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情竇初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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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軟硬皆備
同楚貝兩個月的網上交流，不知不覺在心理上有了一些感覺。文字讀過了，聲音聽過了，下面該幹什麼？現在已經到了讓雙方目測實物的時候了。要麼結束，要麼繼續。何去何從，一“見”分曉。
如何分曉，取決於雙方的硬件軟件。現在一談男女之事就談到當事人的硬件軟件。
我至今沒查找到有關人的“硬件軟件”的精確定義，但我想硬件範疇應包括像貌，身高，文憑，工作等等，當然收入是首位，房子與其並列第一，有人將喪偶無後二老死亡也歸於優秀硬件之內；軟件範疇應以情商智商為主，包括性格脾氣以及忽悠對方的能力等等。有一點幾乎可以肯定：男人的硬件在於“硬”，女人的軟件在於“軟”。目前唯一尚未清楚的是性功能到底屬於哪一類？
我怕什麼！
我對自己的優點顯然比別人的缺點更為清楚。我能力過人，軟硬皆備。當然啰，現在女人更看中男人的硬件，硬件是硬道理。硬件中最硬的就是房子和票子，雖然我現金不多，但賣了房子立即就至少可累計成七位數，年景好時甚至可達八位。這一優勢毫無疑問地遠在一般男人之上。人無我有，人有我強。做為男人，硬件中最硬的甚至是最最硬的還有我的大寶貝，它堅硬無比，無堅不摧。我還有其它獨特的地方：儒雅中見狂野，這是軟中有硬；剛毅中見含蓄，這是硬中有軟。最後還要讓年輕女子大吃一驚是，當她一眼見到我時，她一定會在心裏說：喲，這個男人和我的差距不是十六歲，而僅僅是六歲......
晚上，我在手機上寫到:“至今，我們努力的所有前期工作已告一段落。醜男靚女，自有評判。百聊不如一聞，百聞不如一見。朋友，如何？”
倡議立即得到楚貝響應：“我同意。面紗並不神秘，但最好當面揭開。”
“本周六下午兩點在鐘山網球館。”
“好的。不過這是我第一次打網球，球技羞人。”
“球技高低並不重要。醉翁之意不在酒。對你來說，看人第一，打球第二。”
“對你也是一樣。”
“到時無需攜帶任何裝備，只是別忘記了將激情帶來。”
“激情隨時在身，只看有無必要爆發。”
......
2.**
周六下午兩點。
在網球館門口等了五分鐘，楚貝來了，穿着緊身弔帶裙，上下溜圓，青春襲人。
就像我第一眼認出了她一樣，她一定也是第一眼就認出了我。遠遠地見她衝著我笑，我也衝著她笑，她有些拘束，我也有些尷尬。
人有時是很奇怪的，你和她可以素不相識，你和她可以不曾見面，但只要兩人說好今天相識吧今天見面吧，你和她就會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不管身邊有多少的人也不管身邊有多複雜的環境，你和她都會一眼看準絕不認錯，就像魔術師一眼就能在一大堆撲克牌里準確地找出那張預定好的牌。這就是緣分？這就是心靈感應？
楚貝走近了，越走越快，開始小跑了，她滿臉櫻紅，張開雙臂，帶着噴發的渴望，還有火熱的情懷，對着我衝過來了......
首次見面就滿實滿在地開懷大抱？為什麼不！我們經過長時間的交流，其中許多不乏觸及心靈深處的溝通。我們已深度了解，我們已相當熟悉，還有，我們態度端正，我們追求相同。此時此刻，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楚貝說過她是帶着激情來的。不過，要按我的設想，這樣的好事放在私秘昏暗一些的場合效果會更好，我們會更放得開我們會更酣暢淋漓，今天畢竟是第一次在大白天相見，是否應該含蓄一些？管它的，人家已經撲上來了，先抱了再說！我閉上眼睛，張開自己的雙臂，等待着瞬間就要來臨的幸福與激情......
聽得一聲重重的撞擊聲，我的心在顫抖，血在沸騰。楚貝說想死我了，我剛要說我也想死了，就聽見旁邊有男人搶先說了我也想死了。有些奇怪，抱着是抱着了，可覺得沒有手感抱得不實在，身上沒人摸，嘴也沒人親。倒是聽見身旁在“咋吧咋吧”地響個不停，就睜開眼睛一看，壞了，自己敞胸開懷的身上什麼也沒有。
楚貝呢？喲，楚貝正同身旁的一個男人五花大綁般地緊緊抱在一起親得正起勁。我大喊我是龐光我在這裏！他倆不聽也不理。我急了，上前拉着楚貝的手就要往自己懷裏拽。楚貝就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對我大吼幹嘛！我如夢初醒，哦，她不是楚貝！
幸好她不是楚貝，人不怎麼樣，也太過張揚，我不喜歡這樣的女人。真正好的女人是關了燈在床上同自己老公無所不為的那種。
不知這是虛驚一陣還是空喜一場，反正人被搞得有些精神恍惚。前面接二連三又走來一些適齡女子，這回可再也不敢主動相認了。旁邊有個水池，走過去把頭埋在自來水龍頭下開足了水。
正嘩嘩地把自己沖得像只落湯雞時，有人說水涼小心別感冒了。我說沒事。透過滿臉的水珠看見一個姑娘站在身邊，正要說謝謝你的關心，她先說了我是楚貝。
3.精品展現
啊，這才是楚貝！
同我心裏早已勾畫出來的輪廓基本一致，楚貝就像一個在校的二年紀研究生，或者是一個剛到校的中學教師，沒有運動員的裝束，卻渾身散發出運動員的活力，發白的牛仔短褲緊緊包裹着腰身，深藍色的休閑上裝也是緊身短款，站在原地還不停地蹾着雙腳，把頭上的短髮連同背上的連衣帽一起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撩起......
