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三、假賽醜聞

小伊的地下室。

小伊坐在沙發上看書，這是她每天在重複的事情。

自從她覺醒了自己身為生命樹分枝的記憶后，一些東西改變了。

隨着時間，不斷有零碎模糊的記憶湧入腦海。

它們在小伊的腦海里交織纏繞着，折磨着她。

從生命之樹那巨大的軀幹中孕育，兄弟姐妹們環繞着她。

…

剝離的黑色印記，封印在她體內。

…

守護永恆的棺槨，將她隱藏。

…

靜謐的海底，無休無止的沉睡。

…

小伊不清楚這些記憶代表着什麼，甚至不能確定這些記憶是不是她自己的。

在她身體裏，某些陰暗、邪惡、腐朽的東西正在安眠着。

小伊有時感覺自己不像自己。

夜晚睡覺時，那無窮無盡的黑暗中，似乎有一種聲音在呼喚她，呼喚她回到那守護永恆的深淵。

小伊非常害怕。

小伊想到了最近看的偵探故事，想到了白染，想到了外面美好的世界。

不管怎麼樣，無論是什麼東西在暗中窺伺着，引誘着自己，自己都要努力活下去，堅持到白染登上生命之樹頂峰的那一天。

寧城傳媒大學。

白染接受了張凌風的委託后就來到張凌風兒子所在的學校。

之前勸雅雅回學校的時候還來過這裏，沒想到又是這兒，看來這學校真是個是非之地。

白染走進校園，門衛用一種警惕的目光看着他。

「又是你？」門衛問道。

「怎麼，看見我這麼開心？」白染說道。

「請你現在馬上離開。」門衛說道。

「你可能不清楚狀況，校長委託我來的。」白染說道，「看來他遇到的麻煩真不少。」

「別想再用這一套騙我，校長專門叮囑，看見你立刻趕走！」門衛說道。

「不不不不，這裏面有什麼誤會。」白染說道，「為什麼我了解到的是，『白染律師在這裏將會暢通無阻』，這可是校長的原話。不如這樣，你給校長打個電話確認一下？」

「哼，好，你在這等着，別想耍花招。」門衛說罷，撥通了校長的電話。

「是白染…他說找您有事…讓他走是嗎？…」門衛對着電話說道。

白染看苗頭不對，立刻衝上去大喊。

「校長您好，上周五晚上12點在辦公室下象棋還開心嗎？您當時滿頭大汗，我看着都替您擔心，用不用我再給您介紹幾個懂事的棋手，這樣您就不用這麼累了？」白染大喊道。

電話那頭的校長聽聞，立刻意識到白染在拿之前看到的事要挾，趕緊讓門衛把電話給白染聽。

白染接過電話。

「你小點聲！」校長着急地說道。

「我的聲量取決於你的態度。」白染說道。

「所以是怎麼樣？還糾纏我幹什麼？上次讓我辦的事我都已經辦了！」校長說道。

「哦，謝謝你，看來你很守誠信，這次來是因為別的事。」白染說道。

「快過來，別在學校門口鬧！」校長慌張地說道。

白染將電話給回門衛。

「校長說我可以進去了，不信你自己聽。」白染說道。

門衛接過電話。

「是…好的。」門衛說道，說罷電話就掛斷了。

「哼，進去吧。」門衛說道。

「下次見！」白染得意地說道。

校長辦公室。

白染向校長說明了要求。

「代課教師證明？」校長問道。

「沒錯。」白染說道。

「不行，怎麼能隨便給沒有教師資格的人開證明？」校長說道。

「我又不是真的在這裏教課，就是稍微用一下，事辦完了就還回來。」白染說道。

「這…但是證明需要照片和個人信息，訂做也需要時間。」校長說道。

「不用，你給我個空白的證，我自己填。」白染說道。

「那不是一下就被發現了？」校長問道。

「不會的，誰會注意辨別這個的真偽，你以為學生都是福爾摩斯？」白染說道。

「唉，行吧，用完了馬上還回來！」校長說道。

「放心吧！」白染說道。

校長從抽屜里找了一張空白的代課教師證交給白染。

白染填好后，拿校長的章蓋了一下，往脖子上一帶，儼然就是代課教師了。

白染從校長那裏確認了張凌風的兒子正在上體育課。

白染佩戴着代課教師證在操場搜尋目標，很快就發現了張凌風的兒子張若迪。

白染正準備上前搭話，幾個男生突然走近張若迪，白染決定先觀察一下情況。

「我的爸爸是拳擊手，可厲害啦！」一個男生用戲謔的語氣在張若迪面前說道。

張若迪轉身要走，被另外幾個男生圍住。

「可惜是個打假拳的廢物，不如把他叫來，我把我伙食費給他，他應該會同意跟我打一把假賽吧，哈哈哈。」男生大笑道。

「你們說他爸打假賽演技這麼好，幹嘛不去當演員，跑去打拳擊簡直是屈才了，哈哈哈。」另一名男生調侃道。

