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活死人墓
活死人墓。
“水水水……”
昏暗的石室內，有些嘶啞的聲音從楊過口中傳出。
“來，好孩子張嘴。”
聽到聲音，楊過陡然驚醒，以為被趙志敬抓住，下意識便要反抗，只是一動牽動傷勢，疼的額頭流出冷汗。
“嘶～好疼啊……”
“當然疼啊，你的手臂被歹人硬生生打斷，後背中了牛鼻子的履霜破冰掌，還被我們古墓的玉蜂蟄腫了，又是從斜坡……”
伴隨着孫婆婆緩緩開口，楊過眼角流出清澈的淚水。
他是真感覺自己倒霉，不就是想進古墓嗎？至於疊這麼多霸服嗎？
見楊過哭的傷心，孫婆婆停下了說話，心疼的為他拂去淚水，又將玉蜂漿喂進他的嘴巴里。
楊過頓感口中香甜，隨後便是一股清涼之氣湧向四肢百骸，緩解疼痛。
楊過不習慣被人喂，面頰倒是紅了兩分。
“婆婆謝謝你救我。”
孫婆婆相貌雖生的醜陋，可心底卻是善良的，搖了搖頭，溫和道：
“同婆婆你還這麼客氣作甚？不過你怎麼得罪那些牛鼻子了，還被他們折磨成這般模樣？
若不是昨天夜間婆婆被那些牛鼻子敲鐘吵醒，出來查看，你的小命怕是都沒了。”
楊過整理思緒，從桃花島開始說起，只是說著說著，便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渾身發熱，沒一會便睡了過去。
見睡夢中的楊過眉宇間不時閃過的痛楚之色，孫婆婆便想到楊過方才所說，便是一陣嘆息。
“這孩子碰上那種親戚，一路又遭了那麼大的罪，真是命苦啊。”
良久。
楊過突然感覺額頭微涼，隨後體內便多出一股精純溫和的內力。
楊過悠悠的睜開眼睛，便與一雙宛若千載寒冰的清眸對上。
紅霞般的燭火下，楊過眼瞳中倒映着一位年輕少女。
那少女披着一襲薄薄的白色布衣，猶似在煙中霧裏，看起來約莫在十六七歲。
除了一攏如墨般的青絲，全身雪白，玉容秀麗絕倫，不染紅塵，只是肌膚少了層血色，更顯得蒼白。
楊過微微呆住，以為還以為自己還在做的夢，否則怎的瞧見了仙女菩薩？
“孩子，這位是龍姑娘是這裏的主人，方才你忽然身體發熱，額頭也燙的嚇人，卻一直打寒顫，婆婆請她來給你看看。”
孫婆婆端着白粥，走了過來，溫聲道。
望着小龍女那雙清澈見底的秋水清眸，楊過心臟不由跳的快了幾分。
小龍女感知到他的變化，秀眉微鎖，有些不解，內力探查一番后，收回素手，鬢角略有細汗。
“孫婆婆，這孩子內傷已經好了，待會你便送他下山吧。”
老態龍鐘的孫婆婆當場怔住，急忙道：
“姑娘這孩子無父無母，孤苦無依，如今手臂的骨頭斷了，若是將他送下山，他怎麼生活啊。”
小龍女腳步停頓，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楊過，遲疑道：“孫婆婆，門中的規矩你應該是知曉的。”
聽着她好似不含感情的話語，楊過有些難受，不過很快便又消散。
楊過是個隨心所欲的人，他原本的主要目的便是想見見小龍女，如今既然見面了，算是心愿已了。
“多謝婆婆和龍姑姑醫治，現在我並無大礙了，這就不麻煩你們了，我走了。”
“你到哪裏去？”
“我……”
楊過答不上來，
只是笑道：“天下這麼大，總歸能找到一處容身之所的，婆婆不用擔心。”
“姑娘，真不能留下這孩子嗎……”
小龍女沒搭話，緩步走到楊過身旁，探出縴手在楊過雙臂輕柔的摸索一陣。
“他左臂並未骨折，只是脫臼了，接上后，獨自生活是沒問題的。”
見她要離去，楊過則是一陣無奈，“龍姑姑，你能順手給我接上嗎？”
小龍女腳步停下，淡淡回道，“我從未給別人接過骨，你若是不怕少只胳膊，我也可以試試。”
楊過沉默，他還不想少個膀子。
“算了，我去山下找大夫也可以的，不過還是謝謝龍姑姑方才耗費內力為我療傷。”
說罷，楊過便要離開，只是入眼一片漆黑，腳步頓在原地。
“唉……好孩子，婆婆帶你去山下醫治。”
孫婆婆無奈發出一聲長嘆，隨即拿起一盞火燭，領着楊過朝着古墓外走去。
看着兩人消失的背影，小龍女玉立在原地，抿了抿唇，衣袖拂過桌面的的糖葫蘆，運起輕功跟了上去。
墓外。
正值黃昏，落日餘暉映在肌膚上微暖，幾縷清風拂來吹開了楊過散亂的長發，露出俊氣的面龐。
“婆婆，我認識路，自己下去便好，您便回去吧。”
孫婆婆聞言當場就不樂意了。
“怎的，你嫌棄我老太婆腿腳不利索，拖累了你？”
“婆婆我怎會嫌棄您，感激您還來不及呢。”楊過無奈苦笑道。
瞧見楊過這番神態，孫婆婆語氣軟了下來。
“孩子過會天就黑了，山路陡峭，你又不方便，婆婆我怎能放心讓你一人下山？”
“那就……麻煩婆婆了。”
“說什麼麻煩，不過你也莫要怪姑娘不留你，門中的規矩就是如此，姑娘也是沒有辦法的。”
“楊過曉得，龍姑姑能願意耗費內力救我性命，已經是情分了，怎敢厚顏責怪。
待到以後我學成歸來，定會報答婆婆和龍姑姑今日之恩情。”
孫婆婆含笑聽着，不時溫和的揉了揉楊過的髮絲，心頭甚是喜愛。
幾個時辰的相處。
楊過舉止有禮，人品俊秀，更重還生的如此可愛。
孫婆婆是把楊過當成自己孫兒般關愛了。
楊過不是無情之人，別人對他如何，他心裏有數，心裏亦是將這個老婆婆當自己奶奶了。
常言真情換真心，便是如何。
路途雖遠，可兩人不時笑談幾句，在西山落日下，卻是一幅祖孫相處的和諧畫卷。
山路崎嶇，怪石嶙峋。
二人的速度並不快，入夜便瞧見了一輪清月懸挂在夜空中，。
“婆婆怎的不走了。”
楊過望向孫婆婆，眉宇帶着疑惑。
孫婆婆笑眼彎彎，慈愛的撫摸了楊過的頭，“有些臭牛鼻子躲在旁邊的草叢裏。”
聞言，楊過心裏一突，急道，“婆婆我們分開跑吧。”
“跑什麼，一些牛鼻子老婆子我還不放在眼裏。”
楊過知道孫婆婆不喜歡全真道士，而且脾氣也倔，可他並不想連累孫婆婆，心一橫，直接往旁邊的林子跑。
楊過突然跑開，孫婆婆哪裏猜不到他的意思，趕緊追了上去，只是年歲大了，腿腳不便，沒一會便瞧不見楊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