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線索
我看看錶,時針剛好指在六點。其它人都躺在同一塊石頭上,老趙和劉叔他們隊裏的那人躺在腳對着腳,呼嚕很大。另外那人手腳綁着麻繩,蜷縮成一團躺在老趙旁邊,我用力拍了拍他,沒有反應。我走到李季雨身旁,說:“你去睡一會,我來守。”“馬上天亮了,吹一會風。”李季雨一動不動盯着下方河谷,聲音很輕風緩緩吹着,空氣清新涼爽,我坐在李季雨身旁,感受着自然的祥和。左側連綿的群山深處微微有亮光,我嘆息道:“如果沒有烏雲,太陽馬上就會從那邊升起。”“陰晴圓缺是自然常理。”李季雨的話簡單卻意味深長,和《天地物三道卷》中第一句天地然,何其之道的註釋很像。書里的註釋是這樣寫的:遵循天地自然,太陽東升西落,天有陰晴月有圓缺。“小然則為知,入天運者言不,和之心...”我很自然的念出了《天地物三道卷》後面的三句話。李季雨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你是不是睡迷糊的,竟然說起古文了。”“只是突然想起這句話,不自主的念了出來。”我解釋道。隨後我又向李季雨講了外公教我風水的事情,關於《天地物三道卷》的事情我一個字都沒有提,外公曾說過,這件事不能向任何人說起,包括我的父母。“潮生,山川河流走勢脈象這些你懂嗎?”聽我講完風水的事後,李季雨看着我,很認真的問。這個問題很廣,我思考數秒后回他:“這要看具體的事情。”“蒼龍旭出,獨角游尾!”李季雨慢慢念出這八個字。我看着前方的山脈,腦海開始回想外公教我的風水知識:“青龍本指東方之術,由青變蒼則有轉折的意思,旭日東出,這句話看字面意思很明顯指向東方,但萬象之變,變一則百亂。蒼色處於青灰之間,立北位,所以第一句話暗指東北方向。”“獨角游龍,這四個字要從後面往前看,游龍在水,往指示的方向走會遇到河流。獨角分上下,從字面看分辨不出具體方位,我記得外公說過有為上,無為下,獨角前還有斷角,所以這裏指下游。”李季雨沒有說話,保持靜止的盯着我看,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我隨便說的,不要當真了。”“這件事情結束后我要約你好好喝一頓。”李季雨依舊看着說,語氣變得很真誠。我有些不習慣李季雨用這種語氣說話,拍了拍他的肩:“喝酒可以,但你不要逞強。不要像前晚那樣喝醉了,我還得背你回去。”“過去的事就別提了,丟人。對了,潮生,這好像是你第一次喝酒比我超過我吧。以前都是我喝三四杯,你一杯都沒喝見底...”我們里聊起從前的事情,兩人有說有笑,昨日的緊張和疲憊感都消失了。因為是陰天,七點天只是微微亮了一點,劉叔他們隊裏的那個男子醒了,坐着和我們聊天,他姓秦,是木子的舅舅,按輩算,我應該喊他大舅。老趙也醒了過來,問了問那人的情況,聽到們說那人還沒醒來,他從包里拿出水壺,直接往那人臉上潑水。連潑三下,那人終於有了動靜,他慢慢睜開眼,發現自己手腳都被綁起來后,他的臉呈現出驚恐的表情,大聲喊着:“你們是誰,快放開我!”老趙二話不說扇了他一耳光,氣憤的說:“你問我們是誰,
我還想問你要幹什麼呢!快說,木子在哪裏!”那人不知是被嚇到了還是打蒙了,直接哭着哀求:“我不知道,好漢,你們放了我吧,我兜里有錢,你們全拿去...”我怕下手太重,惹出麻煩事,趕忙跑到他身前,提着他的衣領大聲吼道:“別給我裝蒜!被你們騙進山的孩子在哪裏!”那人支支吾吾了一會,扭頭李季雨握緊拳頭怒氣沖沖的站了起來,趕忙保持跪的姿勢說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們現在再哪兒,昨晚我們一起走着,霧太大了,我轉身時就沒看見他們蹤影,我圍着那個地方找了好久,在樹枝上找到了我夥伴的布袋,他們去哪裏了我也不知道。”“他們消失的位置在哪裏?”我大聲問他。那人豎直脖子看了一圈,低聲說:“就在前面,應該就在那片林子附近。”“你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裏!”“我不知道...”老趙睜大眼死死瞪着他,那人慢慢低下頭,小聲說:“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只記得當時霧很大,我的腦袋昏昏沉沉的...”“我們去那邊說。”李季雨拉着我們去另一邊的樹林裏,幾人湊近后,李季雨說:“他描述中毒后的情況和我們分析的異樣,木子他們消失的位置也應該是真的,不過我感覺他沒有說實話!”老趙捲起袖子:“那我再過去揍他一頓!”老趙這暴躁脾氣估計只有李警官能治,我趕忙拉住他,勸說道:“現在木子是什麼情況我們還不知道,不管他說的話對不對,我們作動都要快起來。”“我和李季雨押着他去周圍找人,老趙你和大舅去河床找張叔他們。”李季雨贊同我的方法,大舅猶猶豫豫的。“這個可行,但你們兩個小娃對山裡情況不熟,老秦,你去找老張他們,我和他們去那個地方看看!”老趙堅決要跟我們去,我李季雨沒有阻攔,本來我也有這個想法,只是不好意思安排老輩做這中又累又急的活。大舅去河床找張叔他們,我們押着那人往木子失蹤的位置走去。走出樹林後天剛剛亮開,這種天氣很舒服,沒有熱辣的太陽,也沒有煩人的大雨。“就是那裏!”那人指着下方的一塊雜草地說道。那塊雜草地有幾百米,雜草很深,有些地方還豎立着灰色的石頭。石頭有大有小,但從我們的位置看過去,都是類似方形的形狀。我們沿着草地邊緣走了一圈,沒有任何發現,-我問那人:“你在哪裏撿到他們的布袋?”“裏面一點點!”他指着幾塊石頭中央的位置,說:“背包好像就在那幾塊布袋上面!”我剛要走過去,李季雨拉住了我,質問那人:“你剛才不是說在樹上撿到他們的布袋嗎,怎麼現在又說在樹上了!”“我剛才記錯了,我昨天的確是在石頭上撿到布袋。”李季雨吼聲再大都沒有那種壓迫感,要是老趙對那人說這話,估計那人要被他下的顫抖起來。“你帶路!”有了李季雨提醒,我心裏產生了防範意思,推了那人一把,讓他往前去探路。那人走的很慢,每走一步都在看幾秒,老趙時不時吼他兩聲,他速度又加快一些。這邊草很深,已經到了我們大腿根部。那人輕輕向前走了一步,腦袋開始往兩邊晃悠,老趙咳了一聲警示他。那人扭頭看了老趙一眼,猛地加速,整個身體撲進前方的草叢裏。草叢出現一個裂縫形狀的黑洞,我們聽見連續“咚咚咚...”的聲音,還有那人的慘叫聲。那人滾到底后,聲音停止了,黑洞飄起一縷塵土。我們趕忙湊過去照着手電往洞裏看,下面是一個接近圓形的曲線下垂洞穴,手電光照射的空間比洞口寬許多。我伸手摸了摸四周紅色的沙土,剛下過去,還是黏糊糊的,四周還有幾道下滑的印記。老趙帶了繩子,他去綁下落繩,我和李季雨去周圍找樹枝做了一些簡易的標記,保證一會李警官劉有他們上山能第一時間找到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