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拿鎚子的約德爾人
“呼。。呼。。呼”秦陽大口喘息，身體和手術床連接的管線被扯得綳直。
“你醒了。”巫姑的聲音從一旁的椅子上傳來，聲音中透出了一絲疲憊。
“我。。發生了什麼？”好一會兒秦陽才找回了自我認知，渾身上下被汗水浸透，不禁口乾舌燥。
“出了點小問題，不過已經被我解決了。”巫姑眼神古怪的看着秦陽，將一杯水遞到了他的手上。
“謝謝。我，，我好像做了個夢，夢到了許多帶有惡意的黑暗身影，有一束光從天而降，還，還有一對巨大的眼睛，這真是我血脈中存在的傳承嗎，難。。難道我不是人？”秦陽握着水杯，忐忑不安。
“噗嗤”巫姑被秦陽的樣子逗樂了，一邊將秦陽身上的管線取下、將各個機器逐一關閉，一邊說道：
“你可能誤會了什麼，我說過，血脈覺醒的力量是通過你血脈中深藏的信息素激發的，這個信息素並不是單純指代遺傳物質，還有可能是其他影響，你可以換種方式去理解，比如說——因果。”
“因果？”
“舉個例子，”見秦陽還是不太能理解明白，巫姑舉例說道：
“葉公好龍的成語你學過吧？”
“學過，”秦陽點點頭：“說的是一個姓葉的文人，很喜歡龍，家裏掛滿各種各樣的龍的畫，逢人便談論龍，終於引起了真龍的興趣來到了他家，當真龍出現的時候，葉公被嚇壞了，這個故事用來表達了心口不一的意思。”
“啪啪啪”巫姑假模假樣的鼓掌：“解釋得不錯，下次不要了，聽完我說就好。”
秦陽又羞又憤，忙用喝水掩飾。
“這個故事在我這裏還有另一種解釋。”巫姑俯下身子，雙手撐在床沿，視線與秦陽平齊，胸口因為重力沉甸甸垂下，女式襯衫的領口透出深不見底的鴻溝，惹得秦陽眼神飄忽不定，只能將注意力集中在自己握着的水杯上。
“葉公因為喜歡龍，所以着魔般的研究龍、收集有關龍的情報，這個行為的本身與真龍產生了因，造成了真龍上門的果，到此整個因果可以算是形成閉環，
“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產生了因，但是真龍並沒有上門，果沒有完成的話，沒有被了結的因果會怎麼樣？”
擺手阻止了秦陽想要開口的意思，巫姑直起身，捏了捏金絲眼鏡的鏡角，接著說道：
“我認為，沒有了結的這種因果並不會消失，而是會以某種信息素的形式存在在血脈中，代代流傳下去，一直到以某種形式結束。現在，可以說說你在覺醒過程中，對你描述的那些存在是什麼感受嗎？這便於我接下來的研究。”
“我記不太清了，”秦陽細細回憶，“我先是感覺在湖面上，湖水非常冰冷，簡直要凍結靈魂一般，然後那些黑暗中的存在表現出的情緒很複雜，有憤怒，有痛恨，有貪婪，還有。。恐懼？我不太確定，從天而降的光芒很溫暖，而那對巨大的眼睛，我只感覺到很荒涼，被它看着時好像置身曠古洪荒之中，我不知道表達的是否準確，大致是這麼個意思。”
那束光應該是我，你可以不用在意。。。
“嗯。。。看來你的因果很不簡單啊。”巫姑沉吟道。
不知出於什麼考慮，巫姑沒有將秦陽魂魄不全一事予以告知。
“那麼，現在我們來看看，你覺醒了什麼能力吧。”巫姑再次指了指那台體檢用的豎狀儀器，這次秦陽很自覺的站了上去，
他也迫切想要了解一下自己身上的變化。
————————
“身材有較大改變，肌肉、骨骼強度有明顯增強，大概在原先的四至五倍，是強化系的能力；精神輻射值也有提升，但提升幅度不算誇張，應該有部分精神系的能力。”巫姑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停下了書寫的手，居然有兩種截然不同的覺醒類別？等一下，也許他是。。。？
“你還有什麼其他的感覺，不要急，集中精神仔細感受周圍的一切，特別是元素物質之類的。”
秦陽聞言強迫自己收起因充滿全身的力量帶來的驚喜，沉下心仔細感知，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坐在秦陽對面的巫姑突然看到，秦陽眉心那個玄奧的符文一閃而逝，秦陽伸手拿起了剛才隨手放在桌上的水杯，水杯內還有大概不到半杯的水。
“我對這個感覺到很親近，”秦陽握着水杯，將精神集中在裏面的水上，只見那小半杯水無風自動，開始旋轉，從慢到快，逐漸形成了一條微型的水龍捲。
“馭水，混沌系！”巫姑驚喜的叫道，這可是只有極小概率才會出現的覺醒類別啊。
“可以了，試着恢復原狀吧，你的情況我已經記錄了。”