我有些驚喜，也有些失落。現在我是否比實際年齡小十歲還有待評估，而人家比實際年齡小十歲已經是事實了。
我擦着臉上的水，說不好意思人長得水靈靈，說完發現有錯誤又立即改正，說不是人長得水靈靈而是人被澆得水淋淋。楚貝笑了，說聽起來都一樣。
按事先策劃，我一亮相就應該瀟洒自如的，但此刻我有些緊張。
我說：“我就是龐光，初次見面，不好意思，嗯，長得不算格外的英俊，也算不得特別的偉岸......”
“別別別，”楚貝笑着說，“一見面你就讓我受不了，快把那‘格外’省去，那‘特別’也快拿開，這些修飾詞用在這裏肯定是浪費。”
“也不算特別浪費......”我好尷尬。
楚貝認真地端詳着我說：“你嘛，五十來歲的人了，像貌嘛我看長得還行，但一米七多一點的個兒，肯定談不上偉岸，別說偉岸，就是小岸你也不吃虧了，總體來看基本上同網上的自我介紹相符，精幹倒還算精幹，不過看上去略嫌瘦弱。”
瘦弱？我急了，五十歲的男人最怕女人說他身體不行，尤其是年輕女人。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對那些事關重大的誤解必須及時地給予更正，否則別人還以為我是老弱病殘呢。
“的確偏瘦......”此刻楚貝還在反覆強調。
我說：“瘦肉型，但瘦歸瘦，有肌肉。”
“可能身上排骨也多。”
“小仔排，但排歸排，有身材。”
楚貝又上下仔細打量我，說：“怪了，你肚子兩邊是排骨，胸口一帶卻有些虛胖。”
我說：“小浮虛，但虛歸虛，有胸肌。”
最後楚貝又笑了，說什麼東西在你身上都挺好。
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歷史上有很多關於第一次見面的精彩描述，不過那些人都是名人，他們的第一次見面被稱之為“歷史性的會晤”。我們不是名人，但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同樣事關重大。沒有握手，更沒有擁抱，但雙方還是感到新奇，也有興奮。一個準確無誤的信息是，在楚貝的眼裏沒有看到失望。我恢復精神，重拾信心。
“好，不錯，非常準時。”我說。
“準時是我的一貫作風。”
“就你的身材而言，也是經過長期的體育鍛煉才可打造得如此這般。”此話雖基本符合事實，但還是有明顯的討好。
“體育鍛煉還真是算不上多，比如今天我就是一個球盲。”
“那正好，否則我的強項就無可施展了。”
說著走進球場。我脫去外套，正要為自己的健壯感到得意時，看見楚貝已經是穿着一件粉紅色小背心，在那裏左右揮動着球拍做着準備活動了。女人穿背心打網球是時尚，只是讓男人有些心跳。
注意力有些分散，心裏也在騷動，左手拿球，右手揮拍，竟然把第一個發球遠遠打出了邊線......這是一個我一直都想得到真實解答的問題：當一個男人見到一個性感女人時，他心裏的是不是都在問自己：能有機會和她上床嗎？
4.感情問題
楚貝的確不擅打球。手碗不會發力，腳步移動不快，技戰術更無章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對網球缺乏認識。我發現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對她說要打好球首先要解決感情問題。
楚貝說你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情感要慢慢來。我說不是你我的情感，我們將來的美好感情沒有問題，問題是你過去的仇恨情感。仇恨？楚貝不解。我說是的，你人生中的深仇大恨，比如你現在老闆，那一定是個無比刁鑽陰險無比心狠手辣的人，你現在就要把網球當做他的頭來打。
楚貝恍然大悟說有道理，於是就在那裏做沉思狀，估計是在使勁醞釀感情並努力回憶着她對上司積蓄已久的新仇舊恨。果然，重新開打時她的狀態就有了質的飛躍。首先是精神，這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剛才還是溫柔無比，此刻已是殺氣騰騰。其次是力度，只見她揮拍如大刀闊斧，扣殺似砍瓜切菜，每打出一記就大喊一聲“殺”。幸好這球不是她老闆的頭，否則那顆頭早就稀里嘩啦了。
楚貝的興緻越發高漲，打得十分投入，為了保持她的興趣，我像一個雇來的職業球童，把每一個回球都喂到她最好接最舒服的地方。要照顧好一個不會打球的選手，為對方提供好球不難，難的是要接好對方的回球。楚貝的回球堪稱怪異，不論好球壞球，一概是兇狠刁鑽。給予的是方便，得到的是彆扭。我滿場奔跑，盡情展現。一時間你來我往，喊聲不斷，場面算不上精彩，倒也算得上熱鬧。
“哎喲......”楚貝一聲慘叫摔倒在地。
