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府珍寶

第十章 白府珍寶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

不知跑了多久,身前的人停下。楚凌疏及時剎住腳步,跑得腿軟。

陳思瑤氣喘吁吁跟上來,自言自語:“你們……你們屬、屬兔子的吧。哎呦可累死我了,跑不動了,歇歇吧,我不行了我得歇歇。”

陳思瑤頭上的霞鳳冠歪到一旁,衣冠不整,楚凌疏也差不多樣子,她大口喘氣,和陳思瑤對視一眼,兩人看到對方的慘狀,突然默契笑起來。

“哈哈哈哈——那些兔崽子真能追,累死老娘得了。”

陳思瑤邊喘邊喊,出氣后對白意生抱拳:“陳思瑤,認識一下。剛才說了你壞話,沒想到你人蠻不錯的,多有得罪,抱歉抱歉。”

白意生整理好衣冠,溫和一笑:“以人為鏡,可以明得失,姑娘說的也不盡然全是錯。”

楚凌疏打量白意生,被他抓包也不尷尬,當他的面像拍灰一樣拍了拍白意生抓過的衣袖,自我介紹:“楚凌疏。”

白意生坦然自若:“姑娘和我有仇?”

楚凌疏黑白分明的眸子耐人尋味:“沒見過,哪裏來的仇怨。”

白意生意味深長的笑道:“我見姑娘好似很討厭我,原是誤會。”

都感覺到討厭了,還能是誤會嗎?

“白公子話裏有話。”

“姑娘話中不也帶着情緒么?”

一番話說的夾槍帶棒,陳思瑤都聽出來不對勁:“你們這是……”

楚凌疏將陳思瑤拽到自己身後,眼眸半眯:“白公子,我們萍水相逢,這些個男人女人追你與我們無關,你要跑何必扯上我們?”

白意生語氣溫和:“相識一場,我相信你們也不想擠在人堆里,自然要帶出來。”

“確定不是為了吸引火力,後來發現那群人沒追上,才沒丟下我和陳思瑤?”

“我豈是那般小人?”

得了便宜還賣乖,楚凌疏不屑。

“那好,”楚凌疏拭去眼角溢出的迎風淚,緩了一口氣慢慢說道,“一個時辰前我就看見你在我身後,你早就知道你府里的人有問題,為何剛剛才出頭?”

白意生皮笑肉不笑:“他們不讓插隊。總之錢是還回去的,我的人我也教訓,怎麼,姑娘哪裏還不滿意?”

楚凌疏嘟囔道:“笑面虎。”

“姑娘說什麼?”

“沒什麼。既如此,我還要多謝公子了。”

“不謝,我救的又不是你。”

楚凌疏:“……”

這是在說她自作多情了。

陳思瑤不願他們吵架,充當和事佬:“哎呀,好了好了,說了這麼多我肚子都餓了,我們去吃飯吧。你們要吃什麼?”

她左看看楚凌疏右看看白意生。白意生似笑非笑望着楚凌疏,楚凌疏毫不示弱凌厲還擊,兩人用眼互戳對方窟窿。

陳思瑤站到兩人中間,阻擋視線撞擊:“你們到底吃什麼?烤鴨?肥腸?魚肉?吃包子還是面?”

楚凌疏側過身去不看白意生:“面。”

白意生一貫溫柔待人,語氣軟的能掐出水,對陳思瑤說:“包子。”

楚凌疏皺着眉,餘光掃向白意生,眼神不和。

陳思瑤:“……”

“好。”陳思瑤決定了,“我們吃米吧。”

白意生說他請客,於是陳思瑤有便宜白不佔,挑了揚州城最貴的酒樓——聚客來。

聚客來酒店佔地兩畝,霸佔半條街,酒樓分樓遍佈揚州,此刻楚凌疏所在的聚客來是揚州總樓。

能吃得起聚客來飯菜的人絕對非富即貴,樓內每一個人都不簡單。

揚州比陽城富貴許多,衣食用品樣樣皆精,就連小二的態度也十分謙和。

白意生訂了個包間,小二肩頭搭着抹布,雙手握在一起放到肚子前,低眉問道:“三位想吃什麼?”

