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進墓
李季雨的手離我還有三四米,我順着石壁往上爬,準備爬到差不多位置時躍身拉住他的手。
我用力躍起,沒想到腳踩到的石頭竟然鬆了,我只是碰到李季雨的指尖,然後整個人落了下去。下落的位置離老趙很近,他很自然的退後幾步,看着我摔進水裏。
那條魚肯定不會放過這個機會,它擺動着身體迅速游過來,趁我沒調整好,直接張口把我咬住。
它沒有牙齒,只是用上下顎把我死死卡着,然後往水下面拖,我拚命用拳頭敲擊着它的眼睛,仍無濟於事。
看到我有危險,老趙撲進水中,死死拉着我的手臂。李季雨見從石台上直接跳了下來。他們手裏沒有能傷那條魚的武器,李季雨死死抓住了魚的鬍鬚,我看到他直接上嘴咬了,但那條魚死死不鬆口,而且慢慢下潛,準備把我們都拖進水裏。
危急時刻,我想老趙插進它嘴裏的刀,我伸手摸着它的口腔,很快就摸到了短刀。我手臂用不上里,而且短刀插的很緊,我用另一隻手指着它的嘴,李季雨明白了我的意思,放開魚的鬍鬚,拉着我胳膊,給勁用力。
我拔出了短刀,血水從巨魚口中涌了出來,我彎折手臂,把短刀遞給李季雨。他接過短刀后,照着那魚的眼睛插了進去。
血水染紅了我周圍的河水,那魚吃通后終於鬆開了嘴,我們順着水的浮力漂了上去。
我們慢慢爬山石台,看着水裏不斷漂浮起的血水,鬆了口氣。這個位置離水面有四五米,河水不可能漲這麼高,那條魚對我們也構不成威脅。
“這條魚有靈智,它至少活了幾千年!”動植物方面的知識,我很非常相信李季雨。他說的幾千年聽着有些誇張,但我還是願意相信他。
老趙心裏肯定覺得李季雨說大話,一言不發的看着他。
李季雨脫下衣服,解釋道:“最古老的魚類都長着像小蝌蚪一樣的尾巴,經過幾百萬的進化,一些魚基因發生突變,慢慢的長出更協調,更適合環境的身體。那些沒有發生基因突變的魚只能生活在局限的區域裏,慢慢的被自然淘汰。這魚已經是躲在地下河裏逃過一劫,這幾天雨大漲水,它碰巧順着水流游到這裏。”
“有沒有可能是,古人在這裏建造墓地,為了防止盜墓賊,專門把它養在這裏,保護着裏面的秘密。”我有了更大膽的推測。
“也有這個可能,不過按科學理解來說古生物的腦細胞比較簡單,這條魚竟然會伏擊人,它體內可能存在變異基因。”李季雨越聊越遠,老趙完全聽不懂他的話,睜大眼睛看着他。
背包全濕了,裏面的餅也變成了濕餅,這種病爛乎乎的,沒有了香味和嚼勁。我看着下方的水流,心裏想着如果能抓條魚上來就好了。
河中央突然冒出一連串氣泡,隨後一道巨大的黑影慢慢上浮。
“那魚纏上我們了,我們都爬這麼高,還跟着我們不放。”聽到我的話后,老趙和李季雨走到我身旁,盯着那道黑影。
看了幾分鐘,那魚依舊沒有動靜,我們試探性的扔了幾塊石頭下去,那道黑影還是一動不動的浮在那裏。
老趙慢慢爬下去,用刀背戳了戳那個黑影,然後對着我們喊道:“它死了,我們有魚肉吃了。”
李季雨這一擊力道很大,加上短刀刀尖被老趙磨得很鋒利,一刀直接刺穿古魚眼睛,插進腦袋裏。
這跳魚最少也有三百斤,我們廢了好大力氣才把它拖到岸邊,
老趙拿出短刀,先把魚表面的鱗片處理乾淨,然後一刀刀的刮下晶瑩透白的魚肉。
“暗河沒有污染,這魚可以生吃。”老趙說完,直接撕開一塊放進嘴裏,大口大口嚼起來。
此時肚子餓的厲害,我和李季雨也拿過幾片魚肉,肉絲有些粗糙,但沒有魚刺,腥味不重,入口時有鮮甜的味道,越嚼越有味道。
我和李季雨一人吃了一塊就吃不下去了,味道是不錯,但第一次吃生食,胃有點難受。老趙吃了三四塊也撐了,準備把多餘的肉刮下來放進背包里。
沒了魚的威脅,我們決定繼續向前走,看能不能找到其它的路。
我和李季雨準備開始收拾剛才晾曬的東西,老趙突然驚訝的喊道:“這魚肚子裏好像有個人!”
