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何以養劍

第18章 何以養劍

就在一刻鐘前,趙月瑩跑進了聽雨軒。

她一個人越想越氣,終於忍不住心中的委屈,眼淚奪眶而出。

明明是想得到父親的誇獎與認可,可換來的卻是責罵與貶低,這是為什麼?

難道她永遠都比不過男孩子,永遠都是父親的累贅,是父親在深夜長吁短嘆的遺憾嗎?

此時此刻,趙月瑩最想見到的人,就是沐羽!

因為在課堂上,是沐羽開解鼓勵她;在課下,是沐羽教她強身練武的方法。

如果是沐羽,一定會支持她的!

可是,天違人願,沐羽偏偏不在院子裏。

事事都不順心,這令她心中更覺苦澀,滿腔心事無人訴說。

此時,西邊廂房傳來一陣腳步聲。

趙月瑩抬頭看去,但見四個丫頭兩前兩后地走了過來,她連忙擦乾了淚水。

打頭的那個丫頭活潑好動,“哎呀”一聲,睜着好奇的大眼睛,湊了上來問道:

“少奶奶,你怎麼哭了?是公子欺負你了么?”

旁邊一個溫和大氣的丫頭啐了一口,道:“秋蓉,胡說些什麼!”

她從懷中掏出手帕,替趙月瑩擦拭淚水,隨後握住趙月瑩的手,柔聲說道:

“趙小姐,你是來找公子的吧?公子現下不在,只有我們姊妹四個,要是有什麼傷心事……若不嫌棄春棠卑賤,可以說與婢子聽?”

趙月瑩哽咽得說不出話。

此事起因甚是複雜,一時不知從何說起;況且涉及家事,也不便於外人道。

她凝噎了半晌,對這個溫和的姐姐頗有好感,問道:“這位姊姊,您能告訴我,羽兒去哪裏了嗎?”

春棠皺看向秋蓉——公子走之前只和秋蓉說過話,秋蓉應該知道他的去向。

此刻秋蓉眼珠正賊兮兮地轉着,手肘輕輕碰了碰春棠,小聲道:

“春棠姊姊,這難道就是戲本里常常說的……‘始亂終棄’?”

“這一章回,難道便是:‘少奶奶淚眼尋公子,負心郎背身棄嬌娘’?”

話音未落,她頭上便挨了春棠一個爆栗。

“你說什麼呢!死丫頭!叫你少看點那些書!”春棠嗔罵,好氣又好笑,“我問你,公子去哪兒了?”

這時,院門口響起一道聲音。

“怎麼了,是誰把我們瑩兒惹哭了?”

沐羽身穿一襲月白色衣袍,衣上沾染了些許書架上的灰塵。

他遙遙走來,瞧見趙月瑩梨花帶雨的樣子,隱隱猜到了原因。

看他鎮定自若的樣子,真不像一個七歲的孩子。春棠幾人瞬間就有了主心骨,鬆了一口氣。

夏萱一直沒有出言安慰,在一旁束手無策地呆立着,像一株不會說話的小草。

冬芷看起來更加沉默,她沒事就抱着一把木劍,出神地想着什麼,聽見沐羽的聲音,眼神才有了焦距,往這邊看來。

“我爹把我罵了……”趙月瑩扁着嘴,語氣煞是可憐,向沐羽訴說起來。

沐羽聽完后,皺眉道:“用劍劈開?那塊青石……有多大?”

