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五章 屠龍！
屠龍！
……
那聲音跨越時間的長河，
在血液中生生不息的流淌！
……
凈靈廷東極，五大家族之首朽木家的宅邸，這片區域被朽木家以及附庸的中小貴族們佔據，乃是凈靈廷最奢華的宅邸。
然而此時，原本以秋意為背景，營造出的富貴典雅的地段，此時被大片的冰雪覆蓋，渲染出一片怪異的冷艷。
那冰雪雕琢的畫面與數裡外，凈靈廷雨打過後幾分蕭瑟悵惘的其他地方顯得格格不入。
於此同時，那冰雪的寒意不斷向更遠的地方擴散。臨近的四番隊隊舍中，幾株秋菊受不住寒意的侵襲，依次凋零。
“隊長，突然感覺天氣冷了呢！”已經是三席的虎徹勇音跟在卯之花烈一旁。右手搓了搓胳膊，感覺原來的衣服似乎有些單薄，感到奇怪地說道。
“今年的冬天似乎比以往來得早了許多啊！”卯之花烈看着窗外的天空，感受到來自遠處強大的靈壓，若有所思地說道。
“讓隊員們早一些把過冬的炭火準備好，冬天不比其他季節，雖然病情感染的程度會低一些，但是病人的抵抗力會變得更加脆弱。而且一旦出現傳染性疾病就不好控制了！”壓下心中的思慮，卯之花烈對身旁虎徹勇音安排道。
虎徹勇音點點頭，立刻轉身開始着手安排卯之花烈交待的事情。雖然在四番隊勇音的實力很強，但是一些細節方面的事情，卻顯得有些大意。這既是虎徹勇音資歷淺顯，亦是幾分性格使然。
而卯之花烈在虎徹勇音離去后，一個人站在窗前，凝望着朽木家的方向，許久終是轉過身，沒有繼續看下去。
都說秋雨纏綿，以往總是一下三五天不停歇。此番卻早早地停了雨，並且提前飄起了雪花。
雪花呈現出奇幻的六邊形，或是單獨下落，輕盈若無物，或是結伴而行，交疊墜落。然而無論怎樣的雪花，那不變的穩定的形狀都讓人感到自然規則的絕對，不容變易！
此時，朽木源鳩的手下已經往一邊推開。現在的戰鬥不是低級死神可以介入的層面，那狀似好看普通的雪花，很可能便是一片飽含殺意的奪命物，零下一百五十度的低溫，已經不是普通靈體可以承受的溫度！
懸浮在天空，朽木源鳩頭頂那片凝聚成灰白色的雲層，不斷旋轉，而那漩渦中央，射向一道藍色的寒光，源源不斷地為朽木源鳩提供着從凈靈廷各處吸收來得寒氣！
原本只是覆蓋著雙臂的冰甲，此時將朽木源鳩全身籠罩，如同一個身穿冰鎧的戰將，在背後那對冰龍之翼的支持下飛舞在半空之中。
“冰輪丸之所以被人稱為冰雪系最強大的斬魄刀，不僅僅是因為它能夠釋放出絕對的凍氣，以及帶着寒冰屬性的各種各樣的攻擊。更重要的是——溫度，能夠控制天空下一切溫度的能力！便是說，冰輪丸是能夠掌控天空一切的斬魄刀，這才是它強大的真正原因！你應該值得慶幸，除了山本元柳齋重國，已經很少有人能夠值得我使出它的萬解招數了！”
朽木源鳩睥睨的目光蔑視地看着腳下，手掌隔空抓向秦煌，口中喃喃：“千年冰牢！”
無數巨大的冰柱一瞬間破土而出，秦煌直覺腳下土地鬆動，身影連綿一閃。下一刻，一根直徑約有三米的冰刺頂起，冰刺的速度極快，堪堪躲開的老人秦煌的長袍甚至都被冰刺劃開一道口子！
然而這只是剛開始而已！無盡的冰柱把秦煌所到之處的土地全部佔據，逼得秦煌老人只能飛舞在空中。
然而攻擊還不止如此，早就準備好的朽木源鳩，眼見秦煌老人飛至半空，手中斬魄刀劈出無數道寒氣，寒氣所過之處，萬物凍結！