我們趕緊爬下去,和老趙一起砍開那塊貼着肚子的魚骨。骨縫傳來惡臭喂,我擰着鼻子看過去,裏面一團黏糊糊的黑色汁液,液體裏包裹着幾條已經腐敗的小魚。黑色汁液旁邊,我看見一段人的手臂,手臂上沾滿粘液。
我心裏一驚,這不會是木子的吧!直接上手撕開那個口子,但縫還是不夠大,我只能等着老趙砍斷那幾根魚刺。
李季雨看出了我的焦急心理,指着魚肚子說:“這是成人的手臂。”
老趙終於砍斷了那兩根魚骨,我們掰開魚肚子,把裏面的屍體拖了出來。
真如李季雨所說,裏面是個一米八幾高的成年男性,他臉部皮膚已經被酸物質融化,認不出他的面貌。
“這身材和收葯的另一個人很像,應該就是他。”老趙繼續看着巨魚的肚子,準備把它肚子裏的東西都掏出來。
想到那古魚的肚子裏有死人,我頓時覺得噁心,往前走了一段,直接摳喉嚨吐了出來。李季雨也學着我把魚肉都吐了出來,老趙看着我們,搖搖頭,說:“真是小娃子,這有啥,魚還沒消化進去呢,哎,浪費我的魚肉。”
周圍沒地方能埋屍體,我們只能把他暫時放在石台後,等回去再找地方把他埋了。
那兩個收葯人一個葬身魚腹,另一個應該躲在我們後面,木子的下落成了謎。我覺得木子既然沒被魚吞下去,那麼他只能往前走。
時間緊迫,我們把背包也放在石台上,老趙帶着短刀,我和李季雨一人揣着一卷繩子就出發了。
水又漲了半米,我們只能手摸着石壁慢慢游過去,遊了幾百米,前方出現巨大的石壁,擋在住了整條通道。
我們三人里李季雨水性最好,他決定自己先潛下去看一看。如果石壁很厚,那就證明木子不可能在前面,我們只有返回去找另外那個收葯人。
老趙給李季雨腰間綁上繩子,兩圈繩子有四五十米長,這個距離也算極限了。
三十秒,一分鐘,一分半...
我看着秒針滴滴答答轉着,秒針轉了兩圈多一點,繩子已經繃緊了,老趙和我迅速拉繩子,一分鐘后,李季雨從石壁下遊了回來。
他淺出水深吸了一大口氣,然後搖搖頭,說:“這石壁是座小山,把暗河隔成兩段,沒有潛水設備不可能游過去。”
“看昨夜的雲這場雨會持續好幾天,表弟處境很危險,等着水位下降是不可能了。”看見李季雨游回來,我的心有些着急,現在這個情況我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李季雨拍了拍我的肩,安慰說:“潮生,你先別急。剛才我潛水時看見河底一段位置有類似人像的石雕,那裏應該是墓室的入口,我猜測木子很可能躲在裏面。”
李季雨說那個位置不遠,離我們也就十多米,我和李季雨覺得潛下去那裏看看,老趙幫我們拉繩子。
水底手電光線很暗,我們遊了半分鐘,李季雨摸着岩壁慢慢下沉,我也跟了上去,慢慢沉到水底。
兩道手電光照過去,我們發現那些石像很多,雖然它們被水流衝擊改變了位置,但還是能看出整體的位置排列。兩個人像石頭面對面跪着,中央留出一條通道,它們指向的位置肯定是墓道。
我輕輕敲了敲,在水裏聽不到聲音,但我還是能感覺到後面是空性的。李季雨從腰間拔出老趙的短刀,插進一塊縫隙里,我們一起用力向前推,那塊石頭有了動靜,凹進裏面,我們繼續用力,那塊石頭直接掉進漆黑的空間裏。
那片空間頓時產生了吸力,水涌了進入,我們趕忙解開腰間的繩索,從那塊石頭落下的缺口爬了進去。
裏面有氧氣,說明不是封閉的空間,我們深吸了幾口氣,趁着水還沒有完全淹起來,快速找其它的出口。
墓道的方向一直向上,兩邊也有很多人形石像,石像的作動姿態分很多種,我前面的這個石像人兩手張開,成半蹲姿勢,不知表示什麼意思。
“墓道怎麼是往上走的?這種佈局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李季雨晃着手電照射墓頂,但手電性能欠佳,照不到頂部。
我想起《天地物三道卷》裏對墓穴風水的描寫,墓道要通直,示意平坦暢通。但後面還有一句,應地者實,無不明。這句話沒有註釋,當時我問外公,他也不清楚是什麼意思。
走了十多米后,兩測的石壁變窄了,石壁上雕刻着畫,畫中央是一個戴着錐形帽子,臉蒙黑布的人。那人四肢粗壯,應該是男性。他兩手向上握成一個橢圓形,眼睛透過橢圓形向上看,上面雕刻了一個圓,代表的應該是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