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武技訓練
弗蘭克是差不多一個月後才來到村裏的，這比艾倫預計的日期多出了十來天。
遠行歸來的他看着有點疲憊，萊恩和艾倫傍晚放羊回村才見到的他。看到萊恩和艾倫趕着5隻羊慢悠悠地回家來，坐在門口石頭上和克倫大叔聊天的弗蘭克向他們遠遠地招了招手。
弗蘭克又帶來了一袋麥粉和一大塊鮮肉，趁着瑪利亞嬸嬸做飯的功夫，克倫大叔在萊恩的小屋裏給弗蘭克支起來幾塊木板，鋪上一層厚厚的麥草給弗蘭克當床。
多了一張木板床，讓萊恩狹**仄地小屋裏更加擁擠。
吃過晚飯，瑪利亞嬸嬸帶着他的兩個小孩回了家。弗蘭克和艾倫坐在屋前的木墩上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克倫大叔興緻勃勃地在一邊看萊恩用半截兒牧羊杖和破鍋蓋兒當盾牌練習劈砍和步法。
這是艾倫教給萊恩的基礎戰技訓練，萊恩這幾天已經練習的相當純熟。早上出門前練習一次，晚上回來后再練一次，還要抽空熟悉熟悉射箭。每次艾倫都讓萊恩堅持練習百遍以上，耗盡體力才准許休息。
這種鍛煉讓早上剛爬起來的萊恩總是嚷嚷餓，一天早晚兩頓的飯食多吃了不少。
嗨……嗨……嗨……
夏夜的山區鄉村小院子裏涼風習習，清冷的月色灑在小村裡寧靜卻又暗自喧鬧的大地上。院子外面的草叢間和田地里的各種蟲鳴聲此起彼伏，唱和着院子裏少年努力訓練的呼喊聲和喘氣聲。
進步，刺。退步，刺。移步，砍。移步，撩……
“事情處理得怎麼樣，老夥計？”艾倫問道。直到這時候，兩個人才談起弗蘭克去蘇薩爾城處理商隊後事的事情。
“還算順利，有河谷鎮的文書，那邊沒有為難我。就是……他們的親戚們有點難纏，不過都解決了。”
“埃德蒙那傢伙還好嗎？”
“他還是老樣子，守着自己酒館，挺自在的。他問起你了，說自己來不了，不然就來看看你……”
艾倫低頭看看自己換過葯的斷腕，不在乎地說道：“沒什麼好看的，也就這樣了。只是……有點不甘心呀……”
“我明白的。”
兩人的談話有點不知道怎麼進行下去。
艾倫沉默了一會兒，看着在院中訓練的萊恩問道：“怎麼樣？”似乎是終於又有了談話的興緻。
弗蘭克點點頭，“不錯，這種初級的練習就那樣，你教給他的基礎劍法和我的基礎刀技區別不大，主要是步法與揮刀支盾要配合好。這小子身子靈活，只是現在氣力不夠，練好了是個舞刀揮劍的料。”
“嗨，別忘了，他可是投石的高手，以後當個弓手也行的。”艾倫提醒道。
“哎呀，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確實如此。”弗蘭克的老臉上流出淡淡地微笑，“我得去給他喂喂招，這樣更容易入門兒。”
弗蘭克回屋拿起自己的大盾，走下院中，撿起一根木棍兒。萊恩看弗蘭克下場站到自己對面，翻腕揮舞着木棍耍個花兒，腳下移動的步子停了下來。
“小子，我給你喂喂招兒，要看好了。”弗蘭克說道。
“臭小子，準備挨打吧，叫你一天凈笑話我，哈哈……”坐在木墩上的艾倫笑道。他最近恢復得不錯，壯實的他並沒有出現傷口發炎引發其他病症，或者高燒起來的可怕情況。
這是艾倫前一段時間最擔心的事情，搞不好自己就得交代了。
“來，左腳前，左臂支好盾，
手肘半曲，看我，對，就這樣。”
“啪”，弗蘭克一棍兒將萊恩手中的棍子劈斜，快速進步，一棍頂在萊恩的胸前，說道：“要注意撤步防守，看我的持劍的肩膀。肩膀動，帶動手臂動，手臂動劍就動。看，就是這樣。”
“好的，弗蘭克，我記住了，再來！”萊恩興奮地喊道。
啪，啪，“哎呀！”又被擊中的萊恩痛得叫起來。
“別忘了支盾格擋。”
啪，啪啪……克倫大叔和艾倫笑着叫好兒，調侃着被弗蘭克不斷擊中的萊恩。小院中的練習一直到耗盡了萊恩的體力無法繼續才停了下來。
