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雙兒也想當新娘
老瘸子的話敲定了最後一個名單，關於人員已經沒有了異議，這時大家對於另一件事都已經心照不宣，很快一個羞答答的小姑娘站了出來，拉着一個青年的手，小聲說：“阿三哥，我想跟你成親。”像這麼勇敢的姑娘並不多，更多的人是悄悄眉目傳情。人群很快散去了，今晚有太多的事情需要忙，小小的村子裏面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同時舉辦這麼多對婚禮，時間太過緊張，眾人來不及去管別的，自家張羅，鄰里幫襯。
今天的成親註定他們只能做一夜夫妻，不管妻子有沒有懷上丈夫的孩子，她們在後面的人生中都只能獨自度過，而他們的丈夫，十有八九是回不來的，花一般的年紀就要做一個註定孤苦一生的決定，需要多大的勇氣！
而那些沒有相好的，也沒有姑娘一時激動嫁給他的小夥子們，註定他們什麼都留不下來，如果有一天徹底絕望了，連個念想都不會有。
突如其來的婚禮並沒有帶來喜悅，更多的是隱隱憂傷下的強顏歡笑，沒有酒席，沒有儀式，甚至連一身紅衣都沒有。雙方長輩交換了一下雙方的生辰八字，就匆匆整理出一間勉強算乾淨的屋子，供新人們當婚房。
方立之前在村子裏並沒有相好的姑娘，也就雙兒她們幾個毛孩子和他走得近，而且也沒有姑娘一時興起站出來，因為方家在村子裏已經沒人了，方立一走，留下一個女人一個人沒有幫襯，只靠娘家的話，會過得很苦。村裡人雖然本分，但這種明顯的火坑還是需要不懼生死的勇氣才敢往裏面跳的。
一路上雙兒並沒有像平時那麼多話，方立的選擇讓這個小女孩有點措手不及，她怎麼也不會想到最親的哥哥明天就要離開她了，明明下午還在一起挖山根的，而且今天自己還難得的在他面前露了一手。
都是孤兒的他們平時在村子裏就比較另類，雖然受到村裏的照顧，但是那些大嬸們總是很難給他們這些孩子一種安全感，而方立卻像一個大哥哥，能走進她們的心裏，給她們親切和溫暖，那像一堵牆，雖然破，但是能擋風。而明天，這堵牆就要離開她們再也不會回來了。
“哥哥，你為什麼要站出來啊？你不喜歡和我們在一起嗎？”雙兒並沒有回頭，只是低頭小聲問身後的方立。
“我不去就要有別人去，反正我家已經沒人了，總比別人家好一點。”方立知道雙兒很失落，換自己也會失落，只是和小姑娘說大義也沒用。
“你不是有我們嘛！我們捨不得你，哥哥不要走好不好，你走了我們怎麼辦？”雙兒轉過身，眼眶中已經有波光在閃動，抬頭看着方立，希望方立能夠回心轉意。
“我也捨不得你們，我走以後，你們好好生活，有困難找村長，等我兩年，我到時候回來接你們一起享福好不好？”方立摸了摸雙兒的頭髮，兩年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他也不知道自己和雙兒能不能等得起。
“捨不得就不要走啊，我保證以後我每天出去挖好多山根，叫哥哥你吃不完，你不要走好不好。”雙兒依然不死心，她不是一個蠻不講理的孩子，也不會那些撒潑耍賴的辦法，她能想到的只有以後對方立更好來挽留他。
方立眼眶有點濕，對雙兒來說，自己可能就是她的全部，而她在面對即將失去自己的全部時，卻只能寄託自己能夠回心轉意。自己一走了之，去海闊天空，去刀口舔血，而她，只能默默承受，一個人孤獨的堅強或者失落。
