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幹部學院錄取
快過八八年元旦了,工商局換髮了統一的新服裝,說是到元且那天統一着裝。
辛強元旦那天穿上新服裝到了市上,去親戚伍子家,說讓伍子幫忙調工作,伍子說:“我對市工商局的領導不熟,別的單位又不如工商局,現在你在單位上還可以,以後再想辦法往市上調。”
辛強知道伍子不過是一般的小經理,讓他調工作的確有點為難他了,就和伍子說了些家常話,第二天就又回到了縣上。
縣工商局查了一車假西風酒,大個子用一天的功夫,全在上面蓋了假冒兩字,蓋完了字就對外賣,賣假酒的人還不少,因為價格便宜,一瓶假西鳳只賣兩塊錢,賣了兩天,一汽車假西鳳酒就全賣完了。
辛強和單位上的其他人一樣,也買了幾瓶,不過不是自己喝的,而是用濕布擦去假冒兩字送人的。
到了過年的時候,果然有幾個認識辛強的人要假西鳳酒喝,他們說這假西鳳酒是柳林春酒,要嘗嘗好喝不好喝,辛強就把幾瓶假西鳳酒原價買給了他們。
過完年上班了,成人高考開始報名了,局長有言在先,他說到:“今年有幾個人報考,為了不影響工作,只能有兩個人可以上,那就是考分前兩名的可以上,其他人就不能上了,這是我在局委會上通過的,別的領導也沒有多少意見,他們同意我的意見。”
共有五個人報了名,辛強和張健報的是省上的學校幹部學院,其他三人報的是縣電大班,因為名額有限,所以大家複習的很認真。
劑了五月初,辛強一人坐班車去市上參加考試,因腮膀痛吃了些安定的葯,這下麻煩來了,眼看離考試還有兩天時間,辛強在旅社裏於睡了一天。
第二天辛強停止了葯,這才有了好轉,但頭腦還是有些不太清醒,到了考試的那天,辛強感覺好多了,天還沒亮就從旅社到外面買吃的,到了一個攤點看是賣包子的,問是肉包子還是菜包子,個體戶說是肉包子,辛強就買了幾個回旅社,走到旅社門口,
一個瘋子身上很臟,他對辛強說:“這是寶雞產的金絲猴香煙,是旅客叔叔給的。”辛強沒收理他,就快步進到旅社的房間裏,開始吃買的幾個包子,一吃包子才知道包子並不是肉包子而是菜包子。快到考試時間了,就往考場走,考場設在一所中學裏,全市文科考生都集中在這裏。
辛強上廁所小便,碰到縣上的一位考生,他說:“我根本考不上,不過是單位叫來的,所以,就來走個過場。”辛強沒有理會,因身體還有點不適,就走進教室,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還好自己的座位在最後一排。
第一門課開始考試了,考的是語文課,辛強一緊張,腿直發抖,碰到桌子底下,發出了冬冬的響聲,別的考生都聽見了,發出了唉呀的叫聲,監考人員走到辛強跟前問:“你怎麼了?把桌子碰的直響。”辛強看了一眼監考人員,只好對他說:“沒辦法是職業病。”辛強只在考場采了一個多小時,忽忙答完了試卷,就走出了考試。
等了一會兒,下課的鈴聲響了,考生們都一個個走出了考場,在樓道里說著考試的事情,辛強單位的張健走了過來,他給辛強遞了一根煙說:“你怎麼在關鍵的時候身體就不舒服了?”辛強說:“我現在好一點了,你在我前面坐着,考教學的時候稍微照順一下就行了,考地理的時候我給你幫點忙,我看考場監考不是很嚴,我旁邊有兩位考生就拿着書偷看,監考人員只是走到跟前看了看就完事了。”
接着就是考政治,辛強也很快的就答完了試卷,站起來就要走,張健說在門口等着,有事和你商量,辛強感覺第二門的考試比第一課要強一點,不是那麼緊張的了。
中午休息時吃午飯,張健讓辛強請客,兩人就買了兩盤菜,各喝了一瓶啤酒。
到了下午考了試心裏踏實的多了,第二天考歷史、地理,辛強感到考試題很簡單,兩門課很快答完,並在自己拿手的地理課時,把難度最大的地理課的答案寫在字條上,放在了張健的桌子上,張健很快的看了后,放在了口袋裏,走到旅社心裏輕鬆多了,辛強知道,只要這兩門課考了高分,其它課只要拉下的不多,考試就算成功了。
旅社裏一位考生也正說著考試的事,他說道:“我的旁邊坐着一個女考生,不會答題要看我的答案,我沒讓她看,他媽的,要是晚上叫我,老子還能占上她的便宜,白天叫我能遍傳。”