“那是父親故意刁難我,不可能劈開的。”趙月瑩用手比劃了一下,大概丈許方圓,數尺高。

沐羽又詳細詢問了一下位置,隨即便沉吟思索起來。

青石的體積龐大倒不要緊,最要緊的是,它的下半部分是陷在泥土裏的。

這就意味着,蠻力並不能劈開它。

因為它與大地相連,

而泥土是軟的,會幫它卸力。

比如,若是使用重劍,以極大的力氣去劈砍,力道從青石傳到泥土,然後就會被泥土吸收。

真正對青石造成傷害的力道,十不存一。

所以,一力降十會的方法是行不通的。至少,以普通人的力氣做不到。

更何況,趙月瑩根本拿不起那麼重的兵器。

那麼,想要劈開青石,可行的思路只有兩個:

一,是以極其高深的內力,將暗勁震入青石,一次不行就多來幾次,逐漸從內部將青石的結構摧而破之;

二,是用絕世鋒利的寶劍,可削金斷玉,斬鐵如泥,哪怕不能直接劈成兩半,也能像愚公移山、精衛填海一樣,堅持不懈,一點點地將其劈碎。

第一種內力的思路是行不通了。

趙月瑩不可能短時間就擁有高深內力,離太學開學還有半年,即便是修鍊傳聞中的魔道功法,也無法在幾個月內速成。

做個對比,沐羽今生在血玉劍魂的幫助下,修鍊速度快得驚人。

但從一歲到七歲,足足六年的寒暑春秋,他也才到了幽冥合魄訣第三層巔峰,走完了相當於三分之一的後天大境界。

想要後天圓滿,不知要猴年馬月。

可想而知,內力修鍊如滴水穿石,絕非一日之功。

“半年……”沐羽喃喃道。

趙月瑩失落地搖頭,“羽兒,我也許不能陪你一起去讀書了。”

沐羽搖了搖頭,笑道:“不,你可以陪我一起去文院讀書。”

趙月瑩幽怨地看着他。

去文院,並不是她所希望的結果。

“世上沒有不可能的事。”沐羽道,“還記得我今天上午說的話嗎?路在你的腳下,如果沒有路,就踏出一條路!”

他摸了摸趙月瑩的頭,像是看着自己的晚輩,溫聲道:“只要你把我今天教你的十三式基礎劍法中的‘劈劍’練到爐火純青,我就保證,你一定能劈開那塊石頭。”

趙月瑩沒有反感他摸頭的舉動,眼中一亮,問道:“真的嗎?”

沐羽點頭,“真的。”

趙月瑩拉着他的手,“好羽兒,你快教我吧!”

沐羽笑道:“我先讓冬芷教你,你先把動作學熟練了。”

說完,他站起身來,囑咐冬芷:“現在是檢驗你學習成果的時候了。在教別人的過程中,也能發現自己遺漏的地方。到時候再來問我。”

冬芷緊張地抱緊懷中的木劍,說道:“是!”

趙月瑩看着沐羽,問道:“羽兒,你要去哪裏?”

沐羽略有深意地一笑,“我去給你給你準備一個禮物。”

“禮物?”

沐羽笑而不答,讓冬芷開始監督趙月瑩練劍,他則去寒梅苑找王通了。

盞茶工夫后,一大一小兩個身影走出了沐府。

“公子,我們要去哪裏?”王通一頭霧水地問道。

沐羽道:“王叔叔,我想買一把劍。洛陽城最好的兵器鋪子在哪裏?”

王通臉上狂喜,“公子,你終於對習武感興趣了!哇哈哈!”

他哈哈大笑,說道:“不是老王我說,將軍和夫人啊,把你管得太緊了!那什勞子的心病,又有什麼打緊?公子面色紅潤,氣息悠長,一點也不像是病人!呸呸呸,公子根本就不是病人!”

他感慨道:“學武好啊!練劍好啊!公子你放心,老王我一定把龍象劍法全部教給公子!讓你變成大高手!”

沐羽失笑,王通這純粹是把他當小孩子哄了。

但他買劍並不是為了自己,主要是想解決趙月瑩的難題。

王通想了想,道:“公子要劍,何必去街上買?咱府里的兵器庫有,隨便挑一把便是。”

沐羽搖了搖頭,道:“我要的是,真正的好劍。”

王通目光一亮,連聲道:“對對對,寶劍贈英雄!公子是天下第一英雄,當然要配天下最好的劍!”

