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不祥的平靜
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
現在正值臘月，離過年也越來越近了。
期間，封逸接受過幾次檢查和治療。但醫生說他的問題來源於心裏，若不調整好心理狀態，就無法配合警方辦案。
所以，醫生讓他定期來作檢查和心裏疏導。
對此，封逸倒是不抗拒，他表面還是非常配合，畢竟他也知道自己有病。
但是，他還是比較擔心，倘若真的醫好了，那麼自己就面臨著警方的審問。
到那時，甚至是要面對記者或者媒體等珠連炮式的殘酷逼問。
最後難免會將周洋牽扯進去。因為他們肯定會逼問嫌疑人的親近之人。
每每想到這些，封逸就頭皮發麻。
他甚至想直接向劉川攤牌，但許靜告訴過他，這樣沒用，警察是不會以有精神分裂的人的口供為證據給人定罪的。
更何況，劉川心裏其實也是希望他是清白的。這一點許靜非常清楚，正如同她想救周洋的心情一樣。
天灰濛濛的，下起了細雨。
封逸獨自走在天橋上。
路人異樣的眼光停留在他的臉上，或許是自己沒打傘的緣故吧。
忽然，他看見前面有一個撐傘的女人，朝着自己這邊走來，像極了王倩。
他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與她錯身而過的同時，他本能地避開了對方的眼睛，但他心裏卻想要去瞧個究竟。
於是，他轉身追了過去。
“等，等一下。”
“嗯？是在叫我嗎？”
女人緩緩轉過身來，封逸本來抬起的手停在了半空，被眼前的一切嚇得不能動彈。
“你.....怎麼是你？”
眼前哪裏是什麼女人，分明就是一張男人的臉，而且還是本該死去的理髮店的王老闆。
不可思議與恐懼感陣陣襲來。
王老闆咧嘴一笑，比哭還難看。就在那一瞬間，他朝封逸襲了上來。
對方一擊命中他的腹部。
“唔”封逸忍不住發出聲來。
頓時，他感到腹部一陣麻痹般的火熱，緊接着就是讓他幾近喘不過氣來的強烈痛楚。
忍着劇痛，用力握着對方行兇的手，他問到：“為什麼？”
“呵，你問我為什麼？”王老闆帶着冷笑，快步將封逸逼入護欄。
他拚命掙扎，但受了重傷的他無法與對方對抗。
王老闆用力一推，封逸大半個身子就已向護欄外傾斜。
“就這樣給我去死吧！”王老闆咆哮着，與封逸說了最後一句。
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活着？
在跌落的同時，封逸依然想不明白。
更為奇怪的是，路上的行人竟然都冷眼旁觀，沒有一個人上前阻止，王老闆俯視着他，笑得很詭異。
“為什麼......”
封逸在心中吶喊。
話音剛落，還未落地的他就被橋下疾馳而來的汽車撞飛.....
封逸睜開眼，有好一陣子，無法壓抑內心的悸動。
剛才那個是夢！
這到底是象徵著什麼意思？
難道這事變相預知自己的未來嗎？
他覺察到自己全身竟然在不住地發抖，這麼長時間以來，這種感覺還是頭一次。
看來是該好好休息休息了。
他起了床，一邊慢慢的刷牙，一邊回憶起剛才的那場噩夢。
也許在潛意識的某處，那就是我最後的下場吧？
封逸心裏想着，
雖然什麼都沒有說，但逃不過周洋的眼睛。
早餐桌上，兩人都不多話。
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兩人的心裏都懷着極大的痛苦，卻拚命掩飾，不表現出來。
“封逸哥，今天你就在家休息吧，反正店裏沒什麼事，我一個人沒問題。”
“不用，我還是陪你一塊兒吧。”
“那你在家給我做飯吧，中午給我送過來。”
“啊？噢，好啊。想吃什麼？”封逸愣了半秒。
“都可以，你做得都好吃。那我先走了，你慢慢吃。”周洋開心地笑了。
“我送你。”
“不用啦，中午見。”
封逸還在糾結要不要將那場夢的事情告訴周洋，周洋的身影卻已經在他眼前消失了。
上午11點半，飯菜便已做好。
封逸提着餐盒步行在路上，怕路上顛簸，碗裏的湯溢出，所以他才選擇走路，反正也就半小時的路程，就當鍛煉身體。
來到白鷺公園的天橋上，他感到莫名的心慌。因為那場夢裏發生的一切，正是在這個地方。
雖然沒有下雨，但天也一直陰沉着，讓人心有不安。
望着那護欄，他甚至感到了一陣寒意。
他就這樣緩緩走着，前方天橋的盡頭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
是劉川。
他來這裏做什麼？封逸心中犯着疑惑。
還沒等他開口，對方便率先打起了招呼。
“喲！老同學。”他揮舞着手，朝着封逸小跑而來。
既然別人主動打招呼，想來迴避也不是辦法。封逸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沖他微微點頭。
自從上次他去“自首”之後，封逸的心裏就已經認定再見面就是“敵人”了。
那天劉川準備找他談話的時候，他確實處於精神分裂狀態，他們也並未打擾到他，所以，封逸對此事的印象也只是聽許靜和周洋提到過。
不過他倒是打心底感謝這位老同學，並未將周洋的秘密公佈，早知如此，自己又何必去假裝自首呢？
總是自作聰明，盡幹些畫蛇添足之事。
他心裏清楚：現在的劉川似乎已經知道他幹了些什麼，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又遇到他患有精神分裂，所以才有現在這看起來還算平靜的生活。
兩人見面沒有太多的寒暄。都是劉川一個勁兒的找話題。
“你手裏拿的什麼啊？”
“午飯，給周洋送過去。”
“不錯啊，暖男啊。”劉川露出潔白的牙齒。
“你呢？一個人來這裏幹嘛？最近不破案嗎？看上去你挺悠閑的。”封逸把能問的都問了，他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不是啦，陪老婆孩子來白鷺公園遛彎，等下還要去遊樂場，當一天的工具人。”說這話的時候，劉川無奈地皺着眉，但臉上的笑卻很幸福。
封逸看得出，他其實很享受這種生活。
“你愛人和孩子呢？”他問。
“噢，在橋下休息，孩子玩具落在公園裏了，我特意倒回去找，你上來的時候應該有看到吧，一個長頭髮的女性帶着一個3歲左右的男娃。”
“沒注意。”
封逸回想起剛才上台階的時候看到橋下有一對母子在玩耍。他心裏猜想或許就是他們吧？但他卻否定得很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