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回村
走進山谷的古道，看着這逐漸熟悉的山谷，萊恩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動，熱情的給巴澤爾他們講着自己過去如何在山裏放羊，還有村子裏的鄰居。
他有點期待見到克倫大叔他們和自己的小院子。
走過當初認識弗蘭克和艾倫的斷崖時，萊恩再也忍不住，翻身騎上一匹空馬帶着巴里特先趕往村子。
萊恩一直沒有覺得他生活了多年的小村有這麼不好，可這一趟出遠門歸來，再看看眼前這依舊熟悉的小村，一下子少了些歸家的喜悅。
冬天到處蓋着雪的小村裡死氣沉沉，幾座低矮的草房子零星散在斜伸着枝條的樹林之間，院子的土牆破敗不堪，除了煙囪里偶爾有一縷青煙飄散在冬天寒冷的空氣中，整個村子幾乎看不到幾個人影在外面活動。
萊恩第一次覺得這個自己在荒原心心念念的小村是如此的貧窮和破敗，小村還沒有巴里特他們的部落熱鬧。
克倫大叔一家都在。
聽到馬蹄踩在雪地上的吱嘎聲停在院子外面，兩個小孩子跟着滿臉疑惑的克倫大叔出門查看情況，瑪利亞嬸嬸也隨後跟着出來了。
“大叔，我回來了！”看着裹在破皮襖中克倫大叔那一張愁苦的臉，萊恩終於有了些與故人重逢的喜悅。
“噢，諸神在上，孩子你回來了！”還不等他下馬，克倫大叔看清了包在皮帽下的萊恩的臉，驚訝地叫到。
“克倫大叔，瑪利亞嬸嬸，你們還好嗎？”萊恩將馬韁繩交給巴里特，快步走進克倫大叔家用木條擋住的院門。
“還好，你……”
這孩子變化可真大！克倫看着蓋着羊羔皮帽，被皮袍裹得嚴嚴實實的萊恩，一時也不知道該說點什麼好。這孩子比夏天的時候壯了，也高了，腰裏挎着刀子的樣子看起來很精神。
這孩子已經不是過去那個靠趕着幾隻羊活命的苦命孩子了!
瑪利亞嬸嬸上前給了萊恩一個熱情地擁抱，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看着瑪利亞嬸嬸兩隻愁苦幹澀的眼睛裏掛着淚花，讓萊恩一下子心下有點難過起來。
“我和弗蘭克他們回來一趟，要在村裡住幾天。”萊恩也不進屋，站在院子裏簡單的向克倫大叔他們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瑪利亞嬸嬸這時已平靜下來，連忙說道：“哦哦，你那房子還好着呢，還能住人，不過需要打掃打掃。”
萊恩看向隔着一堵矮牆的自己家的破房子。還好，看屋頂蓋着雪的樣子，屋頂看起來沒破，也沒有塌陷下來，應該是秋天克倫大叔給自己修繕過。
“克倫大叔，村裡怎麼樣，沒什麼外人吧？”萊恩還得打聽打聽村子的情況。
“從雪落下來，好一段時間沒見過外人了！”克倫大叔說道，“村裡就大村長帶着稅官老爺們來過。”
徵稅的事萊恩知道，每年等地里的莊稼收穫了，在冬季來臨之前的一個月，村長會帶着稅官們來村子收稅，上次他就是用一隻大羊充的稅。
記起羊，萊恩這才發現克倫大叔的院子裏聽不到羊叫聲，也看不到羊的蹤跡。
克倫大叔一看萊恩瞄向牲口棚的眼神，有點猶豫地說道：“你留下的羊讓稅官把大的帶走了。不知道他們從哪聽到的，聽說你走了，村長說要收回你家的院子，沒辦法，我只得用羊頂上你今年的稅錢。剩下兩隻小的不好養活，我賣掉了。”
羊沒了，克倫大叔有點不好意思給萊恩交代。
“沒事兒的，
我不是送給你們了嗎。再說我家的院子不是保住了嘛，我還得謝謝你呢。”萊恩看着克倫大叔一臉歉疚，趕緊說到。