不好，千萬別把腳扭傷了。我立即後悔給她的是一個稍有難度的回球。楚貝坐在地上眉頭眼睛擰成一塊，哎喲哎喲叫個不停。我急忙跑過去要去扶她，看來難以站立。這類運動扭傷最好要在第一時間進行處理。救死扶傷，不容多想，我一彎身把楚貝拉起來放在了自己背上。這一背，算是我同楚貝在身體上的首次零距離接觸了。身子柔軟，體溫灼人，很有磁性。
把楚貝輕輕放在椅子上，急忙從運動包里摸出一隻雲南白藥跌打損傷噴霧劑，想想又把它放下，轉身跑到旁邊的冷飲店裏買來一隻雪糕，解開楚貝受傷的左腳鞋帶，剝下襪子，最後將冰凍的雪糕敷在腳踝處......全套動作一氣呵成，十分專業。
“不要緊，只是輕微扭傷。”腳踝有些微腫，傷情比我想像的要輕。我一隻手抬起楚貝的腳，一隻手壓住貼在腳面的雪糕。“雪糕里含有大量牛奶，牛奶是美容佳品。等這隻雪糕化盡了，你的腳就變得又白又嫩了。”
“又白又嫩的腳更容易出問題。”楚貝還在擔心，“不會骨折吧？”
“不會。這類小傷小痛我們經常遇到。有點經驗值得向你傳授，以後在碰到類似問題，就儘快用冰塊或冷水敷住傷處。”
“我看你非常專業啊。還有，你打起球來反應極快，滿場奔跑，像個小夥子似的。”
“還有力大無比。”
“還會照顧人。我知道你一直在給我打和平友誼球。”
“打給你的主要是愛心球。會照顧人是我的本性之一。當然我只照顧那些我認為是值得照顧的人。”
“我值得照顧嗎？”
“極有希望。一旦擁有，終身幸福。”
“哈哈哈......”
“好了，這一笑轉移你的注意力，就有效果了。怎麼樣，現在腳是不是感覺好多了？”我扳着楚貝的腳說。
“喲，是的，好像不怎麼痛了。”楚貝自己轉動着腳踝，臉上頓時洋溢起驚喜的光芒。
“起來走走。”我扶着楚貝的胳膊。
楚貝這回也不害怕，真的站了起來。“好了好了，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我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手中的那隻大雪糕已經化成了一隻小粉筆。我把它高高地拋向空中，接着就地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前滾翻，立起身時它正好落在眼前，看清了上面仍有少許奶油冰碴。任何時候都要杜絕鋪張浪費。於是我伸出舌頭把那殘餘的可食部分卷進嘴裏，僅讓那根乾乾淨淨的雪糕棍飄向一邊。
楚貝看傻了，傻得忘了喊精彩，傻過了就只會哈哈大笑。
我吧噠吧噠地嚼着嘴說：“味道不錯，只是有些腳氣味。”
“你才有腳氣味......哎喲，我的媽呀！哈哈哈......”楚貝笑得捂着肚子直叫不行。
我不笑。製造幽默而不笑是我的特色。
我說：“腳好了今天也不能再打球了。這次事故由我造成，事故責任就由我承擔了。為了彌補你的損失，我決定請你吃飯。”這一倡議不屬原計劃之內，是現場機動靈活增加的內容。
“這......”楚貝在認真地為難着。
“把可愛的女兒叫來一起吃。”我要抓住機會，將母女倆一網打盡。
“過幾天怎麼樣？昨天女兒被她外公外婆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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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軟硬皆備
同楚貝兩個月的網上交流，不知不覺在心理上有了一些感覺。文字讀過了，聲音聽過了，下面該幹什麼？現在已經到了讓雙方目測實物的時候了。要麼結束，要麼繼續。何去何從，一“見”分曉。
如何分曉，取決於雙方的硬件軟件。現在一談男女之事就談到當事人的硬件軟件。
我至今沒查找到有關人的“硬件軟件”的精確定義，但我想硬件範疇應包括像貌，身高，文憑，工作等等，當然收入是首位，房子與其並列第一，有人將喪偶無後二老死亡也歸於優秀硬件之內；軟件範疇應以情商智商為主，包括性格脾氣以及忽悠對方的能力等等。有一點幾乎可以肯定：男人的硬件在於“硬”，女人的軟件在於“軟”。目前唯一尚未清楚的是性功能到底屬於哪一類？
我怕什麼！
我對自己的優點顯然比別人的缺點更為清楚。我能力過人，軟硬皆備。當然啰，現在女人更看中男人的硬件，硬件是硬道理。硬件中最硬的就是房子和票子，雖然我現金不多，但賣了房子立即就至少可累計成七位數，年景好時甚至可達八位。這一優勢毫無疑問地遠在一般男人之上。人無我有，人有我強。做為男人，硬件中最硬的甚至是最最硬的還有我的大寶貝，它堅硬無比，無堅不摧。我還有其它獨特的地方：儒雅中見狂野，這是軟中有硬；剛毅中見含蓄，這是硬中有軟。最後還要讓年輕女子大吃一驚是，當她一眼見到我時，她一定會在心裏說：喲，這個男人和我的差距不是十六歲，而僅僅是六歲......
