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險死還生、苦戰天武階

第十八章、險死還生、苦戰天武階

碧雲天的信號發來，強大的真氣場猛然籠罩了整個看守所。熟睡中的獄警和守衛齊齊毒殺，黑夜中碧光磷磷的真氣鬼氣森森。上次和榮家一戰，碧雲天已經得了一個百毒妖后的渾號，卻也十分貼切。

“兄弟們，出城。”

肇峰體內十二正經和沖帶二脈之內鬱結的水元氣還沒有打通，真氣運轉之時，舉手投足都會帶起大量的水元氣，白蒙蒙一片，像仙氣繚繞。肇峰一馬當先震開囚室的大門，右臂裹着濃濃的水元氣，一柄真氣凝成的長刀斬開層層鐵欄，衝到看守所大門前的空地上。百來個兄弟在三個堂主的帶領下，稍一停留集合，再次安靜地跑出看守所大門。

南遠堂堂主譚步遠帶着七人來接應，碧雲天隱藏在暗處，依照計劃行事。一輛大客車無聲停在眾人面前，大夥上車，車子朝聖龍城東面迅速開去。

只要二十五分鐘，就能離開聖龍城，城外有十輛小型客車接應，風雲會的弟兄們會化整為零隱藏進入華夏盟各大城。這次越獄之後，風雲會就會登上和世家對抗的通緝榜榜首，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情。

聖龍城的夜空被城市的霓虹燈照亮，雖然城市已經入睡，卻不黑暗。街道上車輛稀少，這個時候正是人最睏倦的時刻，大客車以最高時速飛飈在公路上。

剛出了聖龍城的地界，幾十道人影從天而降，攔在車前。司機猛踩剎車，車子裏所有人猛然前跌。肇峰對沈皓白低喝一聲，“敵襲，準備突圍。”

沈皓白拍拍背包里的激光槍，凝重地點頭。

對方領頭的是個白髮老者，精神矍鑠，臉上深情卻是陰沉。寒聲道，“風雲會大膽悍匪，你們以為能逃出看守所，就能溜之大吉？今天就是你們的死期。”

郭通海大吼一聲，“兄弟們，干狗娘養的。”車門車窗打開，人武階七品以上的高手飛出車外，撲向攔路的世家高手。

肇峰和沈皓白沒有出手，凝神盯着對方的舉動。對方領頭的老者就是榮家家主榮浩天，地武階九品頂峰高手。

“殺了榮老頭兒，突圍。”唐余低吼一聲，率先出手。唐余、郭通海、歐錦松、譚步遠四大堂主圍攻向榮浩天，想要擒賊先擒王。四大堂主都是地武階三品上下的修為，四人聯手不容小覷。

榮家的高手有幾十人，大多是地武階三品以下，人武階九品以上，平均實力比風雲會高出六品還多。風雲會的幫眾大多是人武階七品以下，剛一交手，慘叫聲起，死傷了十餘人。

肇峰出手，兩道水元氣凝結在雙掌前端，好似兩條白龍，揮舞起來猛抽向榮家一名中年地武階高手。這真氣和水元氣混合，奇重無比，比單純的真氣凝成的兵刃要厚重十倍。白龍橫掃，那地武階高手出掌硬擋，被橫掃出去，凌空翻滾十幾米才落地。肇峰冷笑一聲，這水元氣鞭可不止是重，掃中身體，當即就能抽走肉身中的水份，讓**殘廢如枯槁。

地武階高手輕視肇峰的白龍水鞭，被抽了一記，整個臂膀化成了枯木，哀嚎一聲，飛身離開了戰場。風雲會幫眾纏住了榮家高手，沈皓白趕緊指揮司機開車，繞過榮家人，趕往海邊。

他大聲叫道，“人武階九品以下的兄弟上車，剩下的高手纏住榮家人。”

郭通海四人久攻榮浩天不下，紛紛大叫，“快上車，這裏交給我們。”

肇峰手裏兩條白龍水鞭抽得幻影重重，圈住了十幾個榮家高手，那些榮家高手知道水鞭的利害，不敢硬接，紛紛放開氣場，壓迫肇峰的行動。

肇峰行動猛然陷入一片沼澤，身體四周充滿了壓力，榮家高手聯手放出了木系真氣氣場，將肇峰禁錮在巨木之中。肇峰心裏羨慕，暗道，“這就是真氣場，果然利害。”真氣場一變，尖尖的木刺縱橫交錯，刺向肇峰的身體。即使尺厚的鋼板也擋不住這些木刺的穿刺，肇峰陷入危機。

肇峰右臂水元氣緊縮，手臂微不可見地顫抖了數次，大叫一聲，“九重疊浪。”以肇峰此刻人武階九品頂峰的真氣，以九重疊浪振幅九倍的方式爆發，狂暴的水元氣夾雜水系真氣猛然撞開了氣場的禁錮，將氣場崩碎成片片殘骸，回歸自然。

