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牛市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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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微服私訪
早上九點，開盤前夕，我混跡於浩浩蕩蕩的股民大軍進入證券交易所。今日深入現場，實地考察，目的一是體驗股市，二是潛心學習。
來到今天的證券交易所，你會羞愧提及以前你所見過的所有大場面。如果說那天銀行開戶的情景讓我吃驚，今天這裏的場面就讓我震撼了。笑的，鬧的，唱的，叫的，哭的，呆的，滿滿當當一個不少。這一堆在歡呼雀躍，那一群在吵架動手，有心臟病發作口吐泡沫的，也有腦溢血中風翻白眼的......這是一個千軍萬馬的大規模，人們在這裏戰天鬥地，移山填海......這場景不由得讓我想起他老人家那些描述過去轟轟烈烈大革命的詩篇，只有他老人家的那些氣勢磅礴的描述，才能形容今天的這場史無前例的經濟大革命：“......二十萬軍重入贛，風煙滾滾來天半。喚起工農千百萬，同心干，不周山下紅旗亂。”......
正沉湎在這場大投入大製作的畫面中，有人把我喚醒：“喲，龐總嘛，炒房高手又要涉足股票了。”
“喲，老費嘛，你不是早就捷足先登了嗎？”
“你一來我們就慘了，錢都要被你一人賺去了。”
“我是來晚了，錢已經被你都賺得不剩了。”
“你可是炒房炒股，要當雙料冠軍了。”
“你呢，除了炒房炒股，還有炒金炒匯炒人，五毒俱全啊。”
“炒人？”
“劫財騙色。”
“沒有沒有，最多是廣交女友。”
開了幾句玩笑，老費又鄭重地提醒我說：“我已經同牛千萬聯繫好了，有關你的教學計劃已經納入他的日程安排，今天就可實施，等會兒找家飯店......”
牛千萬已是聞名遠近的股神，據說新老股民都要來這裏頂禮膜拜。前幾天老費就要拉我來拜見他，說只要在飯館裏擺上一桌就可從他那裏學到炒股的精華，該精華包賺不賠。我對老費說，我十分渴望地想見到牛老師。
環視着大廳，我說：“老費，這裏可是藏龍卧虎之地呀。除你之外，這裏幾乎都是能人。”
“什麼？除了我之外？你是說這裏就我是笨蛋？”
“是的。哦，不是......”是我錯了，一個不起眼的語法小錯誤。吔，這傢伙炒股還順帶炒出點文化來，“我的意思是說，除了你是能人之外，這裏還有好多好多的能人。”
“這還差不多。這裏的確都是能人。你看坐在大屏幕前排的那個熊爺......”
“熊爺？”
“人家姓熊人不熊。最初就一個小散戶，不到十萬的本錢，也就一年時間，現在已經為大兒子炒出一套價值四十萬的婚房，熊爺下個目標是三個月內給小兒子再炒出婚房一套。”
“還有......”老費下巴朝前伸伸，“那位西裝筆挺鮮紅領帶的，才子啊！開口成章閉口成詩，不僅股票炒得好，‘股詩’也做得好，被廣大股民譽為‘股票詩人’。”
股詩？新的“詩種”！股票詩人？新的“物種”！不過，“開口成章”我相信，可“閉口成詩”有難度，難就難在“閉”了“口”如何成詩？......正在質疑，一首詩歌從他嘴裏響起：“......大盤走呀我也走，一直走到高山口；昨日突破三千點，一夜賺得不想走......”
老費頭又扭向一邊，說：“你再看那個小不點，那邊，就是正在股票機旁看K線圖的......”同老費的眼光保持一致，很快鎖定了目標。那確是一個小不點，半人身高，四十來歲。“不得了啊！以前他還在證卷公司門口買茶葉蛋。半年前他用兩萬元殺入股市，現在炒股已經賺了二三十萬，連‘K線圖’都會看了。”
“連‘K線圖’都能看懂？......”能看懂‘K線圖’比賺二三十萬更讓我佩服。
“以前他就在大門口擺一煤球爐，爐上一口黑坥坥的鐵鍋，鍋里埋着髒兮兮的茶葉蛋。想發財呀，價格越賣越高，雞蛋越賣越小，這裏人都叫他小茶蛋。你想，一個雞蛋賺一毛錢，那慢呀。後來一看不對，這裏進進出出來炒股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賺了大錢。這小茶蛋想了，你們能炒我為什麼不能炒？自己就拼拼湊湊拿了兩萬元開了個帳戶炒起股來。現在賺了錢也不賣蛋了，這叫做奔蛋從股。”
我一驚，感覺到又有笑話誕生：“笨蛋從股？就是傻瓜炒股？”
“不是笨蛋的笨，就是他不賣蛋了，跑着奔着來專門炒股了。”
“哦，奔跑的奔，那也不對，是不是又把放棄的棄念成奔跑的奔了，那叫‘棄蛋從股’？呵呵呵......”
2.世界第四
老費拿出一盒煙來，抽出一隻要遞給我，我正要說謝謝我不吸煙，就眼睜睜地看着那隻拿着煙的手在我胸突然拐了個彎，哧溜一下朝着旁邊伸了過去。
“喝，牛哥！”老費猛地激動起來。
順着那隻煙手看去，我的眼睛就只得由平視變成仰望，把個自己的腦袋一再向上提高了。哇，一尊氣宇軒昂的超一流大胖座落身旁！我不由往後退了兩步，以便觀察大胖的全貌。
此時描述有難度，難在大胖身體臃腫的狀態，那一圈一圈的肥肉好像不是長出來的，而是一坨一坨地粘上去的，總覺得那不是人肉，有錢味......反正與錢有關，叫它“錢肉”比較貼近，對了，大胖極有可能是由炒股發家，股票本身就是虛虛縹縹，他身上長的就是“股票肉”！呵呵，有意思，“股票肉”......老費也算得上一流大胖，一流與超一流之間懸殊很大，兩人站在一起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牛千萬，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龐總。龐總，這是牛千萬。”
這就是牛千萬！就是他要為我講課掃盲？我的媽呀！......眼前發黑。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又要虧損了。請這樣的超級大胖吃飯將是怎樣的後果！胖子是吃出來的，超級大胖更是巨量酒肉撐出來的。眼下物價飛漲，CPI屢創新高，即使請他在一家中等檔次的飯館裏隨便吃一噸那要花多少錢呀！再說了，該大胖如今身價不低，人家願意在中等檔次里“隨便”嗎？未入股市，先虧一筆！還有，名牌大學的高才生來聽這樣一個長滿“股票肉”的人講課，是不是有點忍辱負重......我真是後悔。當初要麼謝絕上課，要麼答應上課則按時間支付學費。兩個課時，三百塊錢足矣，這已經是大學一級正教授的待遇。現在好了，一頓飯準備三千塊只能做個參考。最關鍵的是，我很不願意同這樣的人一起吃飯。
“你好，牛老師。久聞大名啊，了不起，一看就是不同凡響。”我只得無奈地打着招呼。
“正是正是，暫居第四。”牛千萬一說話就粗氣直喘。這年頭，財大必氣粗。
“第四？排行榜前三位的是誰？”
“第一是美國的巴菲特，第二是中國的羊百萬，第三空缺。”
寧可把第三的位置空缺着也不願自己入坐，這顯示出牛千萬有着寬闊的胸脯和深厚的肚子。但在排序問題上我還是有疑問：“巴菲特是美國的，就不和他計較了，但中國的羊百萬隻是百萬而已，你牛千萬已經是千萬了，怎麼還排在他之後？”
“羊百萬是我的老前輩，要尊重他。儘管現如今已是千萬纏身，我也甘當第三，不，是第四。”
“我想成為你們三位之後的第五......”