克倫大叔的二小子在一邊急匆匆地插話：“那隻黑母羊還懷着崽呢。”
說完用髒話問候了一句村長和稅官們，被瑪利亞嬸嬸嚴厲地瞪了一眼。
“他們說，你人雖然走了，不過今年的一份還得交。到明年如果你不回來交稅，院子就得充公了。”
克倫大叔一臉無奈地繼續解釋，“今年的收成還不錯，可是等交了稅，唉……”克倫大叔嘆息一聲。
巴里特還牽着兩匹馬在院外站着，等弗蘭克他們到了，說話的時間還有的是。萊恩請克倫大叔幫忙收拾一下自己的屋子，自己的小院安置馬匹大車地方不太夠，還得借用一下克倫大叔家的院子。
對萊恩的請求，克倫大叔自然同意。萊恩讓巴里特返回隊伍告知情況，他留下來收拾院子。
牽馬和克倫大叔走進自己家用樹枝擋住的院門，遠里僅有的低矮草房屋門用草繩拴着。推開門，牆角堆着雜物的逼仄屋子冷氣逼人，被柴煙熏得又黑又髒的牆上掛着幾圈蛛絲，地鋪上滿是灰土。
離開才幾個月時間，這房子裏陰冷的就像個地窖一樣。
將蛛網和塵土清理一番，把鋪床的麥草扔出去，克倫大叔抱來一捆新麥草重新鋪上。等拿來一點乾柴點在火坑裏架上小鍋燒上水，房子就收拾好了。
萊恩和瑪利亞嬸嬸一邊閑聊，一邊看克倫大叔劈柴，沒過多久就聽到遠處誰家的小狗在村道上熱烈地歡迎着弗蘭克他們的到來。
馬車停在克倫大叔家的院子，爬犁也安置在那邊，將馬兒都牽到萊恩的小院這邊。瑪利亞嬸嬸已經燒好了熱水，大家在萊恩的院子裏喝水休息，村裏的鄰居們也趕來看熱鬧，幾個毛孩子好奇的在人群中鑽進鑽出。
弗蘭克和克倫大叔、幾個鄰居擠在小屋裏喝着熱水，向他們打聽鎮裏的消息。
說到底，這一次弗蘭克組織的行商有點走私的意思，帶得貨物雖然不是很值錢，但能節約一筆進城費，能躲過一次徵稅就要躲過一次，小隊的錢不能隨便撒出去。
村裡很多人認識艾倫，也見過弗蘭克。聽過弗蘭克坦誠的交底，村民們熱情地介紹起鎮上的情況。一到冬天，大家都沒什麼活干，閑着也是閑着，再說還有萊恩的關係，大家紛紛表示隊伍如果需要幫忙儘管開口，-他們也會瞞住村長弗蘭克他們到來的消息。
住在外村的村長手底下管着幾個民兵，雖然他們很少來萊恩的小村，可一但獲知了隊伍到來的消息肯定會彙報上去，他們是不會放過給自己撈好處的機會的。
小鎮的守衛小隊在這寒冷的天氣里一般不怎麼出城活動，瞞住了村長和民兵，弗蘭克帶着隊伍有極大地機會能避開守衛的視線，躲過他們的強征。
趕過車的克倫大叔很有自信地告知了弗蘭克他所掌握的道路情況，並且表示願意為小隊帶路。每年小鎮徵收上來的一部分糧食和稅收，都得從村裡臨時徵調一些人手上交給大城，他和另一個村民今年秋天剛被村長徵調過，熟悉道路。
弗蘭克向大家表示了感謝，自然是不會讓村裡人吃虧，當然，克倫大叔他們說得的情況還是需要弗蘭克親自確認。弗蘭克上次從這邊去過大城，可那是在夏天，他也取得了小鎮老爺們頒發的通行許可，這次不一樣，萬一避不開還得進城交稅換取通行憑證。
不等天黑，弗蘭克拿出一些從部落帶來的肉食，在萊恩的小院裏和村民們聚了一次餐，萊恩也將一袋帶來的牛羊肉乾分給了村裏的孩子們。小村整村都是窮苦人，村裡人一年中吃肉的機會不多，能吃到幾頓豬肉就已經很難得了，更不要說從荒原上來的羊肉牛肉了，大家對弗蘭克的大方很是感謝。
第二天一大早弗蘭克就帶着克倫大叔騎馬出發了，艾倫帶着萊恩他們留在小村照看着貨物，三天後兩人才返回小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