男生們圍着張若迪，不斷說些難聽的話，但是沒有一個人動手。

而張若迪已經生氣地漲紅了臉。

「我不准你們這麼說！」張若迪反駁道。

「哎喲，還不讓說實話了，怎麼？你是不是也會兩下拳擊，嗯？是不是想揍我們啊，來來來，這裏這裏。」一名男生把臉往張若迪身上湊。

「動手啊？怎麼？不敢？跟你爸一樣是個孬種！」男生說道。

張若迪聽聞，終於忍不住了，攥緊了拳頭，另一名男生用手指戳了戳張若迪。

很明顯這幫男生在故意激怒張若迪，只要張若迪動手，他們就可以群起而上，張若迪免不了又是一身傷。

白染沒想到這幫學生居然這麼陰險，立刻走上前去。

一幫學生看老師過來了，瞬間停住了手準備溜。

「嘿，你們，都給我站住，看見我手上的手機沒？全部都拍下來了，你們覺得跑得掉嗎？」白染說道，當然他壓根就沒拍。

男生們聽聞都站住腳步。

「張若迪，你回去繼續上課。」白染說完又對着那幫男生說道，「咱們看來需要聊聊了。」

張若迪看老師來了，聽話地離開這裏，留下白染和這群男生們。

「根據《青少年法》第四章第六條規定，在學校聚眾鬥毆，將處以最低三個月，最高十年的刑責。」白染說道，這條當然瞎編的，為了唬住他們，從心理上建立優勢。

男生們一個個默不作聲。

「現在，把你們的學生證給我，我通知警察把你們帶走，祝你們在監獄生活愉快！」白染說道。

聽到監獄，領頭的男生瞬間慫了。

「老師！求求你，我不想進監獄！我再也不敢了！」男生說道。

「你不想進監獄？看來你很害怕那裏，我告訴你，那裏沒那麼可怕。」白染說道，「你可以在裏面交朋友，有很多親切的大叔，你說不定還可以成立自己的幫派。」

「我不該欺負人，求求您放過我吧！」男生說道。

「求求你，我們知錯了。」

「求求您了，老師！」

男生們紛紛哀求道。

事實上在白染來之前，兩邊根本沒打起來，怎麼也算不上鬥毆，但凡這些學生腦袋靈光一點都不會被白染唬住。

「看來你們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那我就暫時保留通知警察的權利，看你們接下來的表現。」白染說道。

「你是他們的老大？」白染對站在最前面的男生問道。

「不，不是老大，我們就是朋友，只不過他們比較聽我的，所以...」男生說道。

「好的，其他人，去打掃全校的男廁所，明天我檢查的時候，如果發現任何一個馬桶有哪怕一丁點污漬，你們全都去坐牢！」白染說道。

男生們聽罷，全都飛奔而去，趕着時間去打掃廁所。

「至於你，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如果你敢說謊，你就去監獄裏繼續讀書。」白染說道。-

「好，好的老師！」男生說道。

「你們為什麼欺負張若迪？」白染說道。

男生扭扭捏捏的不肯說。

「快說，等什麼呢，等你父母探監的時候懺悔嗎？」白染說道。

「錢，我收了錢，在校外，有個人給我錢，讓我找張若迪的麻煩，只要在他面前說他爸假賽的事激怒他，再揍他一頓，就可以拿兩百塊。」男生說道。

「什麼？有人指使你們？」白染說道。

「沒錯，我不認識他，他在桌球廳主動找上我，問我認不認識張若迪。」男生說道。

「帶我去！」白染說道。

十分鐘后。

白染和男生來到學校附近的桌球廳，這裏煙霧繚繞，地板上都是不明污漬，空氣中飄着一股難聞的味道。

白染和男生在這裏左看右看。

「他可能今天沒來。」男生說道。

白染無奈地點點頭。

「沒事，我明天再來，就不信蹲不到。」白染說道。

白染轉頭往外走，剛好和一位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撞上。

白染剛想說不好意思，身旁的男生立刻指着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

「就是他！」男生說道。

穿着黑色背心的男人意識到白染是來找自己的，回身拔腿就跑。

「別走！我代表正義的司法力量命令你停下！」白染大喊道。

男人不為所動越跑越遠，白染自知追不上，掏出手機拍下了男人的背影。

「呼～」白染喘着粗氣，看着手機中的照片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