“那就要努力學習，刻苦專研。”
“我正在等你上課呢......”言不由衷，我說了就後悔。
“你就是前來求學的那個什麼......腰子卵子還是蛋子？”
“龐光。”
“是不是人的那個膀胱......好了，不管它是豬膀胱還是牛膀胱，我就叫你帥哥了。嗯，帥哥長得一表人材，看上去細嫩滑溜溜，實際上粗獷**......這樣的男人嘛，女人喜歡。”
“龐總，牛千萬在誇你呢，說你陰柔中有陽剛，就是柔中見剛吧。”老費見縫插針。
沒心思聽他們誇獎，我倒想溜了。“牛老師要是忙，課就改天再上吧......”
“再忙也要上！教育是基礎，必須抓緊抓好。聽說帥哥是學士，我不喜歡給學士碩士博士上課，你們這樣的人不會老老實實聽老師上課，你們反應太慢接受能力太差。上次給一個博導上課，兩天的課程上了五天。二流子......”牛千萬突然對着老費叫起“二流子”，“二流子，你安排一下，看在什麼地方舉行授課？”
我想先把“二流子”的問題搞清楚，就問：“怎麼叫他‘二流子’？”
“你這都不知道？他是有名的二流子。”股票肉笑笑，“就是他褲襠里的那兩個蛋子，長得像兩個腫瘤那樣大。”
原來是“二瘤子”。我不喜歡這個叫法，看來老費也不喜歡。他趕緊回答說：“前面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仙鳳足浴谷’嗎？就是洗腳的那地方。那裏環境一流，全程服務…..”
“喂喂，老費！”那又將是額外的一筆開銷。我急了，“我們是上課，嚴肅認真地上金融證卷投資課，不是去洗頭洗腳的......”
牛千萬一臉的師道尊嚴：“那裏環境一流，服務周到，適合講課。先上課後吃飯。帥哥，就這麼定了，現在就走。”
3.致富秘笈
仙鳳足浴谷里還算清靜。
牛千萬像一頭大河馬似的躺在床上，我和老費則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我從口袋裏抽出鋼筆，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筆記本。
“首先要測試一下你的基礎知識。”牛千萬給我出題了，“你知道什麼是目前正在火爆炒作的一雞一鴨一孕嗎？”
“一雞一鴨......還有一孕？”聽起來像家禽養殖場，搞不懂它和股票有什麼聯繫。
“先談雞。”
“什麼雞？”
“瘋雞！”
“瘋雞？”我立即想起禽流感瘋牛症，可能是一隻抗瘋雞病毒藥品的超級大股。
“封閉式基金。簡稱‘封基’。”
“什麼鴨？”
“北京烤鴨。”
“誰懷孕？”
“零八奧孕。”
哎，說的是零八年又奧運會。是一個大舌頭。
“你要高度重視這些熱門題材。”牛千萬順勢就發揮開了，“首先，把握方向。自有股票以來，股票市場就是兩方向，一是做多，二是做空。在未來十年裏，堅決做多。這是堅定不移的大方向。其次，牢記炒股座右銘：別人貪婪我恐懼，別人恐懼我貪婪。這是座右銘，懂嗎？現在你就背頌兩遍。”
我趕緊就背頌起來：“別人貪婪我恐懼，別人恐懼我貪婪......”
牛千萬接著說：“你要記住，大家都在談股色變、看空市場時，你要逆市而上，伸出貪婪的雙爪果斷搶購；大家都在如狼似虎、看多市場時，你要反行其道，伸出恐懼的雙爪果斷拋出。最後，要建立良好的股票意識。股場如戰場，炒股如打仗。你知道游擊戰的指導思想是什麼？”
“機動靈活。”
“怎麼個機動靈活？記住，十六字方針：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具體運用？”
“敵進我退，就是股票大漲時不追漲，不但不追漲買進，還要及時賣出。敵駐我擾，就是在股票不漲不跌的時候，不要大舉建倉，只能小打小鬧，適當買進。敵疲我打，就是股票走勢疲軟時，看準那些下跌充分、已經跌不動的股票，果斷出手，不留情面。敵退我追，就是大盤跳空低開，所有股票潰不成軍，此時要抓住機會，抄底截流，一網打盡......”
老費在一旁插播：“牛哥最擅長敵退我追。牛哥，你那幾千萬不都是用這招賺來的嗎？”
“當然，這需要具有五大特徵的人才能做好。”
“五大特徵？”
“大塊頭，大智慧，大膽量，大資金......”
“我資金偏小，所以我只能選擇敵駐我擾了。”老費一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誠懇。
我知道自己的份量，就說：“牛老師，我塊頭偏瘦，智慧尚可，膽量也時大時小，資金嘛倒是適中，是否可選用敵疲我打？”
“聰明。敵疲我打是剛入市的中戶股民的最佳選擇。”
“那第五特徵呢？”我惦記着最後一大特徵。一般而言，放在最後的都是最重要的。
“大傻瓜！”
“你......”我真的傻了。
老費見我要急了就說：“不是說你傻，是希望你傻。”
“大智若愚！”牛千萬深有體會地說，“這就是五大特徵中的最後一大。股票這玩意兒，你是一輩子都着磨不透的，而且你越着磨你就越要吃虧。所以大多數情況下，你只能跟在別人屁股後面當傻瓜，不是當個一般的傻瓜，而是要當大大的傻瓜！”
我只得點點頭，其實也不知道怎樣去當。
“除此之外，還要掌握一些基本概念。”牛千萬又問我，“你知道哪些股票是首選嗎？”
來之前我看過一本專著，也背下幾個名詞。我說：“績優股，成長股，優先股，熱門股......還有，藍酬股，龍頭股，大盤股、小盤股.......”
