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節 勝利日

第十九節 勝利日

還沒等他們笑完,有人大喊:「看右邊!"

眾人扭頭看去,心臟皆是一抽!不知什麼時候,在他們之前抬着船下水的地方,已經鋪滿怪物!

「卧槽!那是林登弄來的嗎?"

「斥候看看有多少?"

「數不清,估計得上萬了!"

山姆在遊艇頂上大喊:「所有漁船過去接應!船陣跟上!左弦正槳,右弦倒槳!"

船陣一邊戰鬥一邊緩緩轉向,然後向湖東岸劃去。四艘漁船已遙遙在前,一個人在水中快速揮舞雙臂向它們游來,身後無數怪物追殺,半個湖面水花四濺,像開了鍋似的。

來人正是林登,他沒有到公路上引怪,而是直接跑回基地。看到基地幾乎被怪物的屍體給埋了,他不顧一切地衝過去,將海量的怪物先引到遊艇碼頭,再引回湖邊。

基地內,主堡已被屍體埋掉三分之一,堡門外的屍體堆成漏斗狀。城堡大廳滿地是血,無處可去,便流入地下室。地下室積血半尺,擠在裏面的畜禽都飲血止渴。

趙白站在血水中指揮將一袋袋大米和麵粉搬去二樓,又叫人用桶舀起地上的血水,從二樓西南窗口倒掉。那邊靠海,本是溪水流出的地方,但出口已被屍體填滿,血流得很不順暢,最終可能又流回堡內。趙白希望戰鬥能在那之前結束,但目前的局勢卻不容樂觀。

楊雨順退出戰鬥,準備拿塊麵包充饑,見手上都是血,便跑到二樓浴室準備洗手,一名女人走過來柔聲道:「大人,國王陛下有令,不準用水沖洗任何東西,只可飲用。"

柳林坡坐在三樓窗台上休息,他剛從一線撤下來,但也沒完全閑着。血淋淋的左手捏着麵包在吃,右手握矛不時刺一下正在攻擊主堡的怪物。他並不打算殺死它們,而是要拉仇恨,令怪物減少攻擊堡牆的次數。在他旁邊的窗口,徐海桑也在用弓箭干同樣的事。怪物的屍體已堆到二樓,但這並不是他們乾的。

塔樓頂部,射手們奉命攻擊牆外的怪物,以免屍體在主堡周圍堆積。斥候們則分成三組,一組休息,一組放哨,另一組則向下扔石頭。石頭上栓着鐵鏈,扔下去后可以提回來再扔,主堡四周的屍體都是他們砸死的。

表面上看,射手和斥候的行為互相矛盾,但斥候們砸哪些怪物,是有原則的。只要某處石牆耐久度下降到危險程度,趙白會派人上來通知,斥候們才砸死正在攻擊那處牆的怪物。石牆耐久度很高,不容易被擊毀,但窗口和箭樓就很脆弱,六級怪一棒就能把箭樓打爛,然後從破口攻進堡內。另外,當正門守軍進行輪替時,樓頂的人也會配合著對門兩邊的怪物來一輪攻擊,以掩護大門的戰友換防。

一具具屍體從一樓運上來,空閑的人就把屍體從堡頂向四周扔出去。這些屍體在基地周圍形成了一座環形山,堆得比已經失守的城牆還高。

五樓,恢復了九成法力的韋辰明推開厚重的木門,走出軍官休息室,各種噪音迎面而來。他走去旁邊的休息室,輕輕把門推開一條縫。火炬的光照進黑暗的房間,張義戴着眼罩、耳罩,躺在乾乾淨淨的床上睡得正香。

掩上門,韋辰明走到旋梯旁,正在搬屍體的都恭敬地停下讓他先走。.

「辛苦了。"韋辰明頗有領導風度地點點頭,快步走上樓去。

剛到樓頂,就聽斥候大喊:「鍾求回來了!"

歡呼聲中,鍾求挾風落在人群中。

眾人都問:「新基地那邊怎麼樣了?"

鍾求面色疲憊,滿身是血,道:「全乾掉了。王老師堅持要派人來引怪,分擔我們的壓力。斥候注意一下,他們一來,我們就要集中火力拉住部份怪物。他們只有二十多人,別一下弄太多過去。"

韋辰明道:「你去找張義補充點精神力吧。"

「他在哪?"

「在軍官室睡得像豬一樣。"

「那還是等他睡醒吧。"鍾求邊說邊四處走動觀察戰況,見沒什麼問題,便加入了拋屍隊。他力量是隊伍中最大的,抓起一具怪物屍體,腰一扭就把怪物拋到海里,濺起一片血花。

韓彪吃了一驚,他負責守機槍,是樓頂最清閑的,不時也幫忙拋屍,但他最遠也只拋到海岸線過去一點,便問:「鍾求,能不能告訴我你幾級了?"

「剛剛十一級。"

「卧槽,我也是十一級,怎麼你的力氣比我大這麼多?"

「我得到七綵球,每升一級能得到三個能量點。"鍾求有點小得意:「這裏人太擠,很難發力,不然我還可扔更遠你信不?"說完四下看了看,見李健瑞正在中央圓台上,旁邊放着一具巨大的弩。

「這是我和鄧老師幾個做的彈簧弩,"見鍾求看過來,李健瑞便介紹:「不過需要用點基地能量才能裝好。剛才我和趙老師商量過,他要我問你。"

鍾求跳上圓台,打量着彈簧弩問:「威力很大嗎?"

「應該很大,你看它的弓臂是汽車彈簧鋼板做的,要兩個人用這兩隻大轉輪才能拉開。不過我們還沒試過。"

「要多少能量?"

