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望子成龍

吃過晚餐的卡爾回到房間，開始準備冥想，經過600年的發展，卡修們認為靈魂在腦，五臟藏精，在戰鬥時精氣轉化，元氣用於釋放戰技，營衛之氣加強肉體，靈魂則總領全局，而卡修等級的劃分，其實就是五臟精氣的儲存量與轉化效率不同，但是每次使用卡牌使氣作用於身體，相當於給自己套上了一層外殼，在兩次外殼之間會有一定的冷卻時間，強行再次套上外殼會對自己的身體產生不可逆的損害，所以，卡修之間的戰鬥就是徹底打破對手的外殼，處於冷卻期的卡修並不比普通人強上多少。

而所謂的冥想，就是在大腦中觀想相應屬性的代表，使自己的靈魂與觀想的事物逐漸相近，進而使自己的靈魂逐漸壯大，並帶有相應的屬性，每個人出生帶有的屬性不同，觀想的事物也不相同，比如森林、野獸、各種元素生物，冥想物可以更換，但屬性上不能差別過大，戰鬥時，以靈魂操縱相對應的精氣，化生為相應屬性元氣、營氣、衛氣，營衛之氣為外殼，元氣釋放戰技，直到打破對手的外殼。卡爾選擇觀想的是雙魚圖，畢竟有這麼高大上的東西不用就是犯罪。

“不應該啊，怎麼啥反應都沒有，和薩斯和索契說的不一樣啊。是不是太高端了，那就換一個，”他又開始觀想八卦圖，先後天輪流試了一遍，還是不行，“不是我有那麼次嗎？再換！”他又換了河圖洛書，依舊毫無反應，他的靈魂無法操縱氣，所以所有帶有屬性偏向的觀想物他都不能觀想，一旦他那麼做了，靈魂的會自發地將一部分對應臟腑精氣轉化並藏於體內用於濡養，這是一種本能，周而復始，循環不休，如果他還想活着，就只能選擇沒有屬性偏向的觀想物。卡爾看了看手裏的一張紙，那是薩斯給他選擇的觀想物，“最終還是只能選這個”，紙上的圖畫他同樣很熟悉，那是五行生剋圖，在100多年前很流行，後來逐漸無人問津，它的優點很明顯——平衡，五種元素的動態平衡可以使靈魂沒有任何屬性偏向，這使得五行生剋圖很受歡迎，卡修們希望通過希望通過五行生剋圖與修鍊法同時修鍊五臟，但是很快卡修們就發現了它的問題，可它的缺點就是太平衡了，過於平衡的靈魂驅使任何屬性的精氣都不快，而且冥想法一般來說都是與修鍊法相對應，二者相輔相成，但是沒有能夠與五行生剋圖相匹配的修鍊法，，同時錘鍊五臟也使得精氣提升極慢，但是卡爾沒有這種顧慮，反正他也不需要修鍊法，他盤坐在床上，開始在腦海中觀想五行生剋圖，這次終於有反應，他感覺自然界中的氣開始向他湧來，滋養靈魂，他的靈魂開始不斷壯大，他估計最多半個月他就能成為1級卡修，這比其他人快許多。“是因為我有基礎？還是因為我以前學過？算了，管那麼多幹嘛，修鍊快又不是壞事。”冥想法和修鍊法不能超過兩小時，無論1級還是9級，所以卡修是一個非常看重天賦的職業。冥想完畢，他抱着晴兒開始翻閱自己的魔法書，他想嘗試治療摩根，就算不能治好，也能讓他多活一點時間，憑他的眼睛所見，摩根應該是一名土系法師，但還是不能做出明確診斷，而且一個9歲的醫生也有些驚世駭俗了，等他成為1級卡修，他就能看見第一頁和第二頁的圖片的配方，第一頁裏面有一個配方是他目前最需要的，那就是樹之祭祀，俗稱“吃樹”，在遊戲裏是最基礎的恢復血量的消耗性道具，這東西對摩根應該有效，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讓摩根相信，

他是個醫學天才。

他正看得入神，篤篤的敲門聲響了起來，他以為是湯姆，開門一看卻是凱斯琳，“不請我進去嗎？”“哦，請進。”卡爾側身讓凱斯琳進來。凱斯琳坐在卡爾旁邊，晴兒跳到凱斯琳懷裏，發出舒服的呼嚕聲，“再過幾天懷特要回來了，你什麼想法。”

“我需要有什麼想法嗎？他是哥哥，我是弟弟，就這樣。”

“我以為你會緊張。”

“他會欺負我？”

“應該不會，他既有禮貌也很高傲，從各個方面來說，他都是天才。人們都說，他未來會是紫荊花家族的驕傲。”

“所以呢？”

“嗯......他和薩斯大伯一樣。”

“他12歲就已經進化成大猩猩了？我看過他的對戰錄像，卡修的外殼有那麼大的顏值加成嗎？”

“額，我不是那個意思，雖然他沒有外殼也一樣很帥，我的意思是他對家族榮譽比較看重......”

