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發現機關
我再次蹲身晃了晃池月,她依舊沒醒。高將軍只瞥了星言和老衛還有林教授一眼就撂下一句“陰氣侵體,一時半會兒醒不了。”他說池月也要睡一會兒,因為她剛才用的那紫色的咒符很消耗體力。我摸了摸池月的手,溫暖柔軟,應該不冷,於是決定先進墓室看看。
取照後進墓室之前我幻想裏面應該凌亂不堪,千年的歲月大概已經把所有的陪葬品全部交給了黃土,可當我側身走進前室,還是被眼前的畫面震懾住了。
前室相對空蕩,大約十個平方左右,算是當時禮制下的大型墓室。左右兩側各有一扇較為低矮的門,大概是通往兩側耳室的,門上有壁畫,惟妙惟肖。均與壁畫融為一體。主墓室的門為雙扇石門,畫著守門的人物,不與其他壁畫內容相應。其他滿牆色彩斑斕的壁畫畫著蘇莠蓉的一生。
壁畫中的蘇莠蓉年少聰穎,氣質非凡,琴棋書畫技藝超群均在貴族千金中被當作標榜,再加之她容姿非凡,可謂“普天壤其無儷,曠千載而特生”。其中一面壁畫畫的是她和李潤瑜的愛情故事,壁畫中她與李潤瑜相識於一次貴族青年男女之間的集會,類似於相親大會的那種。兩人相談甚廣,弈棋作對,互相很是欣賞。李潤瑜雖不是皇子,但也是皇家貴胄,在青年才俊中人品和才情都十分出眾。兩人相識不久后,其父便親自登門下了聘禮,沒多久就由皇帝親自主婚,結為夫婦。
這一段與汝南公主口中的歷史不太相符,但不乏是個美好的故事。後面兩幅壁畫分別畫的是蘇莠蓉遭受不白之冤最後慘死於公主之手,和死後喜登極樂又與李潤瑜相見。顯然壁畫寄託了家人對她早逝的惋惜和對她死後的美好祝福,不過蘇家大概沒有想到,這位苦命的女子死後被人煉化於封魂鈴內重複着死前最痛苦的記憶,長達百年之久。
我在哀嘆中看到前室的地面中央有一小塊與周圍相比不平整之處,蹲下用手扶去表面土質,發現這裏有一個一尺見方大小的機括。本以為需要找機關,沒想到向上一拉竟然開了。許是年代太過久遠,結構脫落所致。
這個狹小的空間裏嵌着一個方形的岩石槽,類似於迷你的槨室,內有一方被織品包起來的匣子類物品。拍照留檔后,我從褲兜里取出手套戴好,試着取出石匣,但由於周圍土質與這塊岩石相融太久,我並沒能將這個類似於石函的東西扣出來,只能寄希望於稍後林教授請專人用工具處理。權益輕重后,我小心將織品包裹物拿了出來,包裹層非常厚,推測最外層應該是麻一類的材質,這一層織物捏起來相對較硬,已經灰化,和內層土質融在了一起。除了從形狀上猜測出這裏面包裹的是匣子,還因為大小、重量相對較符合古代珍藏貴重物品的妝匣,只是外部被很厚的土層包裹,不知到底有多厚。
這東西托在手裏頗有分量,我猜裏面的東西或者對這個墓室來說很重要,又或者對於蘇莠蓉本人來說很重要。托着東西出了墓室,池月正揉着腦袋看高遠青:“我姐姐呢?”
“這裏。”我讓池月從我挎包里取了大號塑封袋,將手中的包裹小心放了進去,“前室主要是壁畫,我從地面發現了這個。還沒有研究耳室怎麼打開,不過看樣子耳室的門並沒被開啟過,防腐防潮的保護也很全面。”說話間沈星言也撐着地面直起身,見墓室門已經打開,他露出了狡黠的笑:“丁同學!你發現什麼前世超愛今生還記得的東西啦?”
我可勁兒的瞪他,
醒過來就編排我,還不如躺着:“要是能動就起來幹活。”
半小時后林教授和老衛醒過來大概是發現墓室門開着,所以第一時間走進了墓室。“剛才怎麼回事……我明明記着我跟星言帶着教授逃出去了。”老衛看着牆上色彩斑斕的壁畫問我,“有大風吹起來,還有鎮墓獸。是不是?”
我不知該怎麼跟他解釋:“呃……是,也不是。”
“丁靈,你是不是真的能看見什麼?”
“呃……”我盡量組織語言,“鎮墓獸的雕像,是石頭的;鎮墓獸,是冥府無常的;”我指了指前室和主墓室相連接的墓門:“裏面苦主怨氣大,那鎮墓獸就是守她的,暫時住在石頭裏。”
他思考中頻頻點頭:“你……都看得見?”
我搖搖頭:“好像不是看見,好像是……夢見。”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不管是紫微還是無常,他們總能讓夢境變得很真實,虛虛幻幻真真假假,只在醒來時才知道是夢,又或許人間對於神來說也只是夢,而我只是他們夢中曾經多看了一眼的人。
我走到林教授身邊,他正盯着西側耳室的門,那門上蒙了一張獸皮,看不出是獅是虎還是牛,總之將那三尺左右寬不到兩米的門封得嚴嚴實實。
“兩種可能,要麼保存完好,要麼被水泡了。”林教授面露擔憂,“得請工作組趕緊回來,另外還要向上級部門申請準備可移動實驗室,方便應急處理和保存。”林教授吩咐我們給墓室拍了多角度全景照片,然後帶着我們回到山下的小基地,一路上我小心地抱着那個前室出土的紡織品大棉球,生怕一個不小心滾落山澗。好在考古隊人員這兩日進進出出古墓頻繁,以眾人之力在不知不覺間竟踏出一條山間小路來。
基地里勘察院的作業元小趙正在等林教授:“探測結果出來了,我們是從陵墓頂端入手進行作業的,墓葬結構很大,主墓室外有三個耳室一個前室和一條墓道,另外其中一個耳室有超聲波迴音,我們初步猜測進水了。”
教授示意我將手裏的東西送到應急辦去,應急辦的帳篷在我們所有帳篷的正中間,這帳篷很大,約莫是我帳篷的四倍還多。將東西交給這裏的同事後我向記錄員描述了一下出土過程並提供了相應的照片,最後跟負責應急處理工作的於老師說如果打算現場處理的話一定要叫我,於老師滿滿答應了。
林教授回來后和相關負責老師還有同事交流了如何開啟耳室等事情,最終他們決定連夜將進水的耳室先清理出來。下午三點,郝教授到了,林教授很開心,委託老衛帶郝教授和相關工作組出發前往古墓,我本打算留在基地寫工作錄,應急辦的小燕來叫我,說於老師請林教授和我到應急辦的簡易實驗室進行織品和泥土剝離。
多台攝像機不同角度拍攝,於老師像主刀大夫一樣手拿巨大棉簽滾去織品表面的浮土,然後用鑷子小心翼翼的將織品從外裹的泥土上一點點剝離,遇到相融較深的地方,就用一根極細的線來試着切割泥土層,以保證最大限度的保證織品完整。我們在一旁看着,手心捏出一把把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