“那都是雞毛蒜皮。做為一個區區散戶，你應該記住五大股。”
“哪五大？”
“信息股，政策股，題材股，媒子股......”
我飛快筆記。老費忙着做後勤，茶水果盤香煙也端來了。
“第一是信息股。現在是資訊時代，信息股就是要先掌握信息。大到政治的軍事的經濟的歷史的文化的，國內的國外的，天文地理的雞毛蒜皮的，小到大小非解禁的，國有股減持的，再融資圈錢的......這些你都要掌握。你要配置一隻狗鼻子，把那些有用的信息臭出來，不，是嗅出來。吁......”牛千萬喝茶。人類移植狗鼻子為己用，頗有創意，值得一試。但表達略顯粗造，和老費一樣，臭嗅不分，都臭在那口上。
“第二是政策股。輸贏看政策，工夫在場外。你每天都要關注國家領導人和管理層說話。銀行加息沒有？CPI增加沒有？印花稅減少沒有？政府救市沒有？......你要配置一雙狗耳朵，聽清哪些是利好哪些是利空。吁......”牛千萬喝茶。從狗鼻子到狗耳朵，看來今天跟狗的零碎有緣了。
“第三是題材股。炒菜先炒肉，炒股先炒題。整體上市，資金注入，災后重建，奧運熱點......你要配置一雙狗眼睛，哪裏有題材你就盯上哪裏。吁......”牛千萬喝茶。狗眼睛在意料之中。
“第四是媒子股。”唯獨這“媒子股”我沒怎麼聽說，就豎起了耳朵。“媒子股就是那些專門替人說假話的媒子乾的勾當。他們扇陰風點鬼火，正話反說反話正說。你要配置一眼狗屁股，一聽見那些股票分析師在胡說八道，你就對着他們大放其屁！吁......”牛千萬喝茶。這一眼狗屁股出人意料，我預測的是一張狗嘴。
“還差最後一大。”我盼望着早些結束。
“最後一大就是第五大。”
“它是…..”
“垃圾股！”
“垃圾股？”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垃圾股怎樣選配？”
“選配？......你離它越遠越好，垃圾股是一根狗、狗......”牛千萬憋得難受，最後還是一吐為快，“狗_雞_巴！”一吐完牛千萬就大口喝茶。至此狗的重要器官分解完畢。我注意到只有狗的那“一根”無需配置。
講到這裏，牛千萬長噓短吁連連喝茶。看來今天的課就告一段落了。
“牛老師，講得精彩，我受益匪淺。但我還有疑問，除了狗的那最後的一根之外，你是怎樣配置狗鼻子狗耳朵狗眼睛尤其是那狗屁股的？”
“想方設法地配。我嘛，早就配好了。沒有狗鼻子狗耳朵狗眼睛尤其是那狗屁股，就沒有我牛千萬的今天。老實告訴你，我不僅配全了這些狗零碎，我還好吃這些狗東西！”終於，牛千萬畫龍點睛般地說到了吃。
老費說牛哥的講課獨樹一幟，這樣以狗器官為攻防措施來講課是相當生動也是相當消耗精力的。老費提醒我，今天牛哥僅僅涉及到狗的五官，要是今後給你講到狗內髒的話，那就是另一個高層次的境界了。
老費最後對牛千萬說：“牛哥，晚飯啊，我們就乾脆大吃它狗肉一頓！”
牛千萬拍着老費腦袋說：“你就是聰明，我不想吃狗肉講那麼多狗頭狗腦的幹什麼。五星級大酒店現在也賣狗肉，閱江樓就不錯......”
此時一個救命電話打來，是楚貝的，她說的也是吃晚飯的事，不過是指名要和我一起吃。我說好的馬上就到。掐了電話我對他們說今晚這朋友的飯必吃無疑，轉身就溜之大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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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微服私訪
早上九點，開盤前夕，我混跡於浩浩蕩蕩的股民大軍進入證券交易所。今日深入現場，實地考察，目的一是體驗股市，二是潛心學習。
來到今天的證券交易所，你會羞愧提及以前你所見過的所有大場面。如果說那天銀行開戶的情景讓我吃驚，今天這裏的場面就讓我震撼了。笑的，鬧的，唱的，叫的，哭的，呆的，滿滿當當一個不少。這一堆在歡呼雀躍，那一群在吵架動手，有心臟病發作口吐泡沫的，也有腦溢血中風翻白眼的......這是一個千軍萬馬的大規模，人們在這裏戰天鬥地，移山填海......這場景不由得讓我想起他老人家那些描述過去轟轟烈烈大革命的詩篇，只有他老人家的那些氣勢磅礴的描述，才能形容今天的這場史無前例的經濟大革命：“......二十萬軍重入贛，風煙滾滾來天半。喚起工農千百萬，同心干，不周山下紅旗亂。”......
正沉湎在這場大投入大製作的畫面中，有人把我喚醒：“喲，龐總嘛，炒房高手又要涉足股票了。”
“喲，老費嘛，你不是早就捷足先登了嗎？”
“你一來我們就慘了，錢都要被你一人賺去了。”
“我是來晚了，錢已經被你都賺得不剩了。”
“你可是炒房炒股，要當雙料冠軍了。”
“你呢，除了炒房炒股，還有炒金炒匯炒人，五毒俱全啊。”
“炒人？”
“劫財騙色。”
“沒有沒有，最多是廣交女友。”
開了幾句玩笑，老費又鄭重地提醒我說：“我已經同牛千萬聯繫好了，有關你的教學計劃已經納入他的日程安排，今天就可實施，等會兒找家飯店......”
