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回 除群妖鞭殺魔頭，簽文牒再遇魔鬼

卻說那行屍，一見玄靈子進入窯來，張開大嘴，露出獠牙，發出瘮人的嚎叫聲，震的沙土直落。然後瞪起血紅的雙眼，武動雙爪，向玄靈子抓咬而來。玄靈子揮起桃木劍就刺，行屍雙爪一抓桃木劍，劍上火星四射，把行屍雙爪彈回，屍身也往後退了一步。玄靈子藉此時機，左手拿出一張符在手，右手舉劍就削，這一劍正削在行屍左肩，火星中行屍屍身左傾後仰一下，還沒等行屍擺正屍身，玄靈子左手符就到，貼在行屍額頭，那行屍屍身跌倒在地，於死屍無異。

玄靈子又念動咒語，祭起三昧真火，把行屍和破窯點燃。玄靈子出得窯來等候，就聽窯內也是一陣大叫嘶吼，叫聲更大，更響，慢慢的也無聲息。

這時寨里人見後山有火，就前去告知寨主，寨主叫上十幾個年輕力壯之人，來到起火處一看，見玄靈子在哪觀火。寨主放下心來，走到玄靈子跟前問道：“仙道。火是仙道點的嗎？”玄靈子道：“是貧道所點，用火滅那行屍，寨主，你可叫人到二窯口，收起那兩具屍骨。”寨主聞聽行屍已滅，高興的說道：“謝謝仙道！我這就去辦！”興奮的轉身就去。

玄靈子見窯中之火，已燃兩刻鐘之多，就將三昧真火收回，站在窯口向窯內一看，見那行屍已化為灰燼，才完全放下心來，露出勝利的喜悅，心裏很是舒服。

這時寨主走過來問道：“仙道，那窯中兩具灰骨，可知是誰否？”玄靈子道：“窯中兩具屍骨，高個的可能是曹小，矮的便是曹沒。這窯的年歲稍大，就是曹生無疑。”寨主聞言，安排好收屍之事，陪玄靈子回到家裏。

此時天寵二人也在院中按落雲頭，到堂屋落座。天寵問師傅道：“師傅，今日除行屍如何？”玄靈子面帶喜悅道：“為師今日已除滅三屍，用三昧真火，將它化為灰骨。你二人除妖如何？”還沒等天寵開口，天行答道：“我二人今天找那妖精，大半天都沒有找見，後來看見兩個巡山小妖，悄悄跟在身後，才找到妖洞，有十五六個妖精。我倆於它鬥了一會，見天晚，就回歸寨中。”玄靈子道：“妖精人多，明天我也無事，與你倆同去如何？”天寵道：“師傅願往也好，給我等觀戰就可。”這時寨主已把酒菜擺上，叫三人落座吃酒。

次日，玄靈子告知寨主，為其看好馬匹物品。三人架起雲頭，瞬間就到那山，按下雲頭。天行說道：“我去叫陣如何？”天寵道：“黃哥你與師傅還在一邊觀陣，我去叫陣戰它，如妖精全上，你二人再加入不遲！”天行道：“這也好，你去叫陣則個！”

天寵縱身跳下深溝，對那妖洞喊道：“妖孽，快快出來受死！”就跳到半空等候，不一時，洞門大開，黑風大王在前，眾妖隨後，出得洞外。黑風大王一見天寵，也不搭話，跳起身來，掄開山斧就砍。天寵舉鞭相迎，兩個又一場好鬥，怎見得，但見——

開山斧到疾如風，竹節銅鞭力無窮。兩器相逢震山響，恰如天際起雷聲。左劈右擋催風急，變換身法顯神通。鞭沉斧重險中險，揮動斧鞭那有情。

兩個你來我往，在雲霧中拼力廝殺，戰了十多個回合，不分勝敗。黑風大王跳出圈外，喊道：“二大王你來戰他一會，我先歇歇再說！”黑氣大王聽大王叫他來戰，也不管死活，跳到半空，挺刀就剁。天寵合鞭就架，就聽噹的一聲，二魔頭雙手發麻，急抽刀又削。天寵左手鞭一搪，右手鞭打下，二妖王躲避不急，這鞭正打在頭肩，

