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2皇子
白先生的信使在陳漢還在和劉副將交接手續的時候就到了古州城,遞交了白先生的書信后就離開了,陳漢簡單看了一下信的內容,心中犯了難。
三皇子馬上就要回京,說不定現在已經出發了,如果自己回惠州,那此刻古州城誰來指揮?讓郡主來古州,自己可沒那麼大的斤兩,況且古州邊關之地,情況複雜,萬一郡主有個閃失怎麼辦?
郡主如果不過來,白先生雖然神機妙算,但無法代替自己和郡主處理很多事務。三皇子的離開讓自己很是被動,不管是兵力還是政務處理方面。眼下必須要一個自己信任且能夠委以大任的人才能頂替自己鎮守古州城,而這個人陳漢腦子裏第一個冒出來的名字就是白先生。
看來只能自己和白先生換一下位置了,花了兩天時間安排下各方面事宜,又安排信使出發去通知白先生,然後趁着白先生還未到來之時,繼續部署城內外防務,不能給西晉任何可乘之機。
就在陳漢信使快要到達惠州城時,惠州城又來了一位大人物,十來騎人也是風塵僕僕,為首一人素黑衣衫,腰系一條麻色布帶,長發披於身後,在肩部處用一根與腰帶一樣顏色的布帶隨意一紮,足上一雙牛皮靴,顯得有些不搭。身後十餘人外面也是一樣打扮,只是內襯皮甲,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皮甲非同一般,都背後負劍,目光鋒利,看來應該是為首一人下屬或護衛。
入城盤查時,一行人因為沒有通行證被衛兵攔下,在為首一人從粗布衣服下掏出一塊腰牌后,城門官看了一眼就嚇得雙膝跪地然後恭敬遞迴,一時讓城門處出現了小小騷動,周圍百姓奇怪是什麼樣的大人物讓平日裏凶暴無比的城門官跪的如此板正。
早有城衛通知了總督府,陳漢不在,只能白先生率隊出府相迎,郡主聽聞自己堂哥到來,也是穿戴整齊站在白先生旁邊等候。
二皇子劉玏這兩年常年在外遊盪山水,這裏面還有一個故事,知道的人不多。那年大皇子二十,二皇子和三皇子都是十八,老皇帝劉厲不知道為什麼突發奇想,要兄弟三人抓鬮決定誰來做太子,方法簡單,劉厲取三支香,取兩根掐去一指長短,握於掌心,三人各取一根,誰香長誰為太子。兄弟三人各取一根,在一起比較時發現大皇子香最短,二皇子次之,三皇子最長。劉厲問三人,為何香長短不一?大皇子說二弟機敏,三弟勇武,比我合適。二皇子說大哥仁厚,三弟勇武,我散漫不羈難為太子。三皇子說大哥二哥掐香不告訴我,說完將香對摺,然後說大哥二哥都比我適合。
劉厲聞聽很是欣慰,大讚三個兒子,又命人查看各人手中殘香,見二皇子手中之香尾部有一個事先留下的記號,便欲立二皇子為太子,只待第二日殿上宣旨,誰知當日夜間,二皇子連夜出城,了無音訊,老皇帝一邊罵二兒子目無國法,一邊冊立大皇子為太子。此後一年,一切塵埃落定,二皇子才回到京都看望父母,被老皇帝一頓臭罵,都以為他要就此安頓下來,誰知第二天,二皇子又是一封書信,繼續遊山玩水去了。
如今浪蕩人兒出現在惠州城,想必是為郡主而來。
所有的禮儀和接待事宜都被劉玏制止了,劉玏簡單回禮就傳退眾人,帶着劉琳進入內府,又屏退左右丫鬟僕役,只兄妹二人留在房間內。
劉琳也是許久沒有看見這個哥哥了,小時候二堂哥就喜歡帶着自己鬧,但每次挨罰都是三堂哥。再後來自己親哥哥和三堂哥就進了軍營,
大堂哥也更喜歡伏案讀書,只有二堂哥會找自己說些外面的趣聞和帶一些外面的新鮮物件給自己。大堂哥也會送自己東西,大多都是一些珍稀的古籍和名家字畫。而自己哥哥和三堂哥送自己的只有把那些騷擾自己的貴族子弟打得屁滾尿流。
“老三這個驢子,練武把肌肉練進腦子裏去了,居然什麼都不做就偷偷溜回去了!”劉玏大咧咧往凳子上一坐,就開始教訓起人來。
“二哥見過三哥了?”劉琳一愣,聽二皇子這話似乎是見過三皇子了。
“你這個丫頭也是,我們幾個疼你到這麼大,就是讓你去和親得?老三在我來的路上被我撞上了,被我臭罵了一頓。總拿什麼君命難違找借口,這些年是當兵當成鎚子了。他沒臉來見你,只是托我轉告你,你做什麼決定他都支持你,蜀國總不會容不下一個郡主。這說的什麼屁話,又是被我臭罵了一頓。要我說,老頭子這兩年也是盡出昏招,他要這麼喜歡和親為什麼自己不去娶西晉的老公主去。”二皇子這幾年在江湖上飄,言語也似江湖人一樣狂放不羈。
劉琳聽着二皇子罵罵咧咧,不由撲哧一笑:“被陛下知道了,-打爛你屁股,西晉長公主比皇伯父還大,也是你瞎胡侃的。我這兩天心裏也不舒服,看見二堂哥你好多了。”
“老大的意思是讓你回去,老頭子和叔父之間的彆扭鬧不出人命,老頭子是椅子坐舒服了,總疑神疑鬼,以為誰都想搶他的位置,有老大在皇宮裏兜着,出不了亂子。回頭哪天老頭子自己想明白了,叔父也就沒事了,到時候你變成了敵國的大皇妃,你叫我們怎麼辦?總不能帶着幾十萬大軍去見妹妹吧。”劉玏看着擠出一絲笑容的劉琳,想着自己這個妹妹啊,什麼都好,就是太悲觀,喜歡什麼事都自己抗,明明是天上的星星,硬要讓自己活得像螢火蟲一樣辛苦。
“我也知道皇伯父不會真對父親怎麼樣,只是西北危急,總是我們劉家人要有所作為。我作為劉家唯一女子,一直無所作為,現在難得有機會為劉家,為古蜀做點什麼,我想了很多,最後還是決定要做點什麼。如果真的可以用我一人換西北太平,我想不出我有什麼理由不站出來。二哥,還有大哥和三哥,我知道你們心疼我,但是郡主總是要出嫁的,西晉大皇子只不過傳言不堪,真人也許不一樣呢,我若真能成為西晉王妃,往後兩國百姓總能太平一些。”劉琳低着頭,說話時不是輕咬下唇,似乎在給自己打氣,來獨自面對這一切。
劉玏聽聞此言,有心再說什麼,但想到自己妹妹的性格,只要她定下了主意,自己再怎麼說也無濟於事。絞盡腦汁想到底還能有誰能解這個局,總不能眼睜睜看着妹妹往火坑裏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