再多的解釋都只會更加傷她的心，直接的拒絕方立都不敢說出口，只能沉默，沉默向前走，雙兒見方立不言語，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難道自己說動哥哥了？還是自己惹哥哥生氣了？哥哥都不想理自己了。本來是雙兒在前的，此刻換成了方立低頭走在前面，而雙兒在後面低着頭緊步趕着，只是不時抬眼偷瞧着方立。
回到方立的屋子之前，兩人再無多話。方立滿腦子想着怎麼樣安排雙兒，又想着怎麼樣才能在不傷害小姑娘的前提下平和離開。而雙兒心裏在默默做一個剛剛萌芽的大膽的決定，小姑娘以前從來沒有想過這樣的事，即使夢見了自己做了方立哥哥的新娘，卻沒有任何關於那方面事的場景。小臉蛋越來越紅，頭越埋越低，心卻越來越堅定。對！就是這樣，如果哥哥留不住，那就讓自己徹底進入他的人生。
打開木門，方立想着還有一個晚上，自己要抓緊時間了。本以為剛剛自己不理她，雙兒在自己進門後會像往常一樣回自己的小屋，但雙兒緊跟着方立腳步進入了小木屋。
轉過身，方立有些錯愕，卻更多是不知道怎麼面對她。
“哥哥......。”雙兒剛剛撞上方立的目光就快速的低頭躲開了。等了一會兒，發現方立並沒有反應，想抬頭看看又有點害怕，兩隻小手扣扣拉拉下猛的轉過身，使勁喊了一句：“哥哥，我想給你生孩子，我要給你當老婆。”
方立被嚇懵了，用前世的話來說，這是何等的虎狼之詞啊，在這個小小身板里爆發出來，震得方立這個七尺男兒呆立原地。
“雙兒，你還小，生孩子這個事我都不懂哦。你還這麼小，不要胡思亂想。”方立想着先糊弄過去。
雙兒卻並不買賬：“我哪裏小了，就算我小，我也比你懂，張嬸李嬸她們都教過我的，不就是和你脫光衣服睡一個被窩嘛，我就要給你生孩子，我就要當你老婆！”
方立一頭霧水，自己三世記憶，三世為人，怎麼會不懂這些，但現在是給小姑娘科普教育的時間嘛？你說明白了，就把自己搭進去了，說不明白，小姑娘按她那套來，自己也得搭進去。現在怎麼辦？轟她出去？自己做不出來，-不轟出去，怎麼安撫她，現在是小白兔把自己洗白凈躺在了老虎嘴邊，卻把老虎給欺負了。
眼看着雙兒開始解自己的紐扣，方立直接跪下了，緊緊握着小姑娘的雙手。雙兒不滿自己被方立抓着不能脫衣服，拚命扭着雙手。
“雙兒，你先聽我說，你先停下，你聽我說。”一邊抓緊小姑娘的雙手，一邊壓制着她的扭動，方立以為有一個晚上思考的時間此刻瞬間進入了倒計時階段，為什麼儘快穩住雙兒急忙說道：“雙兒，要不這樣，我答應你如果三年後你還喜歡我，我一定娶你好不好？”
這是一個緩兵之計，但是用在雙兒身上似乎是對牛彈琴了。
“不要不要，我就要今天給你生孩子。”小姑娘認死了一個理。
哄看來是哄不好了，方立決定換一招，拿定主意，他起身把臉一板，雙兒好像很吃這一招，停下鬧騰，怔怔看着方立。
“你這個樣子瞎鬧，我就是喜歡李嬸也不喜歡你。”方立儘可能讓自己看起來比較嚴肅一點。
“可是哥哥，李嬸都四十多了，她當你媽都嫌大啊。我如果不鬧，你可不可以不要喜歡李嬸喜歡我？”雙兒弱弱的說，她不敢相信哥哥居然要去喜歡一個四十歲的大媽。
“可以，那我現在要你去睡覺，今天就允許你睡我床了，你要不要？”方立想不到這樣居然真把小丫頭唬住了，趁她老實趕緊讓她睡覺，睡着事情就比較好辦了。
躺在床上的雙兒並沒有立刻進入睡眠，方立輕輕哼着歌，拍着她的背安撫她才讓小姑娘進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