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找不到外孫心急如焚
李奶奶家。
李奶奶笑逐顏開,擁門進院大聲喊:
“外孫,子寒。我外孫子回來了,這天鶴寺就是靈驗,保佑我外孫回來了。這邊剛磕完頭就應驗了。咯……”
李奶奶興奮中急急的奔走,腳底被絆了一下,趔趔趄趄倒在地上。李奶奶不顧一切的爬起身,往屋裏奔去,進屋后便興奮地大聲喊:
“外孫子,我那外孫在哪呢?外孫子……子寒……”
李奶奶喊着手不停的在屋裏摸着,邊摸邊喊。
屋裏沒應聲。
李奶奶心裏涼了半截:
“沒在屋!我外孫子一定是在屋外……”
李奶奶又急急往屋外摸來,又被絆了一跤跌倒在屋門口。李奶奶早已精疲力竭,汗珠從額頭上流下來,急急的往前爬着,怎麼也摸不到拐杖,焦急的喊:
“外孫兒,我外孫子。你在哪啊?姥姥想你啊!快過來讓姥姥摸摸。啊,子寒,姥姥的外孫子……”
李奶奶伸手在屋門口忙亂的摸着喊着爬着。
院子裏靜悄悄的沒有一點回聲。
李奶奶望眼欲穿,整天盼望外孫子李子寒回來,見不到外孫心急如焚:
“外孫子,我那外孫子。你在哪?回家來咋不來見姥姥啊!姥姥天天想你,夜夜盼你,就是等你回來呀!姥姥的眼睛都瞎了……子寒……外孫子……”
李奶奶聲音已經沙啞,在院裏摸着,喊着,爬着。
李奶奶家大門口。
大鞋底子高興的闖進來:
“我來了,我大鞋底子來了。啥事咱就沒落後過……”
大鞋底子見院裏沒別人,剩下的話沒出口。往院裏走幾步見李奶奶在地上爬,便迎上前打招呼:
“李奶奶,這是忙啥呢?李奶奶,是在找拐杖吧?”
大鞋底子順手撿起一旁的拐杖,扶起李奶奶:
“李奶奶,這身子骨可真硬朗,滿地爬着鍛煉身體哪……”
見李奶奶臉色不對,尷尬的咧咧嘴。
李奶奶接過拐杖往後攏了下頭髮,穩了一下心緒冷冷的一笑:
“是侄媳婦呀!”
李奶奶轉身用拐杖摸着往前走去:
“外孫子,外孫子你在哪……”
大鞋底子鬧了個沒趣,又笑着上前去扶住李奶奶:
“李奶奶,別摔着。”
李奶奶抽出胳膊:
“侄媳婦,你一說話咋聽都刺耳呢!要是嘴臭不張嘴,能憋死你呀!我這是在自己家?爬也好摔也罷,還用你操心費神嗎?”
李奶奶扭身沖院裏喊:
“外孫子……子寒……”
大鞋底子弄得好沒面子:
“哎呀,夏天穿棉襖咋就不知冷熱呢!李奶奶,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
大鞋底子來李奶奶家不是來關心李奶奶,而是領扶貧救濟款,說著往屋裏走去。
李奶奶用力拄着拐杖:
“侄媳婦,大門口在那邊,屋裏沒人,你還有啥事嗎?”
大鞋底子理直氣壯地往屋裏走着:
“當然有事,沒事我能到這來嗎?你忙着啊!我今個不找你……”
李奶奶氣憤地:
“侄媳婦,你別忘了,這是我家。我是這家的主人,你不找我還進屋幹什麼?”
大鞋底子伸手拽着屋門,兩眼急急地往屋裏尋着:
“你家咋的,我是來領扶貧款的。哼!”
李奶奶用拐杖用力戳着地:
“你是糊塗還是傻呀!上我家來領什麼扶貧救濟?要領也應該到村上去啊!你年紀輕輕的,
難道讓我這個老太婆給你發扶貧救濟?虧你說得出口。”
大鞋底子愣了,拽門的手又縮了回來:
“哪,不是說在你家發救濟款嗎!對,是鐵蛋說在你們家發扶貧救濟款。”
大鞋底子說著又朝屋裏瞅兩眼笑了:
“那是鐵蛋他們告訴錯地方了。哎喲,你看我這記性,我想起來了,在村部領扶貧救濟。李奶奶,你忙,我就不打擾你了,咯……”
大鞋底子擠了一堆的笑扔在李奶奶身邊,往大門外走時又沖李奶奶扔了個撇嘴,用鼻子“哼”了一聲扭身走了,走到大門口突然想起來:
“李子寒,外孫子,李子寒回來了。”
大鞋底子本來就好事,一聽李子寒回來了,又返身回院:
“李奶奶,剛才聽你喊外孫,你外孫子李子寒真的回來了?”