一邊躲避着不斷向天空頂起的冰柱，一邊躲避着朽木源鳩的寒冰斬，秦煌終是一招不慎，左腳被寒氣觸碰，那寒氣就似烈火般，與秦煌觸碰的一刻開始瘋狂地吸收四周的寒氣，沒過三秒，秦煌的左腳已經被巨大的冰坨凍結！
“沒有實力的支撐，一起反抗都不過是小丑般自取其辱的行為！沒想到你活了這麼久還是不明白啊！老東西，死吧！”
提着斬魄刀，朽木源鳩緩緩地來到秦煌老人面前，刀劍指着秦煌的眉心，只差幾厘的距離便要刺穿老人的頭顱。而就在說道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一股比之前寒冷了數十倍的殺意劍氣噴射而出！
“噗！”
那寒氣沖向老人並沒有朽木源鳩預想中的衝破**的聲音，反而像是把一層迷霧衝散！是的，秦煌老人的身體竟然如同幻象，被寒氣沖開！
雙眼瞳孔有些不敢置信放大，下一刻，身體感受到來自身後的威脅，朽木源鳩瞬步連忙閃到一旁，而原來所處的位置，恰是秦煌老人和他手中的吹雪劍！
“你竟然躲開了！”朽木源鳩眯着眼，使勁盯着秦煌看了好半天後，有些氣急敗壞地說道。
“寒氣不過小道爾！老夫雖然實力早已不如當年，卻也能夠躲的開！”秦煌老人依舊平靜，左腳上的寒冰不知何時已經消融。除去長袍下擺那被劃開的口子，身體沒有絲毫的損傷！
“小道！小道！你竟然敢說我的冰輪丸的招數是小道！那我就讓你看看這小道是如何把你一點點抹殺！”
朽木源鳩憤怒地喊到，右手斬魄刀直指天空中那漩渦之眼，“大紅蓮冰輪丸，冰天百花葬！”
隨着朽木源鳩的喊聲，一條巨大的冰龍衝進天空之中，原本蒼白的雲層變得灰暗，轉動的漩渦像是被凍結，變得凝重萬分。
於此同時，天空中停歇了一陣的雪花再次飄零，不是純白的雪色，那是幽藍的冰晶，仿如沾染着劇毒的刀片在空中飛舞，觸之即死！
“老傢伙，哪怕你躲的開那冰柱的襲擊，躲的開老夫的刀刃，但是這天空中無盡的雪花你如何躲避！告訴你吧，只要一片！沒錯，只要觸碰到一片雪花，結果可不是剛剛只凍結你一條腿那麼簡單！”
“這裏每一朵雪花都是一個種子！它會閃電一般地在觸碰到的敵人身上開出一百朵冰花，直至將敵人完全覆蓋！而在那上百多冰花之中，你只有一個命運，死亡！”
朽木源鳩？嗦的說著，雙眼中滿是瘋狂！冰天百花葬所飄零的雪花的密集程度與死神本身的靈力有關，如現在這般幾乎要把整個天空充斥起來的密集程度，絕對是讓人無法想像的！那就像是鑽入一個巨大的絨毛玩具的身體內部，沒有一絲縫隙留下！
秦煌老人看着朽木源鳩，不變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動容。吹雪劍橫在胸前，“白哉啊，老夫之師門欲以劍道追尋世界大道真理，傳承至老夫這裏已有千年的歷史！老夫愚拙，只習得師門大道真理兩道而已，是為‘宇宙’兩道！”
“何為‘宇宙’！往古來今謂之宙，四方上下謂之宇！隨此乃師門之密，但是吾來此地已數百年之久，雖其機理相若，但個中變化與師門分離而出！先前老夫傳你‘宇之劍’——天外飛仙，現在便把‘宙之劍’一併傳你！”
“是謂‘逆旅劍法’！其招有二，一謂，浮生若夢！”秦煌的聲音飄忽不定，而他的身影亦如幻象般在無數雪花中穿行。
朽木源鳩不敢相信地看着對方的行動，那是怎麼樣的身影，能夠在這猶如實物充斥的空間中穿行！