晚上，我在手機上寫到:“至今，我們努力的所有前期工作已告一段落。醜男靚女，自有評判。百聊不如一聞，百聞不如一見。朋友，如何？”
倡議立即得到楚貝響應：“我同意。面紗並不神秘，但最好當面揭開。”
“本周六下午兩點在鐘山網球館。”
“好的。不過這是我第一次打網球，球技羞人。”
“球技高低並不重要。醉翁之意不在酒。對你來說，看人第一，打球第二。”
“對你也是一樣。”
“到時無需攜帶任何裝備，只是別忘記了將激情帶來。”
“激情隨時在身，只看有無必要爆發。”
......
2.**
周六下午兩點。
在網球館門口等了五分鐘，楚貝來了，穿着緊身弔帶裙，上下溜圓，青春襲人。
就像我第一眼認出了她一樣，她一定也是第一眼就認出了我。遠遠地見她衝著我笑，我也衝著她笑，她有些拘束，我也有些尷尬。
人有時是很奇怪的，你和她可以素不相識，你和她可以不曾見面，但只要兩人說好今天相識吧今天見面吧，你和她就會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不管身邊有多少的人也不管身邊有多複雜的環境，你和她都會一眼看準絕不認錯，就像魔術師一眼就能在一大堆撲克牌里準確地找出那張預定好的牌。這就是緣分？這就是心靈感應？
楚貝走近了，越走越快，開始小跑了，她滿臉櫻紅，張開雙臂，帶着噴發的渴望，還有火熱的情懷，對着我衝過來了......
首次見面就滿實滿在地開懷大抱？為什麼不！我們經過長時間的交流，其中許多不乏觸及心靈深處的溝通。我們已深度了解，我們已相當熟悉，還有，我們態度端正，我們追求相同。此時此刻，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楚貝說過她是帶着激情來的。不過，要按我的設想，這樣的好事放在私秘昏暗一些的場合效果會更好，我們會更放得開我們會更酣暢淋漓，今天畢竟是第一次在大白天相見，是否應該含蓄一些？管它的，人家已經撲上來了，先抱了再說！我閉上眼睛，張開自己的雙臂，等待着瞬間就要來臨的幸福與激情......
聽得一聲重重的撞擊聲，我的心在顫抖，血在沸騰。楚貝說想死我了，我剛要說我也想死了，就聽見旁邊有男人搶先說了我也想死了。有些奇怪，抱着是抱着了，可覺得沒有手感抱得不實在，身上沒人摸，嘴也沒人親。倒是聽見身旁在“咋吧咋吧”地響個不停，就睜開眼睛一看，壞了，自己敞胸開懷的身上什麼也沒有。
楚貝呢？喲，楚貝正同身旁的一個男人五花大綁般地緊緊抱在一起親得正起勁。我大喊我是龐光我在這裏！他倆不聽也不理。我急了，上前拉着楚貝的手就要往自己懷裏拽。楚貝就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對我大吼幹嘛！我如夢初醒，哦，她不是楚貝！
幸好她不是楚貝，人不怎麼樣，也太過張揚，我不喜歡這樣的女人。真正好的女人是關了燈在床上同自己老公無所不為的那種。
不知這是虛驚一陣還是空喜一場，反正人被搞得有些精神恍惚。前面接二連三又走來一些適齡女子，這回可再也不敢主動相認了。旁邊有個水池，走過去把頭埋在自來水龍頭下開足了水。
正嘩嘩地把自己沖得像只落湯雞時，有人說水涼小心別感冒了。我說沒事。透過滿臉的水珠看見一個姑娘站在身邊，正要說謝謝你的關心，她先說了我是楚貝。
3.精品展現
啊，這才是楚貝！
同我心裏早已勾畫出來的輪廓基本一致，楚貝就像一個在校的二年紀研究生，或者是一個剛到校的中學教師，沒有運動員的裝束，卻渾身散發出運動員的活力，發白的牛仔短褲緊緊包裹着腰身，深藍色的休閑上裝也是緊身短款，站在原地還不停地蹾着雙腳，把頭上的短髮連同背上的連衣帽一起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撩起......
我有些驚喜，也有些失落。現在我是否比實際年齡小十歲還有待評估，而人家比實際年齡小十歲已經是事實了。
我擦着臉上的水，說不好意思人長得水靈靈，說完發現有錯誤又立即改正，說不是人長得水靈靈而是人被澆得水淋淋。楚貝笑了，說聽起來都一樣。
按事先策劃，我一亮相就應該瀟洒自如的，但此刻我有些緊張。
我說：“我就是龐光，初次見面，不好意思，嗯，長得不算格外的英俊，也算不得特別的偉岸......”