聚客來總樓囊括所有分樓和大部分各大小酒樓的吃食,在這裏基本可以吃上揚州城所有美食,令人大快朵頤。

白意生十分禮貌:“客人先說。”

陳思瑤朝他笑笑,沒客氣:“特色菜都來一份吧,然後來三份米飯。二位還要加什麼?”

白意生改了改:“兩份米飯,我要一籠肉包子。”

楚凌疏:“想吃面。”

陳思瑤將嘴唇癟進嘴裏,再放開時嘴唇有一瞬發白,然後馬上變紅,她抱歉地朝小二點點頭:“那就按他們說的,一碗米飯、一籠包子、一碗面。”

然後轉頭看向兩個劍拔弩張的人:“有什麼忌口嗎,二位大爺?”

楚凌疏微微搖頭。

陳思瑤轉向白意生:“您呢?”

白意生:“隨你們。”

陳思瑤鬆了口氣:“那就決定了,待會上菜吧。”

小二忙道:“好嘞,客人稍等,馬上就好。”

白意生端過來熱的茶水倒入碗盤中,晃晃碗裏的水,清洗完碗,將自己這一套碗碟遞到陳思瑤面前,端過陳思瑤的碗碟開始清洗。

陳思瑤眼淚汪汪:“感動哭了,愛你。”

白意生手一頓,笑道:“當不得愛。”

明眼人都能聽得出陳思瑤是口頭語,並不是真愛,白意生這種四面逢迎的人卻一板一眼糾正回來。

難道是對曹姑娘有感情了么?

楚凌疏心想,可以試探一下。

白意生清洗完第二套,遞給楚凌疏,把楚凌疏的碗碟端到自己跟前“重操舊業”。

楚凌疏摩挲着還有些溫熱的碗碟,思量開口:“白公子照顧人很周到,內人管理有方。”

“尚未成親,哪裏來的內人,姑娘說笑了。”

陳思瑤疑惑問道:“是啊,他看着也不大,像成親的樣子嗎?”

楚凌疏的笑容耐人尋味:“哦,是嗎?我說話唐突,公子別介意才是。”

白意生道:“以前確實是有一個未成親的妻子,只不過現在我已與她退婚,她也下落不明。我曾派人尋過,不得而歸。只能說她命苦,雙親皆亡。”

要是被你尋到了,焉有命在。

陳思瑤感嘆:“你也別傷心,會找到的。”

楚凌疏:“她雙親亡了,怎麼不來投奔你。雖然你們已經退婚,可你至少曾是她一半丈夫,她不來找你,難道還有遠房親戚?要知道遠水解不了近渴。”

楚凌疏一段話略微有些針對,白意生聽出不對味:“我說姑娘,你是聽有心人說過我和她的故事?三人成虎,姑娘不要被蠱惑才是。”

不是聽有心人說,是聽當事人說的。

不過他這句話提點了楚凌疏。她要是先遇到白意生,先聽白意生說兩人之間的事,一定會先偏向他。可她遇到的是曹姑娘,這才對白意生有敵意。事物只看一個方面,是偏見。

楚凌疏:“我就是好奇問一問,哪裏來的蠱惑?白公子嚴重了,不過我還疑惑一點,不知公子能否為我解答。”

白小二敲門上菜,三人停止話題。菜香溢滿屋子,足足十八道菜,是一百零八道滿漢全席中的十道外加揚州著名的八道菜品。

陳思瑤要特色菜,沒說要多少,聚客來就宰人越上越多。

陳思瑤打住:“行了別上了,桌子盛不開了。”

小二這才停。

房間歸於寂靜,陳思瑤率先動起筷子:“我就不客氣啦。”

白意生:“姑娘隨意。”

他道:“姑娘說就是。”

這句話,是對楚凌疏說的。

楚凌疏想問曹姑娘父親是怎麼死的,話到嘴邊打住了。

如果真是白意生乾的,他怎麼可能說出來?相反他還會提高警惕。

一想到這個,楚凌疏把話頭咽下去:“沒事,就是想問問你對礦石的研究,在揚州掙錢最快的方法不就是這個么?”