耳邊，守陵老人剛毅豪邁的聲音響起。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光陰者，百代之過客。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古人秉燭夜遊，良友以也。況陽春召我以煙景，大塊假我以文章。會桃李之芳園，序天倫之樂事。群季俊秀，皆為惠連；吾人詠歌，獨慚康樂。幽賞未已，高談轉清。開瓊筵以坐花，飛羽殤而醉月。不有佳作，何伸雅懷？如詩不成，罰依金谷酒數。哈哈，老夫後輩能有如此雅人，真是好生快慰！老夫此劍以其中數語名之，亦不敢墜了此佳作之名！”
說話間，朽木源鳩只覺得眼前秦煌老人或是負手而立凝望遠山雄壯，或是雪中緩行似賞雪景妖嬈，那俊逸閑散的身姿，讓朽木源鳩憤怒之餘，更是無邊的驚懼。
“怎麼可以！你怎麼可以躲開這密集的雪花！”朽木源鳩雙目赤紅，聲音中幾分瘋狂的怒嚎着。
“老夫已經說過，這一劍乃是仿時間之玄奧。浮生若夢，你眼前一切真實不過是被我干擾的時間后所混淆幻影，你又如何能夠用虛幻之術與我匹敵！”秦煌再次恢復平寂，輕聲一嘆。
“什麼夢幻泡影！什麼浮生若夢！我只知道實力！一切都不過是實力的附屬品罷了！我不相信，這一次你還能躲得開！天降從臨時！”
天空，大地！無盡的雪花凝滯在半空，如果說之前秦煌是短暫地操控了混淆了自己和朽木源鳩的時間的話，那麼此時這片空間仿如完全被朽木源鳩釋放出的寒意停滯！
沉凝，壓抑！無邊的寒氣，霧靄瀰漫在四周，眼睛已經看不清楚四周的任何景物，入眼的只有白色，無盡的雪花！
“嗡！”“嗡！”“嗡！”
一陣陣沉悶的巨響如同地震時發出的轟鳴，時間的斷空就像是停止轉動的齒輪，將卡在咬合縫隙中的障礙壓斷後，突然的運轉！
天空中無邊無際的雪花高原雪崩般傾踏而下，而地面雪花如洪流從冰柱的夾縫中擠出，那鋪天蓋地的雪如荒原中狂奔襲來的獸群，任憑你如何躲避都無處可逃！
這便是朽木源鳩最強的招式！
天相從臨時！
隨着雪崩的涌動，這方天地已經完全被冰雪填滿。不論是朽木源鳩，不論是秦煌老人，都被這無盡的大雪覆蓋。
這一刻誰都逃不掉！
唯一的區別只是，這雪花會把敵人殺死！而那握着冰輪丸的人，會活下來！
“結束了！哼，還以為是個厲害的傢伙！”
被雪柱封印的天地，朽木源鳩的身體突然破雪而出，身體上冰龍鎧甲已經消失，冰輪丸也還原成普通刀劍的模樣。嘴角掛起一絲冷酷不屑的譏笑，朽木源鳩身體緩緩向地面落去。
“噗！”
誰都不知道那是刀從而來，就像是憑空出現般，從朽木源鳩的後背，穿過肺葉，從胸前穿透！
鮮血一瞬間染紅了朽木源鳩的胸前，以及那雙有些混濁的雙眼，難以置信的看着那柄白刃，並雪花還要白潔的刀身，在血液的映照下分外炫目！
朽木源鳩記得，這劍名曰，吹雪！
“逆旅劍招式有二，一名浮生若夢，一名逝者如斯！同樣是時間的叛逆者，前者混淆你所感受的時間的變化，後者卻能夠在時間中跳躍，所以這一劍不出則已，出必見血！”秦煌不知何時出現在朽木源鳩身後，原本紅潤的臉上此時分外蒼白，顯然剛剛的天降從臨時對其並不是沒有影響。
“在時間上跳躍！不冤，老夫這一戰輸的不冤！咳！”一口血從朽木源鳩口中咳出，神情灰白的朽木源鳩此時已經沒有了來時的意氣風發，唯獨心中被無邊的悔恨所填滿。
“老夫只恨輕看了銀鈴老頭，輕看了你這在墳墓堆里隱藏了數百年的老狐狸！不過，只是這一次，你護得了這一次，卻護不了下一次！呵呵呵，老夫會等着，等着你死！然後便是朽木銀鈴！呵呵呵呵！”
隨着朽木源鳩發狂一般的笑聲，原本被吹雪劍洞穿的身體，化作一塊人形寒冰！
冰之虛像！
用冰做的假替身，雖然每次戰鬥只能使用一次，但卻無數次在死神手上救起朽木源鳩一命。