牛千萬已是聞名遠近的股神，據說新老股民都要來這裏頂禮膜拜。前幾天老費就要拉我來拜見他，說只要在飯館裏擺上一桌就可從他那裏學到炒股的精華，該精華包賺不賠。我對老費說，我十分渴望地想見到牛老師。
環視着大廳，我說：“老費，這裏可是藏龍卧虎之地呀。除你之外，這裏幾乎都是能人。”
“什麼？除了我之外？你是說這裏就我是笨蛋？”
“是的。哦，不是......”是我錯了，一個不起眼的語法小錯誤。吔，這傢伙炒股還順帶炒出點文化來，“我的意思是說，除了你是能人之外，這裏還有好多好多的能人。”
“這還差不多。這裏的確都是能人。你看坐在大屏幕前排的那個熊爺......”
“熊爺？”
“人家姓熊人不熊。最初就一個小散戶，不到十萬的本錢，也就一年時間，現在已經為大兒子炒出一套價值四十萬的婚房，熊爺下個目標是三個月內給小兒子再炒出婚房一套。”
“還有......”老費下巴朝前伸伸，“那位西裝筆挺鮮紅領帶的，才子啊！開口成章閉口成詩，不僅股票炒得好，‘股詩’也做得好，被廣大股民譽為‘股票詩人’。”
股詩？新的“詩種”！股票詩人？新的“物種”！不過，“開口成章”我相信，可“閉口成詩”有難度，難就難在“閉”了“口”如何成詩？......正在質疑，一首詩歌從他嘴裏響起：“......大盤走呀我也走，一直走到高山口；昨日突破三千點，一夜賺得不想走......”
老費頭又扭向一邊，說：“你再看那個小不點，那邊，就是正在股票機旁看K線圖的......”同老費的眼光保持一致，很快鎖定了目標。那確是一個小不點，半人身高，四十來歲。“不得了啊！以前他還在證卷公司門口買茶葉蛋。半年前他用兩萬元殺入股市，現在炒股已經賺了二三十萬，連‘K線圖’都會看了。”
“連‘K線圖’都能看懂？......”能看懂‘K線圖’比賺二三十萬更讓我佩服。
“以前他就在大門口擺一煤球爐，爐上一口黑坥坥的鐵鍋，鍋里埋着髒兮兮的茶葉蛋。想發財呀，價格越賣越高，雞蛋越賣越小，這裏人都叫他小茶蛋。你想，一個雞蛋賺一毛錢，那慢呀。後來一看不對，這裏進進出出來炒股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賺了大錢。這小茶蛋想了，你們能炒我為什麼不能炒？自己就拼拼湊湊拿了兩萬元開了個帳戶炒起股來。現在賺了錢也不賣蛋了，這叫做奔蛋從股。”
我一驚，感覺到又有笑話誕生：“笨蛋從股？就是傻瓜炒股？”
“不是笨蛋的笨，就是他不賣蛋了，跑着奔着來專門炒股了。”
“哦，奔跑的奔，那也不對，是不是又把放棄的棄念成奔跑的奔了，那叫‘棄蛋從股’？呵呵呵......”
2.世界第四
老費拿出一盒煙來，抽出一隻要遞給我，我正要說謝謝我不吸煙，就眼睜睜地看着那隻拿着煙的手在我胸突然拐了個彎，哧溜一下朝着旁邊伸了過去。
“喝，牛哥！”老費猛地激動起來。
順着那隻煙手看去，我的眼睛就只得由平視變成仰望，把個自己的腦袋一再向上提高了。哇，一尊氣宇軒昂的超一流大胖座落身旁！我不由往後退了兩步，以便觀察大胖的全貌。
此時描述有難度，難在大胖身體臃腫的狀態，那一圈一圈的肥肉好像不是長出來的，而是一坨一坨地粘上去的，總覺得那不是人肉，有錢味......反正與錢有關，叫它“錢肉”比較貼近，對了，大胖極有可能是由炒股發家，股票本身就是虛虛縹縹，他身上長的就是“股票肉”！呵呵，有意思，“股票肉”......老費也算得上一流大胖，一流與超一流之間懸殊很大，兩人站在一起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牛千萬，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龐總。龐總，這是牛千萬。”
這就是牛千萬！就是他要為我講課掃盲？我的媽呀！......眼前發黑。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又要虧損了。請這樣的超級大胖吃飯將是怎樣的後果！胖子是吃出來的，超級大胖更是巨量酒肉撐出來的。眼下物價飛漲，CPI屢創新高，即使請他在一家中等檔次的飯館裏隨便吃一噸那要花多少錢呀！再說了，該大胖如今身價不低，人家願意在中等檔次里“隨便”嗎？未入股市，先虧一筆！還有，名牌大學的高才生來聽這樣一個長滿“股票肉”的人講課，是不是有點忍辱負重......我真是後悔。當初要麼謝絕上課，要麼答應上課則按時間支付學費。兩個課時，三百塊錢足矣，這已經是大學一級正教授的待遇。現在好了，一頓飯準備三千塊只能做個參考。最關鍵的是，我很不願意同這樣的人一起吃飯。
“你好，牛老師。久聞大名啊，了不起，一看就是不同凡響。”我只得無奈地打着招呼。
“正是正是，暫居第四。”牛千萬一說話就粗氣直喘。這年頭，財大必氣粗。
“第四？排行榜前三位的是誰？”
“第一是美國的巴菲特，第二是中國的羊百萬，第三空缺。”
寧可把第三的位置空缺着也不願自己入坐，這顯示出牛千萬有着寬闊的胸脯和深厚的肚子。但在排序問題上我還是有疑問：“巴菲特是美國的，就不和他計較了，但中國的羊百萬隻是百萬而已，你牛千萬已經是千萬了，怎麼還排在他之後？”
“羊百萬是我的老前輩，要尊重他。儘管現如今已是千萬纏身，我也甘當第三，不，是第四。”
“我想成為你們三位之後的第五......”
“那就要努力學習，刻苦專研。”
“我正在等你上課呢......”言不由衷，我說了就後悔。
“你就是前來求學的那個什麼......腰子卵子還是蛋子？”
“龐光。”
“是不是人的那個膀胱......好了，不管它是豬膀胱還是牛膀胱，我就叫你帥哥了。嗯，帥哥長得一表人材，看上去細嫩滑溜溜，實際上粗獷**......這樣的男人嘛，女人喜歡。”
“龐總，牛千萬在誇你呢，說你陰柔中有陽剛，就是柔中見剛吧。”老費見縫插針。
沒心思聽他們誇獎，我倒想溜了。“牛老師要是忙，課就改天再上吧......”