“我只不過研究些皮毛,更深層次的地方要自己領悟。”

從一堆礦石中精確找出藏有寶石的石頭並不是火眼金睛就可以做到,需要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試探、研究、開拓。但同時,培養一個鑒寶師絕不僅僅是時間和金錢那麼簡單,更重要的還是天賦。

白意生這句話不是不想教,若鑒寶師這麼容易就能培養出來,那這個職位就不會重若千金了。

陳思瑤邊吃邊贊同:“說的有理,楚凌疏,改天可以讓白意生簡單教教你,你試試看能不能領悟。”

白意生欣然同意:“沒問題,相識一場即是緣,倘楚姑娘願意,我當然沒話說。我家的礦石品種和質量在揚州城不說無人能及也算是頂尖,可以帶你們去參觀。”

去他家說不定能找到線索,楚凌疏沒理由不同意:“擇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天吧。”

“啊?”陳思瑤為難道:“楚凌疏,你有地方住嗎?我們是不是該先去找客棧,等安頓下來再說也不遲。”

楚凌疏也道自己太急了,尷尬笑着:“行。”

“兩位還沒地方住?我白府地大物廣,信的過我可以去我那裏暫住兩天,白府不缺兩個人的飯。二位覺得可好?”

正合楚凌疏意。

陳思瑤大大咧咧,並不像別家女子扭扭捏捏,加上和白意生投緣,自然同意:“好啊好啊,我沒問題。楚凌疏,你想學藝不如就住上幾天吧。”

以楚凌疏的性格一般是不會同意的,她為了不露餡兒,多磨了一會兒。在陳思瑤的軟磨硬泡下才“勉強”答應。

楚凌疏:“有勞白公子照料了。”

白意生:“無妨,只求姑娘對在下的印象能好一些,在下可是冤極了。”

楚凌疏無力地扯了扯嘴角。

不知為何,她心裏總有種預感,白意生的到來絕不是那麼簡單。

白府門前坐落着兩個石獅子,門匾上“白府”兩個字用開採出來的寶石鑲嵌,象徵著財富與實力。

門后又是另一番天地,兩排沉香木栽種在石子徑旁,遮住升起的太陽。徑邊涼亭在夏天是絕佳的避暑勝地。仔細看小路上鋪的石子竟是未開採的礦,灰撲撲地被踩在腳下。

陳思瑤嘖嘖讚歎:“富貴人。”

女僕幫白意生脫下披風,他命所有人退下,親自帶着二人向石子徑深處走去。穿過狹窄的迴廊,入目是一條清澈的溪流,河流上方架着一座橋,從橋上可以清晰地看見水底遊動的魚兒,五顏六色,品種繁多。

有僕人順着溪流邊走邊撒魚食,引得大大小小的魚競相爭奪。

“再往前拐個彎就到我的珍寶閣了。”白意生微笑着帶路。

拐過拐角,一間巧奪天工的屋子映入眼帘。

陳思瑤站在原地感嘆府邸的精美,眸子中毫不掩飾艷羨之情,不禁問道:“這麼大的府邸不找人看着,你不怕寶石被盜?”

一路上只有幾個腳步虛浮,不似練武之人的僕人。

楚凌疏暗暗搖頭,恐怕沒這麼簡單。她雖內力不算特別深厚,但仔細一探還是能查出來,隱藏在暗處中的侍衛不在少數。他們氣息悠長,腳步輕微,楚凌疏能查出來不是因為她的武功在暗衛之上,而是那些暗衛故意而為之。將自己的氣息泄露出來,震懾來人,警告不善之人不要輕舉妄動。

白意生大手一揮,豪放道:“能來偷我的東西的都是比我窮的,才能看上我的財富。他們偷去可能也只是為了養家餬口,我不愁吃不愁穿,何必為了一點點家產讓他們受牢獄之苦呢?當做慈善,送他們又何妨?”

陳思瑤剎那間心怦怦跳,這種豁達樂觀的男人,簡直就是夢中情人般的存在。

白意生走在前面,陳思瑤和楚凌疏跟在後面。在他聽不見的地方,陳思瑤偷偷附在楚凌疏耳邊說道:“楚凌疏,你覺不覺得他很有魅力?”

楚凌疏露出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你認真的?”

