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騎龍入席
前日中午，木子去賣草藥時和兩人聊了起來，高個子表示在木子他們村收的草藥最多，想進山看看草藥生長的土壤和環境，同時多給了木子一些錢。
木子以為那兩人只是想在內山逛逛，便答應帶他們進去。何曾想路上那兩人用糖果餅乾誘惑木子，說他們想去雲黑山。
聽到雲黑山，木子第一時間是拒絕的，但那兩人找了各種理由，說了許多好話，木子覺得反正都快走到外山了，那就帶他們過去，自己還能多撈一點好處，於是答應下來。
三人走到雲黑山，順着懸崖邊的走到了河床，那個瘦弱的男人突然拿出一張很破舊的地圖，好像是在看位置。他們跟着地圖走，意外發現草叢裏的洞穴。
洞穴下面很深，他們下去后和我們走的是一條路。走到暗河時他們遇到了那條古魚，高個子直接被我吞了進去，瘦弱男為了逃命，竟然把木子推進水裏，意外巧合之下，木子從古魚撞開的石縫中爬進了我們剛才看見積水的通道裏面。
“當時我很害怕，看見水淹過來，就想着一直往上爬，爬到那個檯子時，太累了，我就躺在那裏睡一覺。”講到這裏，木子語氣變得很神秘，他接著說：“那個地方有鬼！我睡覺時迷迷糊糊的感覺上方有東西又唱又跳，是一個女人的聲音。”
“女人的聲音？”我質疑道：“我們也在上面轉了幾圈，那裏除了石頭沒其它東西，木子，會不會是你太緊張，產生幻覺了。”
木子搖搖頭，說：“我不知道，反正我總感覺那裏有東西看着我，然後我就順着最近的石頭邊爬了下來，最後走到了這裏。”
“四周都是懸崖，這下面堆積着很多骨頭！”木子手電照着右側方向，向我們說道。
不得不說那兩人帶的裝備比我們強多了，專業的防水強光手電筒，還有四個塊備用電池。國產的壓縮餅乾和進口的巧克力，這種東西可以稀缺貨。
我還在背包里發現了洛陽鏟，全新的，沒有用過。看到他們的目的就是這座古墓，只是中途發生了意外，看見高個子被魚吞下去后，那瘦子嚇破膽了，出去時又遇到了發光的飛蛾，然後碰巧被我們救了下來。
我們來到木子剛才說堆積着白骨的懸崖邊，手電照過去，百米深的崖底堆積着很多塊狀的長型東西，從遠處看的確很像巨獸骨頭。
“這是古木的殘骸，不是獸骨，你們看上面的凸起，是被人一刀一刀砍斷的，周邊有許多缺口。”李季雨晃着手電和我們說道。
李季雨關於這方面的話我還是很信服的，我疑惑的是古人為什麼要大費周章的把這些木子運到裏面，作用是什麼？
於是我問李季雨：“大費周章的把這些樹弄到裏面來，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意義？”
李季雨回答：“我想可能和你剛才在壁畫上看見的儀式有關。要想了解這些事情，我們得把那些區域的壁畫都看一遍。”
“算了，我們現在的目的是離開這裏，這裏的秘密就讓它永遠埋藏着吧。”那裏至少有二十個區域，那麼高的石台，我覺得還是算了，出去要緊。
繞着這片區域走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我和李季雨決定往回走，去看看進來的那個通道水有沒有退下去。
走進通道的時候，我很自然的往邊上的壁畫照了照，手電光很亮，直接照亮了大半塊壁畫。
眼前的這塊壁畫沒有記錄儀式的事情，而是描述了很多人聚會的場景。
高大的宮殿浮在雲的上方，宮殿門口站了很多人，其它人刻畫的比較簡單，所有的細節都在主持儀式的神秘男人身上。他依舊戴着錐形帽子，帽子上面掛着那個圓和橢圓結合的符號飾品。這一次他沒有帶面紗，相貌就是很狂野的中年男子形象，他站在人群的最右側，所有人眼睛方向都一樣，看着前方。
“山裡藏着的就是壁畫裏的宮殿嗎，我們現在站的是柱子位置。”木子指着壁畫裏大殿的柱子說問。
“不是這裏，從這些人的姿態看他們應該是在迎接另一個人出現。”我對比着剛才走過的地形和壁畫上的宮殿，立即否定了這個觀點，這肯定不是同一個地方。
我們繼續往前看，這一幅壁畫內容非常震撼，李季雨驚訝的看着浮在半空的那個長角生物，眼神久久沒有變化。