“再忙也要上！教育是基礎，必須抓緊抓好。聽說帥哥是學士，我不喜歡給學士碩士博士上課，你們這樣的人不會老老實實聽老師上課，你們反應太慢接受能力太差。上次給一個博導上課，兩天的課程上了五天。二流子......”牛千萬突然對着老費叫起“二流子”，“二流子，你安排一下，看在什麼地方舉行授課？”
我想先把“二流子”的問題搞清楚，就問：“怎麼叫他‘二流子’？”
“你這都不知道？他是有名的二流子。”股票肉笑笑，“就是他褲襠里的那兩個蛋子，長得像兩個腫瘤那樣大。”
原來是“二瘤子”。我不喜歡這個叫法，看來老費也不喜歡。他趕緊回答說：“前面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仙鳳足浴谷’嗎？就是洗腳的那地方。那裏環境一流，全程服務…..”
“喂喂，老費！”那又將是額外的一筆開銷。我急了，“我們是上課，嚴肅認真地上金融證卷投資課，不是去洗頭洗腳的......”
牛千萬一臉的師道尊嚴：“那裏環境一流，服務周到，適合講課。先上課後吃飯。帥哥，就這麼定了，現在就走。”
3.致富秘笈
仙鳳足浴谷里還算清靜。
牛千萬像一頭大河馬似的躺在床上，我和老費則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我從口袋裏抽出鋼筆，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筆記本。
“首先要測試一下你的基礎知識。”牛千萬給我出題了，“你知道什麼是目前正在火爆炒作的一雞一鴨一孕嗎？”
“一雞一鴨......還有一孕？”聽起來像家禽養殖場，搞不懂它和股票有什麼聯繫。
“先談雞。”
“什麼雞？”
“瘋雞！”
“瘋雞？”我立即想起禽流感瘋牛症，可能是一隻抗瘋雞病毒藥品的超級大股。
“封閉式基金。簡稱‘封基’。”
“什麼鴨？”
“北京烤鴨。”
“誰懷孕？”
“零八奧孕。”
哎，說的是零八年又奧運會。是一個大舌頭。
“你要高度重視這些熱門題材。”牛千萬順勢就發揮開了，“首先，把握方向。自有股票以來，股票市場就是兩方向，一是做多，二是做空。在未來十年裏，堅決做多。這是堅定不移的大方向。其次，牢記炒股座右銘：別人貪婪我恐懼，別人恐懼我貪婪。這是座右銘，懂嗎？現在你就背頌兩遍。”
我趕緊就背頌起來：“別人貪婪我恐懼，別人恐懼我貪婪......”
牛千萬接著說：“你要記住，大家都在談股色變、看空市場時，你要逆市而上，伸出貪婪的雙爪果斷搶購；大家都在如狼似虎、看多市場時，你要反行其道，伸出恐懼的雙爪果斷拋出。最後，要建立良好的股票意識。股場如戰場，炒股如打仗。你知道游擊戰的指導思想是什麼？”
“機動靈活。”
“怎麼個機動靈活？記住，十六字方針：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具體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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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九點，開盤前夕，我混跡於浩浩蕩蕩的股民大軍進入證券交易所。今日深入現場，實地考察，目的一是體驗股市，二是潛心學習。
來到今天的證券交易所，你會羞愧提及以前你所見過的所有大場面。如果說那天銀行開戶的情景讓我吃驚，今天這裏的場面就讓我震撼了。笑的，鬧的，唱的，叫的，哭的，呆的，滿滿當當一個不少。這一堆在歡呼雀躍，那一群在吵架動手，有心臟病發作口吐泡沫的，也有腦溢血中風翻白眼的......這是一個千軍萬馬的大規模，人們在這裏戰天鬥地，移山填海......這場景不由得讓我想起他老人家那些描述過去轟轟烈烈大革命的詩篇，只有他老人家的那些氣勢磅礴的描述，才能形容今天的這場史無前例的經濟大革命：“......二十萬軍重入贛，風煙滾滾來天半。喚起工農千百萬，同心干，不周山下紅旗亂。”......
正沉湎在這場大投入大製作的畫面中，有人把我喚醒：“喲，龐總嘛，炒房高手又要涉足股票了。”
“喲，老費嘛，你不是早就捷足先登了嗎？”
“你一來我們就慘了，錢都要被你一人賺去了。”
“我是來晚了，錢已經被你都賺得不剩了。”
“你可是炒房炒股，要當雙料冠軍了。”
“你呢，除了炒房炒股，還有炒金炒匯炒人，五毒俱全啊。”
“炒人？”
“劫財騙色。”
“沒有沒有，最多是廣交女友。”
開了幾句玩笑，老費又鄭重地提醒我說：“我已經同牛千萬聯繫好了，有關你的教學計劃已經納入他的日程安排，今天就可實施，等會兒找家飯店......”
牛千萬已是聞名遠近的股神，據說新老股民都要來這裏頂禮膜拜。前幾天老費就要拉我來拜見他，說只要在飯館裏擺上一桌就可從他那裏學到炒股的精華，該精華包賺不賠。我對老費說，我十分渴望地想見到牛老師。
環視着大廳，我說：“老費，這裏可是藏龍卧虎之地呀。除你之外，這裏幾乎都是能人。”
“什麼？除了我之外？你是說這裏就我是笨蛋？”
“是的。哦，不是......”是我錯了，一個不起眼的語法小錯誤。吔，這傢伙炒股還順帶炒出點文化來，“我的意思是說，除了你是能人之外，這裏還有好多好多的能人。”
“這還差不多。這裏的確都是能人。你看坐在大屏幕前排的那個熊爺......”
“熊爺？”
“人家姓熊人不熊。最初就一個小散戶，不到十萬的本錢，也就一年時間，現在已經為大兒子炒出一套價值四十萬的婚房，熊爺下個目標是三個月內給小兒子再炒出婚房一套。”
“還有......”老費下巴朝前伸伸，“那位西裝筆挺鮮紅領帶的，才子啊！開口成章閉口成詩，不僅股票炒得好，‘股詩’也做得好，被廣大股民譽為‘股票詩人’。”
股詩？新的“詩種”！股票詩人？新的“物種”！不過，“開口成章”我相信，可“閉口成詩”有難度，難就難在“閉”了“口”如何成詩？......正在質疑，一首詩歌從他嘴裏響起：“......大盤走呀我也走，一直走到高山口；昨日突破三千點，一夜賺得不想走......”
