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無知的少年
楚零蜷縮在地上，扭曲着，頭將地，手抓頭，嘴裏嘟囔着：“混蛋落天衣，真他娘的疼啊！你個仙人板板……”
楚零此刻真的很疼，渾身上下哪裏都疼。之前，被拍在牆上之後，一直處在落天衣強大的壓力之下，精神也是綳得緊緊的。身體的疼痛反而被忽視了，此刻，脫離了落天衣的控制，身體的疼痛一股腦地涌了出來。楚零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敏感的十八歲，會放大任何身體和心理的痛苦。這種不流血的疼痛，還不如來一刀放放血呢！
此刻的他呻吟着，扭曲着。卻不忘跟田曦說沒事，忍一會兒便好了。而田曦的關切和詢問，他已完全顧忌不到。也幸好兩人在僻靜的小巷中，不然，指不定得多少人圍觀呢！
畫面回到易沖和落天衣這邊。
本來，落天衣心中的畫面是這樣。楚零關於這場偶遇來上一個驚喜而不誇張的感嘆，接着，四個人自然而然地組成新的團體，繼續這場找尋生日禮物之旅。然後，落天衣巧妙而不做作地提出自己的建議。最後，四個人都很滿意，尤其是易沖，格外滿意。如果此時易沖再邀請自己去給他的媽媽慶祝生日，自己靦腆而不失優雅的接受，那畫面就更美了。再如果，自己獲得了易沖媽媽的好感，這之後，自己自然而然地成為易沖的正牌女友，相處兩三年，攜手走進婚姻的殿堂……畫面太美，落天衣不敢想。人生巔峰就這麼輕而易舉地達到了！
只是，萬萬沒想到。這齣戲，在第一幕就開始崩壞。
落天衣沒有一點點防備，楚零沒有一絲絲顧慮。
一出好戲變成了驚悚劇。落天衣此刻心中有無數頭不知名的神獸在狂奔，楚零在這個意識世界，已經被煎炒烹炸燜溜熬燉，被擺成了十八般花樣！
“關於禮物，”易沖先開了口，這個沉默而帥氣的男孩子，眼中總有那麼一抹憂鬱，讓任何女孩子都無法拒絕：“楚零說你有好主意。”
落天衣愣了一下，心慌慌地接道：“是的。因為……”
“帶路！”易沖乾脆地打斷道。
“噢！”場面很尷尬，似乎加不進去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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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白了。落天衣心中一團亂麻，只好機械地帶路。
易沖默默地跟在身後。
一前一後，倒像是嫌疑人前去指認作案現場的路上，而不是一對情侶你儂我儂的壓馬路。
秋祈頌，西州聖花。春天，它隨草原上第一縷青草開花。秋天，它隨草原最後一縷青草枯萎。它花開潔白，便如穹頂山脈的千年晶雪般。它傲骨迎風，便如西州勇敢無謂的人民一般。西州之內，它是所有人喜歡的聖花；西州之外，它是西州人民堅韌品質的象徵。白柔生於西州，長於西州，對於幾千里之外的故鄉，近二十年沒有回去的她，秋祈頌更是有特別的意義。
不得不說，小宜街真是個神奇的地方。秋祈頌離開西州便很難存活，這是公認的事實，但落天衣卻真真地在小宜街碰到了顏色雪白的秋祈頌花枝。不知該說這是落天衣的幸運，還是秋祈頌的幸運。
易沖是西州人，純正的西州人，所以當他看到秋祈頌的第一眼，便知道，這就是他要找的禮物。即使在這之前，他從沒有見過秋祈頌。西州獨有的氣息，冥冥之中總會產生一些微妙的羈絆。
當易沖抱着秋祈頌，嘴角露出一抹淺笑時，落天衣滿懷期待地看向他。雖然過程有些許的尷尬，但如此完美的結局，怎麼看都該是一個新故事的完美開端吧！
然而，易沖生硬地開口道：“這件事！謝謝你！其他事情，不行！任何！”
話雖然有點莫名其妙，但落天衣偏偏聽懂了。選禮物這件事的好意，他接受了。但其他好意，他依舊拒絕。任何好意，都拒絕！
落天衣傻傻地站在原地，揉了揉濕潤地眼眶：“奇怪，我應該是，不會流淚的吧！”
“抱歉！”易沖大概明白他的話有多傷人，嘴裏崩出了生硬的兩個字。然後，轉身，離開。
正所謂，落花有情，流水無意！
身上的疼痛潮水般退去，幾近虛脫的楚零從地上爬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
田曦沒有去扶他，而是如有所思地看着他，說道：“你，不一樣了！”
楚零沒有理她，此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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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他，正在盤算着，陰謀着，如何報復，偷襲，恐嚇……躲着落天衣……算了，還是躲着吧！打不過還躲不起嗎？
落天衣突然爆發出的力量，讓楚零對這個世界的認知都崩壞了。
這是個很亂的世界。沒有電，就連閃電也不存在。所以，一切與電相關的設備都是不存在的。歷史書是本很可怕的書。楚零翻閱過很多與歷史相關的書籍，而上面記載的全部都是，神話故事！從遠古時期的凶獸之亂，到軒轅建共城，再到近代的共城之亂，琅城之亂，冥王東侵。無一不是完整且精彩的神話故事。這是一個凡人的世界，從楚靈第一次睜開眼睛時，它便是平凡的世界。
但，落天衣一拍，讓楚零產生了懷疑。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孩，怎麼可能單手將自己拎起來?還能拍在牆上!
楚零看着田曦問道：“話說，這個世界，真的有功夫可以開碑裂石嗎？”
田曦認真地回答道：“雖然我不知道什麼叫功夫。但真的有人可以開碑裂石！”
楚靈接着問道：“那麼，歷史書上的神話故事都是真的？”
“是的！”
楚零繼續問：“那為什麼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人？”
“沒見過並不代表不存在！”
楚零總結道：“說實話，我是個唯物主義者！”
“什麼叫唯物主義者？”田曦蹙眉。
“就是耳聽為虛，眼見為實！”
田曦正色道：“能被寫在歷史書上的，自然便是真的！”
“好吧！”楚零苦笑道。缺少思想教育的少男少女們，連最基本的唯物和唯心認知都有錯誤，在這人生的路上，到底還要栽多少跟頭才能放棄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啊！僅僅依靠書本的描述，一千人眼中會有一千個哈姆雷特吧！這該死的世界，如果有電視電腦該多好，至少可以親眼看看田曦眼中的開碑裂石，就算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楚靈認真地看着田曦，心想：這小妮子太缺少社會的毒打了。
完全沒有想起，自己才剛剛從落天衣的魔掌下逃出來。
（本章完）