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劉君寶修道小成
第五章劉君寶修道小成
趙四六說得好有道理，王平被他一罵，呵呵傻笑道：“對哦，可不是這樣？要是當時就被抓了，怎麼會驚動刺史？趙叔你接著說，我不插話了。”
王平雖說是個捕快，但是年齡卻只有十七歲，比林子寧還要小上一歲。也是他家裏跟趙四六關係好，讀了點書學了點功夫，卻是文不成武不就，他爹娘就央求趙四六給他在縣衙某個差事。
縣衙捕快雖然有二三十個，但是只有王虎、趙四六幾個人才是經內吏，領着朝廷的俸祿，像王平這樣的都是經外吏，算是差役，沒有俸祿，每月只從縣衙縣衙的私庫里領點前做貼補。他來縣衙時，爹娘就交代過，凡事聽趙叔的安排，可不要不聽話。
王平不再打岔，趙四六接着又說道：“等城隍老爺趕過來，幾個人一合力就傷了那黑霧中的怪物，接着城隍那一路陰兵就去追趕那黑霧，縣君老爺收拾人馬在此處勘察現場。可是等我們一清點時就發現問題了。凡是被那黑霧撞上的人，撞到的地方肌膚都開始萎縮，撞到腦袋的人，當場就倒地而死。”
“你們說，我趙四六算不算運道好？好在陳縣君道行不低，他和王奉官當場施救，才讓幾個沒有被那怪物撞到要害的人就活了。可是算下來，我們捕快算上城隍廟的法士三十多個人，一下子就死了四個，廢了七個。正因為這件事，那一批捕快就剩王捕頭和我趙四六了。”
說了好一會，趙四六嗓子有些干，喝了一口水接著說道：“王奉官帶着城隍廟的法士先進的院子，我們後面才進去，進去一看，可把我們嚇着了。原本那裏長來報案時好說的那天不見胡家出門，有人進去一看，乃是胡家老幼五口命喪黃泉，腦袋被人割走。也就是說，胡家五口被害的時間要麼是那天白天，要麼是前一天夜裏，對吧？”
眾人一聽，可不是這樣，而且報案的人能夠活着走出胡家，就說明當時沒有危險啊。
就聽趙四六接著說道：“那可不像今天，都是在白天發現的，我們幾個人舉着火把，眯着眼睛在院子搜尋，我當時就舉着一根火把，火把的光線偏黃偏暗，看得可費勁了。就在這時，我就感覺腳下踩到了像是石頭的東西。”
說到這，趙四六壓低聲音問道：“你們猜，我踩到了什麼？”
劉福道：“莫不是屍體的手腳？”
趙四六哈哈一笑，搖頭說道：“並非屍體的手腳。”
劉福追問道：“那是什麼東西？”
趙四六仍是低聲說道：“當時我暗自慌張，腳步一聽，低下腰來用火把一照......”
“照到什麼？”
正待大家屏氣凝神，雙目緊盯趙四六時，他卻猛地站起，大喝一聲：“我腳下竟是一節短短的——腿骨。”
“啊？！”趙四六這一說卻把當場的五人嚇得夠嗆，眼下天色已黑，王平膽子小，竟是從凳子上嚇得摔倒在地。
趙四六有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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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意，說道：“是吧，被嚇到了吧。哈哈，我當時也嚇得不輕，我腳下踩的可是一個孩子的腿骨啊。你們說，是不是比今天的案子還要詭異驚恐？沒多久我們就把五具白骨全都找到，五具骸骨都沒有頭顱。我們還沒說話，那報案的里長就驚呼，怎麼會這樣，中午來看的時候還是骨肉/具存，怎麼現在就只剩白骨呢？那胡家的宗親更是倒地痛哭不已。”
說到這，趙四六好說下去的興緻低了不少，嘆了口氣：“我也是我趙四六命硬，才能夠無災無病到今天啊。就說到這吧，我該去守夜了。”
王平有些着急，問道：“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
“後來啊，後來就是我們當天夜裏就睡在長平亭亭驛中，第二天回去就接到刺史府的傳文，案件由州府接管了，不到一個月又接到刺史府傳文，案件結了，乃是一個過路的邪修殺的人，那邪修已經伏法。”
當天夜裏林子寧沒有值守，第二天醒來看到大家都平安無事，林子寧也好，其他人也好，都鬆了一口氣，也算是有驚無險。
待到日上三竿，四海貨棧東家劉振平家裏真是好不熱鬧，站在街上就聽到裏面有人在喊叫。卻是今天早上林子寧讓劉福回來報信，惹出的事端。
劉君寶心中滿是委屈，微胖的身子往地上一坐，就哭喊起來：“看吧看吧，我昨天就說你是沒事找事亂花錢，你還說我是無理取鬧。爹呀，你什麼時候才能看到我的才華，才能承認我的能力啊？”
