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禿子敢跟王大牛叫板

第8章:禿子敢跟王大牛叫板

棗葉家。

棗葉把木羽摟得更緊了。

木羽揚着小臉:

“那時候姥爺跟我說了,要給我找個主,說把我早早地嫁了……”

棗葉一愣:

“找個主?找什麼主!”

木羽看着媽媽不解的表情:

“媽媽,只要給我找個主,能讓姥爺高興就行。只要姥爺高興,媽媽就高興。只要媽媽高興,我就高興……”

木羽又揚起小臉幼稚的問:

“媽媽,找主是啥意思啊?什麼叫嫁啊?”

棗葉望着天真可愛的木羽,不知是該哭還是該笑。輕輕搖搖頭,淚水在眼眶裏又涌了出來,本能的想站起身,欲起無力又坐在地上,一陣劇烈的乾咳。

木羽機靈的掙脫媽媽懷站起身,用力的往起拽着媽媽。棗葉一手扶着凳腿,一手扶着木羽,吃力的站起身。木羽懂事的撿起地上的布兜說:

“這個布兜,是媽媽最最心愛的東西,你咋扔在這啊?”

棗葉拿過布兜背在身上,軟弱無力的對木羽說:

“木羽,咱回屋吧!”

小木羽拽着媽媽往屋裏走。

突然,屋裏傳來悲傷蒼涼的三弦聲……

木羽一下撲在媽媽身上:

“媽媽,我怕。姥爺又不高興了。”

棗葉眼前一陣頭暈目眩,自己不知是該問天,還是該問地,這麼做是對還是錯。閉上兩眼,淚水又涌落下來。

滃雲山村部。

滃雲山村部前空場圍着木柵欄。

鐵蛋偷偷的擁開柵欄來到村部門外,剛要擁門進屋,就聽屋裏傳來村長王大牛的怒喊聲。鐵蛋急忙退回身龜縮在門口,把耳朵朝門貼了上去。

滃雲山村村部。

王大牛雙目森冷,朝亂鬨哄的會場大聲喊:

“肅靜,肅靜!一發救濟款精神頭就來了,有這能耐使到莊稼地里啊!多收點糧食比什麼不強。好了,我是一村之長,這次扶貧救濟款就這麼著定了,省得大家七嘴八舌,意見永遠也不能統一。大家看看知道就行了……”

靠牆腳一男子說話了:

“村長,給我評三等戶虧了,我家三個娃念書確實太困難啊!”

王大牛大聲訓斥:

“困難,那還不是你自己找的。不讓生那麼多娃你老婆幹嗎?我聽說你老婆又有了。唵,到現在我還給你瞞着鄉里呢!給你三等戶就不錯啦!要不你先去鄉里問問,回來咱再說。三等戶都懸。”

男子朝大夥橫橫眼睛,蔫蔫蹲下身。

接着漏勺嚷上了:

“我,啊就我不幹。憑啥給我二等戶?大,大鞋底子家都能當二等戶,我,我不比他家困難嗎?我不幹。還有,啊就有德勝……”

話還沒着地一個男子跟着罵上了:

“漏勺,你他媽的真不夠哥們,屬王八的呀!跟我攀,你偷了二昌家毛驢子……”

大鞋底子在一旁開口罵上了:

“漏勺,你這小鱉犢子損不損。我還拿你當娘家人呢!叫你來開會你倒咬我。二昌家毛驢子原來是你偷的。二昌賴我,害得我小產作月子差點沒要了命。再說,你也二等戶,我也二等戶,憑啥跟我比啊!”

漏勺急了:

“德勝,你,你王八犢子。二昌家毛驢是我偷的嗎?你,你哪只狗眼看見了。德勝,你損八輩,你,啊就你王八犢子。”

接着就聽屋裏互相吵罵聲,撕打在一起,屋裏亂作一團。

王大牛狠狠的一拍桌子:

“你們都給我住手!住手……”

屋裏慢慢靜了下來:

“漏勺、德勝、鐵蛋、二昌……啊,

你們說說,你們幾個誰是好東西?唵,尖頭日腦,好吃賴做,偷雞摸狗的事少幹了?我還沒倒出時間來整你們呢!我告訴你們,扶貧救濟的事就這麼定了,誰吵也沒用,聽誰的?啊,這是村部,村部我王大牛說了算。打什麼打,願意打回家打去!”

王大牛這一訓斥,屋裏一下子靜了下來,大家的目光都聚在王大牛臉上。王大牛鐵青着臉,讓人不得不畏怯三分。

“我禿子說兩句,你村長也別含糊唱合戲。這扶貧救濟就是不公平。第一,沒有落實上級政策精神,提高扶貧救濟中的透明度。而是你村長一個人說了算,不但我不服,村民們都不服。第二,扶貧就是應該找出真正困難戶,把扶貧資金真正起到輸血功能,把上級給的扶貧款用在刀刃上,從而實現造血目標。你村長輕重混淆,黑白顛倒就更讓人不服。第三,我懷疑有親情摻在裏面,換句話說,有腐敗行為……”

禿子的話還沒說完,王大牛一拍桌子喊上了:

“禿子,你說話要有證據,別在這胡說八道。我王大牛肚裏能行船,可眼裏不揉沙子。今天,你不說出個一二三來,我……我……撤了你學校當老師的資格!”

