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流沙日影。6、小琪
天津JZ區。
我和成濤一早就駕車出行,趕在中午之前抵達了薊州。
心月是昨晚就上了火車,所以比我們早到幾個小時。她還幫我們定好了入住的酒店。薊州老城區並不大,我們的酒店可以說就在中心位置,步行去獨樂寺也只需要幾分鐘時間。
JZ區以前叫薊縣,前幾年剛剛撤縣設區。而薊縣是千年古縣,古稱漁陽。所以這裏有豐富的文化底蘊和深厚的歷史積澱,這對於我這般喜好訪古尋幽的人有莫大的吸引力。我這次來JZ區,打算多逗留幾日,好好在這裏遊歷下。
在酒店前台辦理入住時,成濤還是執意要和我住一間雙人間,拗不過他,只好按照他的意思。
進入房間后,我就給心月打了電話,一會她就來到我們的房間。
我看只有心月一人,就有點不滿地說:“心狐呢,怎麼不和你一起來,好好保護你!”
心月看我如此關心她,就柔情地說:“你忘記明暗搭配了?”
我用手拍了下自己的腦袋,說:“看我這破腦子!”
成濤假模假式的抓住我的手,說:“別,你這腦子挺好使,可別給打壞了。”
我看了一眼成濤,沖他沒好氣地說:“成濤,心月和我都渴了,你出去買幾瓶水去吧!”
成濤摸起床頭的電話,說:“不用出去,讓前台把水送來就可以。”
我加重語氣說:“酒店的水不好,你去買幾瓶好的礦泉水。”
成濤這才琢磨過味兒來,放下手裏的電話,拿起手機,往門外走,邊走邊說:“哎,你們這些文化人,有話不能直接說啊!明明嫌我礙事,還口渴想喝水﹍﹍﹍﹍。”
我和心月看着成濤往外走,誰也沒有理會他的抱怨。
成濤看到我們對他的不關注,在臨近出門的時候,用手扒着門框,回頭給我說:“華鑫,你啥都好,就是有一點不好。”
我問:“什麼?”
成濤恨恨地吐出四個字:“重色輕友!”
我故意做出要擼袖子和他理論的樣子。成濤見狀,才開開心心的下樓去了。
我關上房門,握着心月的手,自然是一番噓寒問暖,﹍﹍﹍﹍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時間,房間的電話響了。我接起電話,裏面是成濤那故作老成的聲音:“我說華鑫啊,你那面研究工作怎麼樣了?俗話說,民以食為天,咱們這一早趕路,可是兩頓飯沒有吃了。”
我問:“你在哪裏啊?”
成濤壞笑着說:“哈哈,你還關心我在哪裏?我在酒店大堂呢,一直不敢回去。”
我沒好氣的說:“等着,馬上到!”
放下電話,我問心月:“心狐不和我們一起吃飯嗎?”
心月說:“當然不,不然怎麼叫明暗搭配!”
我繼續問:“那他住哪裏了?”
心月說:“不知道!但是肯定不遠,也有可能就在這家酒店。事實上,從蓉姐客棧出門開始,我倆就分開行動了。我只是知道他一直在暗處保護我,但是他的其它情況,我卻是一概不知。”
我說:“好吧,那我們就吃飯去!”
來到酒店大堂,我看到成濤正倒背着手站在一圈人的外面。這人圈的核心是一名二十歲左右的漂亮女孩。這位漂亮女孩腦後扎着半長不短的馬尾辮,身穿酒店的制服,正在給大家講着獨樂寺的歷史掌故。我和心月也饒有興趣地站在人群最外面,聽她講。
別看這個女孩年齡不大,對於獨樂寺的歷史卻是如數家珍。尤其難得的是她的講述生動活潑、淺顯易懂,把正史掌故和鄉野傳奇很好的糅合在一起,聽得眾人都嘖嘖稱奇。
我們到來時,應該女孩已經講了很長時間,所以很快她就講完了。眾人都和女孩道別,其中一位老阿姨一邊和女孩道別,一邊感謝着說:“謝謝你啊,孩子。我們本來就是問個路,問下獨樂寺怎麼走,沒有想到你給我們足足講了二十幾分鐘。講得太好了,比導遊都好!”
