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不裝了，我攤牌了

孔子遙的臉色不是很好，他知道，這幫人自然是來者不善。

為首幾個錦衣華服人，朝孔子遙走來幾步，其中最前排一個人，年過四十，手裏帶着一枚玉扳指，身份顯得更加尊貴。他拱手道：“在下婺源縣陳家陳業興，率婺源百姓，歡迎縣太爺。”

他說完，背後一百餘人，也一起拱手道：“吾等婺源百姓，歡迎縣太爺！”眾人的聲音洪亮，響徹雲霄。

李慕白在唐解語身邊低聲道：“孔先生昨天剛到婺源，今天一早出門就被士族堵了。看來縣衙門裏有士族的人。”

唐解語道：“哼，帶着百餘人哪是來迎接，分明是要給下馬威的。一個個地主老財，說自己是平頭老百姓，給孔先生帶縣太爺的高帽子。好一個陰陽人做派。”她生氣道：“不行的話，我們就擒賊先擒王，把那個陳業興抓起來便是。”

李慕白道：“不急，先看看孔先生怎麼應對。”

孔子遙冷冷道：“縣裏的衙役不過二十多人，你們這麼多人堵在路上，是準備鬧事呢？還是要來造反的啊？！”

陳業興並沒有說話，只是面帶笑容。但是人群里卻有人喊道：“縣太爺，我們都說了是來歡迎你的，怎麼看我們普通老百姓不起嗎？”

一時間，百餘人七嘴八舌。

“是啊！縣太爺好大的官威啊！”

“縣太爺是不是太不近人情了一點？！”

“我看這縣太爺還不如我們老爺呢？”

孔子遙鐵青着臉，瞪着陳業興卻沒有說話。

陳業興望着孔子遙，微微一笑，做了個停的手勢，在場七嘴八舌的聲音一下就停了。陳業興道：“你們都怎麼說話的？縣太爺只是初到婺源，看見大家太過熱情，一時間適應不了，以後日子久了，他就適應了。”

孔子遙道：“陳員外，若是無事就讓眾人散去。待我轉一圈，熟悉一下婺源后，再上門拜訪。”

唐解語小聲道：“孔先生的氣勢被壓低了。”

李慕白望着陳業興身邊兩個持刀持劍的武者，道：“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孔先生要遇到危險了。”

陳業興笑道：“縣太爺，不是我們人不走。你知道的，縣裏都是些人沒什麼文化的人，沒文化的人最喜歡看熱鬧，大家看完熱鬧，自然會走。”

孔子遙拔出腰間的佩劍，狠狠道：“想看什麼熱鬧？再不散去，本縣令以妨礙公務的罪名懲治你們！”

這是，陳業興左邊持刀的武者走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左平山。”

而陳業興右邊持劍的武者走上前一步，拱手道：“在下右束河。”

兩人齊聲道：“聽聞玉劍書生中了舉人，剛好分配到這婺源縣。我二人在這縣城多日，一直沒有可以切磋的對手。今日孔先生來了，那就請孔先生賜教！”

孔子遙皺了皺眉頭，道：“左刀右劍？”

唐解語輕聲問道：“慕白哥，左刀右劍是什麼？”

李慕白道：“左刀右劍是左平山和右束河的江湖稱號。左平山和右束河是表兄弟，左平山使的是左手開山刀，右束河用的是右手平流劍。兩人都是二流水平的武者，但他們合作起來，連准一流的高手都能較量一二。”

李慕白繼續道：“這兩個人稱呼孔子遙為孔先生，就是以江湖的做派與孔先生交談。孔先生可以不迎戰，那就低這兩人一頭。”

唐解語道：“這個我聽明白了！這陳業興是軟刀子，那這左刀右劍就是硬刀子。”

李慕白嘆氣道：“看來孔先生的麻煩還不小。”

唐解語不屑道：“區區二流的水平，我一針一個小朋友！”

李慕白道：“問題不是他們兩個。問題是，他們怎麼知道大明吏部怎麼分配縣令？說明這士族陳業興的背後的藩王，在朝廷中安插了有實權的中央官員。這大明皇朱棣想推行削藩的政策，比如層層受阻了。”

唐解語竟然有些興奮，她道：“沒想到我們初出茅廬，就遇到了關乎天下興亡的事情！”

李慕白原本對孔子遙還有些擔憂，但見唐解語神采奕奕，笑道：哈哈，你這腦迴路，尋常人真比不了。”

再看孔子遙，面對強自己一截的左刀右劍的挑選，道：“二位，我以入朝為官，不以江湖之風行事！”

左平山譏笑道：“不以？我看是不敢吧。”

右束河應和道：“若是不敢，你大大方方承認便可，我們不找你切磋就是了。”

孔子遙有些無助，他回頭看向李慕白，求助的眼神彷彿在說：“大佬快來幫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