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起行

祭禮之後沒幾天，貨物和乾糧便已準備妥當，弗蘭克帶着萊恩他們，加上巴里特和巴澤爾兩兄弟，趕着裝滿貨物的一輛馬車、五個爬犁向王國境內進發。

巴澤爾的入學費用，長老拿出了部落里積攢的一筆積蓄交給了弗蘭克保管，等弗蘭克他們回來，這筆錢就交由巴里特保管。部落很少用錢幣交易，倒是陸陸續續積攢下一些面值不同的各國錢幣。長老特意囑咐巴里特，這一袋零零散散的錢幣也有給萊恩花用的一份。

萊恩向這個不時咳嗽一聲的可敬老人表示了自己的感謝，不知道他的身體還能不能支撐到他們三年後回部落來。

弗蘭克和艾倫計劃的路線是先到萊恩的小村子，等摸清情況之後再試試看能不能繞過河谷鎮和其他幾座小城，直接去一座叫蘇薩爾的大城交易。有些小城的老爺們徵收商稅並不怎麼遵守王國徵收十一稅的規定，加上守城軍和警士還要盤剝一點，有些王國跑荒原的小商人們甘願冒着貨物被查獲重罰或者直接罰沒的危險，寧可繞遠路去大城交易也要盡量繞開河谷鎮這樣的小城。

隨護過幾次小商隊的弗蘭克和艾倫早已知曉這裏面的交道，所以這一次他們也要盡量試着繞開小城。

當然也有一些領主或城主，是不容許這種損害自己聲譽和領地利益的事情發生的，他們的手下還能遵守一點規矩。但像河谷鎮這種不守規矩的小城，在上次強賣過弗蘭克和艾倫繳獲的戰馬之後，總是不怎麼讓人放心，能繞開還是繞開的好。

聽說王國集市的入口處雖然刻有代表着公平的天平，不過艾倫對此卻不是多麼認同，按他的話說，“公平，還是用實力說話的！”

萊恩不懂這些關於商稅的事情，可他篤定地認為艾倫說得肯定是對的，這話說得有水平。

這短短半年的經歷，讓他模模糊糊的有了一些自己的感觸。

要是這世上有公平，那些被強盜們殺死，屍體腐爛在地上無人掩埋的牧人們不該有那麼悲慘的結局。至少他認識的部落人對他都很好，巴里特和巴澤爾這些夥伴，自從他們認識以來，對他從來沒有什麼壞心眼兒。

這世上要是有公平，那個帶着強盜團的貴族兒子早就應該被弔死。

這都是些什麼貴族老爺，他可沒看到那些貴族們有體現出一點兒的高貴之處，他們高貴在他們的權勢和錢財上吧？希望自己要去的王國大城會有那麼一兩個不怎麼“高貴”的貴族。

一到冬天，雪地里的路並不好走，野地里的野物們也少見蹤跡，這是一片寒冷而沉寂的廣袤土地。路途上雖然辛苦，年輕人們趕着馬兒，行進的速度也不慢。

部落里沒有騾子，牛車太慢，弗蘭克擔心帶多了他們繳獲的好馬，會被王國一些貪婪的傢伙們搶走，留下了幾匹托部落照看，沒有全部帶走。這次出行，除了四匹騎乘的戰馬，弗蘭克和部落交換了幾匹相對不怎麼好的馬用來拉爬犁和大車，警戒和探路的任務還是由艾布爾帶着精力旺盛的巴里特負責，其餘的兩匹戰馬備好了鞍拴在大車後面，用來換乘和應對特殊情況。弗蘭克和艾倫帶着其餘的年輕人們趕着車和爬犁，萊恩裹着皮衣和他們擠在馬車上，聽艾倫在馬車上給巴澤爾他們這些牧人講解一些在王國需要注意的事項，萊恩也在認真聽，有些是艾倫在閑談中不曾告訴他的事情，弗蘭克在一旁不時補充。

萊恩原先生活的河谷小鎮屬於王國的蘇薩爾城邦，

是大人物卡蘭.羅斯伯爵的私人封地。這個老貴族極其強大，除了手下有一批強者和追隨者，他的私軍也非常厲害，至於他手下軍隊的真實數量有多少，弗蘭克和艾倫卻不清楚。

萊恩他們的王國奧爾達王國，現在的君主是查理·奧爾達三世，王國的標誌是狼頭與王冠，就印在王國金幣上，這個萊恩倒是見過。

王國的西邊就是西薩帝國，這是一個異教徒王國，他們的旗幟上是兩把交叉的彎刀與飛馬，這個萊恩也見過，他的錢袋中就有一枚西薩帝國的金幣。王國的東邊是蘇梅王國，是個聞名大陸的戰士之國，他們國家的槍斧兵非常強大，軍旗上是一個執旗獅子，獅子的爪里就舉着槍斧。北面是卡爾加盧王國，標誌是十字與王冠。南邊是博魯王國，標誌是一隻展翅飛翔的鷹。至於這幾個國家之外是什麼情況，艾倫他們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作為小傭兵，他們也見識有限。

除了這些，艾倫還給他們講一些聽說的奇談怪聞，他還特意強調萊恩和巴澤爾，他們都是窮人、平民出身，萬一在王國一些小貴族的子弟欺負人，讓他們要盡量學會靈活應對，-能忍則忍，不能衝動。王國不像荒原，遇事挺刀子就上是行不通的，要確保不會被一些不相干的人和事情干擾，從而影響了學業。

他對這倆傢伙如何打贏架，倒是很有信心。這倆傢伙可是一個砍過強盜，一個狩獵過猛獸的孩子，常年在荒野亂跑的他們，在武力方面在同齡人中一點不用擔心，只是要注意別惹出一些他們解決不了的麻煩就成。比如，下手過重，將某個不開眼的傢伙一下子乾死，這可是荒原生存的法則，不是在王國適用的。

王國自有叫做契約和法律的規矩，人們一般用這個互相約束。當然，主要是約束普通人，貴族一般不在此列。

萊恩和巴澤爾對於打架方面輸贏倒是不怎麼在意，對於如何應對艾倫所說的小貴族的子弟，倒是有點不太自信，揍一頓他們，不知道會不會惹出他們家裏更為難纏的老傢伙們。畢竟，艾倫說貴族們所謂的面子和尊嚴是很重要的，有人會為此還互相開戰。打了兒子，惹出老子，總不能連他們的老子也揍一頓吧，就怕他們老子人太多，他倆干不過。

在城裏生活，還要小心城裏的流氓、盜賊、流浪漢、還有奸詐的商人，這些傢伙往往是城市裏的黑暗人物，慣會欺軟怕硬，坑蒙拐騙偷。弗蘭克帶着人辦完事還得回荒原上去，不能隨時保護在他們身邊，要盡量遠離這些討厭的傢伙，他們可比荒原上的野獸還難對付。他們還小，更不要去玩女人的地方等等。

一路聽着艾倫和弗蘭克老婆婆一樣的叮囑，隊伍在路上走了近二十天才接近了王國邊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