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十二節 那天風很冷，你走的很輕

就這樣，孟曉晚上給領導請了3天假，畢竟請假單是醫生寫着的先兆流產，學校很快就同意了，明天的教職工大會也不能去了。

楚延君還是白天去上班，孟曉一個人在家，早上非常疲憊，但是聽說喝豆漿好，於是買了一袋豆漿，一包一包的喝着，希望能夠好一些。沒有人做飯，有時候自己點個湯包吃，有時候自己買個小混沌，自己煮着吃。但是這2天，大把大把的安胎丸，地屈孕酮片吃着，依然擋不住有輕微出血的情況，孟曉每天都活在擔驚受怕當中。

在周三的晚上，孟曉晚上九點多，又在洗手間擦除了血，比平時多一些，這可把孟曉嚇壞了，本來打算晚上去醫院，但是想到sh醫院的服務態度和各種檢查，孟曉想等着明天早上再去，畢竟白天上班以後，檢查也方便一些。就這樣，孟曉洗漱以後，躺在床上，10點鐘睡去，畢竟明天早上還是打算去醫院的，所以要早起一些。

早上的孟曉不到6點，就自然醒了，醒來的這一刻，孟曉就感覺到了不好，自己的兩條腿的中間，好像被血流黏住，也就是晚上睡着以後，肯定在出血。孟曉努力的打開燈，緩緩的起床，走向洗手間，紙巾擦拭，真的是鮮血，並且和大姨媽來臨前的第一天的出血量類似了......孟曉用顫抖的聲音叫着楚延君，說自己在出血，此時楚延君也感覺到了危險，立刻起床，帶着孟曉去醫院。

就這樣，兩個人開着車，懷着緊張的心情，來到北院醫院，就在進醫院的時候，大門口的保安不讓孟曉他們的車進，而是讓走另外一個門進。可是明明剛剛他們前面有一個車剛剛進去，就因為那個車是本地車嗎？保安說，我想讓誰進就讓誰進。此時楚延君本來心情就不好，非常想下來鬧，但是孟曉說我們就去前面掉個頭，別掙了，這個世界本來就不公平的，你和他吵贏了又能怎麼樣，我們先去看病最重要。

到了醫院，各種掃碼檢查，挂號，排隊等，七點半了，但是醫生要八點以後上班，而且sh的醫院的婦科，都是不讓男士進入的，孟曉一個人，下面留着血，上面留着淚，排隊等待着叫號。等到八點多以後，孟曉才排到，到了醫生那裏，醫生問什麼病，孟曉說先兆流產，醫生看了一下報告，說保不住了，然後又讓孟曉爬到檢查床上，非常的疼痛的檢查，擦出來好多血，醫生說給你先去驗個血，但是b超要預約的，你今天做不了，孟曉可憐巴巴的問，可以走急診預約b超嗎？醫生說這個我不管，但是就是預約不了，你先去抽血吧，然後不耐煩的吧孟曉趕了出去。

孟曉見到楚延君，哭的非常嚴重，說孩子可能保不住了。楚延君眼睛泛紅，說不一定，我們先去抽血，抽血速度很快，但是結果護士說最少要等半天。兩個人來到樓下預約b超，結果護士說，b超只能預約到明天下午4點，那一刻孟曉絕望了，這種今天都隨時有可能流產的事情，b超卻要明天下午才能做。孟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哇哇大哭起來。

楚延君領着孟曉回到車裏，給自己姐姐打電話，大姐讓他們換一家醫院，掛急診，走綠色通道，看一下可不可以。於是兩個人又開車換了一家醫院，掛了急診，這是一個年輕一點的女醫生，醫生看到孟曉那滿滿一疊的檢查，整齊的放在檔案袋裏面，就知道孟曉對這個孩子是多麼的渴望。醫生讓他們也是要先抽血，同時給b超那邊打電話，說緊急情況，插一個隊，做一個陰超。

就這樣，孟曉去洗手間排空了小便，看着紙巾上擦試出來的鮮血，整個身體都在顫抖着。到了b超這邊，護士說我已經收到電話了，下一個就安排你進去。就這樣，孟曉恍恍惚惚的進入b超室，躺在潔白的一次性床單上，b超的人員，做完以後，給孟曉說保不住了.....護士拔出探頭的那一刻，鮮血染滿了床單，孟曉把一次床單收拾起來，放到垃圾桶裏面，絕望的走出b超室.....

告訴了楚延君，可能保不住了，此時楚延君眼睛泛着淚光，說不一定，還要等血出結果呢......兩個人來到醫生這邊，醫生說看b超，基本上保不住了，要準備手術，如果你們兩個想等一下，那麼等hcg結果出來也可以，你們先出去等一下。

孟曉坐在樓道口的椅子上，寒冷一陣一陣的襲來，孟曉穿的非常單薄，打底褲是非常薄的一條，上面就一個秋衣和薄款羽絨服。奈何今天，天氣非常寒冷，風也非常的大。也許是因為緊張，也許是因為心寒，孟曉的身體忍不住的顫抖......此時的楚延君，去醫院門口給自己姐姐打電話，畢竟又開始了抽煙，孟曉能理解他也很難過，但是此時的孟曉是多麼希望有一個陪在她旁邊，給她一個肩膀。

就這樣，孟曉在風口，吹了2個小時，醫生都讓孟曉先去吃個晚飯，無論怎麼樣，身體還是最重要的。就這樣，孟曉和楚延君去醫院門口點了2碗面，孟曉一點胃口都沒有，楚延君平時那麼能吃飯，面也沒有怎麼動。吃飯的過程中，孟曉淚如雨下，楚延君盯着手機，查詢着血的結果。就在12點左右，楚延君查詢到了hcg的結果，果然比周一查1萬多，現在只有5000多了，基本上是沒有希望了.......

兩個人來到醫院，找到醫生，醫生看着結果，說肯定是保不住了，如果在我們醫院做手術呢，我今天給你安排住院，明天就可以做了。此時，孟曉已經絕望了，她用顫抖的聲音，問醫生，那我可以回自己老家做嗎？今天晚上或者明天做可以嗎？醫生說也是可以的。

因為人在最絕望的時候，往往是想要回家的.....

就這樣，楚延君讓孟曉在醫院門口等，他去開車，醫院門口的孟曉，滿臉淚水，在呼嘯的北風中，弱小又無助，看着楚延君半個小時后，開車緩緩駛來，滿車的煙味，如果是以前，孟曉會大吵大鬧，此時的孟曉，只想着如何回家......

回到出租屋，孟曉簡單收拾了一些衣服和電腦，給領導打電話說明了情況，自己在上海流產，沒有人照顧，還是打算回老家，領導也很快就同意了，畢竟攤上這樣的事情，人都還是心軟的。楚延君本來還想着坐高鐵回家，但是孟曉說，還是開車吧，萬一有什麼緊急情況，還可以快速解決。

孟曉給媽媽打了電話，哭的說不出話來，媽媽趕緊請假，讓他們開車慢一點，自己在家裏等着.....

就這樣，下午2點，楚延君和孟曉開車回家，這是這麼多年來，第一次回家，是如此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