李奶奶一聽說她外孫忙問:
“你看見他了?禿子說我外孫子回來了。”
李奶奶想外孫想得着了魔一般:
“侄媳婦,你看見我外孫了嗎?他在哪?快告訴我,他在那……”
大鞋底子那裏顧得上理解李奶奶的心情:
“禿子說的?啊,沒,沒看見。李奶奶,我走了,我走了……”
大鞋底子走出大門口又回看一眼:李子寒回來了?這可是新聞,是村裡重大新聞。
滃雲山村村部。
王大牛坐在辦公桌前鐵青着臉,直喘粗氣。
老白頭坐在炕沿,兩眼盯着王大牛。
棗葉爹蹲在牆角,嘴裏“吧嗒,吧嗒”吸着悶煙,不時的瞭眼王大牛,有什麼話想說沒敢開口。
王大牛桌上的小鬧鐘“嘀嗒,嘀嗒”有節奏的鬧着。
王大牛突然一拍桌子,小鬧鐘蹦個高后躺在桌上繼續鬧着。
嚇得老白頭和棗葉爹一愣,棗葉爹的煙袋鍋差點沒溜出手,兩個人目光同時落在王大牛身上。
王大牛衝著老白頭和棗葉爹發起火來:
“禿子和鐵蛋的救濟一分也沒有,愛哪告哪告去,告到哪?我接到哪!我是村長就是說了算。他禿子和鐵蛋有能耐,把我這個村長給整倒我看看。能整倒我那才是真本事呢!我王大牛服你。小孫猴子上玉黃大帝的椅子上尿泡尿,還反天了呢!學會告狀了,告狀。蒼蠅放屁你嚇唬誰啊……”
棗葉爹見王大牛在氣頭上,沒完沒了的嚎喊,在鞋底上磕磕煙袋灰,站起身想走。
王大牛沖棗葉爹喊上了:
“棗葉她爹,你先別走。你幹啥來了?也是為了扶貧救濟的事吧!”
棗葉爹聽王大牛這麼一問,吞吐着:
“我,我是來找白大哥有事,不,不想找扶貧款的事……”
王大牛不依不饒:
“不想找?你少裝。你當我王大牛傻呀!全村人誰咋喘氣,我就知道肚子裏有幾根腸子空着。你家的扶貧救濟款沒給,就是因為你整天喝酒,喝醉了就耍酒瘋。誰慣的你啊,啊,有能耐你也進城整我去,告我去……”
棗葉爹被噎得臉漲紅,站在那不知所措的兩眼盯着王大牛,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王大牛又沖老白頭比劃着喊:
“你,去各家看看,都誰跟禿子和鐵蛋進城去整我了,一家也別漏下。不,一個人也別漏下,他們不是整事嗎?誰整事我就沒有誰家的救濟。看看哪頭合算,看看這滃雲山村到底誰說了算!”
老白頭抬頭看看王大牛點點頭,下地走到棗葉爹跟前,用手比劃着:
“棗葉不能嫁給鐵蛋,不能……”
老白頭說完剛走到門口,被闖進來的大鞋底子撞了一個趔趄,狠瞪眼大鞋底子走了。
大鞋底子上氣不接下氣:
“王村長,大事,有大事啦!李子寒……”
大鞋底子穩住神后看見棗葉爹在場,後半句話留在嘴裏,“嘻嘻”一笑:
“是大叔呀!大叔也在這。”
棗葉爹見是大鞋底子,用鼻子“哼”了一聲,拔腿就往外走,在門口,把門用力一摔。
王大牛一愣:
“哎,都走了,說吧!李子寒,李子寒咋了?”
大鞋底子見都走了,來到王大牛跟前小聲而又神秘地:
“李子寒回來了。真的,這可是我親耳聽李奶奶說的。”
大鞋底子又往前湊了湊:
“王村長,這李子寒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不會是偷着跑回來的吧?這事,王村長,你可得拿準主意……”
王大牛愣愣的沉思着點點頭:
“嗯,有道理。這可是咱村的大事。按照我們黨內的說法,這該是咱村的政治事件。我得趕快上報鄉政府,彙報給郝鄉長。哎,你去李家給我盯着李子寒,別叫他再逃了。”
大鞋底子非常好事,腿腳也勤快,一聽王大牛村長給她派任務,便高興的答應了:
“哎,哎。我這就去盯着李家的李子寒。”
大鞋底子轉身走到門口,翻了翻眼睛一琢磨不行,返回身“嘿嘿”一笑:
“村長,這,這,我盯李子寒合適嗎?他是男的我是女的……他,他不方便呀!如果萬一李子寒跑了,我不是又給村長找麻煩了不是!再說,讓鄉政府知道了是你沒看好李子寒。還不得整你村長呀!不如你代表村委會,先通知李子寒。叫他識時務自己回去,你看這樣多好。既顯示出你當村長的威風,又顯示出你村長消息靈通,掌控全村有方不是!”
王大牛手捂着腦門,忖度了一會:
“嗯,有道理,還是我親自去吧!”
古原市人民醫院。住院部。
一間高級特護病房裏,門口擺着兩隻大花籃。在病床邊櫥桌上,擺着一隻大花瓶,插着一束東方百合,室內花香四溢。
林竹躺在病床上,頭纏着繃帶,面色蒼白昏迷不醒。
女護士正在給林竹測量血壓。
袁昕守護在一旁,緊握着林竹的手,看眼女護士焦躁地問:
“護士同志,林總她怎麼還不醒來?是不是再請醫生……”
女護士沒吭聲,測量完血壓更換滴流瓶后冷冷的扔了一句:
“既然不相信醫生,還來醫院幹什麼?”
袁昕尷尬的解釋:
“不是我不相信醫生,林總術后已經三天了。總是這麼昏睡,真讓人擔心啊!”
袁昕轉頭看着病床上昏睡的林竹。林竹額頭上纏着繃帶,傷口血從繃帶上面滲透出來。袁昕輕輕的扶摸着滲血的繃帶,眼淚在眼眶裏不自禁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