老費頭又扭向一邊，說：“你再看那個小不點，那邊，就是正在股票機旁看K線圖的......”同老費的眼光保持一致，很快鎖定了目標。那確是一個小不點，半人身高，四十來歲。“不得了啊！以前他還在證卷公司門口買茶葉蛋。半年前他用兩萬元殺入股市，現在炒股已經賺了二三十萬，連‘K線圖’都會看了。”
“連‘K線圖’都能看懂？......”能看懂‘K線圖’比賺二三十萬更讓我佩服。
“以前他就在大門口擺一煤球爐，爐上一口黑坥坥的鐵鍋，鍋里埋着髒兮兮的茶葉蛋。想發財呀，價格越賣越高，雞蛋越賣越小，這裏人都叫他小茶蛋。你想，一個雞蛋賺一毛錢，那慢呀。後來一看不對，這裏進進出出來炒股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就賺了大錢。這小茶蛋想了，你們能炒我為什麼不能炒？自己就拼拼湊湊拿了兩萬元開了個帳戶炒起股來。現在賺了錢也不賣蛋了，這叫做奔蛋從股。”
我一驚，感覺到又有笑話誕生：“笨蛋從股？就是傻瓜炒股？”
“不是笨蛋的笨，就是他不賣蛋了，跑着奔着來專門炒股了。”
“哦，奔跑的奔，那也不對，是不是又把放棄的棄念成奔跑的奔了，那叫‘棄蛋從股’？呵呵呵......”
2.世界第四
老費拿出一盒煙來，抽出一隻要遞給我，我正要說謝謝我不吸煙，就眼睜睜地看着那隻拿着煙的手在我胸突然拐了個彎，哧溜一下朝着旁邊伸了過去。
“喝，牛哥！”老費猛地激動起來。
順着那隻煙手看去，我的眼睛就只得由平視變成仰望，把個自己的腦袋一再向上提高了。哇，一尊氣宇軒昂的超一流大胖座落身旁！我不由往後退了兩步，以便觀察大胖的全貌。
此時描述有難度，難在大胖身體臃腫的狀態，那一圈一圈的肥肉好像不是長出來的，而是一坨一坨地粘上去的，總覺得那不是人肉，有錢味......反正與錢有關，叫它“錢肉”比較貼近，對了，大胖極有可能是由炒股發家，股票本身就是虛虛縹縹，他身上長的就是“股票肉”！呵呵，有意思，“股票肉”......老費也算得上一流大胖，一流與超一流之間懸殊很大，兩人站在一起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牛千萬，給你介紹一下，這是龐總。龐總，這是牛千萬。”
這就是牛千萬！就是他要為我講課掃盲？我的媽呀！......眼前發黑。
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又要虧損了。請這樣的超級大胖吃飯將是怎樣的後果！胖子是吃出來的，超級大胖更是巨量酒肉撐出來的。眼下物價飛漲，CPI屢創新高，即使請他在一家中等檔次的飯館裏隨便吃一噸那要花多少錢呀！再說了，該大胖如今身價不低，人家願意在中等檔次里“隨便”嗎？未入股市，先虧一筆！還有，名牌大學的高才生來聽這樣一個長滿“股票肉”的人講課，是不是有點忍辱負重......我真是後悔。當初要麼謝絕上課，要麼答應上課則按時間支付學費。兩個課時，三百塊錢足矣，這已經是大學一級正教授的待遇。現在好了，一頓飯準備三千塊只能做個參考。最關鍵的是，我很不願意同這樣的人一起吃飯。
“你好，牛老師。久聞大名啊，了不起，一看就是不同凡響。”我只得無奈地打着招呼。
“正是正是，暫居第四。”牛千萬一說話就粗氣直喘。這年頭，財大必氣粗。
“第四？排行榜前三位的是誰？”
“第一是美國的巴菲特，第二是中國的羊百萬，第三空缺。”
寧可把第三的位置空缺着也不願自己入坐，這顯示出牛千萬有着寬闊的胸脯和深厚的肚子。但在排序問題上我還是有疑問：“巴菲特是美國的，就不和他計較了，但中國的羊百萬隻是百萬而已，你牛千萬已經是千萬了，怎麼還排在他之後？”
“羊百萬是我的老前輩，要尊重他。儘管現如今已是千萬纏身，我也甘當第三，不，是第四。”
“我想成為你們三位之後的第五......”
“那就要努力學習，刻苦專研。”
“我正在等你上課呢......”言不由衷，我說了就後悔。
“你就是前來求學的那個什麼......腰子卵子還是蛋子？”
“龐光。”
“是不是人的那個膀胱......好了，不管它是豬膀胱還是牛膀胱，我就叫你帥哥了。嗯，帥哥長得一表人材，看上去細嫩滑溜溜，實際上粗獷**......這樣的男人嘛，女人喜歡。”
“龐總，牛千萬在誇你呢，說你陰柔中有陽剛，就是柔中見剛吧。”老費見縫插針。
沒心思聽他們誇獎，我倒想溜了。“牛老師要是忙，課就改天再上吧......”
“再忙也要上！教育是基礎，必須抓緊抓好。聽說帥哥是學士，我不喜歡給學士碩士博士上課，你們這樣的人不會老老實實聽老師上課，你們反應太慢接受能力太差。上次給一個博導上課，兩天的課程上了五天。二流子......”牛千萬突然對着老費叫起“二流子”，“二流子，你安排一下，看在什麼地方舉行授課？”
我想先把“二流子”的問題搞清楚，就問：“怎麼叫他‘二流子’？”
“你這都不知道？他是有名的二流子。”股票肉笑笑，“就是他褲襠里的那兩個蛋子，長得像兩個腫瘤那樣大。”
原來是“二瘤子”。我不喜歡這個叫法，看來老費也不喜歡。他趕緊回答說：“前面不就是大名鼎鼎的‘仙鳳足浴谷’嗎？就是洗腳的那地方。那裏環境一流，全程服務…..”
“喂喂，老費！”那又將是額外的一筆開銷。我急了，“我們是上課，嚴肅認真地上金融證卷投資課，不是去洗頭洗腳的......”