那幾名聯手布成氣場的地武階高手臉色刷白，驚駭不已。肇峰以力量突破氣場，簡直是違反規則的異象。試問，誰能一次爆發九倍的真氣？即使地武階七品高手也不敢說真氣比人武階九品要豐厚九倍。榮家幾名高手都是地武階二三品的修為，聯合起來發動氣場也不過是地武階五品的水平。氣場的優勢在吸納元氣，形成屬性傷害，並非真氣量上的突破，反而在氣場內真氣會有所稀薄減弱。肇峰一舉爆發，震破幾人的氣場，已經嚇破敵膽。

此時肇峰體內的真氣有賴於他經脈充斥滿水元氣，才有九品頂峰的修為，只要假以時日貫通全身經脈，化解了鬱結的水元氣，真氣修為自然會回落。此時肇峰真氣運轉飛速，體內的水元氣紛紛逼出體外，在周身三百六十穴道滲出，融合匯成一道衝天而起的水元氣柱，在頭頂盤踞不散。

戰場之外傳來一聲輕咦，十分清晰傳入肇峰耳朵。一個身穿白衣的男人自夜色中出現，緊盯着肇峰，問道，“先天癸水元靈真氣。你是海王城主什麼人？”

肇峰渾身戒備，他從白衣人身上感到一陣無法抗衡的壓力，如臨高山，如面滄海。

“好可怕的氣勢，難道是天武階高手。”

看肇峰不回答，白衣人微怒，真氣透體而出，禁錮了肇峰。如同實質一般的真氣場，彷彿置身另外一個世界，全身細胞處於極度的僵硬狀態。

“這就是天武階的領域嗎？太可怕了。”肇峰竟然連手指都無法動彈，腦海里時間流逝的感覺都彷彿凝固。隱藏在暗處的碧雲天終於出手，化功**連同百毒氣場全力發動，朝這白衣男人當頭罩下。這白衣人再次驚訝，單掌抬起和碧雲天遙遙對了一掌。碧雲天身子倒飛，臉色蒼白。這白衣人的真氣領域一陣晃動，他更覺得手臂上真氣消失無蹤，那一掌如同打在無限虛空。

白衣人臉色難看，逼問道“你這是什麼功夫？”對化功**很是忌憚，臉上顯出一縷貪婪的神色。

一道手指粗細凝聚不散的紅光擊穿了這凝固的時空，正好把握了白衣人心神不穩，真氣領域受化功**腐蝕，震蕩崩潰的當口。紅色的激光點射在白衣人額頭，他雙眼圓睜，不甘心地張開嘴，不發一言，轟然倒地。

“死了，天武階高手，竟然就這麼死了！”所有人都獃滯了，榮家家主看到請來助拳的高手竟然死在風雲會手下，嚇得面如土色，不顧四大堂主，掉頭就跑。能殺死天武階高手，殺死他這個地武階頂峰豈不是手到擒來。

榮家軍心散亂，慌亂中被風雲會殺死數人，狼狽逃竄。碧雲天招呼眾兄弟，肇峰從真氣領域中脫出，長出一口氣。

“原來就是這樣的感覺。”

看了一眼沈皓白，翹起大拇指，笑道，“皓白你殺死天武階高手，真是了不起。”

沈皓白大笑，“多虧了誘敵在前。”

白衣人死去，聖龍城裏一道狂暴至極的氣息升起，所有人感到一陣死亡地壓抑。肇峰朝碧雲天大喊道，“快走，他的同伴要來了。”

大客車啟動，肇峰對沈皓白伸手道，“激光器給我。我來斷後。敵人追來，我們都跑不掉。”

碧雲天咬牙道，“我來斷後。”

“龍頭，你帶兄弟們離開。我自由辦法脫身。”肇峰一把搶過激光器，躍窗而出落在地上。

“龍頭，幫我照顧老爸老媽。”肇峰對着客車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郭通海流淚大喊，“肇峰兄弟，要活着。”

所有逃生的幫眾，集體回望，大聲喊道，“丁堂主，要活着。”刀頭舔血的漢子們，此刻都忍不住流下眼淚。一個人武階面對天武階高手，所有人都知道，只有死路一條。

肇峰看着大客車開遠，背後一陣強大狂暴的氣息逼近，從天空壓下，朝着白衣人伏屍的地點落去。肇峰心裏自嘲道，“沒有想到，我也會講起江湖義氣。這種斷後的傻事，我為什麼要做呢？”肇峰不知道，他此刻全副心思都集中到剛到來的天武階高手身上。

來人也是一身白衣，面相和死了的白衣人有七分相似，不過歲數要略大幾分。

“你殺了我弟弟？”來人滿臉猙獰，看着肇峰站在不遠處，手裏拎着奇怪的銀色金屬圓柱，寒聲發問。

肇峰淡淡答道，“是我殺的。他要殺我，我才殺他。有什麼問題嗎？”

來人仰天大笑，“好，一個人武階的廢物竟然殺了我的弟弟。我；要殺光你的親朋好友，為我弟弟陪葬。小子，我會讓你後悔來到這個世上。”白衣人歇斯底里一般，全身的真氣鼓盪，方圓百米內颶風大作。

肇峰想起剛才死了的白衣人誤會自己會什麼“先天癸水元靈真氣”，立即催動真氣，再次凝成了頭頂的水元氣柱，冷笑對白衣人說，“殺死我，你還不配。”