“懂了，我盡量不和他衝突。”

“卡爾，從我記事起，我就是在這座城堡長大的，我不喜歡索契夫人們，她們看起來對我很好，既溫柔又體貼，可我從他們的眼睛裏看到了洶湧的火焰，童話故事裏，繼母都不是什麼好人。”

“凱妮，童話里都是騙人的，我們都不是七八歲的小孩子了。”

“是是是，我親愛的弟弟，你是一個9歲的大人了。你知道嗎，薩斯大伯恨不得告知全城，你是知名教授摩根的關門弟子，以後會成為最優秀的醫學家和制卡師。索契也很喜歡你，說你以後會比他還要帥，會成為堪薩斯城所有少女的夢中情人，湯姆先生也說你最近學習的狀態越來越好......卡爾，我們是一家人。”

卡爾就這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是薩斯還是索契叔叔？”

“......是索契，薩斯大伯覺得他可以掌控一切，這種小事不用放在心上。卡爾，懷特真的是一位很好的哥哥，是他陪我度過了我最難過的那段時光，還給我抓星星鳥哄我開心，給我講童話故事哄我睡覺，如果你們吵架，我會很難過。”

“說起來，你為什麼不討厭我。”

“我為什麼要討厭你，雖然我們交流不多，但你很安靜，我喜歡安靜的人，你不像那些幼稚的貴族子弟，整天玩英雄救世或你當爸爸我當媽媽的幻想遊戲，也沒有因為自己繼承人的身份欺凌女僕，這就已經很好了，我對你沒有那麼高的要求。當然，最主要的是你很漂亮。”

“我親愛的姐姐，我每周有56個小時課程，而你只有18個小時，繁重的學業讓我沒有心思考慮其他。”

“大家都是這樣過來的，我只是啟蒙比你早而已，你已經學的很好了。說回懷特吧，他最開始可能會懷有敵意，但是相處久了你們就能發現對方的優點，我不喜歡爭吵，尤其是在這座城堡里。”

“很遺憾，凱妮，我不能向你保證，但我會儘力不讓你難做。”

“卡爾，如果你要向他挑釁，我只會站在他那邊，況且他已經是3級法師了，你不可能打得過他。”

“你誤會了凱妮，我不指望和他做朋友，但我也不會和他做敵人，我不會主動挑釁，但也不會被動挨打，大家都做好自己分內的事情就好。”

“那就好，卡爾，希望今天的談話不會給你留下壞印象。”

“並沒有，每個人都會有自己的偏向，這很正常。當然，如果你能把你的作業給我抄一下，你就是我的公主。”

“我的騎士，如果老師同時教六十個學生，那我一定借給你。”

“你的騎士背叛了誓言，再見。”

送走凱斯琳，卡爾坐回桌前，繼續翻閱魔法書，他開始從上輩子大學課程中的中醫基礎理論開始複習，他並沒有把懷特太放在心上。

從他來到這個世界開始，他就沒怎麼好好看過這個世界，因為他的身體狀況和身份，薩斯並不是很希望他出去亂跑，他也沒興趣看世界，對旅遊和觀光更是毫無興趣，兩次生命，他更喜歡做一個聽指揮的人而不是指揮者，他的反抗更像是一種發牢騷而不是爭取權利，畢竟薩斯給他的權利並不小，雖然這種生活更像是籠子裏的金絲雀，但他對這種生活怡然自得，等薩斯給他建好地下室，他恐怕能在裏面住很久。他現在的生活很規律，上午去摩根教授家裏學習，中午用餐休息，下午繼續在家學習，晚上做作業、冥想、複習上輩子的知識，雖然不能打遊戲，但他很知足，雖然不快樂，但也不算是平淡，他對於生活的態度從來都是差不多就好，過於完美本質上就已經是一種缺陷了。“聽說貝爾家族在一場和精靈的戰爭中全部罹難，只有在首都堪薩斯城任教的摩根夫婦逃過一劫，過度的情志變化影響了他的臟腑精氣的運行，脾在志為思，在體合肉，這老頭瘦得像一隻骷髏，作為一位土系法師，脾臟的精氣虧耗是他的身體惡化更為嚴重，從理論上講，這是完全說得通的。那用歸脾湯應該比較合適。現在的問題是如何說服摩根教授把葯吃進去。”