沐羽啼笑皆非。若是這個年紀的小孩,肯定早就樂得合不攏嘴,嚷嚷着要當大俠了。

王通說道:“洛陽城並沒有兵器鋪,這裏是王城,販賣兵器是要殺頭的。我倒是知道有一家鐵匠鋪,裏面有個師傅很有名氣,偶爾私下接點生意,我帶公子去看看吧!”

兩人在街上,彎彎繞繞地走,越走越偏僻。

過不多時……

“王叔叔……這就是你說的,鐵匠鋪?”

沐羽看着面前破破爛爛的“屋子”,幾乎是四張木板蓋上一堆茅草搭出來的,在風中搖晃,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陷入了深深的懷疑……

王通摸了摸腦袋,嘿嘿一笑,“老鬼頭有本事的!但他的脾氣太臭了,據說只接神兵利器,普通兵器一概不打!得罪了不少人。所以……一年到頭,根本賺不到幾兩銀子。”

沐羽皺了皺眉。

只打神兵利器?

是真有本事,還是沽名釣譽?

王通望了望四周,突然指向不遠處,“公子你看。我說的不錯吧?能知道這裏的,都不是普通人!”

沐羽看向那裏,樹蔭底下停着一座十分華麗的轎子。轎子裏的人已經不在,只有四個抬轎大漢守着。

這裏是皇城最偏僻的地方,周圍只有這一家鐵匠鋪。看樣子,轎子的主人正是慕名而來,來找這家鋪子打造什麼。

就在這時,鐵匠鋪里傳來一陣爭吵聲。

“老鬼頭,你不要不知好歹!”一個威嚴的聲音喝道。

“我說了不打,就是不打!我打的是神兵利器!想要玩具啊,出門右轉,去銅駝巷,找那二跛子的爛鋪子吧!”另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叫道。

“什麼?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你不想要你的鐵匠鋪啦!”

“哼,我鬼手劉跟你開玩笑?老子憑的是手藝吃飯,甭管是洛陽還是襄陽還是汝陽,去了哪裏都餓不死老子!”

“你!”

……

沐羽聞言笑了笑,這“鬼手劉”的脾氣果真臭。

“王叔叔,我們進去看看吧。”

鐵匠鋪一共就幾丈見方。

右邊擺着一張小木床,左邊擺着一座大火爐、一大桶水,後面堆着一大堆的榔頭、鎚子、鑷子等工具,還有一些烏漆嘛黑的大鐵塊,隨意地扔在角落裏,蒙上了一層灰。

此時正有三個人在對峙。

一個男人背對着沐羽,他衣着華麗,身材圓圓胖胖,說話聲音威嚴,正是逼迫老鬼頭的人。

他手裏還牽着一個光彩奪目的小姑娘,穿着金縷霓裳衣,青絲垂髫,頭戴紅玉飛鳳釵,華貴至極。光是露出背影,就已經讓人感覺身份非凡。

在男人對面的,正是這裏的打鐵師傅,老鬼頭。

他自稱“鬼手劉”,是一個五十多歲的老人。赤裸着古銅色的身軀,虯結的肌肉緊貼着骨頭,白髮白須,眼睛炯炯有神,太陽穴高高鼓起,精神爍爍、身體硬朗,猶勝一些年輕人。

那圓胖男人聽見有人進來,回頭一看,與沐羽四目相對,兩人同時驚訝。

“王爺?”

沐羽怎麼也想不到,竟然會在這裏碰上當今東趙唯一的親王,福王東方闌。

他趕忙行了一禮,“羽兒見過福王爺。”

福王本來正在氣頭上,看見沐羽如此懂禮貌,瞬間眉開眼笑,“原來是沐家的小公子啊。賢侄,不必多禮。來來來,你也是來這裏打兵器的么?”

沐羽笑了笑,道:“是啊!想打一把劍。”

福王手裏牽着的女孩也轉頭,好奇地盯着沐羽。

她約莫十歲左右,長得如明珠玉露,明眸皓齒,天生麗質,但是卻充滿頤指氣使的高傲,彷彿將眼前的所有人都視為僕從。

這種目光令沐羽有些討厭,不自覺地偏過頭去。

“咦?”女孩向福王問道,“皇叔,他是誰?”