“別別別，”楚貝笑着說，“一見面你就讓我受不了，快把那‘格外’省去，那‘特別’也快拿開，這些修飾詞用在這裏肯定是浪費。”
“也不算特別浪費......”我好尷尬。
楚貝認真地端詳着我說：“你嘛，五十來歲的人了，像貌嘛我看長得還行，但一米七多一點的個兒，肯定談不上偉岸，別說偉岸，就是小岸你也不吃虧了，總體來看基本上同網上的自我介紹相符，精幹倒還算精幹，不過看上去略嫌瘦弱。”
瘦弱？我急了，五十歲的男人最怕女人說他身體不行，尤其是年輕女人。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對那些事關重大的誤解必須及時地給予更正，否則別人還以為我是老弱病殘呢。
“的確偏瘦......”此刻楚貝還在反覆強調。
我說：“瘦肉型，但瘦歸瘦，有肌肉。”
“可能身上排骨也多。”
“小仔排，但排歸排，有身材。”
楚貝又上下仔細打量我，說：“怪了，你肚子兩邊是排骨，胸口一帶卻有些虛胖。”
我說：“小浮虛，但虛歸虛，有胸肌。”
最後楚貝又笑了，說什麼東西在你身上都挺好。
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歷史上有很多關於第一次見面的精彩描述，不過那些人都是名人，他們的第一次見面被稱之為“歷史性的會晤”。我們不是名人，但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同樣事關重大。沒有握手，更沒有擁抱，但雙方還是感到新奇，也有興奮。一個準確無誤的信息是，在楚貝的眼裏沒有看到失望。我恢復精神，重拾信心。
“好，不錯，非常準時。”我說。
“準時是我的一貫作風。”
“就你的身材而言，也是經過長期的體育鍛煉才可打造得如此這般。”此話雖基本符合事實，但還是有明顯的討好。
“體育鍛煉還真是算不上多，比如今天我就是一個球盲。”
“那正好，否則我的強項就無可施展了。”
說著走進球場。我脫去外套，正要為自己的健壯感到得意時，看見楚貝已經是穿着一件粉紅色小背心，在那裏左右揮動着球拍做着準備活動了。女人穿背心打網球是時尚，只是讓男人有些心跳。
注意力有些分散，心裏也在騷動，左手拿球，右手揮拍，竟然把第一個發球遠遠打出了邊線......這是一個我一直都想得到真實解答的問題：當一個男人見到一個性感女人時，他心裏的是不是都在問自己：能有機會和她上床嗎？
4.感情問題
楚貝的確不擅打球。手碗不會發力，腳步移動不快，技戰術更無章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對網球缺乏認識。我發現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對她說要打好球首先要解決感情問題。
楚貝說你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情感要慢慢來。我說不是你我的情感，我們將來的美好感情沒有問題，問題是你過去的仇恨情感。仇恨？楚貝不解。我說是的，你人生中的深仇大恨，比如你現在老闆，那一定是個無比刁鑽陰險無比心狠手辣的人，你現在就要把網球當做他的頭來打。
楚貝恍然大悟說有道理，於是就在那裏做沉思狀，估計是在使勁醞釀感情並努力回憶着她對上司積蓄已久的新仇舊恨。果然，重新開打時她的狀態就有了質的飛躍。首先是精神，這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剛才還是溫柔無比，此刻已是殺氣騰騰。其次是力度，只見她揮拍如大刀闊斧，扣殺似砍瓜切菜，每打出一記就大喊一聲“殺”。幸好這球不是她老闆的頭，否則那顆頭早就稀里嘩啦了。
楚貝的興緻越發高漲，打得十分投入，為了保持她的興趣，我像一個雇來的職業球童，把每一個回球都喂到她最好接最舒服的地方。要照顧好一個不會打球的選手，為對方提供好球不難，難的是要接好對方的回球。楚貝的回球堪稱怪異，不論好球壞球，一概是兇狠刁鑽。給予的是方便，得到的是彆扭。我滿場奔跑，盡情展現。一時間你來我往，喊聲不斷，場面算不上精彩，倒也算得上熱鬧。
“哎喲......”楚貝一聲慘叫摔倒在地。
不好，千萬別把腳扭傷了。我立即後悔給她的是一個稍有難度的回球。楚貝坐在地上眉頭眼睛擰成一塊，哎喲哎喲叫個不停。我急忙跑過去要去扶她，看來難以站立。這類運動扭傷最好要在第一時間進行處理。救死扶傷，不容多想，我一彎身把楚貝拉起來放在了自己背上。這一背，算是我同楚貝在身體上的首次零距離接觸了。身子柔軟，體溫灼人，很有磁性。
把楚貝輕輕放在椅子上，急忙從運動包里摸出一隻雲南白藥跌打損傷噴霧劑，想想又把它放下，轉身跑到旁邊的冷飲店裏買來一隻雪糕，解開楚貝受傷的左腳鞋帶，剝下襪子，最後將冰凍的雪糕敷在腳踝處......全套動作一氣呵成，十分專業。
“不要緊，只是輕微扭傷。”腳踝有些微腫，傷情比我想像的要輕。我一隻手抬起楚貝的腳，一隻手壓住貼在腳面的雪糕。“雪糕里含有大量牛奶，牛奶是美容佳品。等這隻雪糕化盡了，你的腳就變得又白又嫩了。”
“又白又嫩的腳更容易出問題。”楚貝還在擔心，“不會骨折吧？”
“不會。這類小傷小痛我們經常遇到。有點經驗值得向你傳授，以後在碰到類似問題，就儘快用冰塊或冷水敷住傷處。”
“我看你非常專業啊。還有，你打起球來反應極快，滿場奔跑，像個小夥子似的。”
“還有力大無比。”
“還會照顧人。我知道你一直在給我打和平友誼球。”
“打給你的主要是愛心球。會照顧人是我的本性之一。當然我只照顧那些我認為是值得照顧的人。”
“我值得照顧嗎？”
“極有希望。一旦擁有，終身幸福。”
“哈哈哈......”
