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懸洞
洞穴周圍的泥頭都是松的,我本想着下滑的時候用腳瞪着兩側減慢速度,沒曾想第一腳就踩滑了,手也沒抓緊繩子,手電跟着鬆開的泥塊一起落入黑暗裏,我的身體也迅速下滑。
腳往兩邊使勁搖擺缺蹬不到周圍的岩壁,手心火辣辣的疼,繩子很快就到頭了,我身體下落時看見了黑暗中的手電光,我蜷縮着身體,重重的砸在泥土上面。
幸虧下了場雨,地面的泥土被雨水泡散了,我只是屁股疼得厲害,沒有受很重的傷。
“下來的時候手一定要抓緊繩子,兩邊的岩壁都是鬆土,腳不能硬踩上去。繩子離地還有四五米,跳的時候注意一點。”我向上晃了晃手電,大聲提醒老趙和李季雨,這可是我用屁股的疼痛換來的經驗教訓。
趁着他們下來的時間,我拿起手電循着地面的腳印慢慢向前走了一段,地面腳步印很雜亂,一排是剛才那人逃跑時留下的新腳印,還有一些雜亂的腳印應該是他們兩人帶着木子先前進去留下的。
但這些都是進去的腳印。沒有出起的腳印,從那人剛才的動作看,他非常熟悉這個洞穴,肯定進來過,我落下的地方里洞口有十多米,兩側的沙土也沒有往上爬的痕迹,他只能從別的地方出去。
李季雨和老趙相繼滑了下來,我們打着手電往深處走。洞穴一直向下延伸,有些地方很窄,人只能側身進去。
我向他們說了自己的猜測,那人肯定進過這個洞穴,途中應該發生了事情,他們走散了,那人意外找到出去的地方。
“那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李季雨問了這件事最關鍵的問題。
我和李季雨同時看着老趙,等着他給出答案。老趙搖搖頭,說:“雲黑山在我們這些村被稱為不祥的山,很少有人進來這裏,我也不清楚裏面有什麼。”
看着周圍光滑的岩壁,我忽然響起山頂巨石上面的奇怪標記,猜測道:“他們會不會是盜墓的,這個洞穴兩邊很光滑,有沒有可能就是盜洞!”
從老趙的表情可以看出他贊同我的猜測,他剛要開口,李季雨先反駁說:“這麼長的通道不可能是盜洞,洞穴兩側是沙土,很容易坍塌,憑几個人的力量很難完成。”
“那有沒有可能是古時候就留下的盜洞!”我反問李季雨。
李季雨抓下一把沙土,說:“這洞表面這麼光滑,我覺得是雨水沖刷形成的。”
“...”
等我們說完,老趙開口講述了一個很有傳說性質的故事:“說起盜墓,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小時候叔對我講過一個故事。說我們這裏的深山埋藏着一個寶藏,平日那座山會無緣無故毛起黑煙,寶藏藏在山肚子裏。”
“傳聞寶藏不僅有數不清的金磚塊,還有有價值連城的珠寶玉器,但是拿了珠寶的人會遇到一對童男童女,童男童女一個給他們指一道門,走了生門能帶着寶貝安全離開,選了死門就會被永遠困在裏面。”
這類山裡藏着寶藏的傳說我聽過很多,但一切的傳說都有根源,寶藏是人埋進去的,如果沒有歷史支撐,那肯定是人胡思亂想后編出來的。
老趙看出我絲毫不相信這中傳說,他扭過頭,接著說:“這類傳說我也不太相信,但云黑山的確陰森詭異,我叔就是在這山裡失蹤的,至今都沒找到屍體。”
那時老趙還是十七八歲的小伙,跟着他叔和村子裏的另外兩人追野豬追進了雲黑山。他們走的是我們的對立方向,
從雲黑山穿的一座小山越山溝后就能直接走到河床那裏。
那天是陰天,中午時候河床還漂浮着白霧。那頭野豬中了四五槍鋼珠,跑起來搖搖晃晃,撐不住多久了。那頭野豬衝進了密林,老趙他叔和村裏的另一人追了上去,老趙和另外一人則往繞路包抄到後面去。
他們從後面往前走,按道理說兩隊離得很近,肯定能聽到野豬和其他兩人的聲音。但一路上安靜得可怕,走到一半時老趙發現他叔的獵槍在一根樹下面,獵槍不遠處有肉腥味,那頭野豬的骨肉碎成很多小塊,散落在周圍。
老趙他叔和另外一人徹底失蹤了,現在都沒有發現屍體。
“村裡老獵人說我們遇到了狼群。”講到這裏,老趙冷笑了一聲,說:“那時候山裡確實有狼,但短短几分鐘內,能悄無聲息的殺死兩個大活人,還把野豬撕扯成碎片,幾百頭狼都不可能做到,那些老獵人純屬胡說八道。”
來到雲黑山後發生的事情處處透露着詭異,石塊上的神秘符號,迷惑人心的發光飛蛾,眼前這個一直往下的神秘洞穴,再聽老趙這麼一說,我愈加覺得雲黑山肯定藏着驚天的秘密。
前方有流水的聲音,我們停下來,三道手電光照過去。前方的空間非常大,我們站的位置離下方的地面有四五米高,地面堆積着很多大石塊,擋住了我們的視線,大石塊周圍的填充着被水泡得很光滑的小石子。
我們扶着凹凸的岩壁慢慢爬下去,小石子是濕的,前面一些凹陷的區域還有積水。
大石塊基本都有七八米高,我仔細觀察后,發現這高大的石塊整塊都是濕的。“昨夜雨下得時間不算長,我們現在站的地方應該是山脈低點,周圍山裏的雨水大都從這裏流過去了。”
老趙不停晃動着手電光,問道:“那人會不會躲在這裏?”