福王面對這個女孩出奇地和藹,彎着腰呵呵笑道:“他是大將軍府的小公子,沐滄瀾大將軍的兒子,比公主你小三歲。”

沐羽聞言面無表情,心中卻一震。

這女孩是公主?

女孩點了點頭,道:“本公主也想要一把劍,可是這老頭不肯打。說不得,也只有把這鋪子拆了。”

沐羽聞言,一陣皺眉,心中有氣。

只是因為不肯接單,就要拆人家的鋪子?

堂堂皇家之人,怎麼與盜匪無異?

況且他剛剛也說了,要來打一把劍。這公主連問都不問,就直接要拆鋪子,豈不是叫他白來了一趟?

“哈哈哈哈,又一個來打劍的小娃子!”

老鬼頭看着沐羽,大聲笑道:“你們懂個屁的劍?打給你們也只是當玩具而已,紈絝子弟向來焚琴煮鶴,只會糟蹋東西!”

“寶劍贈英雄,我的神兵利器不是打給庸人的!”老鬼頭搖了搖頭,“你們回去吧!要拆就拆,老子正好走人!”

說著,他一陣嘆息,“洛陽城,十七年,我只打了一把兵器、一副盔甲,呵呵,好一個東趙王都,呵呵!”

他連連冷笑。這不配合的態度,令公主的臉色越來越差。

“你等着!”公主指着老鬼頭,“我一定讓父皇把你的破鋪子抄了!”

老鬼頭仰天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一個鐵匠鋪,又不是豪門府邸,有什麼好抄的?

這公主明明正是單純無忌的年紀,卻被慣得如此無法無天,令人討厭。

沐羽皺了皺眉,他可不想真的白來一趟。

“公主,在下也要打兵器,可否讓我嘗試說服一下這位老前輩?”沐羽十分有禮地道。

公主睜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他道:“你沒有聽清楚這老頭剛剛說什麼嗎?小娃子,你還是回去吧!”

她明明年紀也不大,卻叫沐羽“小娃子”,是心中存了怨氣,故意學老鬼頭說話。

老鬼頭連她的面子也不買,她也不覺得沐羽能夠說服老鬼頭。

難道大將軍府的勢力,能大過東趙皇室不成?

沐羽微微一笑,心中卻嘆息。這公主只知以勢壓人,卻不知道,對真正有本領的人,這永遠沒有用。

他看向老鬼頭,問道:“老前輩,請問怎樣,才算是懂劍呢?”

老鬼頭本來不想理他,但是似乎覺得他甚有禮貌,也不好意思不回話。像他這種江湖人,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懂劍?那你首先要知道,劍,是用來幹什麼的?”

老鬼頭輕蔑地說道,並不覺得沐羽能回答得令他滿意。

沐羽笑了笑,道:“劍是用來殺人的。”

老鬼頭眼中閃過一絲利芒,一閃即逝。

“這個答案,可。”

“然後,你還要知道,劍,如何養?”

沐羽聞言陷入了沉思。

一旁的公主見他們攀談起來,有些不樂意了,插嘴道:“劍又不是人,養什麼養?”

老鬼頭看都不看她,只是盯着沐羽,目光饒有興緻。

王通一直守在沐羽背後,主子說話,他身為侍衛不能插嘴。

但是如今沐羽陷入了沉默,一向忠心的王通忍不住求情道:

“鬼師傅,你若還念着十七年前的那點交情,就行行好,打一把劍給公子吧!”

老鬼頭搖頭,“不認交情,只認人。若是配得上我打的兵器,我自然會打!若是配不上,嘴皮子說破了也沒用!”

王通嘆息。

公主也沒耐心了,對沐羽道:“木頭,你繼續想吧!”然後對福王道:“皇叔,我們走吧!”