這幅壁畫是前一幅壁畫的縮小版本，宮殿上方出現了一個長角的似龍生物，它漂浮在半空，後面的身體被雲彩蓋住了，只能看到頭部的樣子。
似龍生物的頸部坐着一個人，那人手持長斧，身披飛袍，高大威猛，眼睛泛着光芒。
“這是龍！”李季雨小聲嘀咕，眼睛一直盯着那個似龍生物。
“古代的壁畫都喜歡雕龍畫鳳，彰顯身份。不過騎龍而行，這人的最少也是一方之王。”參軍退役后我被安排到博物館工作，主要任務就是給遊客講解文化歷史和文物起源。
由於任務需要，單位偶爾會派我們到外地的博物館學習參觀。學習過程中我見過很多朝代的壁畫，都喜歡畫龍鳳彰顯身份。特別是帝王陵墓中，每幅壁畫基本都有龍鳳，但眼前這騎龍飛行的場景我還是第一次看見。
滇南地區少數民族多，歷史描寫的大多是民族部落的發展史，帝王記載的很少。在我掌握的資料里，滇南地區記錄的第一位帝王就是滇王。
史記中記載，楚威王派將軍庄蹻入巴蜀，欲阻斷秦軍糧草，沒想到路上遇到了秦軍伏擊。將軍庄蹻突圍后逃入滇南地區，自立為王成立了滇國。但古滇國出土的文物沒有關於龍鳳的記載，他們以祭祀的民族文化為主，對中原地區的龍鳳天命論不感興趣。
我們接着看下一幅壁畫，壁畫展現酒宴的場景，酒宴上有很多人，服飾各異，身材差異也很大。戴錐形帽子的神秘男子和騎龍的男人身材畫的非常高大，明顯比旁人高了半個頭。
另一側壁畫展現的是祭祀儀式，動物和人排成一列，前面是懸崖。和動物站成一排的人身材矮小，畫的長相都一個模樣，應該是戰俘。
懸崖後面有很多人圍着火炬跳舞祈神，場面非常熱鬧壯觀。然後騎龍的男人身體漂浮起來，周圍還散發著光芒，那些光芒照射到動物和戰俘身上。
最後一幅壁畫，祭祀儀式已經開始，羚羊野馬和戰俘落入懸崖中，他們的身體表面畫有重影，暗示有特殊的意義。
“那人身上散發的光芒會不會就是發光的飛蛾，重影表示他們中毒后自己完成了祭祀儀式。”我想起昨夜遇到的那種詭異飛蛾，結合壁畫上的場景，這個解釋很合理。
李季雨摸着下巴，接着我的話說：“結合這兩天發生的事情，我覺得那種飛蛾是蠱的一種。畫中那人施展的也是蠱術，騰空而起，身體發光，這壁畫太誇張了。”
我和李季雨完整梳理了故事的經過，這個騎龍的男人應該是一個部落或者小國的王，他掌握為了炫耀自己的能力，邀請周圍部落國家的掌權人去參加酒宴，宴會開始前他騎龍而來，這場面驚訝了全場所有人。
酒宴結束后他又邀請眾人參加他們部落或國家的祭祀儀式，儀式上他展現出蠱術，這一超前的技術再次震驚了所有人。於是帶戴錐形帽子的男人向騎龍男子學習了這個技術，然後便出現了我們昨夜看到的飛蛾。
“什麼飛蛾？”木子聽的一頭霧水，一直問我這個問題。我沒有告訴他昨夜發生的事，隨便說兩句忽悠了過去。
“不要想那麼多，先找出口吧。”自從看見壁畫上的龍后，李季雨有點魂不守舍，我理解他的心情，但不知道要怎樣安慰他。
我們又爬到堆滿長石的高台上，那兩個通道水位還是很高，通道自身二三十米長，加上通道口到水面的距離，最少也有五六十米，木子不會游泳，我水性也一般，潛水出去風險很大。
“最安全的辦法就是在這裏等幾天，雨停退水后，我們再從來的那個口出去。”我提議道。
李季雨看着包里的食物，看着我說：“省着點的話食物夠我們吃兩三天了，下面有水，只是無聊一些。”
“哎，聊聊天吧，這個時候要是有酒就好了。”
“...”
聊着聊着我迷迷糊糊犯困了，木子找到了，食物水源不愁，過幾天水退後我們就可以出去了，想到這，心情頓時舒暢了，這一覺也睡得很踏實。
醒來已經到下午四點了，周圍一片漆黑，身旁只有李季雨低沉的鼾聲。
“木子。”我輕輕喊了一聲。
“表哥，我在這裏。”木子應了一聲，然後打開手電，照着山頂的鐘乳石。
“木子，困得話你先睡一會吧，等會李季雨醒了我喊你。我們下去看看壁畫。”
“那我睡了。”木子遞給我手電，很快就睡著了。
我關掉手電，靜靜坐在黑暗裏，腦袋回想着剛才看見的壁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