白意生可是有未婚妻子的人,雖說已經退婚。陳思瑤是個豪放派,什麼心思都寫在臉上,楚凌疏明顯能看出來她不加掩飾的好感。

看着陳思瑤臉上莫名紅暈,楚凌疏有些擔心。

“就是覺得他有一點帥氣,沒到愛的程度。怎麼說,就把我喜歡我丈夫十分之一的喜歡拿出來分給他。”

楚凌疏更好奇了:“你丈夫?”

她一直沒聽陳思瑤提起過自己還有個丈夫。

陳思瑤:“哎呀,就是北庭將軍啦。我把他幻想成我的丈夫,夜裏經常偷偷夢到他。”

“夢到誰?”

陳思瑤說話聲音越來越大,竟讓白意生聽到了。

這時,白意生也恰好停下腳步。陳思瑤神神秘秘:“不可說,不可說。”

美輪美奐的屋子映入楚凌疏眼眸。

屋子是金色的,沉香門厚重繁冗,看着門上的鎖,陳思瑤突然道:“金剛鑽!”

金剛鑽是世上最堅不可摧的物質,刀槍不入,價格不菲,堪比黃金。如果說什麼東西能制服它,就只有達到一定高溫的火,連續燒至七七四十九天才能融化變形,變成自己想要的形狀。

此鎖就是用金剛石融化重煉而由來。這樣的鎖除非用鑰匙,或者踹門而入,否則絕不可能打開門。

白意生被陳思瑤小小驚訝一把,莞爾道:“識貨。”

他不知從哪裏掏出鑰匙,打開門,金剛鎖還掛在門上,陳思瑤掂了掂,小小一塊金剛差點把手腕壓折。她活動活動手腕不以為意,拉着楚凌疏的手走進門。

乍看咋咋呼呼,實則內心沉穩,眼界廣博。

這是楚凌疏對陳思瑤的評價。

門內別有一番天地,左手邊數十張陳舊的木架上端放着一塊塊古樸的礦石,右手邊木架上放着的則是開採過的精良寶石,閃爍着驚人的光澤。每塊寶石前貼着一個小標籤,分別介紹了寶石的種類。

白意生進行簡單的介紹,陳思瑤溜到左手邊的架子上四處轉。按她的說法,右邊都被開採過,沒什麼好看的。楚凌疏卻不以為然,走向右邊。白意生跟着陳思瑤到左邊介紹。

楚凌疏從第一列木架轉到最後一列,所有的寶石都有一個特點,珍貴但不稀世。

白意生好歹在這行做了十幾年,加上曹家的積蓄,不可能沒有珍惜的寶石,他對她們有所保留。

更加珍貴的寶石被他藏在別處。楚凌疏此行目的不在於此,也就沒多深想。

楚凌疏看到左邊架子上礦石皆是灰色或黑色或棕色這種深顏色,好奇問道:“怎麼沒有淡黃色?”

店員明明說淡黃色很好的來着。

白意生先是看了聲源楚凌疏,嘴角上揚:“淡黃色沒成熟,開不出什麼好東西。”

楚凌疏:“……”

陳思瑤三分鐘熱度,轉一圈結束了寶藏行,對楚凌疏道:“看完了走吧,這裏好無聊。”

楚凌疏點頭同意,確實沒什麼好看的,明月山莊寶石隨處可見。

“接下來干點什麼?”

走出屋子,白意生鎖門后,陳思瑤問道。

“你們來得巧,五月初三是揚州城燈籠節,很是熱鬧。二位有興趣的話在下可盡地主之誼。”

“五月初三不就是今天么?好呀,我贊成。”

陳思瑤興奮地一蹦三尺高。

楚凌疏:“同上。”