克倫大叔遞給萊恩一塊髒兮兮的布巾兒，鼓勵似得拍拍萊恩的肩膀，說幾句可笑的話，握慣了鋤頭鐵杴的他並不懂什麼基礎戰技。四個人坐在小院中納涼，都沒有睡意，萊恩擦着汗水，還沉浸在剛才弗蘭克指導的練習中。
弗蘭克喝一口木碗中的水，對艾倫說道：“你是什麼打算？我聽說了，大城裏有賣的假肢，可以讓你有一隻另外的手。不過，據說那玩意兒挺貴，我們暫時還買不起合用的。”
艾倫輕嘆一聲：“唉，暫時就這樣吧，先把傷養好再說。”
弗蘭克點點頭，說：“也是，明天我去鎮子上，看看能不能接一點活兒。你先住在這裏，想辦法幫萊恩吃好一點，這小子孤苦無依，可能還得學咱們走傭兵這條老路。”
“克倫，你覺得呢？”
克倫大叔摸摸自己的胡茬，像是不確定似得說道：“眼看着孩子一天天長大了，我也不知道……或許，離開這村子才有出路，我不知道……”他想起了死在外面的兒時夥伴，那個黑頭髮的壯漢子，萊恩的老爹來。
“或許吧。”
弗蘭克也不確定自己要如何安排這個幫了他們大忙的小牧羊人。
“嗯，要不先多養幾隻羊吧，這裏的羊肉不貴。”艾倫說道。
“好的，那就這樣，不早了。睡吧，萊恩。”弗蘭克結束了他們夏夜裏的閑話。
一夜過去，弗蘭克吃過簡單地早餐離開了村子。無所事事的艾倫和萊恩繼續出門放羊，這種慢悠悠地安寧生活讓他難得地放鬆。
跟着晃晃悠悠走在村道上的五隻羊，艾倫和萊恩向村外走去。
路邊的楊榆樹高大粗壯，葉片間透着一縷縷晨曦。大樹後面的幾條叉道兩邊，分佈着青鬱郁地田地和零星的幾座鄉間小屋，有的籬笆牆裏，土狗兒對着他們吠幾聲就又消停下來，繼續懶洋洋的躺在剛升起的溫暖日頭下曬太陽。
兩人走在鄉間土路上，嗅聞着夏日早晨清爽的，帶着莊稼和野花兒香的空氣，不時和遇見的鄉鄰們熱情地打着招呼，村民們已經熟悉了艾倫這個突然出現的外鄉人。
走出村子，羊兒們快步移動着，在溪流邊的嫩草中啃食着青草，萊恩在涼涼地清溪中洗了把臉。艾倫這幾天一直讓他沿着崎嶇不平的山路上奔跑。艾倫要他在跑動中注意呼吸節奏和腳步的快慢移動，眼睛還要時刻預判着，有意躲閃開地面上凸起的崎嶇山石，這樣的訓練會讓他有更加靈活的身形和健壯的雙腿。
這些天萊恩已經喜歡上了這種有趣的鍛煉，只是有點費鞋，有營養的飽飯和大強度的訓練讓他的身體逐漸結實起來。
上次在山谷中遭遇強盜的事傳出之後，這條路上來往的行人更加稀少了。前幾天他們在谷中遇到了鎮上派出來巡查的一隊兵士，商旅的斷絕終於讓鎮上的老爺們重視了起來。
兵士們帶來了老爺們的命令，河谷中的村民們一旦發現有不法人員或者強盜的蹤跡要向鎮上報告，萊恩所在的小村隸屬於前面的大村，這個只有十來戶村民的小村連個管事的都沒有，兵士們指定了上次露過臉的熟面孔——克倫大叔做報信人。
“真遇上事兒，不知道鎮上的老爺和兵士們來不來得及管。”這讓萊恩暗自肺腑。艾倫直接點破，“別指望這些人。”
艾倫和弗蘭克談起過這次谷中遇襲，一直不明白他們這麼小的商隊又沒有什麼搶劫的價值，為什麼會被異族強盜襲擊。只不過是帶了一些從荒原部落里收購來的普通貨物罷了，他們只是普通商隊，又不是什麼特殊身份的人或探子。
弗蘭克他們隱隱覺得這件事不同尋常，只是現在還沒有發現端倪。
艾倫給萊恩講解過他們與異族強盜在山谷的戰鬥過程，給他講了步兵如何對戰騎兵。
在人數不佔優勢的境地，最好不要和騎兵發生戰鬥。因為一旦騎兵衝鋒起來，步兵在人數和武器不佔優勢的情況下是很難防禦的，特別是在地勢平坦開闊的地方。如果產生衝突，盡量要選擇對自己有利的地勢或者佈置障礙限制馬速，不能讓對方衝起來。
這也就是為什麼他和弗蘭克作為善守的盾兵頂在最前面，來保護後方的弓手進行射擊。至於商隊裏的兩個夥計，做長矛手只是勉為其難下的佈置，沒有戰鬥勇氣和能力的他們只能在後面作為補充，能不能建功只能看運氣了。現在來看，他們是既沒有勇氣也沒有運氣，第一波就倒下了。
萊恩默默地記住了艾倫對他說的話。對於他的未來，他還沒有什麼清晰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