他合上書，把書扔給晴兒，魔法書自動縮小，鑽進晴兒背後的背包中，已經很晚了，他洗漱完畢，準備休息，敲門聲又響了起來，是他的父親薩斯。

“怎麼了，父親。”他能猜到薩斯來找他的用意，三個多月的相處，他大概看清了他這位父親，薩斯永遠不會承認自己的失敗，也不能很好的表達自己的感情，還喜歡把自己未達成的心愿託付給下一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這個父親是失敗的，因為他對身邊的一切都有着極強的控制欲，但同時，他是一位很稱職的父親，他會想盡一切辦法給予後代最豐厚的待遇，以卡爾來說，作為一個私生子，他不但能擁有尤利西斯這個姓氏，還享有繼承權（雖然只是名義上），但這依然是在挑戰貴族社會底線，作為這個國家最大的貴族，縱使紫荊花家族人丁單薄，繼承人順序也應該是懷特、索契、凱斯琳、家族旁支，而卡爾，按照法統來說，就算紫荊花家族全部死光，他也不會有一絲繼位可能，這是私生子的身份所決定的，這種行為甚至會使奧克萊聯邦的統治秩序發生破壞，他的這種行為等同於紫荊花家族向奧克萊全體貴族的宣戰，可他依然這麼做了，義無反顧，所以卡爾敬佩他，他敬佩那些能做到自己做不到的事情的人。

“和摩根學習的怎麼樣？”

“我尊敬的父親大人，這是我學習醫學的第一天，您不覺得您對我的期望值有些過高了嗎？”

“嘿嘿，我一直覺得你很聰明，不次於懷特又不同於他的那種聰明。”

“那我可能要讓您失望了。”

薩斯瞬間板起了臉：“那可不行，你可不能懈怠，你要努力，你要勤奮，你要成為聯邦最優秀的醫學家、藝術家，你可是......”

“我可是紫荊花家族第二順位繼承人，您每天都要重複一次嗎？”

薩斯的氣勢一滯：“卡爾，我能改變你的身份地位，可我不能改變別人心裏的想法，也許你的誕生是個錯誤，但你不是，錯已鑄成，時間不可能倒流，我只能儘力彌補我造成的錯誤，因為你的身份，你的地位越高，越會有人聒噪，我不在乎別人說我是個只會掄斧子的莽夫、土包子，可我不想在我死後，別人說你是一個只會靠父親的廢物。”

卡爾低着頭，低低的回了一句：“感謝您為我做的一切。”

“不過，您是8級卡修，我大概率活不過你。”

“孩子，沒有人知道明天太陽是否會從東面升起來。”

“也是，沒準明天你吃早餐的時候就噎死了。”

“你在找死，卡爾。”

“哈哈，說點高興的吧，您也是為了懷特的事情嗎？”

薩斯的臉漲的通紅，他的鬍子似乎都變得通紅：“他比我還要看重家族榮譽，懷特太高傲了，所以他可能會在言語上刺激你甚至羞辱你，高傲並不是一件好事，所以我把他送到威斯度姆學院打磨打磨，但是他在學院裏也依然是年級第一，我的計劃失敗了。”

“我明白了，我會盡量保持冷靜，不會和他爭吵。”

“不，不需要，你也是我的兒子，憑什麼你就要讓着他，他敢罵你你就罵回去，但是嘴架不能牽扯父母，不管是你的還是他的，還有千萬別和他動手，就算他不用魔法，也能在十秒鐘之內把你的頭擰下來。等明年摩根去世以後我也會把你送去堪薩斯城，讓你也見識一下首都學子們的實力。”

“我以為您會讓我遷就他。”

“我確實更喜歡他，可你也是一個好孩子，你並沒有因為城堡女僕對你的不尊敬而來找我哭訴，不欺瞞父母，不欺侮下人，我很欣慰。”

“雖然這種感覺並不好受，但這並不至於讓他們丟失這份工作，我能理解他們，畢竟，我是一個英雄和仇敵的混合物。”

“你已經具備一名貴族最需要的品質了。”

“說實話，我不喜歡貴族，但我自己就是貴族。”

“人不可能打倒自己，孩子。”

“有的人可以。”卡爾在心裏對薩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