立時斃命，屍身掉落地上，現了原形，原來是一隻很大的灰狼。

黑風大王一見二弟被殺，心痛的哇呀呀亂叫，帥眾妖一齊來戰天寵。天寵也不畏懼，武動雙鞭就戰。

玄靈子和天行見狀，也跳到半空相助，三人群妖這一場惡戰，驚天動地，殺聲陣陣，雲氣瀰漫。戰不多時，就有三五小妖被天行殺死。黑霧大王與玄靈子戰得正酣，不分勝負。天寵戰那黑風大王，道也得心應手。黑風大王暗想，原來他一個都不好對付，現在又多兩個，今天我等必敗。我自身難保，如何保得了兄弟，想到這，虛晃一斧，吐一口黑氣，閃身一縷黑風就走，天寵那裏肯放，撥開黑氣就追。黑風大王直奔天際，天寵也直衝雲霄，看看就要追到，妖王又急轉直下，天寵也隨後下追。

那妖王急中生智，鑽入山間密林當中，林中有一條小河，兩岸灌木濃密，妖王藏在灌木叢中的蒿草當中。天寵按下雲頭，四處尋找不見。

再說那玄靈子戰那三魔頭，兩個鬥了多時，不分勝敗。天行見狀，喊道：“老道！你來打這些群妖，我與它鬥鬥如何!”玄靈子一想，也好，我去用漿晶石打哪些小妖，讓他來替我一替，急閃身跳出圈外。天行閃身過來，舉彎劍就削，三大王挺刀就剁，兩個殺在一起。

小妖們起身就追天行，玄靈子一見接住就殺，也與眾小妖大戰起來。一場混戰，殺得難解難分，玄靈子暗想，我不殺生，但天意除妖，不殺生怎除妖魔，想到這，跳出圈外，拿出漿晶石一晃，變為十顆，默念咒語，口喊一聲‘着……’把漿晶石飛打出去，瞬間那十來個小妖，有的被打頭而死，有的被打身子而傷。死者四五，化回狼體，傷者四五，拖刀亂跑。玄靈子收石入懷，提劍就追，手起劍落，如砍瓜切菜一般，不一時把小妖全部殺盡，都還原為灰狼。

黑霧大王與天行戰的正酣，突見眾小妖都死，心裏一慌，被彎劍點在手腕，嘡啷一聲，手中大刀從半空落地。三大王閃身就跑，但它那有天行之快，行不多遠，被天行追上就是一劍，砍掉半個頭顱，墜落地上，天行一看，又是一隻大灰狼。

二人此時還不見天寵身影，就架起風雲，在高空四處觀看尋找，也不見蹤影，往天寵追去的方向行了一時，在高空俯瞰，也不見天寵，二人正焦急萬分，就見天寵在一片茂密的樹林內，樹上樹下的亂串。

二人來到天寵跟前問道：“那妖王哪裏去了？”天寵答道：“我追趕到此，它鑽入林中不見，下面有條小溪，溪兩岸草深林密，我找它多時不見，如之奈何。”天行道：“你師徒二人在樹頂稍等，待我變為黃蜂，到密草茂樹中尋找看看！”天行搖身變為大黃蜂，飛入林中。

天行在小溪兩岸豐草密樹叢中飛尋，猛然看見，小溪邊有一簇歪倒的灌木，灌木下有一物微動，天行飛到近前細看，正是那黑風大王。天行變回原形，舉彎劍就砍，那妖王閃身騰起，不戰就逃。剛到樹梢，正與天寵相遇。天寵掄鞭砸下，妖王也不接戰，閃身躲開又逃。天寵隨後就追，玄靈子和天行也趕，妖王黑氣在前，天寵架雲在後，看看即將趕上，天寵從腰上拿出蟒衣，向前一拋喊道‘捆了’。那妖王只顧落荒而逃，那裏知有這等寶貝，被蟒衣捆了個結實，摔落在地。天寵按落雲頭，上前摟頭一鞭，打得妖王腦漿崩裂，現出原形，是一隻很大的灰白色公狼。