牛千萬一臉的師道尊嚴：“那裏環境一流，服務周到，適合講課。先上課後吃飯。帥哥，就這麼定了，現在就走。”
3.致富秘笈
仙鳳足浴谷里還算清靜。
牛千萬像一頭大河馬似的躺在床上，我和老費則規規矩矩地坐在床邊。我從口袋裏抽出鋼筆，又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筆記本。
“首先要測試一下你的基礎知識。”牛千萬給我出題了，“你知道什麼是目前正在火爆炒作的一雞一鴨一孕嗎？”
“一雞一鴨......還有一孕？”聽起來像家禽養殖場，搞不懂它和股票有什麼聯繫。
“先談雞。”
“什麼雞？”
“瘋雞！”
“瘋雞？”我立即想起禽流感瘋牛症，可能是一隻抗瘋雞病毒藥品的超級大股。
“封閉式基金。簡稱‘封基’。”
“什麼鴨？”
“北京烤鴨。”
“誰懷孕？”
“零八奧孕。”
哎，說的是零八年又奧運會。是一個大舌頭。
“你要高度重視這些熱門題材。”牛千萬順勢就發揮開了，“首先，把握方向。自有股票以來，股票市場就是兩方向，一是做多，二是做空。在未來十年裏，堅決做多。這是堅定不移的大方向。其次，牢記炒股座右銘：別人貪婪我恐懼，別人恐懼我貪婪。這是座右銘，懂嗎？現在你就背頌兩遍。”
我趕緊就背頌起來：“別人貪婪我恐懼，別人恐懼我貪婪......”
牛千萬接著說：“你要記住，大家都在談股色變、看空市場時，你要逆市而上，伸出貪婪的雙爪果斷搶購；大家都在如狼似虎、看多市場時，你要反行其道，伸出恐懼的雙爪果斷拋出。最後，要建立良好的股票意識。股場如戰場，炒股如打仗。你知道游擊戰的指導思想是什麼？”
“機動靈活。”
“怎麼個機動靈活？記住，十六字方針：敵進我退，敵駐我擾，敵疲我打，敵退我追。”
“具體運用？”
“敵進我退，就是股票大漲時不追漲，不但不追漲買進，還要及時賣出。敵駐我擾，就是在股票不漲不跌的時候，不要大舉建倉，只能小打小鬧，適當買進。敵疲我打，就是股票走勢疲軟時，看準那些下跌充分、已經跌不動的股票，果斷出手，不留情面。敵退我追，就是大盤跳空低開，所有股票潰不成軍，此時要抓住機會，抄底截流，一網打盡......”
老費在一旁插播：“牛哥最擅長敵退我追。牛哥，你那幾千萬不都是用這招賺來的嗎？”
“當然，這需要具有五大特徵的人才能做好。”
“五大特徵？”
“大塊頭，大智慧，大膽量，大資金......”
“我資金偏小，所以我只能選擇敵駐我擾了。”老費一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誠懇。
我知道自己的份量，就說：“牛老師，我塊頭偏瘦，智慧尚可，膽量也時大時小，資金嘛倒是適中，是否可選用敵疲我打？”
“聰明。敵疲我打是剛入市的中戶股民的最佳選擇。”
“那第五特徵呢？”我惦記着最後一大特徵。一般而言，放在最後的都是最重要的。
“大傻瓜！”
“你......”我真的傻了。
老費見我要急了就說：“不是說你傻，是希望你傻。”
“大智若愚！”牛千萬深有體會地說，“這就是五大特徵中的最後一大。股票這玩意兒，你是一輩子都着磨不透的，而且你越着磨你就越要吃虧。所以大多數情況下，你只能跟在別人屁股後面當傻瓜，不是當個一般的傻瓜，而是要當大大的傻瓜！”
我只得點點頭，其實也不知道怎樣去當。
“除此之外，還要掌握一些基本概念。”牛千萬又問我，“你知道哪些股票是首選嗎？”
來之前我看過一本專著，也背下幾個名詞。我說：“績優股，成長股，優先股，熱門股......還有，藍酬股，龍頭股，大盤股、小盤股.......”
“那都是雞毛蒜皮。做為一個區區散戶，你應該記住五大股。”
“哪五大？”
“信息股，政策股，題材股，媒子股......”
我飛快筆記。老費忙着做後勤，茶水果盤香煙也端來了。
“第一是信息股。現在是資訊時代，信息股就是要先掌握信息。大到政治的軍事的經濟的歷史的文化的，國內的國外的，天文地理的雞毛蒜皮的，小到大小非解禁的，國有股減持的，再融資圈錢的......這些你都要掌握。你要配置一隻狗鼻子，把那些有用的信息臭出來，不，是嗅出來。吁......”牛千萬喝茶。人類移植狗鼻子為己用，頗有創意，值得一試。但表達略顯粗造，和老費一樣，臭嗅不分，都臭在那口上。
“第二是政策股。輸贏看政策，工夫在場外。你每天都要關注國家領導人和管理層說話。銀行加息沒有？CPI增加沒有？印花稅減少沒有？政府救市沒有？......你要配置一雙狗耳朵，聽清哪些是利好哪些是利空。吁......”牛千萬喝茶。從狗鼻子到狗耳朵，看來今天跟狗的零碎有緣了。
“第三是題材股。炒菜先炒肉，炒股先炒題。整體上市，資金注入，災后重建，奧運熱點......你要配置一雙狗眼睛，哪裏有題材你就盯上哪裏。吁......”牛千萬喝茶。狗眼睛在意料之中。
“第四是媒子股。”唯獨這“媒子股”我沒怎麼聽說，就豎起了耳朵。“媒子股就是那些專門替人說假話的媒子乾的勾當。他們扇陰風點鬼火，正話反說反話正說。你要配置一眼狗屁股，一聽見那些股票分析師在胡說八道，你就對着他們大放其屁！吁......”牛千萬喝茶。這一眼狗屁股出人意料，我預測的是一張狗嘴。
“還差最後一大。”我盼望着早些結束。
“最後一大就是第五大。”
“它是…..”
“垃圾股！”
“垃圾股？”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垃圾股怎樣選配？”
“選配？......你離它越遠越好，垃圾股是一根狗、狗......”牛千萬憋得難受，最後還是一吐為快，“狗_雞_巴！”一吐完牛千萬就大口喝茶。至此狗的重要器官分解完畢。我注意到只有狗的那“一根”無需配置。
講到這裏，牛千萬長噓短吁連連喝茶。看來今天的課就告一段落了。
“牛老師，講得精彩，我受益匪淺。但我還有疑問，除了狗的那最後的一根之外，你是怎樣配置狗鼻子狗耳朵狗眼睛尤其是那狗屁股的？”
“想方設法地配。我嘛，早就配好了。沒有狗鼻子狗耳朵狗眼睛尤其是那狗屁股，就沒有我牛千萬的今天。老實告訴你，我不僅配全了這些狗零碎，我還好吃這些狗東西！”終於，牛千萬畫龍點睛般地說到了吃。
老費說牛哥的講課獨樹一幟，這樣以狗器官為攻防措施來講課是相當生動也是相當消耗精力的。老費提醒我，今天牛哥僅僅涉及到狗的五官，要是今後給你講到狗內髒的話，那就是另一個高層次的境界了。
老費最後對牛千萬說：“牛哥，晚飯啊，我們就乾脆大吃它狗肉一頓！”
牛千萬拍着老費腦袋說：“你就是聰明，我不想吃狗肉講那麼多狗頭狗腦的幹什麼。五星級大酒店現在也賣狗肉，閱江樓就不錯......”