禿子毫不示弱:

“你也不用拿當老師來嚇唬我,我也不是嚇唬長大的。咱就說上級給學校拔的經費吧!你都幹啥用了?你要是能當著大夥的面說清楚,我就算服你。你就是開除我村籍我都認。咋樣?”

王大牛氣得破口大罵:

“禿子,你敢跟我頂嘴,反了你!有王母娘娘帶着敢上天了。從今天起你不用在教書了,你給我滾出去,這就滾出去。滾,滾!”

禿子倒笑了:

“這是你王大牛的村部嗎?不是。你王大牛記着,這是全體村民的村部。現在已經是二十一世紀了,你作為一村之長不去帶領村民想方設法脫貧致富,卻挖空心思的琢磨上級的扶貧救濟款。照你這樣幹下去,該滾的是你。我禿子不好惹,惹急了,我啥事都幹得出來。你們整李子寒容易,整我難。你貪占教育經費,請客送禮,獨斷專行,為所欲為。讓全村的孩子們至今還擠在破廟裏讀書,沒一張像樣的桌子。你這個村長當的愧不愧?對不起孩子,就學不到知識,沒有知識就很難脫貧,總是背着扶貧救濟過日子。你這是對全村人的犯罪!”

王大牛從來沒聽過這樣扎心刺耳的教訓,也沒見禿子這咄咄逼人的氣勢,一時間愣住了,半天緩過神來,吐出一口濁氣,氣極地恕吼:

“反了,反了……”

村部門口外。

一直在偷聽的鐵蛋聽到這,情不自禁地笑了,掄起拳頭沖屋門砸去,很快又收回來:

“王大牛,牛魔王,你才不是個東西呢!鳥鳥的。我還想整治你呢!你……”

鐵蛋的話還沒說完,肩上被人拍了一下。鐵蛋嚇了一跳,猛一回頭又笑了:

“是你呀!老白頭,嘻嘻!鳥鳥的。”

老白頭是個啞巴,誰也說不清他是從哪為啥來這村的。滿頭白髮,身子骨倒是挺硬朗,光棍一人,村裡就安排他在這看村護寺。雖說不是俗家弟子可每天住在天鶴寺,時間久了,人送外號“白和尚”。老頭性情孤僻,很少與人交往。可是老白頭對村部和寺里的東西,管理得井井有條。這時,老白頭上前揪過鐵蛋的耳朵,往一邊拽去。

鐵蛋手捂着拽疼的耳朵,不滿的喊:

“老白頭,幹什麼?哎喲,白和尚。鳥鳥的。”

老白頭最恨別人叫他“白和尚”,手裏拎着一壺開水朝鐵蛋比劃,“咿里哇啦”的叫起來。

鐵蛋眼急腿快,掙脫老白頭散腿溜了。

老白頭望着跑去的鐵蛋,又是一陣比劃,轉身進了村部。

鐵蛋摸着拽疼的耳朵,一抬頭看見老白頭的屋門貼了上去:

“老白和尚,我鐵蛋今天就給你點顏色看看。”

從兜里掏出根細鐵絲,在門鎖上輕輕的刓弄。門鎖開了,鐵蛋賊眉鼠眼地四外看了看,轉身溜進屋。屋內黑黑的。鐵蛋早就聽漏勺說過,老白頭在屋裏北牆上,有一張古老觀音像,像後有個壁洞,洞裏藏着珍貴的古物。鐵蛋撩開觀音像,手伸進壁洞裏,摸出一尊小銅佛,眼前一亮裝進衣兜里。

古原市人民醫院。夜。

一輛轎車急剎車,停在門口。一位姑娘急忙下車朝醫院跑來,在醫院的樓梯口險些摔倒,扶牆還沒等站穩,又在走廊上奔跑,不顧一切地向急救室奔去。撲在急救室門外,急促的敲着門大喊:

“開門啊!快開門啊!”

急救室門開了。

一位女護士走出來,不滿的大聲訓斥:

“幹什麼,幹什麼,砸銀行呢!睜開兩眼看清了,這裏是急救室,正在搶救重傷患者,請你馬上走開,不要打擾。”

姑娘急促的喘着粗氣哭訴:

“對不起,請問林總傷勢怎麼樣?噢,我叫袁昕,是林總的助理……”

女醫生不滿的看一眼袁昕轉身把門關上了,順口扔了句:

“神經病!”

叫袁昕的姑娘擦把額頭上的汗珠,抬頭望着急救室門上的紅燈,慢慢的癱蹲在門口,失聲的哭了:

“還在搶救,看來一定很危險……”

袁昕中上等個兒,一顆唇下黑痣,眉清目秀。修長得體的身材,配襯普素的衣着更顯幾分精明。大學畢業后,被招聘到古原市商貿有限責任公司。

醫院長廊,那位女護士推着葯車回來,臉上掛滿笑容。

袁昕一抬頭,見是女護士急忙站起身上前哀求:

“醫生,我是市商貿有限責任公司的,來探望正在急救的林總,她……她……”

袁昕話還沒說完先哭上了。

女護士停下腳步,一邊打量着:

“哎,哎,你在急救室門口哭什麼?不對呀!裏面搶救的是個小男孩啊!不是什麼林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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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大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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