所以雖然之前那一劍刺中朽木源鳩，但是最後傷的卻遠沒有秦煌所見那麼嚴重！
？望遠處，一個銀髮少年和一個中年人在一群死神的擁護下扶着一個神情灰白，滿臉寒霜的老人離去，秦煌便知道那必是朽木源鳩無疑了。
“這一戰老夫能做得已經全部做完，白哉小友，銀鈴老弟，接下來朽木家成敗與否便靠你們自己行事了！”秦煌目送着朽木源鳩離去，心中默默說道。
身影一轉，便在這方天地中消失。
第一次危機，在隱藏了數百年實力的守陵老人的隻身阻攔下終是被化解。
這一戰後，朽木源鳩便閉關不出，據說受傷不輕。而朽木本家亦沒有在源鳩失敗後去秋後算賬。至於朽木源鳩手下一些不安分的人，在夜一回到凈靈廷的那一刻，便被清剿一凈。
一切就這麼快速而又平靜的結束，讓人不禁有種似真似幻的錯覺。
而這一戰的功臣，守陵老人秦煌在戰鬥結束后便從凈靈廷的公墓那個石頭房子中離去，讓不少事後聞聽老人實力前來拜訪的仰慕者們紛紛失望地離開。
只是在朽木府的後院中，一間很久都沒有人使用的小木屋，這段時間被清理出來，並被一個陌生的老頭獨居其中。
那老人身板佝僂萎縮，微微走兩步便氣喘吁吁，弱不禁風的身體彷彿下一刻便要倒在路邊。
這人正是之前精神矍鑠、仙風道骨的守陵老人秦煌，然此時一副老態龍鍾、行將就木的樣子，不禁讓人想起之前那場惡戰！
此時頭髮牙齒幾乎全部脫落的秦煌，昏黃的雙眼，顫抖着雙手從袖子裏掏出一個紫檀木為軸的畫卷。
揭開搭着的繩扣，畫卷展開是一個纖弱秀美的宮裝少女，那嘴角淡淡的微笑，雙目卻平添幾分惆悵。
原本昏昏沉沉的秦煌老人，看見畫卷上的少女后，雙眼一下子迸發出幾分神采，繼而恢復平寂。
“靈兒！這一日我不知道等了多少天，終於能夠在見到你了！雖然只是一眼，但我從不後悔！從不後悔！”老人說著又咳出一口血來，那血落在手心凝成數滴渾圓的血滴。接着老人手中金光一閃，那血滴便融入畫卷。
下一刻，五彩的煙氣氤氳，那畫卷之中宮裝少女竟然從畫中走出，衣袂飛揚，竟似霓裳仙女般美艷不可方物。
“煌！秦煌！你這個傻瓜！”宮裝少女飛身撲入秦煌懷中，相見的歡笑，卻又被淚水打濕。悲，如雨絲絲潤入心頭。
“靈兒，你終於活了！能夠再次見到你，我不悔！我秦煌終生不悔！”秦煌老人笑着看着懷中的少女，一隻手把懷中少女緊抱，一隻手撫摸着少女那頭青絲，無比溫柔的口吻輕輕說道。
幸福便是一剎那被無盡的喜悅與溫暖所充斥，而這一剎那的幸福卻無法持久，如夢幻般短暫化為湮滅！
宮裝少女幸福而又哭泣着緊緊抱着秦煌，那老朽的身體先是變得如年輕時挺拔健碩，繼而如螢火蟲般，開始從指尖潰散，散作漫天繁星。
最終，宮裝少女手中只留下那藍色的衣襟，凝視斯人遠去，淚水，悲痛，縈繞心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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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還有兩天考試了，雖然自己也沒有絲毫成功的信心，準備的真心不充分啊！但還是希望老天保佑一次吧！各種神佛保佑我這倒霉孩子吧！最後把2013年第一次更新送上，祝大家新的一年繼續保持健康愉快的好心情，謝謝諸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