此時一個救命電話打來，是楚貝的，她說的也是吃晚飯的事，不過是指名要和我一起吃。我說好的馬上就到。掐了電話我對他們說今晚這朋友的飯必吃無疑，轉身就溜之大吉了。
我退，就是股票大漲時不追漲，不但不追漲買進，還要及時賣出。敵駐我擾，就是在股票不漲不跌的時候，不要大舉建倉，只能小打小鬧，適當買進。敵疲我打，就是股票走勢疲軟時，看準那些下跌充分、已經跌不動的股票，果斷出手，不留情面。敵退我追，就是大盤跳空低開，所有股票潰不成軍，此時要抓住機會，抄底截流，一網打盡......”
老費在一旁插播：“牛哥最擅長敵退我追。牛哥，你那幾千萬不都是用這招賺來的嗎？”
“當然，這需要具有五大特徵的人才能做好。”
“五大特徵？”
“大塊頭，大智慧，大膽量，大資金......”
“我資金偏小，所以我只能選擇敵駐我擾了。”老費一副識時務者為俊傑的誠懇。
我知道自己的份量，就說：“牛老師，我塊頭偏瘦，智慧尚可，膽量也時大時小，資金嘛倒是適中，是否可選用敵疲我打？”
“聰明。敵疲我打是剛入市的中戶股民的最佳選擇。”
“那第五特徵呢？”我惦記着最後一大特徵。一般而言，放在最後的都是最重要的。
“大傻瓜！”
“你......”我真的傻了。
老費見我要急了就說：“不是說你傻，是希望你傻。”
“大智若愚！”牛千萬深有體會地說，“這就是五大特徵中的最後一大。股票這玩意兒，你是一輩子都着磨不透的，而且你越着磨你就越要吃虧。所以大多數情況下，你只能跟在別人屁股後面當傻瓜，不是當個一般的傻瓜，而是要當大大的傻瓜！”
我只得點點頭，其實也不知道怎樣去當。
“除此之外，還要掌握一些基本概念。”牛千萬又問我，“你知道哪些股票是首選嗎？”
來之前我看過一本專著，也背下幾個名詞。我說：“績優股，成長股，優先股，熱門股......還有，藍酬股，龍頭股，大盤股、小盤股.......”
“那都是雞毛蒜皮。做為一個區區散戶，你應該記住五大股。”
“哪五大？”
“信息股，政策股，題材股，媒子股......”
我飛快筆記。老費忙着做後勤，茶水果盤香煙也端來了。
“第一是信息股。現在是資訊時代，信息股就是要先掌握信息。大到政治的軍事的經濟的歷史的文化的，國內的國外的，天文地理的雞毛蒜皮的，小到大小非解禁的，國有股減持的，再融資圈錢的......這些你都要掌握。你要配置一隻狗鼻子，把那些有用的信息臭出來，不，是嗅出來。吁......”牛千萬喝茶。人類移植狗鼻子為己用，頗有創意，值得一試。但表達略顯粗造，和老費一樣，臭嗅不分，都臭在那口上。
“第二是政策股。輸贏看政策，工夫在場外。你每天都要關注國家領導人和管理層說話。銀行加息沒有？CPI增加沒有？印花稅減少沒有？政府救市沒有？......你要配置一雙狗耳朵，聽清哪些是利好哪些是利空。吁......”牛千萬喝茶。從狗鼻子到狗耳朵，看來今天跟狗的零碎有緣了。
“第三是題材股。炒菜先炒肉，炒股先炒題。整體上市，資金注入，災后重建，奧運熱點......你要配置一雙狗眼睛，哪裏有題材你就盯上哪裏。吁......”牛千萬喝茶。狗眼睛在意料之中。
“第四是媒子股。”唯獨這“媒子股”我沒怎麼聽說，就豎起了耳朵。“媒子股就是那些專門替人說假話的媒子乾的勾當。他們扇陰風點鬼火，正話反說反話正說。你要配置一眼狗屁股，一聽見那些股票分析師在胡說八道，你就對着他們大放其屁！吁......”牛千萬喝茶。這一眼狗屁股出人意料，我預測的是一張狗嘴。
“還差最後一大。”我盼望着早些結束。
“最後一大就是第五大。”
“它是…..”
“垃圾股！”
“垃圾股？”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垃圾股怎樣選配？”
“選配？......你離它越遠越好，垃圾股是一根狗、狗......”牛千萬憋得難受，最後還是一吐為快，“狗_雞_巴！”一吐完牛千萬就大口喝茶。至此狗的重要器官分解完畢。我注意到只有狗的那“一根”無需配置。
講到這裏，牛千萬長噓短吁連連喝茶。看來今天的課就告一段落了。
“牛老師，講得精彩，我受益匪淺。但我還有疑問，除了狗的那最後的一根之外，你是怎樣配置狗鼻子狗耳朵狗眼睛尤其是那狗屁股的？”
“想方設法地配。我嘛，早就配好了。沒有狗鼻子狗耳朵狗眼睛尤其是那狗屁股，就沒有我牛千萬的今天。老實告訴你，我不僅配全了這些狗零碎，我還好吃這些狗東西！”終於，牛千萬畫龍點睛般地說到了吃。
老費說牛哥的講課獨樹一幟，這樣以狗器官為攻防措施來講課是相當生動也是相當消耗精力的。老費提醒我，今天牛哥僅僅涉及到狗的五官，要是今後給你講到狗內髒的話，那就是另一個高層次的境界了。
老費最後對牛千萬說：“牛哥，晚飯啊，我們就乾脆大吃它狗肉一頓！”
牛千萬拍着老費腦袋說：“你就是聰明，我不想吃狗肉講那麼多狗頭狗腦的幹什麼。五星級大酒店現在也賣狗肉，閱江樓就不錯......”
此時一個救命電話打來，是楚貝的，她說的也是吃晚飯的事，不過是指名要和我一起吃。我說好的馬上就到。掐了電話我對他們說今晚這朋友的飯必吃無疑，轉身就溜之大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