“我就說昨天夜裏一定是平安無事，若是不信就讓你把銀子給我，我去給你守夜，你卻不聽不信。你到底是不是我爹啊，寧肯把錢給別人，也不願意給你兒子，你兒子好歹在府學學了不少法術，修道小成，等閑妖魔三五個近不了我身。平日裏讓你給我錢去買些藥材器具，你總是說沒錢，昨天你倒是窮大方啊。”
劉君寶這一通話說的是又快又順，不知道他道法學得如何，但是這口條確實是了不得。
劉振平拿這個混世魔王無可奈何，說的重了，他爺爺奶奶護着，說的輕了，他能夠說一句回三句，直說得你啞口無言才罷休。就拿昨天的事情來說，兒子說自己如何如何，可是知子莫若父，他有幾斤幾兩自己還不清楚嗎？你說你修道小成，我怕的就是你這修道小成，若是沒有修道，你指定是有多遠跑多遠，反而是你修了道，不知道自己的近兩，才讓人擔心害怕呢。
劉振平昨天好不容易哄住了劉君寶，這時卻還得老調重彈，蹲下身來，拍著兒子的肩膀說道：“君寶啊，不是爹故意輕視你呀，實在是不知道裏面的風險高低如何啊，你說你修道小成，等閑妖魔近不了身，爹爹我當然是深信不疑。可是這萬一不是等閑的妖魔，或者不是三五個等閑妖魔，乃是七八個，甚至是七八十個等閑的妖魔，你這一個人再是厲害也經不住亂拳打死老師傅啊，你說是不是？”
劉君寶止住哭聲，仍是更咽道：“我就說爹你是不信我，你偏還說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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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修道小成，自然是算定貨棧里沒有風險才說讓我去的，若是真的有厲害的妖魔，憑你兒子的聰明才智，會去送命嗎？你也不想想，若是真的有風險，縣衙會讓那幾個看不懂道符的人去守夜？”
誒，聽兒子這麼一說，劉振平好像也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嘛。真不愧是我的兒子，看來之前確實是小瞧了兒子。
於是語氣更加溫和：“君寶你這樣說倒是也有點道理，不過萬事離不開一個‘穩’字，再等兩天，要是還沒有事情發生，我就讓他們不再留守，把錢省下來給你買藥材器物。”
劉振平雖然經商的經驗豐富，但是說道辦案鬥法卻不在行，卻是說你怎麼知道，縣衙只安排了三個捕快呢？那留守的六個人指不定卻是周子昆放在明面上的掩護呢？
劉君寶年齡不大，今年也就十四歲，家裏又寵他，再是聰明也還是孩子心性，劉振平這麼一說，他也就喜笑顏開，“蹭”地一下就竄起身來，倒嚇了劉振平一跳。
正在這時，劉/德從縣衙返回，神色匆匆跑過來喊道：“老爺，不好了，不好了......”
一聽到“不好了”這三個字，劉振平真的覺得整個人是“不好了”，這又是出什麼事了？劉振平看劉/德氣喘吁吁，上氣不接下氣，忙問道：“怎麼了，又死人了嗎？”嗨，劉振平此時竟是把自己當作縣令來，好像縣裏死人了都跟他有關係似的。
劉/德順了一口氣，顫聲回道：“沒有死人，沒有死人。”
聽到說沒有死人，劉振平懸着的心就放下了：“那你說什麼‘不好了’，鬧鬼了嗎？鬧鬼了自由城隍爺去管，與我們何干吶？”
劉/德總算是把氣喘勻了，回道：“老爺，既沒死人也沒鬧鬼，而是昨天的那三具無頭男屍全都變成了白骨，把那仵作嚇得半死吶。縣衙里眼下正是人心惶惶。”
就在這時，林子寧也跑了過來，看到劉振平就說道：“東家，後院外牆上的血跡早上不見了。”
劉君寶很是青睞林子寧這個大夥計，聽到他說話如此乾脆，暗道：“老劉真的是老了，說句話就得喘三口氣，明明很簡單的事情，卻要這樣繞來繞去，莫不是他覺得日子太平淡，要來尋我爹的開心，消遣我們么？”
“還是林子寧說話乾脆，要說真不好，林子寧說的是才算不好，縣衙的屍體變成了白骨又與我們有什麼干係，屍身是在你縣衙變成白骨的，你是怎麼牽連也牽連不到我們四海貨棧啊。倒是那血跡消失卻是與我們大有干係。”
“不過這林子寧真是個人才，小爺我既然踏上了修道這條不歸路（怎麼就成了不歸路呢），定是要走南闖北的，往後的家業卻是得找個像我這樣心思靈活品性端莊的人才能看好，林子寧倒是個不錯的人選。”看來劉君寶不僅說話順溜，心思也轉得飛快。就聽了林子寧一句話，心中就想了那麼多。倒真是耳聰目明，修道小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