剛才還口若懸河的女孩,聽到阿姨這樣講,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只是靦腆地笑着。
眾人散去,成濤湊到女孩身邊,問:“妹子,你對獨樂寺怎麼這麼熟悉?”
女孩上下打量了一下成濤,尤其看到他額頭的傷疤,女孩有點害怕,但是還是禮貌地回答:“我就是喜歡,所以就了解比較多!”
成濤誠懇地說:“那你下午帶我們去獨樂寺,給我們好好講講可以吧?”原來成濤是想邀請女孩做我們的講解。
我也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請個當地人講解,會了解到很多文獻資料上沒有的東西。
但是,顯然女孩並不願意接受成濤的邀請,把頭搖的和撥浪鼓一樣,連忙說:“不行不行,我下午還要在酒店上班。”
成濤有些失望。
我走近女孩,說:“是這樣的,我是大學的老師,這次來獨樂寺是做課題研究的。”說著我遞上我的手機,請女孩看手機相冊,這裏面有我平時工作、研討和參會的照片。
女孩看完,指着其中一張照片問我:“您在這個大學教歷史?”
我說:“是啊!”
女孩高興地說:“你們大學我知道,歷史專業很厲害的!”
我有點意外,說:“你怎麼知道的?”
女孩說:“我也是學歷史的,大四的學生,可惜不在你們學校。”
我說:“啊,怪不得!剛才你講獨樂寺講得那麼好!”
女孩又不好意思起來,說:“老師在這裏,我是班門弄斧了!”
我擺擺手:“不不,在這裏,你可是老師。獨樂寺的事情,你要多給我們講講。”
女孩爽快的應允下來:“行,什麼時候去?”
我還沒有說話,心月搶先回答:“妹妹,看你方便的時間!”
女孩說:“我隨時都行。”
成濤笑嘻嘻的給女孩說:“你不是下午要上班嗎?”
女孩又細細端詳着成濤,似乎也不像剛才那麼討厭,就說:“這家酒店是我叔叔開的,我現在是實習期,也沒有其它事,就在這裏臨時幫忙。多我一個不多,少我一個不少。我給經理說下,隨時都可以和你們去。”
成濤繼續問:“那導遊費要多少錢?”
女孩錯愕地說:“啊!就這點事,你們還要給錢啊?”
女孩繼續說:“我看你們是好人,華老師、這位神仙姐姐、還有這位﹍﹍﹍﹍,這位﹍﹍﹍﹍,”女孩不知道應該怎麼稱呼或者形容成濤。
心月聽到女孩稱呼自己“神仙姐姐”,美滋滋的沖女孩說:“他叫成濤。”
女孩繼續說:“還有這位成大哥,都是好人。我免費講解。”
成濤嬉皮笑臉地沖女孩說:“妹子,你是不是覺得濤哥帥,所以免費啊!”
我正要制止成濤的玩鬧。
女孩倒是回答成濤了:“帥不帥我是真沒有看出來。不過這額頭的傷疤是真的————。”女孩故意拉長着語調。
成濤使勁挺直乾瘦的腰板,昂着頭說:“有這傷疤是不是更酷了?”
女孩嘻嘻着說:“這額頭的傷疤是真的破了相了!”
聽女孩這樣說,我和心月都不由得壞笑起來。
成濤惱羞成怒,沖我說:“笑?有啥好笑的!我這傷疤還不是因為﹍﹍﹍﹍”
我收住笑容,問:“因為什麼?”
成濤說:“因為我不小心嗎!”說罷,氣呼呼的走出酒店大堂。
成濤身後又是一串此起彼伏的笑聲。
心月抄起女孩的手,說:“妹妹,真別說,別人還真治不了他!”
我邀請女孩一起午餐,女孩謝絕了,說:“我剛剛吃過了,門口這家飯館就很好吃,你們快去吧!”
心月還是牽着女孩的手,問:“妹妹,怎麼稱呼你?”
女孩答:“叫我小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