白衣人一愣，雙目寒光爆閃，“海王城的人。小子，你殺了我弟弟，就算你是江老頭兒的晚輩，我也必殺你。”

白衣人渾身青綠色的真氣升騰而起，結成一條青色的龍形圍繞身體緩緩遊動，每遊動一分便清晰一分。這是真氣修為中高明的擬形手段，等青龍成形發出的一擊，足可以媲美小型核彈的威力。肇峰卻是不識，此功正是聯盟第一高手龍隱空的獨門秘傳功法，青龍餐霞御氣訣！

肇峰和白衣人對峙，心頭高興，“你不用真氣領域壓制我，更方便我出手。”

激光槍猛然抬起，扣動扳機，第二次發射出紅色光線。強大的穿透力和無匹的速度，激光槍名副其實是必殺一擊，地武階高手根本接不住這一招。

白衣人的青龍擋住了紅光，青龍身子被紅光擊中，一瞬間龍身崩潰，斷成了兩截。白衣人臉色鐵青，盯着肇峰手裏的激光槍十分忌憚，身子微微側了側。這白衣人心中面對激光槍已經生了恐懼，又有他弟弟的死亡陰影，再無抗衡激光槍的膽氣。

震懾的效果達到，肇峰大笑道，“天武階高手又怎麼樣？我一槍在手，對付你綽綽有餘。”白衣人臉色越發寒冷，卻不敢冒然進攻。

肇峰腳下一朵白雲形成，托着他飛天而起，朝西南方向飛去。此去十里之外有個深不見底的地下溶洞，正好可以躲藏白衣人的糾纏。

肇峰飛走，白衣人瞳孔收縮，越發肯定了肇峰的身份，錯認這是海王城主的騰雲術。哪裏知道這一招乃是肇峰無意之中自創的，比起海王城的騰雲術來，速度慢了十倍不止。

等肇峰飛走了不到半分鐘，白衣人猛然醒悟，“上當了。”要是那激光槍能無休無止的發射，此刻自己已經成了馬蜂窩，那小子何必逃走？必然是那激光槍能量耗盡，無法再發射了。白衣人想通，羞憤交加，弟弟慘死的仇恨讓他幾乎發狂，飛天而起朝肇峰追來。

肇峰飛出白衣人的視線，就落下地面一路飛奔。猛聽得嘯聲陣陣，白衣人朝自己追來，嚇得趕緊全力飛奔。

“這老小子醒過悶兒來，不好，要被追上了。”

白衣人在天空恨聲罵道，“江家的小畜牲，別逃。”

“你又是哪家的畜牲？有種告訴小爺。”肇峰大罵，索性裝起世家子弟的霸道，讓白衣人多三分顧忌。白衣人大怒，吼道，“本少爺乃是聖龍城浮空之島門下，李天鴻。”

白衣人單掌印下，罩向肇峰頭頂百會穴，這一下打實了，必被打成一團肉泥。肇峰狼狽就地翻滾，勉強抬頭，看見李天鴻又是當胸一掌印過來，空氣被一掌撕開，獵獵生風。空氣猛然壓縮，掌力未打實，那掌風已經要擠碎了肇峰的肋骨。

千鈞一髮之際，肇峰的眉心猛然點亮一道銀光。銀色念力波猛然綻放，將方圓五米的空間完全籠罩。李天鴻凌空撲下，詭異地靜止在半空，一動不動。掌風也凝固在銀波的範圍內，一切都在這裏靜止了。高速震顫的念力波沖刷着肇峰和李天鴻的身體，兩個人目光相接，肇峰是含着嘲笑和得意，李天鴻是憤恨和驚恐。

一秒、兩秒，肇峰定住李天鴻，拚命震蕩念力波，心道，“真氣比不過你，比比誰的肉身更強！”念力波震蕩的範圍內，對兩人的**同樣破壞。誰先撐不過狂暴的精神念力震蕩，肉身就會崩潰。

李天鴻全身泛起血紅色，雙眼驚恐的神色流露，可是他此刻被定在半空，連體內的真氣在暴躁至極的精神力震蕩下也不聽使喚，除非他的精神力勝過丁肇峰，否則他就要一直被定在半空。丁肇峰也是苦不堪言，他不敢放鬆一絲一毫，一個鬆懈對方就會脫出銀華功的束縛，所以肇峰根本不敢轉化對方的真氣，而是用同歸於盡式的攻擊，硬比肉身對精神念力的抵抗。

李天鴻先敗下陣來，皮膚泛出詭異的紅色，看來渾身的細胞開始崩潰，雙眼瞳孔渙散，已然失去了神智。肇峰猛然收功，吐出一口黑血，扭頭就跑。

肇峰消失后，幾息之後天上落下幾個地武階高手，看樣子是來尋找李天鴻的。扛起李天鴻，飛回了聖龍城。

肇峰悶頭跑進西南方的群山，鑽進地下溶洞，一頭扎進地下水潭，深深下潛。他的肉身也到了崩潰的邊緣，需要藉助水壓穩定。肇峰長長吐出一口濁氣，“總算保住了一條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