“好了，這一笑轉移你的注意力，就有效果了。怎麼樣，現在腳是不是感覺好多了？”我扳着楚貝的腳說。
“喲，是的，好像不怎麼痛了。”楚貝自己轉動着腳踝，臉上頓時洋溢起驚喜的光芒。
“起來走走。”我扶着楚貝的胳膊。
楚貝這回也不害怕，真的站了起來。“好了好了，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我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手中的那隻大雪糕已經化成了一隻小粉筆。我把它高高地拋向空中，接着就地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前滾翻，立起身時它正好落在眼前，看清了上面仍有少許奶油冰碴。任何時候都要杜絕鋪張浪費。於是我伸出舌頭把那殘餘的可食部分卷進嘴裏，僅讓那根乾乾淨淨的雪糕棍飄向一邊。
楚貝看傻了，傻得忘了喊精彩，傻過了就只會哈哈大笑。
我吧噠吧噠地嚼着嘴說：“味道不錯，只是有些腳氣味。”
“你才有腳氣味......哎喲，我的媽呀！哈哈哈......”楚貝笑得捂着肚子直叫不行。
我不笑。製造幽默而不笑是我的特色。
我說：“腳好了今天也不能再打球了。這次事故由我造成，事故責任就由我承擔了。為了彌補你的損失，我決定請你吃飯。”這一倡議不屬原計劃之內，是現場機動靈活增加的內容。
“這......”楚貝在認真地為難着。
“把可愛的女兒叫來一起吃。”我要抓住機會，將母女倆一網打盡。
“過幾天怎麼樣？昨天女兒被她外公外婆接走了。”
[筆下文學Www.bxwx.net]
1.軟硬皆備
同楚貝兩個月的網上交流，不知不覺在心理上有了一些感覺。文字讀過了，聲音聽過了，下面該幹什麼？現在已經到了讓雙方目測實物的時候了。要麼結束，要麼繼續。何去何從，一“見”分曉。
如何分曉，取決於雙方的硬件軟件。現在一談男女之事就談到當事人的硬件軟件。
我至今沒查找到有關人的“硬件軟件”的精確定義，但我想硬件範疇應包括像貌，身高，文憑，工作等等，當然收入是首位，房子與其並列第一，有人將喪偶無後二老死亡也歸於優秀硬件之內；軟件範疇應以情商智商為主，包括性格脾氣以及忽悠對方的能力等等。有一點幾乎可以肯定：男人的硬件在於“硬”，女人的軟件在於“軟”。目前唯一尚未清楚的是性功能到底屬於哪一類？
我怕什麼！
我對自己的優點顯然比別人的缺點更為清楚。我能力過人，軟硬皆備。當然啰，現在女人更看中男人的硬件，硬件是硬道理。硬件中最硬的就是房子和票子，雖然我現金不多，但賣了房子立即就至少可累計成七位數，年景好時甚至可達八位。這一優勢毫無疑問地遠在一般男人之上。人無我有，人有我強。做為男人，硬件中最硬的甚至是最最硬的還有我的大寶貝，它堅硬無比，無堅不摧。我還有其它獨特的地方：儒雅中見狂野，這是軟中有硬；剛毅中見含蓄，這是硬中有軟。最後還要讓年輕女子大吃一驚是，當她一眼見到我時，她一定會在心裏說：喲，這個男人和我的差距不是十六歲，而僅僅是六歲......
晚上，我在手機上寫到:“至今，我們努力的所有前期工作已告一段落。醜男靚女，自有評判。百聊不如一聞，百聞不如一見。朋友，如何？”
倡議立即得到楚貝響應：“我同意。面紗並不神秘，但最好當面揭開。”
“本周六下午兩點在鐘山網球館。”
“好的。不過這是我第一次打網球，球技羞人。”
“球技高低並不重要。醉翁之意不在酒。對你來說，看人第一，打球第二。”
“對你也是一樣。”
“到時無需攜帶任何裝備，只是別忘記了將激情帶來。”
“激情隨時在身，只看有無必要爆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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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下午兩點。
在網球館門口等了五分鐘，楚貝來了，穿着緊身弔帶裙，上下溜圓，青春襲人。
就像我第一眼認出了她一樣，她一定也是第一眼就認出了我。遠遠地見她衝著我笑，我也衝著她笑，她有些拘束，我也有些尷尬。
人有時是很奇怪的，你和她可以素不相識，你和她可以不曾見面，但只要兩人說好今天相識吧今天見面吧，你和她就會心往一處想勁往一處使，不管身邊有多少的人也不管身邊有多複雜的環境，你和她都會一眼看準絕不認錯，就像魔術師一眼就能在一大堆撲克牌里準確地找出那張預定好的牌。這就是緣分？這就是心靈感應？
楚貝走近了，越走越快，開始小跑了，她滿臉櫻紅，張開雙臂，帶着噴發的渴望，還有火熱的情懷，對着我衝過來了......
首次見面就滿實滿在地開懷大抱？為什麼不！我們經過長時間的交流，其中許多不乏觸及心靈深處的溝通。我們已深度了解，我們已相當熟悉，還有，我們態度端正，我們追求相同。此時此刻，水到渠成，瓜熟蒂落。楚貝說過她是帶着激情來的。不過，要按我的設想，這樣的好事放在私秘昏暗一些的場合效果會更好，我們會更放得開我們會更酣暢淋漓，今天畢竟是第一次在大白天相見，是否應該含蓄一些？管它的，人家已經撲上來了，先抱了再說！我閉上眼睛，張開自己的雙臂，等待着瞬間就要來臨的幸福與激情......