秦陽繼續集中精神，操控着杯中水逐漸減緩旋轉，直到完全回復平靜。
其實有一點他沒有說，在剛才操控水龍捲出現的時候，他有一股想要將眼前之水凍結成冰的衝動，而且他確信，自己能夠做到，這股衝動被他用理智強行遏制住了，因為他知道，在穿越、覺醒這麼不科學的事情都能存在，未來還不知道有多少危險，必須給自己保留點底牌。
“今天就到這裏吧”巫姑看了看窗外的天色，已經到了傍晚時分，於是便收起速記板，站起身伸了個懶腰。這個動作使得上身襯衫的紐扣綳得很緊，彷彿下一秒就要爆開。
“覺醒消耗了很多體力吧，去樓上吃點東西吧，免費的。還有，時刻留意自己的變化，有什麼情況及時到醫療區做檢查，也可以報我的名字，會有專門的工作人員轉告我的。如果你覺得已經可以熟練控制自己的能力了，就去調查組報到吧。我這裏的工作結束了。”說著還用手抹了一把秦陽被身體強化后塊壘分明的腹肌。
秦陽紅着臉快速的穿好衣褲，逃也似的離開了“體檢室”。
————————
不說還沒發現，確實有點餓。秦陽揉了揉肚子，飢餓感越來越強烈，趕緊三步並做兩步衝上了三樓。
在三樓餐廳胡吃海塞一通后，秦陽終於有了飽腹感，忽視了餐廳內對其穿着指指點點的“同事們”，跑到休閑區，按照貼在牆上的流程示意圖使用身份卡在機器上查詢了自己的“積分”餘額為0后，便搭乘電梯按照商力告知的地點前往位於地下一層的調查組本部。
調查組本部樓層的格局和地上二、三層相差不大，也是在左右兩側各有一條走廊，但因為不像地上有拱形天井的緣故，空間更大。這裏的人員明顯要比其他樓層來的多，他們打扮各異，有的背着刀劍之類的冷兵器，有的跨着衝鋒槍、穿着戰爭劇中的士兵制服，還有的打扮成書生小姐。他/她們有的在敞開大門的辦公室內打着撲克，頭上戴着高高的紙帽，有的三三兩兩倚在走廊牆邊抽煙聊天，秦陽甚至還看到一個扎着雙馬尾，目測大概十四五歲，身高不到一米五、背着比人還高鎚子的小姑娘從身邊經過。
發現秦陽在打量她的身高，背着鎚子的小姑娘神情不善地看向秦陽：
“你瞅啥？”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研究所怎麼還招童工？”
秦陽現在對自己的實力非常膨脹，怎麼會怕一個還不到胸口高的孩子，簡直笑話。說著還用手在胸前比了比高度。
“你個死變態說誰矮？？！老娘已經十八歲了！”被秦陽當成未成年的小姑娘聞言怒目圓睜，像一輛衝鋒的坦克般扒拉開身邊的人群，大喝一聲，向秦陽沖了過來。
被這邊的動靜吸引，辦公室里打牌的、走廊牆邊抽煙的、附近來往的人群，都停下了正在進行的事，駐足看了過來。
“喂喂，居然有人敢招惹柳香蓮，”
“我靠，哪位大神啊，是不是老粽子回來了？”
“看着好像是新人，穿得跟個變態暴露狂似的，”
“那他死定了，兄弟們都躲開點，別被濺一身血啊。”秦陽身邊方圓五米內的人群呼啦一下散開，遠遠地圍觀，準備看好戲。
好像有點不對。。。
秦陽從周圍人群的反應中感覺到了一絲不妙，但超出常人四五倍的身體強化給了他莫名的自信。看着對方狂突猛進衝過來的身影，因為是自己誤會了對方未成年，理虧在先，秦陽並不打算還手，準備順便藉此測試一下自己被強化后的身體抗擊打能力如何。
“咚——噗啊啊啊啊啊~”
隨着一聲悶響，秦陽腹部被對方一個頭槌擊中，衝擊力如同浪潮一浪接一浪以腹部為中心擴散，秦陽抵擋了不到一秒便被破防，背部拱起，雙手雙腳離地向前，在原地滯空了一霎，便以極快的速度倒飛出去，在空中留下了一連串慘嚎。
直到後背碰撞到了堅硬的牆壁，秦陽才伴隨着牆體的龜裂慢慢滑下，胃裏翻江倒海，剛剛在食堂吃的食物爭先恐後想要從嘴裏湧出。
不。。不能浪費。
秦陽以極大的毅力強忍住嘔吐的生理反應，這是什麼怪物？簡直像是被一列行駛中的火車迎面撞上。
“柳姐，息怒息怒，我小弟，初來乍到不懂事體，您大人有大量，千萬別計較~”
背着鎚子的小姑娘還想要追擊秦陽，一抹黃毛突然跳到眼前，用諂媚的語氣打着圓場，膝蓋彎曲，駝着背，明顯特意縮短了自己的身高，秦陽一看，不是商力還能是誰。
“哼，管好你的小弟，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小姑娘叉着腰，對於商力矮下身子和自己說話的作態感到滿意，便就坡下驢，拍了拍平整胸口的灰塵，昂首闊步地離開了，路過捂着肚子蹲在牆角的秦陽時，還瞪了一眼：
“變態，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