就在這時,沐羽說道:“鞘養劍,需藏其鋒,不泄其氣,不露其芒;人養劍,需以心感之、以血喂之,性命交修,人即劍、劍即人,武道與劍道合一,是為人劍合一。”

老鬼頭驚得跳了起來,“你你你!”他彷彿看鬼一樣看沐羽,“這是什麼法子,我沒聽過!”

沐羽皺眉,他下意識將前世與劍性命交修的秘法,說出來了一部分綱要,難道答錯了?

那是師尊太素傳授給他的養劍秘法,前提就是需要有一柄有靈性的劍。

這種秘法能助人與劍合一,快速地感悟劍道,然後以劍道推動武道進步,最終達到“武道與劍道合一”的目的。

只有到那個地步,才能算是一名“劍修”;否則,只能算是“劍客”。

公主本來要走了,聽到沐羽說的話,奇怪地看着他,“你在說什麼?什麼人啊劍啊的,這老頭可不是這麼好糊弄的!”

王通拍了拍額頭,完了,公子定是太想要一把劍,想得都瘋了。

福王擔心地看着沐羽,道:“賢侄,算了吧,我們換一家鋪子。”

然而,就在此時,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不!不要走!”老鬼頭一聲大叫,撲了過來。

他很沒形象地蹲下來抱住了沐羽,賴皮地道:“不準走!說清楚了!快告訴我!”

沐羽腦門上一排黑線,“老前輩,你想知道什麼?”

老鬼頭的臉色因激動變得紅潤,“好孩子,你說的‘以心感之、以血喂之’,要怎麼做?還有‘性命交修’,怎麼才算是‘性命’交修?告訴我!”

他渾身顫抖,如同瘋了一般,喃喃道:“這一定是全新的思路,養劍的真正法門。是了,本就不可能那麼簡單,這才說得通……真正的神兵利器,是有靈魂的!”

沐羽聽到最後一句話,心中劇震!

神兵利器,是有靈魂的!

這句話,師尊太素也曾說過!

只有誕生“兵魂”的兵器,才能稱得上是“神兵”!

原來這老鬼頭真的懂行,不是眼高手低,而是有真本領的人!

老鬼頭突然站起來,拉着沐羽的手,衝到角落裏的那堆烏漆麻黑的大鐵塊前,說道:

“快!選吧!”

沐羽懵逼道:“選什麼?”

老鬼頭跺了跺腳,“選料子啊!我給你打劍!”

“什麼?!”公主的聲音高亢無比,“老頭子!你不幫我打,幫他打?”

老鬼頭正是着急的時候,再也沒有耐心,對她吼道:“閉嘴!”

公主頭一次被人吼,頓時眼淚汪汪,哭道:“反了……你大膽!我……我要回去告訴父皇,讓父皇為我做主!”

說要,她就哭着跑出去了。

福王“唉”了一聲,對這位小祖宗也是束手無策。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沐羽一眼,隨即也出去了,說道:“公主,慢一點!”

公主在外面大聲道:“皇叔,那個老頭子是壞人!那個什麼木頭……我不管,他反正也是壞人!我要叫父皇收拾他們!”

她只知道沐羽姓沐,於是便叫他木頭。不管如何,只要讓她不如意了,統統都是壞人!

福王的安慰聲遠遠傳來,越來越小,直到聽不見……

沐羽無奈地苦笑,他什麼時候是木頭,什麼時候是壞人了?

不過,他身為大將軍府的公子,倒也不怕公主的記恨。

反倒是身為鐵匠的老鬼頭……

“老前輩,你這樣得罪公主,真的不要緊嗎?”沐羽擔心地問道。

“沒事!”老鬼頭嗤之以鼻,“幹完這一票,我就卷鋪子走人!老子四海為家,靠手藝吃飯!”

聽他把打鐵說得跟搶劫似的,干一票換個地方,沐羽不禁莞爾。

也罷,此時公主的事情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是,老鬼頭答應要給他打劍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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