第三天考試,就是辛強最不好對付的數學課了,試捲髮下了后,除了簡單的題會答外,利余的題辛強已不會答了,辛強就把學在前排的張健推了一下,意思是讓他給兩道題的答案,張健就輸辛強在桌子上放下一個紙條,上面有兩道數學願的答案,辛強就把答案照看寫在卷子上,認為這場考試就劃上了一個句號,交了試捲走出了考場。
考生們都往考場外走,辛強碰見幾個法院的考生,他們說:“你學習好,應該考的不成問題吧?”辛強就直說:“考的還可以,估計能被錄取,你們幾個考的咋樣?”那兒個人說:“我們考的都不行,是來湊熱鬧的。”
張健讓辛強換個地方住旅社,就住在他住的那家旅社,辛強就同意了,到了下午去街上吃飯,張健覺得他考場發揮的好,心裏很滿意,說他掏錢請辛強吃飯,兩人就到了一家川菜館,要了兩盤炒肉和一盤涼菜,一人喝了一瓶啤酒。
走出飯館,辛強見單位上的兩個考生也在街上轉,準備買吃的東西,辛強準備走到跟前說幾句話,張健說:“別理他們,一看戴是考的不行,到別的地方轉去。”
辛強就領着張健去市工商銀行,到了那裏說是找顧成,門衛說是不在,就把張健領到了姐夫家,姐夫家只有姐夫他媽在家,施說:“你們兩個人考的咋樣嗎?”辛強回答:“我們兩個考的都可以,保證都能錄取上。”坐下喝了一杯開水就回旅社了。
張健說:“辛強你膽子大的呀,啥地方你都敢去。”辛強說:“啥地方不是人去的。”
第二天一早,就坐火車回縣城,辛強背着提包幫幾個老鄉買了車票,在火車上有單位上的別一位考試的,他認為考的電不錯,利張健說他怎樣答歷史題的,張健聽完后,航對他說,“我看你最少地能考個二百五。”那同事一聽在諷刺他,再不說什麼了。
沒兒天,張健他媽給辛強介紹了一個對象,對象文化程度不高,是小學文化,人長的一般,看上去還挺能於的,見面后兩人算在河灘上轉,那女孩說:“我對你沒什麼意見,你再給我爸好好說說,要經過他的同意。”
辛強說:“看樣子是你爸拿你的事了。”那女孩沒啃聲,就坐在辛強的身旁,辛強心裏一陣發熱,就拉着女孩的手親了一下,那女孩只是頭低着笑。
一會有人走過,辛強就住了手,兩人站起來,那女孩說:“我算是同意了,別忘了給我爸說。”
過了兩天去了那女孩家,女孩她爸只是說了些與婚事無關的事,那女孩在跟前也沒說話,事後一問介紹人才知道,女孩她爸不同意這門婚事,理由是辛強快要去上學了,上了學就和他女兒不在一起了,別一方面聽別人說辛強是打過縣長的,覺得對他們不好。
辛強單位的局長對辛強說:“咱們都是關中人,呆在這山裏面干哈?不如調回渭南老家去,我就叫辦公室主任給你寫個商調函,幫你調到滑南工商局。”
辦公室上任就給渭南工商局寫了商調函,讓辛強過目后,寄到了渭南工商局。
記起前幾個月洋娃娃往四川老家調,一到人事局,人家說:“你學校畢業,要在縣上工作七年後才能調動。”洋廷娃國到單位哭着說她要調回的理由,最後還是洋娃娃的丈夫有辦法,洋娃娃硬是調回了四川老家。
各單位都抽人,到鎮上給全縣人發身份證,工商局讓辛強去前幾天的動員會上,參加的人很多,但一到開始正式的辦理配工作時,很多單位的人都不來了,這些單位都是縣上比較硬單位,他們單位的領導不讓他們參加了,只剩下一些在縣上不的單位的青年人,他們要留下直到身份證工作發到人的手裏為止。
辛強只有留下和一名公安到幾個單位去挨家登記,到了稅務局,給稅務局長說讓抽一個人,稅務局長說不能抽人,那位公安說不抽人不行,稅務局長就說:“基層剛招了一個青年人,干工作業務還不熟,就把他叫去工作去。”
稅務上的青年人一到,就在鎮上的樓上,稅務局的勞動服務公司辦了一個商店,裏面有買在別的商店買不到的金絲香煙,辛強就叫那青年人替自己買了兩條。辛強問那青年人怎招到稅務上的,那青年人不在乎的說:“我是鐵路上的子弟,我膚路上與稅務局有關係,他們要找我們辦事,把我招在稅務局星沒啥奇怪的吧。”
辛強在鎮上的身份證辦公室幹了有一個月,就不想幹了,就陸任說調工作有事,主任說你自已看省辦,辛強就不去了。
學強回到單位后,身份證辦公室打來電話社辛強去,工商局醫說。“你怎麼給人家不去了?你又不是於不了這事、你還配”辛強心裏想。等把工商局的身份證登記完了再說,第意讓單位上的人回家拿戶口本,大家都拿來了,就是局長沒拿辛強就對局長說:“你怎麼不拿戶口本?只剩下你一人了。”局長下午就拿來戶口本,辛強就給登了記。