白府四方暗衛,她晚上留在府中也不能四處轉動,以免打草驚蛇,楚凌疏決定出門。

白意生遣人給兩位姑娘安排好處置,離府門很近。

夜幕降臨,漆黑的夜色無法為燈火通明的揚州蒙上一點幕布,煙火衝天,即使遠隔十數里,仍能得見這一壯觀場面。

白意生換了身米白色衣裳,派人送來兩件女裙,一件月牙白,一件牡丹紅。

牡丹紅繁冗,月牙白簡潔。

陳思瑤最怕麻煩,就選擇了月牙白的衣裙,穿上后顯得淑女不少。她的美不是特色的,是大眾的,撐不起來牡丹紅。這樣一來,牡丹紅就淪落到楚凌疏手裏。

牡丹紅是用織月錦做的,舒適華麗,雍容華貴。領口處是舒服的棉絨,袖口是紅桃袖,腰身到裙底是層層疊疊的波浪褶。如果要挑,這件無疑比月牙白的衣裳好看許多。

楚凌疏更衣,梳妝打扮一番,款款而出。

白意生和陳思瑤早已站在門口等着,見人出來,陳思瑤不由得被驚艷一把:“哇塞——楚凌疏,你再妖一點就是標準的禍國殃民。”

楚凌疏淡然一笑:“不敢,我什麼樣還是有數的。倒是你,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發揮了它的最大價值。”

陳思瑤明顯很開心,笑着接受:“那是。”

白意生一直沒說話,陳思瑤成心刁難,拋出一個難題:“小白,你覺得我和楚凌疏誰好看?”

看完白意生珍藏的寶石,楚凌疏就回了屋子,陳思瑤提出漫步,白意生盡地主之誼陪她。半天時間沒見,兩人便這麼熟,連稱呼都變成了“小白”。

這麼稱呼安在笑面虎身上,怎麼看怎麼不合適。

老虎中的小白。

白意生從容不迫:“各有千秋。”

沒有得逞,陳思瑤輕哼一聲。

秉承着遊玩的心態,三人沒有坐馬車,出了白府就是一片熱鬧的景象。街道上人來人往,車水馬龍。

紅光漫天。

白意生戴上面具:“走吧。”

他這張臉太過矚目,不戴面具容易引起白天那樣的騷動。

賣燈籠的人們吆喝着拉客,燈籠被做成各式各樣,有掛在房檐的紅燈籠,有放上天的孔明燈,有入水許願的花燈,也有提着照路的明燈。

陳思瑤對這些沒興趣,停駐在一家賣扇子的攤前,饒有興趣地觀賞。

小販忙不迭留住她:“姑娘看看,我這裏都是好扇子,上面的山水畫、美人圖全是王大師所作,材質優良,作用多着,有看好的嗎?”

還王大師,什麼大師作的畫不賣出個好價錢,非要自降身價放在這裏賣,一看就是江湖騙子。

陳思瑤真有看好的,攤錢幾張為了展示而大開的扇子栩栩如生地描繪了山水好色,最中間那扇描繪的是戰爭:前方槍林箭雨飛沙走石,位於整個扇面中心的人身披戰甲,手握利戟,掩埋在黃沙中,毫不畏懼迎面而來的艱難,雖只有一個背影,傳達的是堅定的信念、必勝的決心。

畫面在腦海里形成,楚凌疏脫口而出自己前生背了千百遍的詩句:“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白意生眼中掠過一抹讚賞:“好詩,好詩!”

楚凌疏回神,說:“前人所作,借用罷了。”

陳思瑤指着它:“就這個,多少錢?”

小販看出了陳思瑤必得的心情,不禁起了坑人的心思:“這個摺扇是我這裏最好的,價格可不便宜,十兩!”

陳思瑤眼都不眨拋出一荷包錢:“以後多出點這樣的扇子。”

遇上富貴人,小販喜上眉梢:“好嘞,姑娘稍等,我這就給您包起來。”

“不必了,我直接拿走。”

陳思瑤將摺扇收起,揣到袖中:“往前走着看看,還有沒有什麼新奇玩意。”

楚凌疏離小販很遠后才道:“那人一看就在坑你,這扇子不值,你還給他那麼多銀子。”

“值了。你是沒看出來,這個扇子畫的是北庭將軍,多少錢都值了,我還覺得我賺了嘞。”

陳思瑤展開扇子炫耀。

楚凌疏第二次看扇子,扇面挺拔的身影深深印在她的眼睛裏。

她問:“你怎麼那麼確定是北庭?”

陳思瑤一副看傻子的眼神:“這還用確定?全玄武都找不出來這麼帥的背影了好嗎?”

楚凌疏:“……”

得,成她的不是了。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望江北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都市青春 望江北
上一章下一章

第十章 白府珍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