聽得一聲重重的撞擊聲，我的心在顫抖，血在沸騰。楚貝說想死我了，我剛要說我也想死了，就聽見旁邊有男人搶先說了我也想死了。有些奇怪，抱着是抱着了，可覺得沒有手感抱得不實在，身上沒人摸，嘴也沒人親。倒是聽見身旁在“咋吧咋吧”地響個不停，就睜開眼睛一看，壞了，自己敞胸開懷的身上什麼也沒有。
楚貝呢？喲，楚貝正同身旁的一個男人五花大綁般地緊緊抱在一起親得正起勁。我大喊我是龐光我在這裏！他倆不聽也不理。我急了，上前拉着楚貝的手就要往自己懷裏拽。楚貝就瞪着佈滿血絲的眼睛對我大吼幹嘛！我如夢初醒，哦，她不是楚貝！
幸好她不是楚貝，人不怎麼樣，也太過張揚，我不喜歡這樣的女人。真正好的女人是關了燈在床上同自己老公無所不為的那種。
不知這是虛驚一陣還是空喜一場，反正人被搞得有些精神恍惚。前面接二連三又走來一些適齡女子，這回可再也不敢主動相認了。旁邊有個水池，走過去把頭埋在自來水龍頭下開足了水。
正嘩嘩地把自己沖得像只落湯雞時，有人說水涼小心別感冒了。我說沒事。透過滿臉的水珠看見一個姑娘站在身邊，正要說謝謝你的關心，她先說了我是楚貝。
3.精品展現
啊，這才是楚貝！
同我心裏早已勾畫出來的輪廓基本一致，楚貝就像一個在校的二年紀研究生，或者是一個剛到校的中學教師，沒有運動員的裝束，卻渾身散發出運動員的活力，發白的牛仔短褲緊緊包裹着腰身，深藍色的休閑上裝也是緊身短款，站在原地還不停地蹾着雙腳，把頭上的短髮連同背上的連衣帽一起有節奏地一下一下撩起......
我有些驚喜，也有些失落。現在我是否比實際年齡小十歲還有待評估，而人家比實際年齡小十歲已經是事實了。
我擦着臉上的水，說不好意思人長得水靈靈，說完發現有錯誤又立即改正，說不是人長得水靈靈而是人被澆得水淋淋。楚貝笑了，說聽起來都一樣。
按事先策劃，我一亮相就應該瀟洒自如的，但此刻我有些緊張。
我說：“我就是龐光，初次見面，不好意思，嗯，長得不算格外的英俊，也算不得特別的偉岸......”
“別別別，”楚貝笑着說，“一見面你就讓我受不了，快把那‘格外’省去，那‘特別’也快拿開，這些修飾詞用在這裏肯定是浪費。”
“也不算特別浪費......”我好尷尬。
楚貝認真地端詳着我說：“你嘛，五十來歲的人了，像貌嘛我看長得還行，但一米七多一點的個兒，肯定談不上偉岸，別說偉岸，就是小岸你也不吃虧了，總體來看基本上同網上的自我介紹相符，精幹倒還算精幹，不過看上去略嫌瘦弱。”
瘦弱？我急了，五十歲的男人最怕女人說他身體不行，尤其是年輕女人。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對那些事關重大的誤解必須及時地給予更正，否則別人還以為我是老弱病殘呢。
“的確偏瘦......”此刻楚貝還在反覆強調。
我說：“瘦肉型，但瘦歸瘦，有肌肉。”
“可能身上排骨也多。”
“小仔排，但排歸排，有身材。”
楚貝又上下仔細打量我，說：“怪了，你肚子兩邊是排骨，胸口一帶卻有些虛胖。”
我說：“小浮虛，但虛歸虛，有胸肌。”
最後楚貝又笑了，說什麼東西在你身上都挺好。
這就是我們的第一次見面。歷史上有很多關於第一次見面的精彩描述，不過那些人都是名人，他們的第一次見面被稱之為“歷史性的會晤”。我們不是名人，但我們的第一次見面同樣事關重大。沒有握手，更沒有擁抱，但雙方還是感到新奇，也有興奮。一個準確無誤的信息是，在楚貝的眼裏沒有看到失望。我恢復精神，重拾信心。
“好，不錯，非常準時。”我說。
“準時是我的一貫作風。”
“就你的身材而言，也是經過長期的體育鍛煉才可打造得如此這般。”此話雖基本符合事實，但還是有明顯的討好。
“體育鍛煉還真是算不上多，比如今天我就是一個球盲。”
“那正好，否則我的強項就無可施展了。”
說著走進球場。我脫去外套，正要為自己的健壯感到得意時，看見楚貝已經是穿着一件粉紅色小背心，在那裏左右揮動着球拍做着準備活動了。女人穿背心打網球是時尚，只是讓男人有些心跳。
注意力有些分散，心裏也在騷動，左手拿球，右手揮拍，竟然把第一個發球遠遠打出了邊線......這是一個我一直都想得到真實解答的問題：當一個男人見到一個性感女人時，他心裏的是不是都在問自己：能有機會和她上床嗎？
4.感情問題