“這種地方不好藏人,前面是地下暗河,他肯定找往出口方向走了。這裏的石頭很滑,你們走路注意些。”李季雨回答老趙的問題后順便提醒我們走慢一點。
李季雨的猜測一般不會錯,巨石後面有一條暗河,水流佷緩,我剛過去就看見兩條黑魚在水裏慢慢游着。
此時我們只想趕快找到表弟后離開這個地方,對魚已經沒有任何想法了,它好像明白了我們的思心思,我們靠近后依舊悠閑的游着。
我們順着水流繼續向前走,走了幾分鐘,轉過彎后看見逃跑的瘦弱男子坐在一塊石頭上。
他看見了手電光,起身就往黑暗裏跑,老趙扯開嗓子喊了一聲:“你給我站住!”然後我們三人拔腿追了上去。
那人離我們只有兩三百米,但都是石頭的地面我們都跑不快,一直保持着這個距離。老趙邊跑邊罵,按照他的脾氣,抓到那人肯定是一頓暴打,那人也知道,頭也不回的往前跑。
我們追了很遠,我們三跑得氣喘吁吁,那人看樣子也累得不行,見我們停下后,他也不跑了,慢慢走着。
我們三人找到一塊相對乾燥的大石頭,坐在上面準備休息一會。整個空間突然只有輕微的流水聲,那人的腳步聲停止了。
手電光照過去,前面豎立着很多我們剛看見的那種高大石塊,那人正順着一塊已經頂在石壁上的石塊往上爬。
我們趕忙追了過去,離石塊還有十多米時,那人已經爬到了石塊上方,他看了我們一眼,然後繼續往上爬,從山洞頂部消失了。
走近后我們才發現,山洞頂部有七八個裂縫狀洞口,微光中我們看到一些洞口中垂落下來很多根須,那人拉着根須順着中央的一個洞口往上爬。
懸在山洞頭頂的洞穴,我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奇怪的構造。爬到石塊頂部,我彎腰觀察着頭頂的洞穴,垂下來的根須很牢固,而是是同一種植物,這些洞穴應該通向同一個地方。
我們謹慎起見,都從那人上去的洞穴往上爬,老趙第一個,我殿後。
李季雨離我有一米多遠,輪到我往上爬了,我突然想起一個問題,我們這個行為具有一定危險。那人先爬上去,佔據住了有力地形,如果他從划斷根須,或者在上面埋伏我們,我們一點還手餘地都沒有。
那人在我們上面,我沒辦法向老趙和李季雨傳達自己的想法,只能跟着他們往上爬,走一步算一步,實在不行我們在下來。
洞穴兩側掛滿根須,牆壁也是很硬的岩石,我們移動起來很輕鬆。
“上面有光。”爬了幾分鐘後上面傳來腳落地的聲音,隨後老趙的喊聲響起,看來那人沒有埋伏我們,我心裏緊繃的弦終於鬆開了。
我們還處於另一個山洞裏,後面沒有路了,是一大塊岩石牆體。前方有一顆很大的樹,看樣子已經枯萎很久了,懸洞應該是它的根莖紮下去形成的,那些垂下去的根須也都是它的。
樹周圍的泥土很軟,我估計在過幾年樹的位置會整塊陷下去。我們向前走了幾步,繞到巨樹前方,頭頂的幾道裂縫滲進微光,在黑暗中格外顯眼。
空氣很濕潤,地面很滑,有些地方長着一種很矮的草,我們還在草里發現幾種常見的昆蟲,有昆蟲說明這裏有出去的路。
“這裏有腳印,不止一個人,表弟來過這裏。”我在地面發現幾個雜亂的鞋印,有一個相對較小,肯定是表弟的鞋印。
除了鞋印沒發現其它痕迹,我們決定休息一會在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