「趙老師說要十點,你看……」

十點夠修起一道石牆了……鍾求有點肉疼。戰鬥還不知道要進行多久,基地能量還剩六十點,每次修復主堡的牆都要花掉至少六點。

見鍾求也猶豫,李健瑞只好放棄:「能量緊張的話就算了。"

這時一名斥候大喊:「東北方向!有基地光柱升起!"

鍾求大喜道:「袁帥他們成功了!"

塔頂上一片歡呼!

幾公裡外的一個山頂,林間空地上,袁帥站在一個篝火旁,十六個渾身是血的同伴簇擁着他,地上躺着數十具怪物的屍體。

袁帥將手伸向篝火大聲道:「人類佔領此基地!"

一道白光從天而降,一面旗幟冉冉升起。

十六個人舉起兵器齊齊吼了一聲:「噢!"

袁帥下令:「快!割草砍竹!"

眾人大多參與過老基地的建設,知道該幹啥,立刻開始工作。

此時他們的等級和工具都遠超當初,幾分鐘時間就收集到足夠的材料。袁帥立即將新基地升級為部落,基地光柱也擴大到一百米範圍。

他們人數不夠將基地繼續升級,也不打算這麼做,這個基地只是用來引怪的。

許多半濕的柴草被扔進火堆,冒出大股煙塵,本來半透明的光柱變成一道明亮、搶眼的煙柱。這讓主基地的斥候們輕易就看到了,而周圍的怪物自然也看到了。

新基地在老基地的東北方,離怪物出發地更近,大批正向老基地進發的怪物,紛紛轉向朝這邊撲來。只是新基地位於山頂密林中,怪物們想接近它,就要穿過黑暗的森林,許多未知的危險在等着它們。

草建基地后,袁帥道:「我需要一個人留守這裏,誰來?"

羅華早已受夠了叢林的陰森恐怖,眼前明亮的環境令他留戀,便立即舉手:「我來!"

袁帥把酋長之位襌讓給他,交待了幾句后,帶其餘人又鑽進了叢林。

看着同伴的背影消失在密林中,羅華頗有點失落,但還是開始履行自己的職責:給火堆加燃料以保持煙柱,建草屋獲得。

雖然有直徑兩百米的光柱照着,但一個人呆在這黑森林環繞的地方還是有點慌。所以他很賣力地割草砍竹,然後消耗五點基地能量建了一座草屋。兩個從草屋中鑽出,給了他莫大的安慰。那個半裸的年青女讓他產生了不好的想法,但看了看她身邊那個健碩的男,他又有點忌憚,便按袁帥的提示,要他們回屋去造人。

半小時后,在的配合下,羅華收集了足夠的材料,將部落能造的六座草屋全部建好,給全部十二名安排了職業,才坐下來休息。

這一整天,他都在戰鬥、開會、戰鬥、鑽樹林、戰鬥,除了開會時坐了一陣子,他就沒停過。現在一坐下來,頓覺無比舒爽,心想有張躺椅就更好了。可惜部落沒有木匠職業,造不出這玩藝,他只好鑽進酋長屋,在火堆旁躺了下來。

掏出一支煙在火堆上點着,吸了一口,長吁口氣噴出,獃獃地看着吐出的煙和火堆冒出的煙混在一起,從屋頂圓孔飄出,他回想着自己的一生,不知不覺睡著了。

夢裏,他又做回森林警察,和同事們在林中穿行。在那個木造的歇腳亭中,跟幾個同事喝酒,吃着自帶的小菜,然後帶着飄飄醉意在林間小道上巡邏……老婆帶着女兒過來,他對女兒笑道:「不是讓你長大點再來嗎?"

忽然間,他又回到隊伍中,穿着藤甲,拿着藤盾,被怪物重重包圍。血色天空,黑暗大地。廝殺!揮舞的兵器、雨點般的血珠、震天的吼聲!匕首扎進厚實的肉體、切開、再捅進去!熱乎乎的血噴在手上,棍子打在盾牌上,手背被突起的藤條震得生疼!

猛然間他想起女兒,旋即看到女兒一動不動地趴在地上,正被無數怪物的大腳踩踏:「馨馨!"他狂吼!不顧一切地向女兒撲去。

腦袋轟地一聲,眼前的一切都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酋長屋的草頂,屋頂那個圓孔已沒有煙霧,一束光從孔中照進來,屋裏亮堂堂的。這時,他才發現一個人正站在他腳邊俯視着他。

見他睜開眼,那人道:「你們怎麼不放煙了?害我找半天。"

羅華連忙爬起身,擦了擦眼睛:「鍾求,你怎麼來了?"他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

「就你一個人嗎?其他人呢?"

羅華指了指森林:「袁帥帶他們往那邊去了,我留下來建設基地。"

「哦,"鍾求轉身走出屋,羅華也跟出去,鍾求指着堆在門口的野兔、野雞和各色水果道:「你要儘快建個倉庫,把這些東西收起來,不然會爛掉的。"

「好的。"

「還有,馬上指派幾個農夫開始播種。時間過去這麼久了,附近可以採集的野果、小動物也差不多沒了,食物來源是目前最重要的問題,必須抓緊。"

羅華心中一緊:我睡多久了?但又不敢問。

鍾求道:「你儘快把這些事辦好,並且要小心周圍的怪獸突襲。基地那邊會派人來幫你把這裏升級,升級后馬上建一圈柵欄。我去看看袁帥他們。"

見鍾求要走,羅華趕忙問:「基地那邊怎麼樣了?"

鍾求邊走邊回頭笑道:「我們已經渡過最危險的時刻,如果沒有意外,我們就勝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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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帝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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