這時玄靈子和天行也到，見那妖王已死，三人露出勝利的歡笑。天寵問道：“師傅，其他妖精如何？”玄靈子道：“三妖王被天行砍死，十來個小妖也被我全殺。徒弟可還有何事？”天寵道：“沒有啥事，妖精全滅就好，師傅，天行，我們回寨如何？”玄靈子二人答應一聲，三人縱身架雲回到曹家寨。

按落雲頭，走進堂屋，見寨主樂哈哈的起身迎接，大家落座，寨主問道：“仙道，今日除妖如何？”玄靈子笑道：“三個妖王已被我等打死，群妖已除，寨主，今後山中已安，人們就可放心的走那條路啦！”寨主聽后大喜，道：“仙道，你們三人，為我寨除了兩害，也無好的酬謝，想備十兩銀子略表心意！”玄靈子道：“我等盤纏由朝廷發給，除妖降魔是我等之責，如何收得銀兩，寨主和寨民的心意我等領下就是，不必客氣則個！”寨主很過意不去，說道：“酒席我已備下，我等先吃酒再說！”一會酒肉擺好，四人入席吃酒。

酒席間，玄靈子問寨主道：“寨主，州府距此多遠？哪個方向？”寨主道：“石阡州府在我寨子西南不遠，四十里。仙道為何問它？”玄靈子道：“我等降魔除妖，每到一府，除盡妖魔，都要到府衙簽證文牒，加蓋官印。寨主你可否寫一封，我等除滅妖鬼的聯名狀予我，明日我等去州衙好用。”寨主道：“好，你等慢慢先用酒肉，我這就去辦！”言罷，起身出堂屋就去。

天將黑時，寨主從外面回來，累得滿頭大汗，對着三人笑道：“仙道，寨子的聯名信已經備好，你等看看可否！”玄靈子接過聯名信，看了一下，道：“很好！好！謝謝寨主！無量天尊！”寨主見酒食已畢，叫來家人收拾換茶。茶后各自歇息不提。

翌日，三人辭別寨主，驅馬向西南而去。半個時辰，就來到石阡府衙，遞上公文和聯名信，知府大人簡單問了一下剷除妖鬼情況，就撥給白銀五十兩，官文上加蓋府衙大印和官印，三人出得府衙，牽馬在大街上閑逛。

石阡府大街，很是繁華，買賣吃的、用的、玩的、唱的、打把式賣藝的、搖鼓賣貨的一應俱全。人來人往，熙熙攘攘，叫買叫賣聲一片。又前行一時，見有一塊大的招牌，上面雕刻着‘亨享客棧’四個大字。店小二正在大門口招攬客人，三人近前，天行上前向小二問道：“小二，你店可有空房，我三人分住？”小兒忙道：“有！有！有！每人一間就是，快請進院吧！”三人進院，把馬交給小二，天寵道：“小二，馬要多加些細料，多算些錢就是！”小二道：“客官放心，我一定多加細料就是！”

三人被分到二樓臨街，每人一間，房間道也文雅。須臾，店主為他三人送水，最後來到玄靈子房間，敲門進入，玄靈子抬頭一看，嚇了一跳，就見那店主滿臉煞氣，臉色灰暗，怎見得，但見——

