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十一節 一個人去醫院的孤獨感
去社區醫院,又是爬到婦科檢查的病床上,又是抽血,各種檢查下來,已經是中午了,孟曉實在是感覺疲憊不堪,回到家以後,草草的吃了口飯,就爬到床上休息了......
自從在社區醫院檢查了以後,醫生說有點炎症,給孟曉開了葯,需要坐浴清洗,但是孟曉竟然開始有粉紅色的分泌物,兩個人毫無經驗,以為是炎症引起的。楚延君給自己的姐姐打電話諮詢。姐姐也說沒事,她當年懷孕也有過,沒事的。孟曉也是非常擔心,媽媽每天晚上都給孟曉打一個小時的電話,因為實在不放心,聽到孟曉有輕微出血現象,更是害怕極了.....因為媽媽說當年懷孟曉和她妹妹的時候,從來沒有過出血的情況,所以媽媽白天上一天的班,晚上各種諮詢醫生,諮詢前輩,女兒這種出血正常嗎,一直睡的不踏實。
由於孟曉走的匆忙,冰箱裏殺好的土雞忘記帶了,妹妹又去給孟曉郵寄過去,當然裏面有媽媽準備好的醬牛肉,火腿,雞肉等滿滿的一箱。自從在社區醫院檢查以後,孟曉都不怎麼有胃口,周六媽媽寄的快遞到了,晚上孟曉吃了一些雞和牛肉,可是頭昏昏沉沉的疼,吃的東西全部吐出來了,非常的難受。孟曉和楚延君以為,這是孕反應的開始,畢竟從查出懷孕到現在,都沒有怎麼吐過。周天,孟曉在床上躺了一整天,都沒能緩衝過來,畢竟昨天晚上吐的太厲害了。一想到明天周一,又要開學了,孟曉也非常焦慮。
周天的晚上,孟曉早早放下手機,想趕緊睡覺,可是怎麼都沒有辦法入睡,直到楚延君的呼嚕聲越來越大,孟曉依然沒有辦法入睡。孟曉讓楚延君陪在她旁邊,自己的心跳一直很快,沒有辦法平息,想讓楚延君在身邊,好有一些安全感。到了晚上2點,孟曉也不知道是睡着還是沒睡着,很快早上六點了,楚延君起床從上海到浙江出差,孟曉起床收拾一下,去學校。
背着重重的電腦和教材,畢竟放寒假之前,孟曉把可能用到的東西都帶回了家,現在開學又要背到學校裏面去。背着沉重的包,趕着擠地鐵去學校,一路上沒有位置可以坐,所以只能站着。早上到學校開了個早會,然後又安排了聽2位新來老師的課,一天上午也是非常忙碌的,中午簡單的在學校吃了口面,面都沒有吃完,可能胃口不好。下午一點半左右,孟曉感覺小腹疼,去洗漱間,衛生紙上不再是淡粉色,而是鮮血,像姨媽來臨前的鮮血。這可把孟曉給嚇壞了,立刻給楚延君打電話,楚延君說讓孟曉立刻請假,自己也在去往高鐵站的路上,到時候去醫院找孟曉。
孟曉立馬給領導請假,然後去學校門口打車,去第六人民醫院。明明10分鐘的路程,整整開出了30分鐘,孟曉拖着緊張疲憊的身體,去醫院,像個傻子一樣,在大廳里茫然不知所措,加上肚子微疼,並且有細小的血留出,在挂號處,就已經哭的泣不成聲了。掛好號以後,坐電梯去到6樓,結果現在叫號是55號,孟曉是186號,根本等不急。孟曉哭泣着去導醫台問,自己可以提前嗎?護士非常凶的說等叫號。孟曉說自己感覺像流產,比較緊急,怎麼辦?護士說,那你別掛我們的號呀,你去另外一棟樓,掛急診呀。這樣孟曉一邊領着包,一邊擦着眼淚,又恍恍惚惚的下樓。電梯裏的孟曉已經淚流滿面,但是在上海這個城市,沒有人會關心你一下的,非常的冷漠。孟曉本想從大門出去,去隔壁樓掛急診,保安又吼到,看不見這個門不讓走嗎,去沿着指示牌走,就這樣,孟曉像個傻子一樣,一邊哭,一邊找出口。
趕到急診樓,又是排隊掃健康碼,又是登記,又是測血壓,最後又讓孟曉重新挂號。等到孟曉重新掛好號,交完費時,收費人員又說,你剛剛不是掛了嗎?現在不能退了。孟曉已經不在乎花幾次挂號費了,就想趕緊找到醫生,檢查情況。終於趕到急診婦科的門診處,可是急診的醫生不在裏面。孟曉又到前面的導醫台諮詢,護士說已經打電話了給醫生了,醫生等有一會兒來,此時楚延君還在回上海的高鐵上,只能聽到孟曉哭,卻什麼也幫不上。
終於等了一會兒,一個200多斤的男醫生,手裏拿着正在打遊戲的手機,晃着碎步走來,醫生不耐煩的問孟曉什麼情況,孟曉說剛剛懷孕7周,下面流血,醫生的第一句話是保不保的住看命了,然後讓孟曉爬到檢查床上,脫下褲子進行檢查。孟曉有一點害羞,畢竟是男醫生。醫生看了一下說,孩子應該還在,但是要先去抽血,驗尿,做b超,等到所有結果出來以後再來找他。就這樣,孟曉一個人排隊抽了三次血,自己顫抖的手去端尿,然後去排隊做b超。就在等待做b超時,楚延君趕到了醫院,醫生第一次說憋的尿不夠,再一次,說能看到子宮內有胚胎但是沒有胎心胎芽。就這樣,有一個血葯2個小時出結果,一直等待着,拿到所有的化驗單以後,醫生又不在。去導醫台,再一次催促,結果等了一個小時,醫生不耐煩的問,所有結果都出來了嗎?醫生說著看着化驗單,說沒事,現在看也看不出什麼,你們要不然明天再來我們醫院做個陰超。孟曉問可以去家周圍的醫院嗎?醫生不耐煩的說,你要是覺得比我們醫院好,也是可以的。孟曉讓醫生開了3天病假單,來看一下自己的身體情況,也可以給學校一個交代,最後孟曉和楚延君走出了醫院,天已黑,風很冷。
就這樣,檢查說沒有問題,孟曉還是把懸着的心,放了下來。現在已經晚上7點了,楚延君帶着孟曉做地鐵回到出租屋,已經是晚上八點多,疲憊不堪的躺在床上.....
這一天是情人節,所有的有情人都在慶祝着節日,唯一孟曉知道,今天到底經歷了什麼.....
沒有鮮花,沒有祝福,沒有陪伴,是擔心,是焦慮,是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