正在氣頭上，且完全被季好所蠱惑，都敢怒而不敢言，看着舜瘦弱的背影，搖頭嘆息。一些不明事理的人，依照瞽叟的指令，怒氣沖沖地走上前去用棍子敲打着舜。舜擔心他們棍子打到母親的屍體，連忙護住母親的屍體，挨着這些暴民的棍子。

走出村子之後，舜不知道挨了幾百棍，傷痕纍纍，眼看就要倒下，他趕忙拿起陶笛吹了起來。不一會兒，小乖蹦蹦跳跳地跑到他的面前，舜撫摸着它的脖子，對它哭訴着：

“小乖，娘走了，我也被有虞氏拋棄了，現在我只有你一個朋友了，感謝你這個時候還來幫我，能幫我把娘的遺體駝到我師父那裏嗎？穿過森林，再走三里地就到了。”

說著舜抱着母親的屍體，趴在小乖的身上，昏死過去。

小乖走到半路上，由於天氣太熱，握登的屍體開始腐爛併發出臭味。引來了玄蜂。那玄蜂非常毒，舜被蟄了幾下，出現幻覺，開始說起了胡話。

小乖似乎感覺到舜出了狀況，停下腳步，在河邊喝水。它把舜放在地上，喂着他喝水，就像握登之前喂它喝水一樣，在它看來舜出了問題，只要喝水就能解決了。

“好通人性的四不像呀。”

在森林邊緣，走來兩個身穿一白一黑衣服的絕色女子，她們身材輕盈，就像飄在地上一般。她們走到四不像的面前，撫摸着它的額頭，像是對它的獎賞。舜處於半昏迷狀態，但小星星卻是清醒的，他看到兩個女子知道是曾經幫助過他的仙人。

那黑衣女子，走到舜的跟前，摸摸他的額頭，然後對着白衣女子說到：

“中了很深的蜂毒，不礙事，該他命有此劫。”

白衣女子從腰間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粒藥丸，小星星頓時感覺香氣撲鼻。想着葯都是苦的，但為什麼這味葯如此之香，畢竟是天上的仙丹呀。

他正要張口感謝兩位玄女，但舜實在太過虛弱，吃了仙丹之後又昏死過去。那黑衣女子走到四不像面前，拍拍它的額頭，對它輕聲說到：

“走吧，好好保護你的主人，將來他必將成就一番功業，而你也因為這番功勞得升天界。”

那四不像似乎聽懂了黑衣女子的話，突然神采奕奕，人立而起，駝着昏死的舜和握登的屍體向著森林的深處飛奔而去。

舜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中午，他看到草木子正坐在他的床頭給他喂着湯藥。

“孩子，你醒了，想不到你受這麼重的傷，還中了玄蜂的毒，居然只是睡三天，就痊癒了。真是讓我大吃一驚。孩子，你到底遇到了什麼，或者吃了什麼？”

舜也感到奇怪，自己為什麼會安然無恙，他努力回憶着小乖馱着自己走進森林的時候，自己已經不省人事，隱隱約約覺得好像一黑一白兩個身影，其中一個白色的影子還喂他吃了什麼。他想要說出這段經歷，但想想可能只是做夢，於是搖了搖頭。

“弟子，也沒什麼奇遇，也許是師父的本事，妙手回春，讓弟子活了下來。”

“量我被華夏族吹成神醫的草木子，也沒有這個本事。”那草木子又盛了一碗湯喂舜喝了下去，“我聽人說有紫微星下凡，落在了東夷族境內，難道你就是帝星轉世？否則無法解釋你的種種奇遇。”

那舜也沒怎麼在意這些虛無縹緲的傳說，只是突然想起死去的母親，頓時悲從中來，靠着床頭，嚎啕大哭。

“怎麼了，孩子，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今天你大難不死，應該高興才是。”

“娘已經不在了，爹爹又把我趕出有虞氏，還說我是不忠不孝之人，說再次見到我要打斷我的腿。”

“哎，”草木子看着哭泣的舜，輕撫着他的額頭，充滿了慈愛，“我聽人說有虞氏的首領瞽叟也是個明辨是非的人，他怎麼就心胸如此狹窄，如此不近人情呢？他眼睛是瞎了，難道心也瞎了嗎？不礙事，他不要你，我要你，你要是不嫌棄我們有莘氏是華夏部落的話，可以留在我們領地，叫我一聲爺爺。”

聽着草木子的話，舜非常感動，他立刻擦乾眼淚，叫了一聲爺爺。正要下床行跪拜之禮，但身子太過虛弱，差點摔倒在地，草木子連忙把他扶起。

“既然這樣，從今以後你就是有莘氏的人了，安心住下，學好本事，將來造福一方百姓。”

“孩兒明白。”

一天之後，舜安葬了母親，正式成為有莘氏的成員，在有莘氏領地住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