頭頂挽樁狀元巾，短眉淡白眼窩深。青絲長袍正合體，腰間絲帶繡花紋。腳踏布鞋白布襪，晦氣臉龐煞在身。見人謙和面帶笑，慧眼陰氣驚煞人。

店主將水放在桌上道：“客官，請慢用！我是本店店主，有何事就知會一聲！”玄靈子道：“無量天尊！好說！好說！謝謝店主！”店主一聽忙抱拳一禮，轉身預走。玄靈子又說道：“店主可否小坐說話？”店主在凳子上坐下，道：“道士有何吩咐，請講！”玄靈子道：“店主可是城內之人？怎麼稱呼？”店主道：“在下姓梁，名小柱，家住城外三里靠山莊，因做生意，不時來去。”玄靈子問道：“貧道見店主氣色不好，也不知為何？能否說與貧道一聽？”店主嘆息一聲道：“哎……，說來話長啊！”玄靈子道：“你說於我聽，看我能否幫你！”店主一聽能幫自己，便道：“兩個月前，家父約鄰居二男人一起，到庄東北山裡去采竹筍，回家后當晚，鄰居男人就發病難治，半個多月不吃不喝而亡。家父和鄰居都至，幫助他家操辦後事，幾天後掩埋。沒過上三天，哪一位男人也得此病，半月而亡，家父又去幫忙後事。過了些天，家父也得此病，在下就回家侍候家父，就見他一到晚上，忽冷忽熱，有時亂喊亂叫，還說些糊話，有時破口大罵，罵些聽不懂的話語！我為家父請了好幾位名醫，白天喂他好多付葯，不見好轉。又請來幾位巫人，符也貼了，咒也念了，紙也燒了，神也請了，還是不行。一天晚上我讓家父鬧得心煩意亂，就說了幾句粗話。就見家父，雙眼怒睜，怪聲怪氣的沖我喊道‘你不用臭美！等我弄死這個，定要你命！哈哈……’聽那笑聲瘮人，我也不知所措。”

玄靈子問道：“你家父現在如何？”店主道：“家父七日前過世，安葬后，我昨天才來經營。”玄靈子問道：“店主年齡幾何？是否有妻兒？”店主道：“在下現年二十有八，家有一妻三子一女，家母尚在。”

玄靈子抬起右手，掐算了一陣，道：“這病尚未完了，據我算來，你就是下一個病人！”店主一聽，連忙向玄靈子抱拳一禮，道：“仙道說能幫我，就請仙道救我性命！要多少銀子都可！”玄靈子道：“我等是受朝廷指派，降妖除怪之人，以後不要說銀子之事，明天你可帶貧道前去你家，一看究竟？”店主高興道：“原來是朝廷派來的高人，在下失敬！失敬！明日就帶仙道你去我家。”玄靈子道：“無量天尊，好說！好說！”店主道：“仙道，銀子不說，讓我略表一下心意，你等在我店所有盤費全免如何？”玄靈子道：“待我去你家回來再說。”店主高興的下樓，時間不大，在玄靈子房中，擺了一桌豐盛的酒席，把天寵和天行也都請來吃酒。

次日，留天寵和天行在城裏遊玩。玄靈子和店主，各騎一馬，向靠山莊就走，三里路片刻就到。玄靈子從庄外觀看，就見庄內有陰氣環繞。二人驅馬來到梁小柱家門，是一家四合大院，正房七間，東西配房，門房五間，大門寬大。怎見得，但見——

兩扇藍門對開行，高闊門樓青瓦頂。兩幅門神貼門上，黃銅把手無門釘。兩隻白燈高高掛，願祝鴻富落門庭。兩隻飛檐朝上起，人畜平安家業成。

玄靈子問道：“梁店主，為何還掛白燈？”店主道：“家父喪事未畢，故而未換。”玄靈子道：“哦……，道也無妨。”店主推開門，請玄靈子進院，二人進到院中栓好馬匹，玄靈子環視一周，就見正房西檐下有一團陰氣。二人進堂屋落座，店主叫來內人相見，你見她怎生打扮，但見——

中等身材一紅妝，盤頭帶飾圓臉龐。體態婀娜蓮步起，滿臉和善富貴相。柳眉鳳目櫻桃口，花鞋粉褲長衣裳。手拿團扇輕搖擺，香氣四射帶進房。

店主為二人引見完畢。玄靈子道：“梁店主，能否帶貧道去那兩家看看？”店主道：“好啊！仙道！”店主讓妻子安排酒飯後，帶玄靈子就走，也不知玄靈子去那已死人的兩家所為何事，欲知後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