會計對辛強說:“你怎麼不到身份證辦公室去了,那裏有一個娃,剛離了婚沒有小孩,我看你們兩個談上剛好,快去吧,別失去一次談戀愛的好機會。”
辛強不想去,就在單位上上班,剛上了兩個月,要發出勤補,會計說要身份證辦公室的上班證明才給發,辛強就叫身份證公室的青年人開了兩個月的上班證明。
沒幾天文教局招生辦說是成人高考的成績下來了,辛強到了文教局辦公室,那裏有很多人取成績單,縣黨校的人也在那裏,無上線的縣上的人登記上,準備辦電大班,辛強取到自己的成績單,看到自己的成績不算高,但錄取到自己報的學校還可以,就又把張健的成績單取出來一看,張健在單位上考分是最高的,第位成績雖比辛強高一些,但他報的是縣黨校的電大班,其他兩人是:一個剛夠分數線,一個不到分數線。
縣上在財貿管理幹部學院上學的學生回來,他們說辛強和張健都被陝西省財貿管理幹部學院錄取了,過兒天學院就發錄取通果然,沒幾天辛強和張健的錄取通知書到了,辛強一打開信封,見上面有一張說明,說是擴大招生被錄取,所以要住在旅社裏,不用帶被子,這樣學費就比別的專業的學員學費高一些。
張健和另一名參加考試的人,因成績比辛強高一些,他兩人把成績單交到了辦公室,局長同意他兩人去上,至於辛還要開局委會研究。
辛強樓上的一位鄰居說:“我和你們局長去說,我和他人熟,定要把話說清楚。”
局委會經過研究后,決定讓辛強去西安上學,但學費只報一半,辛強的母親找到了局長家裏,給局長說好話,局長笑着說:“老婆子,我已經答應你兒子上學了,你還把我跟前跟後的,回去吧,就叫他去上去。”
縣電大班被錄取的那位比辛強分數低的青年,他爸去找縣上,老巡視員對他說:“你找縣上沒用,這事不是明擺着嗎,是單位的局長拿事,你把他跟緊點,比找誰都管用。”
那位青年的父親找局長碰了釘子,說:“我不求他了,不錄取我兒,我兒一樣工作。”
六月份,在市報紙上辛強看到,縣委書記參加市黨代會,一篇文章是縣委書記答記者問,辛強記的最清楚的一段話大概是,配者問:“你們縣的治安問題為什麼管理的那麼好?縣委書記回答:自從八五年春出現政府辦公室吸打縣長和大鬧縣政府的事件后,就進行了綜合治理。縣委書記誇口其談自已的功勞,好象他的本事可以賽過全縣人民的利益。
辛強看了報紙后,更增強了去省城上學的自信心,認為打縣長后,縣長已經給自己了冤案,市中級人民法院已平反,書記再提出來就不妥了。
辛強問一個當年也因以工代乾沒上學,後來考入省財經學院學習過的青年人要些學習用的紙。
他把辛強叫到房子后說:“上學的機會來之不易,到了學校后,更加努力學習,不要錯過這次學習的好機會。”
辛強父親工作過的單位商業局,母親給商業局長說了情況后,商業局長對辛強的母親說:“我支持你兒子去上學,我們單位的青年人出去上學,我給他們都是全報,你寫個生活困難補助,我給你批五百元錢,做為我對你兒子上學的支持。”
在西安的辛琴來信說:來西安時只帶一些換洗的衣服,別的什麼都不用帶了,她那裏都準備的有。
清朝黃景《雜感》的詩句里有對讀書人的不長進的責備,原詩是:
仙佛茫茫兩來成,
只知獨夜不乎鳴。
風蓬飄盡悲歌氣,
泥絮沾來薄倖名。
十有九人堪白眼,
百無一用是書生。
莫因試卷怨成讖,
春鳥秋蟲自作聲。
辛強在縣城的百貨商店裏買了個大皮包,回到家裏把要帶到省城換洗的衣服都放進了裏面。
學費通過單位已寄到了幹部學院,單位上的有些青年人讓辛強請客,辛強哪裏有心思去干那些事。
去省城上學的那天,辛強只背了一個大提包去火車站,天快亮了,母親跟着辛強要送他到火車站,辛強走到半路上,硬是讓母親回去了,母親走時還不斷的叮嚀,路上要小心。
坐在火車上,辛強心裏想,終於實現了自己多年的心愿,生病住院吃的苦就不用提了,特別是為了上學進監獄和縣長打官司,官司雖贏了,但還是自己吃了苦,這使自己一輩子也忘不了,才二十幾歲,命運就這樣坎坎坷坷的,以後的路還很遙遠,不知道有多少令人期望的失落與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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