楚貝的確不擅打球。手碗不會發力，腳步移動不快，技戰術更無章法，當然最重要的還是對網球缺乏認識。我發現了問題的癥結所在，對她說要打好球首先要解決感情問題。
楚貝說你我今天才第一次見面，情感要慢慢來。我說不是你我的情感，我們將來的美好感情沒有問題，問題是你過去的仇恨情感。仇恨？楚貝不解。我說是的，你人生中的深仇大恨，比如你現在老闆，那一定是個無比刁鑽陰險無比心狠手辣的人，你現在就要把網球當做他的頭來打。
楚貝恍然大悟說有道理，於是就在那裏做沉思狀，估計是在使勁醞釀感情並努力回憶着她對上司積蓄已久的新仇舊恨。果然，重新開打時她的狀態就有了質的飛躍。首先是精神，這從她的眼神可以看出，剛才還是溫柔無比，此刻已是殺氣騰騰。其次是力度，只見她揮拍如大刀闊斧，扣殺似砍瓜切菜，每打出一記就大喊一聲“殺”。幸好這球不是她老闆的頭，否則那顆頭早就稀里嘩啦了。
楚貝的興緻越發高漲，打得十分投入，為了保持她的興趣，我像一個雇來的職業球童，把每一個回球都喂到她最好接最舒服的地方。要照顧好一個不會打球的選手，為對方提供好球不難，難的是要接好對方的回球。楚貝的回球堪稱怪異，不論好球壞球，一概是兇狠刁鑽。給予的是方便，得到的是彆扭。我滿場奔跑，盡情展現。一時間你來我往，喊聲不斷，場面算不上精彩，倒也算得上熱鬧。
“哎喲......”楚貝一聲慘叫摔倒在地。
不好，千萬別把腳扭傷了。我立即後悔給她的是一個稍有難度的回球。楚貝坐在地上眉頭眼睛擰成一塊，哎喲哎喲叫個不停。我急忙跑過去要去扶她，看來難以站立。這類運動扭傷最好要在第一時間進行處理。救死扶傷，不容多想，我一彎身把楚貝拉起來放在了自己背上。這一背，算是我同楚貝在身體上的首次零距離接觸了。身子柔軟，體溫灼人，很有磁性。
把楚貝輕輕放在椅子上，急忙從運動包里摸出一隻雲南白藥跌打損傷噴霧劑，想想又把它放下，轉身跑到旁邊的冷飲店裏買來一隻雪糕，解開楚貝受傷的左腳鞋帶，剝下襪子，最後將冰凍的雪糕敷在腳踝處......全套動作一氣呵成，十分專業。
“不要緊，只是輕微扭傷。”腳踝有些微腫，傷情比我想像的要輕。我一隻手抬起楚貝的腳，一隻手壓住貼在腳面的雪糕。“雪糕里含有大量牛奶，牛奶是美容佳品。等這隻雪糕化盡了，你的腳就變得又白又嫩了。”
“又白又嫩的腳更容易出問題。”楚貝還在擔心，“不會骨折吧？”
“不會。這類小傷小痛我們經常遇到。有點經驗值得向你傳授，以後在碰到類似問題，就儘快用冰塊或冷水敷住傷處。”
“我看你非常專業啊。還有，你打起球來反應極快，滿場奔跑，像個小夥子似的。”
“還有力大無比。”
“還會照顧人。我知道你一直在給我打和平友誼球。”
“打給你的主要是愛心球。會照顧人是我的本性之一。當然我只照顧那些我認為是值得照顧的人。”
“我值得照顧嗎？”
“極有希望。一旦擁有，終身幸福。”
“哈哈哈......”
“好了，這一笑轉移你的注意力，就有效果了。怎麼樣，現在腳是不是感覺好多了？”我扳着楚貝的腳說。
“喲，是的，好像不怎麼痛了。”楚貝自己轉動着腳踝，臉上頓時洋溢起驚喜的光芒。
“起來走走。”我扶着楚貝的胳膊。
楚貝這回也不害怕，真的站了起來。“好了好了，太神奇了太神奇了......”
我鬆了一口氣，這才發現手中的那隻大雪糕已經化成了一隻小粉筆。我把它高高地拋向空中，接着就地來了一個三百六十度前滾翻，立起身時它正好落在眼前，看清了上面仍有少許奶油冰碴。任何時候都要杜絕鋪張浪費。於是我伸出舌頭把那殘餘的可食部分卷進嘴裏，僅讓那根乾乾淨淨的雪糕棍飄向一邊。
楚貝看傻了，傻得忘了喊精彩，傻過了就只會哈哈大笑。
我吧噠吧噠地嚼着嘴說：“味道不錯，只是有些腳氣味。”
“你才有腳氣味......哎喲，我的媽呀！哈哈哈......”楚貝笑得捂着肚子直叫不行。
我不笑。製造幽默而不笑是我的特色。
我說：“腳好了今天也不能再打球了。這次事故由我造成，事故責任就由我承擔了。為了彌補你的損失，我決定請你吃飯。”這一倡議不屬原計劃之內，是現場機動靈活增加的內容。
“這......”楚貝在認真地為難着。
“把可愛的女兒叫來一起吃。”我要抓住機會，將母女倆一網打盡。
“過幾天怎麼樣？昨天女兒被她外公外婆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